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这两个字,咬的极重。
南湾不会傻到以为他是无心的,他说的这么明显,就说明他从头到尾都知道他跟陆离是假结婚,却不戳破。
“胃口这么重,我还真是小瞧你了。”
好歹她们也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虽然南湾不想承认,可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比她大两岁的私生子,就是南承智婚内出轨的直接证据。
其实从名字上就可以看出来,南承智对他的与众不同。
南泽,南怀煜,南湾。
就差把南家所有的一切都捧到他面前,弥补这些年对他的亏欠。所以才会在哥哥出事的一个礼拜后,就直接把公司交到了他手里。
如此迫不及待,良心不会疼吗?
南怀煜看着跪在地板上南湾,隐约可以看见似乎是被擦破皮泛着红的地方,眉头皱起。
吩咐一旁的佣人,“拿个垫子过来。”
被塞到手里的软垫,南湾看都没看一眼,随手就扔了回去。
南湾盯着那双眼睛,面庞清冷淡漠,“南怀煜,别让我知道害我哥出事的车是你做的手脚,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嗓音荒凉却又带着一股仿佛能撑破黑暗的力量。
南怀煜的眸底闪过过一丝暗色,而后低低缓缓的笑从喉咙里溢出,似乎是没听到她的话,嗓音很平和,“这衣服哪来的?”
西装上的薄荷味早已淡去,被染上了酒精的味道。
南湾突然想起了那双深邃的仿佛能溺死人的黑眸,和那低沉的如同大提琴一般的嗓音。
他走向她的时候,那一步一步,就像是电影里的慢动作,扬起的尘土在车灯发出的光线里飘飘荡荡的。
“反正不是你的。”
南怀煜听到她的话,闭了闭眼,直起身体,瞥了一眼卧在地板上的金毛,淡淡道,“你活该。”
正文 012。南泽不知道上辈子积了多少德,才能娶到这样的老婆。
扔下这三个字,南怀煜就上楼了。
拐过转角,晦暗的眸愈加阴冷,拿出口袋里的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了出去。
————
佣人悄悄送来醒酒茶,低声劝南湾去给南承智认错,但是南湾只当没听见。
晚上不睡觉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大事,反正即使躺在床上,也不一定能睡着。
一个有病的医生,说出来都觉得挺讽刺的。
之媚是接近凌晨一点的时候才回来的,满脸的疲倦,显然是刚下手术台就往家里跑。
看见南湾也不觉得奇怪,走到餐厅倒了两杯水,然后递给南湾一杯,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温柔的摸了摸巴顿的脑袋,“气死哪一个了?”
她这次弄出了这么大阵仗,就算没气死,少说也能气出点内伤。
下午医院都传遍了,几乎没有人不知道南家三小姐作风豪放不检点,即使没敢当着她的面议论,背地里的舌根可没少嚼。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南湾接过水杯,喝了几口,“如果真气死了,我现在应该在放鞭炮庆祝。”
沈之媚看着面前的人,她眼眶周围红红的,却不像是哭过,是干涩的。
裹着坚硬的壳,披着薄凉冷淡的外衣,明明很渴望温暖,却又害怕拥抱。
余光瞥到了南湾膝盖上的伤口,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从包里取出创可贴,“到时候记得叫我一个。”
动作很轻柔,说实话,南湾没有见过任何一个女孩比之媚还要温婉恬静,黑长直配上古典美人的气质,简直不要太美好。
南泽不知道上辈子积了什么德,才能娶到这样的老婆。
她拿着创可贴伸过来的时候,南湾一眼就看见了她手腕处的青紫,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的显眼,“那混蛋又来骚扰你了?”
“没办法,长得太漂亮,”之媚也不隐瞒,掀开南湾的裙摆,把创可贴贴在伤口处,“你嫉妒啊。”
嗓音是一贯的轻软,还带着一丝俏皮。
南湾忽然就想起了在学校里的时光,第一次生理期的无措,第一次经历亲人离去的伤痛,第一次解刨小白鼠的胆怯,第一次看着病人死去的挫败。。。。。。
都是两人一起走过来的。
26岁的年纪,不老,可也不年轻了,青春早就不知不觉间从指缝里溜走,抓都抓不住。
以前她一直不知道南泽那老牛是什么时候勾搭上这棵嫩草的,现在想想,很早很早以前,那些细节就有了端倪。
“沈之媚。”
“嗯?”
“你会等我哥多久?”
“等到他醒过来。”
“如果。。。醒不过来呢?”
“那。。。我就去陪他。”
————
正文 013。他说跪着就跪着,以前怎么不见她这么听话?
南承智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就醒了,事实上他也并没有怎么睡着,昏昏沉沉之间,脑海里总是会出现那样一张脸:目光空洞、消瘦伶仃,并不说话,只是看着他流泪。
掀开被褥后没有开灯,披了件衣服下楼,看见依旧跪在地板上的南湾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无奈。
他说跪着就跪着,以前怎么不见她这么听话?
