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十三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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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十三张-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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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门外站着的是个陌生人。
  “你是亦水岑先生吗?”
  “我是。”
  “我……我叫冯嘉……”这个人的声音颤抖不已。他是个高瘦的年轻人,乌黑的头发向上卷着。
  “进来吧。”亦水岑转身走回屋里。
  叫冯嘉的男子进来关上门,小心翼翼地走到沙发上坐下来。他的步伐很奇怪,像一种别扭的小碎步,他脸上的表情更奇怪,像刚哭过一般抽动着肌肉,但显然他并未哭过。

第二章 发牌结束,谋杀的演绎开始(5)
“我能请你帮个忙吗?”他很直接却很小心地说。
  “说说是什么事。”
  “我收到了这个。”他掏出一张扑克牌,上面的数字是8。
  “跟我有什么关系?”
  “跟牌在一起的还有张纸条,上面写了些古怪的话,”他吸了口气,显得很恐惧,“上面说让我来找你。”
  “等等,纸条上说让你来找我?”
  “是的,上面有个地址,南星大道126号,不就是这里吗?”
  “原话是怎么说的?”
  “说不要报警,否则会没命。说你是收牌人,可以来找你。纸条我烧了,上面写着让我这么做。”
  亦水岑想,那个律师可没说纸条上写着让他来找我。
  “上面提到我是收牌人?”
  “是的。”冯嘉的呼吸很急促。
  “为什么你显得这么惊慌?”亦水岑问,“不过是张扑克牌而已。”
  “我不知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那上面是不是提到了谋杀演绎法?”
  “啊,是的。我一直都不想提起那两个可怕的词。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是收牌人。”亦水岑苦笑。
  冯嘉的身子向后挪动了一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对了,我怎么觉得你有点面熟?”亦水岑看着他的脸。
  “啊,这很正常,可能你看过我的表演。”
  “你的表演?”
  “我是一名驯兽师,专驯猛兽,像狮子、老虎之类。我常常登台表演的,可能你看过。”
  “原来如此,不过我从不看马戏团的表演。”
  “那也许在电视或报纸上见过。”
  一阵沉默之后,冯嘉问道:“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我知道你以前是警察,我打听过。你得想想办法。”
  “我没有办法。你收到一张奇怪的扑克牌和几句奇怪的话,有人让你来找我,却没说明是什么事,而我根本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我也不知道这个送牌人是谁。话说回来,就算我知道,又能怎么样?”
  冯嘉又沉默了。他缓缓低下头去,带着一点宿命的味道。
  “听我说,世间就是有这样的奇怪事,你无法阻止它发生。既然如此,那在没有找到解决办法之前就继续照常生活吧。现在回家去,继续和你的狮子老虎打交道吧。”
  冯嘉失落地离开了。亦水岑在窗边看着这人在街上的背影,隐隐生出一股怜悯。现在已经有三个收到扑克牌的人可以被确定:律师,驯兽师和他自己。发牌还在继续,他所能做的只是继续回忆从前的案件。
  十一点的时候,亦水岑发觉门外有响动。他走到窗边,看见一个人影在晃动,这人似乎在犹豫不决。
  他打开门:“进来吧,先生。”又是一个陌生人。
  这次这个家伙是个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他走进来,却并不坐下,只是不停地打量着房间四周:“先生,你是?”
  “我是亦水岑,就是你要找的人。”
  这人大吃一惊:“你知道我要找你?”
  “不然你在我门外徘徊什么?相信你也误认为我是私家侦探。”
  这个人松了口气,好像终于想通亦水岑为何知道他来找他:“这个嘛,我听人们都这样说,难道你不是吗?”
  亦水岑并不多言:“说说你的事。”
  “哦,这个……我叫顾金城,是……是一家商店的老板。我……我想说……”这个叫顾金城的人一边望着四周,一边想着怎样来表达。
  “你的纸条上写着我的地址。”亦水岑直接说。
  “啊,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纸条?”这人吓了一跳。
  “我知道,但是很遗憾,我什么都帮不了你。要坐下来喝杯茶吗?”

