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湾,你不是清高自傲瞧不起人吗?你不是手段过人,能蛊惑陆离去洗白自己的丑闻吗?你不是仗着嫁入慕家无视医院规定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吗?
凭什么好事都落在你身上?凭什么好男人都瞎了眼看上你?
这次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翻身!
南湾看着站在两步远处的高慧,抬手将长发拢到一侧,慢慢梳理着,姿态慵懒优雅。
“我还没追究偷泄病例的责任,你这么快就来我面前对号入座,蠢到这种地步,你的朋友还真是倒霉。”
看不惯她,时时刻刻都想找她麻烦的人,除了高慧,医院里也再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能弄到她的病例,也算有点本事。
闻言,高慧唇角的讥笑僵硬了片刻,但很快恢复镇定,“你有时间关心我,还不如回家在老公面前撒撒娇,让他给你找个下家,万一哪天被抛弃了,还没有工作,那多悲惨。”
南湾唇边始终维持着优雅的笑意,精致的眉眼丝毫没有因为她的话而起波澜,“高慧,你只活在过去,挺可怜的。”
有些人,永远都不会明白,现在过得每一天,都是生命里最年轻的一天,不好好珍惜,却纠缠着已经过去那么多年的事情。
不仅可怜,还很可悲。
高慧冷笑,“挺让我刮目相看的,你怀个孕,就把棱角都收起来了,竟然开始给我指导人生?”
有什么资格教训她!
南湾开始觉得烦了,话音冷淡,“让开吧,我懒得把时间浪费在你身上。”
高慧最是讨厌她清高模样,嫉妒让她失去理智,上前想去撕碎对方的伪装,却在走出一步的时候,被突然出现的男人扣着手臂扯到了一旁。
男人的力气很大,她的肩膀撞在墙壁上疼痛难忍,倒吸了一口凉气,抬手指着对方破口大骂,“你谁呀,没长眼睛吗?”
刘安就像是丢垃圾一样,完事之后,看都没有再看高慧一眼,恭敬的对南湾说,“太太,慕总让我过来接您。”
南湾淡淡的应了一声,迈开步子,往电梯的方向走。
被忽视的高慧自然气不过,还想上去理论,却被刘安的眼神震慑住,八月份的三伏天,她竟然打了个冷颤。
这个男人是慕瑾桓的人。
只能站着原地看着南湾走进电梯,咬着牙低骂了几句。
电梯里有其他人,南湾就没有说话,走出医院才开口问,“他今晚加班吗?”
这段时间,他都是按时下班,即使公司当天的事情没有处理完,也会让秘书送到家里来。
刘安点头答道,“是的,有视频会议要开,可能需要点时间。”
慕总现在把人看得死紧,太太出门的时候,很担心会磕着碰着,基本上都是亲自接送的,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让他来接。
车开了几分钟后,南湾包里手机的震动声,看到屏幕上闪动的名字,她怔了好一会儿。
是陆离。
在那次半夜酒醉出现在她公寓楼下之后,彻底消失在她的生活里,除了通过银幕,她就再也没有看到过这个人。
接起,耳边是熟悉的嗓音,“湾湾,你现在忙吗?”
南湾靠在车窗上,低声回答,“没有啊。”
“我现在已经不是公众人物了,难得可以享受生活,许久不见,想请你吃顿饭,在青大旁边的‘时光餐厅’。”
时光餐厅。
青大是南湾、沈之媚还有许墨一的母校,陆离大学读的戏剧学院,就在青大附近。
周末的时候,四个人总是会约在‘时光餐厅’聚一聚,那里承载了他们太多的青春记忆。
在不知不觉间,和那些年少时光已经隔了很远很远的距离。
南湾把思绪拉回,精致的眉眼之间漾出轻轻浅浅的笑,故意曲解他的意思,“良心发现,觉得对不起我,所以想用一顿饭弥补?”
陆离的目光温和清润,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顺着她的话回答,“是啊,我穷的只剩钱了,等你来点菜,你想吃天上的星星我都管饱。”
他欠她的,怎么都还不清。
南湾似乎是很认真的在考虑,几秒钟后,给了答复,“好吧,我勉强接受,你等我一会儿。”
傲娇的像动物园里羽毛最美丽的孔雀。
认识二十多年,即使没见到人,陆离也能想象到她现在是什么模样,“嗯,不着急,你路上注意安全。”
许墨一说她怀孕快六个月了,如果不是担心媒体捕风捉影,他会亲自开车去接。
南湾很嫌弃的说,“知道了,真是啰嗦。”
挂断电话后,让刘安掉头,“先不回去了,去青大附近的时光餐厅。”
虽然慕总吩咐过,直接送太太回别岸别墅,但刘安现在最不敢得罪的不是慕总,而是车里的这位祖宗。
稍加思索,有了决定,恭敬的应道,“好的。”
说完便打着方向盘掉头,慕太太的脾气他也算摸准了几分,尤其是怀孕后更加的难伺候,他不想往枪口上撞。
……
一个小时后,南湾到达时光餐厅。
陆离坐在老地方,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时候他还是刚刚进入娱乐圈的十八线小明星,媒体不会跟着偷拍,靠窗的位置光线好,风景也好,每次聚会之前,都会打电话定这个位置。
陆离也看到了她,站起身走过来,先是看了看她拢起的孕肚,然后自然的扶着她往里面走。
心里知道她本来就有点晕车,再加上现在肚子多了块宝,司机的车速肯定会放慢,但还是故意吐槽,“你是乌龟吗?爬过来的?”