她是不会认错的,这一点南承智很清楚。
说到底身体里流的也是他的血,就算再不喜欢,也狠不下心来让她这么一直跪下去。
凌晨四点,佣人们还没有起床,宽敞明亮的客厅里,一人一狗依偎在地板上,小小的一团,显得格外寂凉。
“湾湾啊,”南承智慢慢俯身,蹲在南湾面前,看着她的脸,缓缓的说着,“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跟爸爸说句实话,你跟陆离到底是怎么回事?”
极力扮演着慈父的形象,嗓音里充满了对女儿的关心。
随随便便的结婚,又搞的乌烟瘴气的离了婚,这不像是她会做的事,可又确确实实是她干的。
南承智知道南湾恨他,也知道自己没有尽过一个父亲该尽的责任,可人活在世上,无可奈何的事情有很多,她太年轻,不会明白他的苦衷。
南湾低垂着眸,目光落在地面上,神色冷淡。
声音还沙哑着,一开口喉咙如针扎一般,硬生生撕裂开来,“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如果说是想气死他,估计迎接她的就是一巴掌了吧。
做人得能屈能伸才行,昨晚才演了一出,姜小曼上楼以后肯定也没少闹,要休息几天好让他顺顺气儿,不然一不小心真死了,还挺遗憾的。
南承智的脸色有些绷不住了,她这个态度摆明了就是根本不愿意好好谈。
那陆离是个什么东西,娱乐圈鱼龙混杂,再干净的人多多少少都会带点脏,哪儿高攀的上南家。
抬手抚了抚鼻梁上的眼镜,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站起身,半掩着嘴咳了两声,“过去的事就当已经过去了,爸爸会处理好,你上楼睡会儿,别耽误工作。”
说罢便转身,上楼。
转过拐角以后,南承智心里暗暗盘算着:苏家的承诺,应该是时候可以兑现了,虽说是花心了点,但是,能有几个正常男人能做到坐怀不乱,就算不是什么好归宿,可总比那秃了顶的变态强太多。
他这个女儿跟她妈妈很像,从小就是标准的美人胚子,洋娃娃般精致的五官,经过时间的浇灌,显得越发的美丽动人。
推开房门,南承智被垮着脸坐在床上的姜小曼吓了一跳,踉跄了两步,脚上的拖鞋都掉了。
姜小曼靠在床头,环着双臂,很不高兴的开口,“心疼了?”
正文 014。他是不是舍不得了?
那小蹄子这才跪了几个小时,比起怀煜的那一天一夜,零头都算不上,那个时候怎么不见他心疼心疼?
南承智没理会她的胡搅蛮缠,绕到床的另一侧,掀开了被子,淡淡道,“关灯,睡觉。”
他是不是舍不得了?
郑总昨天就已经明确的表明自己的态度了,而且他们不是早就商量好了吗?
让南湾嫁过去,那五百万就到手了,怀煜刚坐上总裁的位置,用钱的地方只多不少,就算南家现在不缺,可以后呢?
姜小曼哪受得了丈夫的这个态度,但她是聪明的,知道跟男人不能硬着来,越是柔软就越奏效。
身体往下滑进被褥,唇凑到男人的颈窝,探出舌尖舔了舔,轻声细语的问,“老公,郑总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祸害留久了,不知道还会搞出什么动静,早点解决早点安心。
南承智对她的挑逗不为所动,伸手推开了贴在背上的女人,闭上眼睛,语气冰冷,“郑华才变态到连幼童都不放过,你让我把自己的女儿往火堆里推?”
姜小曼一惊,他怎么知道?
缓了几秒钟,重新贴了上去,嗓音越发的娇媚,“老公啊,那些都是谣言,这位郑总我见过,文质彬彬的,不像是外界传多的那样。”
“我南承智再窝囊,也不会去卖女儿,南湾的事我自有主张,别以为你做了什么我不知道,给我安分一点!”
闻言,姜小曼的表情僵在了脸上,格外的扭曲。
男人的话像是一道闪电一样,把姜小曼整个人都辟得透透的。
他什么意思?
