《待嫁当福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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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嫁当福晋-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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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王爷把自己锁在书房三天三夜?”心,痛得好像被人用刀使劲划了一个口子。眼泪已经泊泊的往下坠。他怎么可以这样伤害自己?怎么可以?

    翠儿也跟着掉泪,哭着道:“整整三天三夜,便是连一口水也不肯喝。奴婢与觅兰同小顺子、小贤子在书房外跪了大半日,求了大半日,屋里连一点动静都没有。急得小顺子都准备不要性命,让人把门撞开了。若不是觅兰提起福晋……奴婢真不敢往下想。”

    我疑惑,带着浓重的鼻音问:“提起我?”

    翠儿连连点头,道:“觅兰说,福晋这样自请入宫必定是有苦衷的。皇上虽说要彻查,还福晋清白,但在福晋心中,自然更希望能替福晋洗脱罪名的人是王爷。觅兰刚一说完,书房里便有器皿摔在地上的破碎声。奴婢当时吓得直冒冷汗,觅兰说这样不分尊卑轻重的话,必定将王爷气极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子,王爷竟开了房门走出来,瞧也没瞧咱们一眼,便让人打发我们回了。”

    忽然觉得有些恍惚。阮暨岑,他会因为觅兰一句不分尊卑的话而如此动怒吗?我是他的妻子,受了冤屈却要靠着别的男人来替我洗脱。对他而言,是何等大的侮辱。他是在气自己吗?他明知道是谁做的,他明明知道的。

    思及此,竟是唏嘘不已,举袖拭泪。

    翠儿见我伤心,慌忙拉住我的袖子道:“福晋不要难过了,王爷自那日起便再没有做伤害自己身子的事情来。最近一次来咱们院子,奴婢见着王爷也只是消瘦了些。”

    我看一眼觅兰,道:“王爷经常过来吗?”

    觅兰点点头,“但凡有空,王爷便过来。既不说话,也不让奴婢们伺候,只是静静坐着,有时候一坐就是好几个时辰。有一次,该是用膳的时辰,奴婢进屋瞧见王爷正拿着前些日子差人给福晋送来的羊脂白玉笛怔怔出神。”觅兰微微踌躇道:“王爷嘴上虽不说,但奴婢看得出他真的很念着福晋。王爷独自在内殿思念福晋时落寞的神色,奴婢见着都不忍心。”

    心下不着痕迹的激起一丝凄凉之感,羊脂白玉笛……岑,拿着它你心中在想些什么呢?

    觅兰思索片刻,咬一咬牙道:“杜公公虽说是皇上特意准了奴婢进宫来伺候福晋,但若不是有王爷有心安排,皇上如何能传口谕,专指了让奴婢与翠儿一同入宫呢?奴婢猜想,许是王爷担心福晋身边没有贴己的人伺候,才刻意向皇上请了旨吧。”

    我微微张了张嘴,想开口,话到嘴边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觅兰自随身带来的包袱里拿出一封平展的信件,小心递给我,“这是临来时,王爷嘱咐奴婢交给您的。”

    我接过信件,颤抖着仔细撕开,才一看完,眼中的泪一点点濡湿了纸片。

    只觉得有一层雾气蒙了眼睛,然而一个个笔法秀逸却不失苍劲有力的字却显得出奇的清晰:尚记得中秋之日芸儿莺莺吟之,侬既剪云鬟,郎亦分丝发。觅向无人处,绾作同心结。夜夜花月浓,拥被听啼夕。郎侬情切时,同心至白首。锦瑟春琴奏,伊人伫凝眸。落音击涟漪,妙韵记心头。倩影梦寐求,为卿人消瘦。采彼红豆思,解君相忆愁。楼角滴露垂,湖波柳影碎。锁窗贵枝蕊,投影残烛灯下酡颜醉。锦鸳互枕偎,牡丹娇颜媚。扬风衣袂吹,怀中束发挽结同心对。并蒂白莲、菡萏、绕戏、颈鸳、相许流年。青琐月满,绿绮鸣弦。红烛共剪,三生结缘。芸儿,锦鸳互枕偎,同心至白首。岑的心意从未变过,只愿与你红烛共剪,三生结缘。