南湾在藤椅上坐下,很无语的斜了他一眼,“大哥,是堵车好不好?”
陆离倒了一杯热茶给她,笑着调侃,“你们家不是很有钱吗,怎么不坐火箭过来,就是交警都管不着的那种。”
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还是因为……慕瑾桓。
不管是因为什么,总之,真好。
南湾被他这句话逗笑,抬手将碎发勾到耳后,喝了口水之后,懒懒的翻看着菜单,“你出门之前忘记吃药了吧。”
陆离看着她,这么久不见,她好像变了很多。
以前冷冰冰的疏离感不见了,精致的眉眼温婉美好,傍晚的夕阳余晖透过玻璃落在她身上,乌黑柔软的长发,白皙的肌肤泛着光泽,笑起来的时候,阳光仿佛渗进了她的笑颜里。
正是饭点,餐厅里一大半的客人都是年轻的学生。
三五一桌,谈笑嬉闹,是那个年纪所特有的青春和张扬。
“我们明明已经毕业很久了,可是看到她们,就觉得好像考试还是昨天的事。”
时光太快,恍然惊醒的时候,早已和那些再也回不去的青春隔了无数个日日夜夜。
南湾不太喜欢这种伤感怀念的气氛,所以开口说了一句很煞风景的话,“你带钱包了吗?”
陆离,“……”
车里。
刘安犹豫了十几分钟,最终还是拨通了慕瑾桓的电话。
“慕总,太太和……”他实在不敢说‘前夫’这两个字,斟酌了几秒钟,还是放弃了,“和陆离在一起,餐厅外有记者跟拍,您看?”
正文 196。给他戴绿帽?
陆离……
慕瑾桓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握着钢笔的手顿了顿,但很快恢复正常。
身体往后,靠着老板椅,幽深的黑眸无波无澜,“你最近是不是PM2。5吸多了脑子退化到了婴儿时期,这种事情还需要来问我?”
很好,有人又欠收拾了。
一会儿不看着就给他搞事情。
莫名被人身攻击,刘安的像是被插了一万刀,一口老血差点喷在玻璃上。
他没事,只是心脏有点痛,“我、我知道了慕总。”
嘴上恭敬的应着,但心里已经在咆哮了:慕太太现在笑的很开心,显然是红杏爬墙的前兆,俊男美女的画面简直不要太美好,陆离行走的画报当真不是吹的,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狗仔偷拍到的照片肯定很带感。
所以慕总您当真不来把老婆领回去吗?
“等一下,”在掐断电话之前,慕瑾桓黑眸半眯,酝出几分不动声色的危险意味,“地点。”
开门下车准备去解决偷拍狗仔的刘安停住脚步,脸上露出看破一切的笑,看吧看吧!忍不住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
拳头虚握在嘴边,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脱缰的嘴脸,应道,“青大旁边的‘时光’餐厅,慕总你……”
“嘟……嘟……嘟……”他只报出餐厅的名字,对方就挂断了电话。
手机还举在耳边,把已经到舌尖上的话吞了回去。
嗯,不尴尬,一点都不尴尬。
慕氏总裁办公室里。
汤秘书一身职业套装,站在办公桌前,语气恭敬的汇报,“慕总,我查到纪小姐并不是坐的飞机,是火车,倒了六个地方,最后一班火车的终点站是南方的一个小镇。”
她们查了将近三天,才找到纪小姐的行踪。
慕瑾桓靠在黑色软椅的椅背上,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敲打着桌面,橙黄的落日余晖下,棱角分明的五官显得更加讳莫如深。
缓缓的吩咐,“把人都撤回来,抹掉晚晚的乘车信息,然后,挡住顾邵之的人,如果被他找到了,你自己递辞职信。”
如果真是单纯的躲着顾邵之,待在他身边是最安全的,不会去一个偏远小镇。
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的事情要去办。
许秋白那个跳楼自杀的未婚妻,是南方人。
纪晚夏很了解自己的哥哥,知道他早晚都会查到,只是时间问题,他比顾邵之先知道她离开,就会先找到她,也会明白她心中所想。
这件事很难办,顾邵之是安城新贵,手能伸到国家最边远的地区。
汤秘书一个头两个大,只能咬牙应着,“……是。”
————
夜幕降临,青城褪去了白日里的嘈杂,霓虹灯交相辉映,从餐厅的角度去看青大,是难以言说的美。
空气里流淌着轻快的钢琴曲,和客人们聊天的声音融合在一起。
两人吃的差不多了,餐桌上的食物还剩了一小半,南湾单手托着下巴,百无聊赖的用筷子拨动着碗里被她嫌弃的那块西兰花。
陆离收回视线,不再看着窗外,叫南湾的名字,“晚晚。”
南湾没有抬头,懒懒的应着,“嗯?”