明明知道自己跟郑华才之间多的交易,却假装不知道,看着她跟个跳梁小丑一样,太可怕了。
————
巴顿大概是渴了,拱了拱毛茸茸的身体,看了南湾一眼后,找水喝去了。
脚步声淡去,南湾眨了眨眼,面色无异的从地面上站了起来。
维持一个动作太久,浑身都是僵硬的,每走一步都很艰难。
身体半倚在扶手上借力,膝盖处被擦破皮的地方,因为一曲一直的动作隐隐的疼,整整花了两分钟才走完台阶。
走廊里没有开灯,一片暗色。
推开房门,南湾还没来得及迈进一步,小腿上就传来了痒痒的触感。
巴顿的嘴里咬着掉落在地板上的西装,在南湾脚下绕圈圈,褐色的毛不时滑过她的皮肤,糟糕了一晚上的心情莫名的就变得轻松了。
“我还要还给大叔的,”南湾拿过西装,挂在臂弯里,笑眯眯的看着巴顿,低声威胁,“如果咬坏了,就把你卖了还债。”
大金毛很委屈,它只是把主人落下的东西送上来而已。
————
正文 015。世界末日没有来,还是得活着啊。
不知道是因为酒精的缘故,还是因为演了一天的戏实在是太疲惫了,南湾竟然倒床就睡。
当然,就像之前无数个夜晚一样,只要她闭上眼睛,那些曾经经历过的噩梦就会一幕一幕的重复着。
直到闹钟响的那一刻,她才能从地狱里醒过来。
睁开眼睛的时候,南湾怔怔的看着从窗外洒进房间的光线,手臂从被褥里探出,缓缓的伸过去触碰看似暖融融的阳光。
皮肤在清晨暖阳的照射下,是接近透明的白皙。
世界末日没有来,还是得活着啊。
掀开被子,光着脚走进了浴室,对着镜子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早啊,南湾。”
没有从窗户跳下去,没有用刀片割腕,也没有吞安眠药。
每个器官都是完好的,身体上也没有被皮鞭抽过的红痕,除了头有点疼之外,一切都好。
【南湾,你还活着。】
打开花洒,温热的水落在皮肤上,没过一会儿,雾蒙蒙的热气就充满了整个浴室。
下楼的时候,南家所有的人都在餐厅里吃早餐。
如果有外人能看到餐桌上多到快要摞起来的食物,就会明白,暴发户时时刻刻都在害怕手里的钱会突然的消失,就像突然得到的时候一样。
姜小曼应该是恨不得把世界都堆在自己面前才好。
“姑姑,来吃早餐。”
嘉树是最先看见南湾的,摇晃着肉嘟嘟的小手,指向旁边空着的椅子。
沈之媚抽了张纸巾,给儿子擦着挂在嘴边的口水,低声说着,“嘉树乖,姑姑不吃,救病人比较重要,对不对?。”
嘉树点了点头,眨巴着圆鼓鼓的大眼睛,嗓音软糯,“姑姑再见。”
南湾:“。。。。。。”
沈之媚我谢谢你啊!
怎么就不吃?为什么不吃?
她就算什么都不说,安静坐在那儿,就能恶心到一片人,而且已经很久没有在一张桌上吃饭了,效果肯定会加倍的。
好了,现在好了,没她什么事儿了。
南湾不露痕迹将已经迈向餐厅的那条腿收了回来,冲小宝宝挤出了一抹微笑,“嘉树再见。”
那些人不在她的视线里,当作空气就好。
昨天喝了酒,就把车留在了酒吧外,所以今天只能打车去医院。
花了十来分钟,才走出小区,道上刚好有一辆出租,南湾还没来得及招手,一辆黑色的跑车就停在了她面前。
车窗降下,南怀煜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搭在车门上,唇边勾着痞痞的弧度,一双眼角漫不经心的看着她,“上车。”
南湾看都没看他一眼,淡淡开口,“送你妈去吧。”
绕过车身,往出租车的方向走去。
天地良心,她真的不是在骂人。
正文 016。这半年是场梦,就像昨天一样,该醒过来了。
打扮的花枝招展跟准备去接客似的姜小曼就在五十米远处,隔了这么远的距离,南湾似乎都能感觉到对方杀气腾腾的眼神。
南湾也不在乎,只当没看见,上了出租车后,报了医院的地址,闭着眼睛养神。
这半年是场梦,就像昨天一样,该醒过来了。
冬天似乎是真的要来了啊。。。。。。
————
南湾到科室的一路上简直风光极了,从来都没有这么多人的视线同时落在她身上,齐刷刷的看着她走路。
“还有脸来,真不害臊!”
“也不知道陆男神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好不容易混出来点成绩,却被戴了绿帽子。”
“人家长得漂亮后台硬,咱也不能不服啊。”
“可不是嘛,私生活混乱成这个样子都没人敢开除她,想来也是我们这些普普通通的人不能比的。”
。。。。。。
关上办公室的门后,那些声音被隔绝在门外,耳边恢复了清静。
秦蓁蓁把手里的咖啡放在办工作上,“南医生,你别听那些八婆胡说八道,你才不是那样的人呢。”
那些人从昨天就开始嚼舌根,声音一个比一个大,就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南湾一边换着白大褂,一边笑着问,“你怎么知道我不是?”
现在的实习生都这么会讨好上司的吗?
“我。。。我。。。”秦蓁蓁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一咬牙耍了个无赖,“反正。。。反正我就知道你不是。”
虽然她只在南医生手下待了一个多月,即使没有了解透彻,却也很确定南医生绝对不是像她们说的那样。
一直以来,南医生都是这样清新简单的装扮,五官很精致,但却不是那种张扬的美,是给人一种春风拂面的感觉,认真工作的时候,简直温柔极了。
她看到过南医生蹲在垃圾堆旁给流浪猫喂吃的,也看到过南医生在病人抢救无效死亡后,一个人在黑暗里掉眼泪的模样。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像那些娱乐新闻上写的那样。
昨天的装扮确实把她吓了一跳,但不得不说,很惊艳。
南湾坐在软椅上,一手握着鼠标,一手拿起还冒着热气的咖啡,送到唇边抿了一口,“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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