    我阖下双目,心中喃喃自道:锦鸳互枕偎,同心至白首。岑的心意从未变过,只愿与你红烛共剪,三生结缘……

    岑,你的心意从未改变。芸儿,亦是如此……

卷二 第一百零九章花恼

    第一百零九章花恼

    三月里,天气越发的暖和起来,院子里植的新花已经开了不少,盈风吐香,甚是令人心旷神怡。这日下午天气极好,天色明澈如水,偶尔有薰暖的和风微微吹过,拂落了身侧那一树繁密的杏花,轻薄的花瓣点点的飘落到我身上,若不仔细去看,像极了缎地上精巧的绣花。

    我独自坐在转角处的石廊上,捧着小盅正喂迎香而来的雀鸟。方将谷食抛出,便被探着脑袋等食的鸟儿一哄而至抢得干净。我见小盅里的谷食已经不多,便让觅兰再去取些来。觅兰方走两步,便听见有急切的脚步声逼近,翠儿满面笑容走过来道:“福晋,前院的两株西府海棠绽了好几个花苞,可好看了”

    我放下手里的小盅,欢喜道:“果真接花苞了么?现在才三月初,岂不是比往年早了许多?快带我一同去瞧瞧。”说着便与翠儿一同往前院去。

    刚至前院,便见着几个宫人正围在海棠笑语连连。佳芮瞧见我来,一脸喜气道:“方才小路子循例浇水,却见着两株海棠竟在昨儿个夜里接了花苞。”

    我走过去,果然碧绿枝叶间有几星花蕾红艳,似胭脂颜色粉而不俗,煞是好看。我轻轻一吸气,花虽未开,却有幽香隐隐扑鼻。

    我笑道:“不愧为西府海棠,既香且艳,果真是海棠中的极品。”再含笑看小路子,“也亏了你平日勤劳,今儿个叫佳芮吩咐厨房多添两道好菜,也算犒赏你的。”

    小路子立即接口道:“奴才不敢居功,都是皇上惦着咱们长春宫,花房的人才来得勤。”他抬手指一指东角处,脸上有些得色,“其它宫里的株樱花早就谢了,就咱们这里的还开得好。昨儿个路经粹莺宫,就瞧见骊嫔娘娘正训斥花房的管事不上心呢。”

    佳芮看我一眼,正了脸色道:“就你话多,娘娘也是咱们做奴才的能背后议论的?被人听了去,当心挨板子。”

    小路子急道:“奴才哪里敢议论娘娘,只是觉得皇上重视咱们长春宫,在其他奴才面前也能抬得起头些。”

    佳芮脸色微微一变,正要出声,我立刻侧头望住她,和颜悦色道:“皇上不过是惦记与王爷之间的兄弟情义罢了。你若想随个好主子,我一会儿便让佳芮去内务府问问看哪个娘娘宫里还差当差的人。”

    小路子忙跪地磕头,道:“奴才绝没有要去其他宫里的想法,福晋待人亲厚,从不把奴才们不当人看。小路子知道错了,求福晋不要赶奴才走。”说完又磕起头来。地上虽有泥土,却合了些碎小的石子,眼见没几下,小路子额头上就开始渗出血来。

    一旁的宫人只是见着着急,也没有一个人敢帮着求情。

    “好了,不要磕了。小连子一会儿去佳芮那里领些药膏,帮着小路子敷一敷。”

    小路子忙道:“谢谢福晋,谢谢福晋。”

    如此一来,大家也都没了赏花的兴致,便让他们各自去忙。

    佳芮扶着我回屋,忽忆起小路子的话难免有些心浮气躁,一路也只闷闷不语。路经石廊,甫一眼便瞧见了东角处的株樱花,我心中微微一刺,更是烦乱。只淡淡道:“一会儿去花房叫人来把这些花都撤了。”

    佳芮低声道:“这些花都是皇上特意吩咐下来的,况且开得还好……”

    我蹙眉,恼道:“就是因为开得好,才要叫人撤了去,不适时宜的花只会让人觉得扰了时节。”

    佳芮慌忙跪下,道:“是奴婢多嘴了。”

    我让她起来,转了话题,“听觅兰说明儿个是宫中老人与家人见面的日子,你在宫里时日也算不得短了,可能见着家人?”