第二章 发牌结束,谋杀的演绎开始(6)
这个人目光紧紧地盯着亦水岑,仿佛要把他看穿,最后嘴里蹦出了一句“告辞”,就转身出了门。
  显然,这又是一个收到扑克牌的人,也许他心中有太多的疑惑,所以才选择在这样的深夜来访,但他对亦水岑似乎丝毫不信任。不过话说回来,他信任亦水岑也没什么用。
  他说自己是一家商店的老板,亦水岑想,先前三个人,身份上都有点特殊性:被开除的警探、律师、驯兽师。但这个人商店老板的身份,一点神秘意味都没有。这反倒有点意思了。
  6
  华默看了看床头的钟,才早上六点。他睡不着,但也不想起床。黄昆被杀一案的调查现在毫无进展。就像那些邻居所说的,黄昆不是什么好人,经常接触不法分子,同时也做着一些见不得人的交易,这样的人在某一天被人杀死并不难理解。
  但是对于华默来说,最大的问题就在那盒磁带。
  那个家伙是怎么把磁带放到他车里去的?这是个令人费解的问题。最大的可能性是在地下停车场干的。华默知道,如果有点专业手段,打开车门并不是什么难事,而且,用干扰仪让人锁不上车门的偷盗案也时有发生。但停车场有监控录像。
  他忽然想起来了,那天回家途中,他曾到一家咖啡馆和朋友聊天,而车就停在一个路边车位上。这个家伙一定是在那个时候把包放到车上的。当时,他确实是按了两下电匙才打开车门。可当时他并没有在意,如果他足够细心,那时就该发现问题了。
  对方一定是早有预谋,即使他没有在那个地方停留,对方也会用别的办法送来这盒磁带。
  华默一直没有把磁带的事说出来,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但他真就这样隐瞒着。原因很简单,如果他把磁带的事情告诉上司,由于他事先知情不报,他一定会被痛骂一顿再被处罚,更重要的是,他会被同事们耻笑——他想逞英雄却没成功,要不然,就是他根本没能力阻止一场杀人事件。天哪,连那名凶手都知道他有多窝囊,所以才敢有恃无恐地提前告诉他杀人目标。
  但是,凶手没有遵守诺言,说是七点下手,可最终是在八点。
  旁边的妻子翻了个身。华默吻了妻子的脸,吃力地起床。洗漱过后,开门去拿牛奶和报纸。
  牛奶还没送到,但报纸已经到了。他在心里埋怨着这些送奶员越来越懒惰,随手把报纸抽了出来。
  “哐”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他低头一看,又是一盒磁带。
  华默几乎想冲进卧室找出录放机,又担心吵醒妻子。他不能让妻子知道这种乱七八糟的事。他急促地呼吸着,蹑手蹑脚地几乎颤抖着摸出录放机,然后走进书房关上门。
  他把磁带放进去。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你好。相信你也知道那天的事情我做到了。虽然时间上有点出入,但那无伤大雅。今晚,同样是七点,我会去杀另一个人。地点在新南区白门街,目标名字叫罗翔。
  又来了。华默呆呆地站在那儿,他很难说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情绪。愤怒,焦急,甚至于有点惊慌?他听见妻子起床的声音,赶紧把磁带藏了起来。
  上班的路上,他把车子开得飞快。但到局里没多久,他就向上司请了假。他的借口是家里有人意外受伤。他飞快地赶到新南区白门街,打听那个叫罗翔的人。
  白门街是一条偏僻而零乱的小街,街上有很多杂货店和工匠铺。罗翔就是其中的一名工匠,他是个上了年纪的人,在自己的店铺里制作一些手工艺品,然后批发给外面的零售商店。可是现在怎么办?华默想,他同样不能去对那个工匠说:有人要杀你。 。 想看书来

第二章 发牌结束,谋杀的演绎开始(7)
晚上七点。他想,他需要等到那个时候。
  7
  亦水岑待在屋里,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回忆过去办的案子。到底有哪件案子足以得罪这样一个怪人?当然,每件案子都在得罪人,可这个故人口口声声说崇拜他,也许和某件很漂亮的案子有关。可那些罪犯现在都关在监狱里,谁知道这家伙是谁的同伙或者亲戚?
  他不当警察已经快两年了,这么说,这个故人即使和他办过的某个案件有关,至少也该是两年前,说不定还是五六年甚至十年前的事。他为什么要等这么久才出手?也许,他直到近期才有机会?难道他刚从监狱里被放出来?