“等我妈出院后,我想去环游世界,可能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了,”陆离把放在旁边藤椅上的礼物盒悉数放到她面前,“宝宝的满月礼,周岁礼,还有你的明年、后年、大后年的生日礼物。”
他每指向一个礼盒,南湾的目光就多一分凝滞,怔怔的看着面前大大小小的五个盒子,心里悄无声息的涌出一阵阵异样的情绪。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觉得空落落的,很奇怪。
良久,嘴角才扯出一抹浅浅的弧度,低声说,“哪有人提前这么久送礼的。”
环游世界……
当初南风也是去环游世界,但再也没有回来。
陆离笑了笑,暖黄色的灯光映在他朗润英俊的五官上,比半年前频频出现在大银幕上的他显得更加温和亲近。
“早比晚好,”他喝两口茶,“这么多年,我不是在剧组,就是在去剧组的路上,太久没有好好看过这个世界,现在我是无业游民,最富足的就是时间,所以想去看看那些和青城不一样的风景,提前来跟你道个别。”
南风没有看到的,他要去替她看一遍。
瓦度岛的荧光海滩,锡安大峡谷的星空,挪威的极光……
这是他的决定,身为朋友的南湾除了尊重,就只有赞同。
左手手肘依然撑在桌面上,指腹摩挲着礼盒的边缘,低声说,“算你还有良心。”
知道跟她说一声。
“湾湾,”陆离看着对面的人,眼眸深处的情绪旁人看不懂,嗓音低沉缓缓,“对不起,谢谢。”
这么多年,明明知道她的心意,却假装不懂,深情被辜负,给不了同等的回应,所以对不起。
除了她,没有人知道他病的有多严重,旁人只看得到他表面的光鲜亮丽,却看不到他那颗越来越空洞的心脏。在最艰难的日子里,是她陪在他身边,所以谢谢。
只有五个字,却仿佛已经说了千言万语,南湾好像能明白他的意思。
低着头,目光毫无焦点的落在锦盒上,“你真是烦死了,说这些干什么。”
没人逼着她,都是她自己心甘情愿的。
感情如果能自由控制,想喜欢谁就能对谁心动,那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爱而不得孤独成疾的痴男怨女。
陆离的视线越过对面的南湾,同走进餐厅男人的目光碰撞在一起,只短短一秒钟,便互相错开。
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悠悠然的对南湾说,“你完蛋了,背着老公私会前夫。”
南湾,“……”
她是背对着大门方向坐着的,自然是看不到朝着她走来多的慕瑾桓,只是以为陆离在岔开话题说笑。
毫不犹豫的给了他一个白眼,做出很嫌弃的模样,“都跟你说了出门要吃药,你这样会很影响市容市貌,胸前的红领巾都不鲜艳了。”
什么前夫???
如果被慕先生听到了,估计又得搞事情。
刘安应该不会那么没眼力见吧,如果敢偷偷打小报告……
想到这里的时候,南湾忽然觉得背心发凉,抬头看到陆离从藤椅上站起,捡了桌面上的车钥匙勾在之间把玩。
微笑的看着她,说,“祝你好运,慕太太。”
南湾,“……”
陆离在离开之前,折回身补了两个字,“再见。”
没有打趣揶揄,他是在认真告别。
现在的南湾不会想到,这会是她和陆离的最后一次见面。
不久之后,她看着无边无际的夜空,穷尽一切,都没有办法也同他说一声,“陆离,再见。”
……
直到慕瑾桓拉开藤椅坐在南湾对面,不咸不淡的扫了一眼她面前放着的礼盒,她才知道为什么后背会有凉飕飕的感觉了。
小人刘安,果然靠不住,她记住了。
抿了抿唇,试探着问道,“那个……能给我一分钟辩解的时间吗?”
慕瑾桓双腿交叠而坐,衬衣的袖口挽到手肘,恰到好处的露出精瘦有力的手臂,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散发着成熟男人的荷尔蒙气息。
矜贵优雅。
不紧不慢的开口,“不需要,我基本上可以定罪了。”
这话南湾假装没听到,讨好的给他倒了杯茶,“我和陆离是恰好遇到的,一起吃顿饭而已,不过分……吧?”
慕瑾桓意味不明的冷笑了一声,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嗯,你在车上接到陆离的电话,然后花了一个小时的路程,背着我和他在以前的经常来的餐厅里谈笑风生、追忆时光,收了一二三四五个礼物,还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确实不过分。”
闻言,南湾托着下巴的手僵住,“……”
这种当场打脸的行为很恶劣,让她有些尴尬。
刘安是不是最近活的太悠闲了,忘记了世界上还有‘居安思危’这个词。
“那、那你前几天不是还跟赵家小姐吃饭了,我说什么了吗?”
不自然的拿起茶杯喝茶,却发现杯子是空的。
嗯,更尴尬了。
“我们谈的是公事,全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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