    佳芮微微笑道:“奴婢原准备晚些时候再跟福晋说的,奴婢父母年岁大了,该是弟弟来的。”

    我笑道:“我这次进宫也没带多少财物,身边倒还有几件像样的首饰,晚上让觅兰给你送去。”

    佳芮默默半晌,眼中莹然有泪,道:“奴婢怎么能要福晋的东西。”

    我道:“掌事宫女月俸虽比一般宫人多些,却也只够家人的日常用度,平日里见你节俭,也是想让家里的人日子好过些。我这些首饰也不是多贵重的东西,难道你就好搏了我一片心意么?”

    佳芮动容,言语已经哽咽,“奴婢谢福晋恩德。”

    我笑着看她:“明儿个早上你就不必过来伺候了,早些去,别让家里人等着。”

卷二 第一百一十章来处

    第一百一十章来处

    走到石廊转角处,见着几只胆大的雀鸟忍不住馋飞到小盅旁偷食。觅兰急急寻来,脚步声惊得鸟儿纷纷散去,却又远远探着脑袋盯着小盅瞧。我低笑道:“瞧它们巴巴的眼神,若不将它们喂饱,倒像是我们狠心了呢。”于是又坐下,捧起小谷随手抛了一把。

    佳芮微微一躬身道:“奴婢这就去花房一趟。”

    我“唔”了一声,抓了一把小谷往外抛了去。

    过了一会子,手中的谷食已经被喂了个干净,院子里的雀鸟也都懒懒的栖在树梢上瞌睡起来。我拍拍手,便要起身,正巧见院子里进来几个太监,手脚熟练的开始移起株樱花来。

    我懒怠再看,正欲离开,却听见两个移花的太监低语:“咱们花房的差事可越发难做了。花植得不好要被赵公公骂,这花开得好了人家还不稀罕。”

    觅兰脸色微微一变,正要出声阻止,我一手将她抓住,她只得不说话。

    另一个太监“嘿”一声,道:“你要有本事攀个好主子,就不用呆在花房受这份气了。若是没这个本事,就把嘴巴闭严实些。”他更压低了声音,“移株樱花这事儿可是皇上吩咐下来的,听说就是因为这位福晋说了句喜欢,整个宫里开得好的都被移了来,就连杜公公都亲自往咱们花房跑了几趟。杜公公是什么身份人?人家那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平日里哪能往咱们花房来呢?你就瞧赵公公勤着叫人来这长春宫打点这些花草,也该晓得里面住着的这位福晋是皇上看重的人。只是这身份嘛……”他低低一笑,“说不定再过些时日咱们就得管她叫主子了。”

    我又羞又恼,只觉得被人在脸上狠狠的甩着耳巴子。觅兰听了面色难看的很,只皱着眉想要出去,却听一个太监道:“那咱们要是能到这长春宫讨个差事岂不是面子大发了?”

    那太监啧啧一笑,道:“你想得倒好,那内务府的张喜良就是瞎了眼睛,指了些新进的宫人来伺候,差点没有吃不完兜着走。你想来这长春宫?我看还是下辈子吧就是这宫里的掌事宫女佳芮,可是伺候过宣怡贵太妃的人呢”

    他们还在低声说着什么,我却再听不进去,心中微微一刺,佳芮,竟是伺候过宣怡贵太妃的人?想来也是,像佳芮这样做事谨慎心细,又是宫中的老人,怎会只在无主位的宫里当掌事宫女呢?当初在颐华宫骤然失子,醒来便已经身在王府,期间究竟发生何事想来佳芮最是清楚,我如此迫切要她,也是想经她的口知道事情经过,却真真是忽略了她的来处。

    宣怡贵太妃虽只一心吃斋捻佛,但毕竟是硕亲王的生母,如今在她身边伺候过的人却来了我身边,这究竟真是巧合还是刻意为之?目的又是为何?是宣怡贵太妃的意思?皇后的意思还是玄武帝的意思?亦或者只是我想得太多了?

    脑袋胀胀的有些发疼,那两个说话的太监不知何时已经去了别处,我抬头看觅兰,她也正蹙眉看着我。我只装作无事,淡淡说:“咱们回了吧。”旋即起身往里屋去。

    觅兰顿了顿,应了声“是”,便急忙随了在我身后。

卷二 第一百一十一章佛缘(上)

    第一百一十一章佛缘(上)

    夜间,我躺在床上,隔着床帐看着窗外清莹如水的月光,心中搁着心事,过了半晌依旧没有睡意,只披了件菊纹上裳,独自出去。

    宫人都已经歇下,依着宫中惯例,只在石廊处点了几盏宫灯,并不算亮,却在柔软的月光下显得格外宁静。心中难得一丝平静,便沿着长廊慢慢走着,走到一处转角,却见石廊上摆放着一个盛装谷物的小盅,正是今日喂食雀鸟时留下的。

    抬眸去看,院子里还留有移去株樱花后的残印。忽然想起那两个太监的对话来,一颗心犹如暴露在正月的寒风中,便连背脊也觉得寒冷入骨。我知道此番进宫必定避不开闲言碎语,没想到竟是如此不堪。亦怪不得阮暨岑会如此动怒,杖责府邸下人。

    不由惊心。他,是怎样想的?他也会如这些人一般疑我入宫的用意么?

    “岑的心意从未变过,只愿与你红烛共剪,三生结缘……”

    我轻叹,低声喃喃自道,透着悲哀与无奈:“岑,你是在问我可曾变心了么?”

    三月间的夜晚仍透着凉意,本想借着徐徐晚风吹散心中愁绪,却不想更是烦躁不安。觉得浅淡的残印也刺得双目生疼,便是一步也不愿逗留,只想快些离开,越远越好。

    心中愀然不乐,漫无目的的走了一歇,耳畔有微不可闻的捻佛声传来。恍然回神,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出了长春宫。

    我抬头探望四周,许是正直换班时辰,并未见着巡夜的侍卫。夜深人静,偌大的皇城后宫的道路好似都一样,来时并未留心,加之天色暗黑,竟不知哪条才是回宫的路。不由心下着急,奈何寻不见一人,只得跟着轻弱的捻佛声一路寻去。

    随着捻佛声的越来越近,却是越走越觉得偏僻。远远瞧见自一扇朱红漆大门里透出一道微弱的光来。我心下犹豫,亦自知没有后路可退,只得振作精神,轻轻穿过朱红门。

    暮色下的殿宇有着几分莫名的沉寂,院落深深,飞檐重重。殿宇外的石廊上挂了三两盏宫灯,透着薄弱的月光,映得檐外树影婆娑。殿中寂寂无声,只是略有光亮透出的佛堂中有空灵的捻佛声传出。我本不欲打扰人,只是苦于寻不着回去的路,便沿着殿脚悄悄过去。

    殿门半敞,我躲在门外朝里看去,只见大殿正中供奉有一尊念珠观音。其后有红木屏风,浮刻金字心经。高雅素洁,充满书卷气质。观音像前诚然跪着一位素衣女子,挽起的头发已略渐银丝,旁边则有一位身着宫装的来人燃了一炷香递给她。

    我正要启门,冷不防听见里面有苍老温和的声音道:“燃了这炷香奴婢便伺候太妃早些歇息了吧。”

    我的心悚然一惊,竟是无意间来了萱怡贵太妃的殿宇。我不敢再多逗留,只怕惊了太妃清净徒惹一身麻烦,匆匆欲走。许是惊得乱了心神,随意披在身上的菊纹上裳被殿门微微凸起的木须勾住了也全然不知,这样匆忙一退,将半敞的殿门带出一身轻微的细响。然而在这样沉寂的夜晚,这样一声细微的响声依然显得格外刺耳。

    我惊得飞快捂住自己的嘴,却听见佛堂里有肃然的声音传出:“是谁在外面?”

卷二 第一百一十二章佛缘(下)

    第一百一十二章佛缘(下)

    我踌躇不定,萱怡贵太妃寝殿的长窗下皆种满了一人多高的白玉兰,枝叶广茂,花白如玉,幽香似兰,倒是足以把我的身影掩抑其间。只是这座殿宇及是偏僻,便沿着来时的路返回也不能回到长春宫,若是惊扰了其它宫中的娘娘,只怕更是麻烦。于是收敛心神,飞快向前一步,福身一拜,惶惶不安道:“臣妾扰了太妃清修,请太妃恕罪。”

    萱怡贵太妃默默看我半晌,旋即含笑道:“你是廪亲王府的嫡福晋吧?外面风大,先进来说话吧。”

    我恭顺应一声“是”,才缓步进了佛堂。

    萱怡贵太妃嘴角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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