  他马上打电话给南宫,让他查查自己办过的罪犯中,有谁近期被放出来。放下电话,他又觉得这不太可能。自己以前办的那些罪犯,大多是凶杀这样的大案,那些家伙早就吃了枪子了。如果是一般的案件,根本不用刑事调查局来处理。
  但是,故人说的是谋杀演绎法,那么当年的案件一定是宗谋杀案。他可能是罪犯的同伙或者挚友。很快,南宫回电话说,没有近期出狱的重犯记录。
  接近中午的时候,臭豆腐来敲门。他告诉亦水岑,他已经向伙伴们打听过,没有谁看到附近出现过生面孔。“我会继续调查的。”临走的时候臭豆腐说。
  亦水岑出去吃午餐,小餐馆的电视里正播放着本地娱乐台的节目,一位占星师正在讲述哪种人更容易遭遇血案。亦水岑知道这个占星师,他在莱辛城颇有名气。据说他曾几度改变自己的信仰,从一个道教徒变为基督徒,又在某个时候对占星术产生了强烈的兴趣,开始研究星象命盘。
  亦水岑对这种装神弄鬼的人没有好感,可这人说得煞有介事:
  人的先天因素有两个:一个是遗传基因,另一个是出生时的万物状态——说白了就是星象。现在,先天犯罪因素已被作为热门课题来研究,科学家们正在破解犯罪基因,可我相信那至少得等上一百年。星象学就不一样了,它可以从性格的细微分析上得出一个人的犯罪趋向和被犯罪趋向。这是科学。但在这个领域,往往也存在无法用科学表述的事实,这就是对命运的预言……
  真像一位大师。亦水岑想,说不定这家伙就是个犯罪天才。
  他回到寓所,想着刚才那位占星师的话。对于他这个外行来说,有些话晦涩难懂。但是,那个人刚刚对几件罪案的星象学分析,忽然让人想到“演绎”这两个字。
  难道跟他有点关系?
  午后,他的电话响起了,是故人。“嗨,亦水岑,你好。我昨天也给你打过电话,可是你不在。”还是如老朋友一样的开场白。
  “你又有什么屁事?”
  “不是屁事,事情还没开始呢。我说过,这是我生命中……”
  “好了,别来那一套了,说你要说的话吧。”
  “很好。很高兴你愿意听我说。等等,让我猜猜,你没有让警方监听你的电话吧?”
  “我知道你用的是西区的磁卡电话。那个郊区没人会注意你是谁。”
  “好了,说正题。我是想告诉你,发牌已经结束了。”
  亦水岑心里一沉,“发牌结束,那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啊,亦水岑,别故意装得很迟钝。发牌结束,谋杀的演绎开始。”
  “我以为之前就已经开始了。”
  “没有,之前发牌还没完成。”
  “那么说现在开始了?”
  “即将开始。”
  亦水岑沉默了片刻,“会发生什么?谋杀的演绎开始后会发生什么?”
  “噢,说出来就不叫演绎了。不过,你是可以想象的。”
  “我有个疑问。”亦水岑说。
  “请讲。”
  “为什么你只打我的座机电话呢?你完全可以打我手机。”
  “不用了。手机,通信科技的产物,依赖于小小的移动芯片……”他像是自言自语,“很方便的工具,但……我不太喜欢。”
  通话结束,亦水岑的耳畔久久回荡着那句话:“发牌结束,谋杀的演绎开始。”
  我想告诉你的是,谋杀是有原因的,十三张扑克牌发到十三个人手里,至于你要到什么时候才弄清这些人,那是你的事,现在开始,我已不在这个牌局中。常言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是你的舞台……
  

第三章 凶案再现(1)
8
  现在是傍晚六点半。华默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才找到一个易于藏身之处,同时还能方便观察工匠罗翔的状况。
  现在他在一家破旧茶楼的二楼阳台。在这里既可以当一个悠闲的茶客,又可以让罗翔的店铺在自己的视野范围内。
  可是,一旦发生什么事,他将没有时间去制止。
  还差十分钟到七点。华默从茶楼下来,到罗翔的工匠铺附近的一个擦鞋摊擦皮鞋。
  还有两分钟就到七点。他示意擦鞋的人慢慢擦,“这样会干净一点。我会给你双倍的钱。”
  擦鞋人惊喜地埋下头继续擦,而华默的目光一刻没有离开过罗翔的方向。他看到那个工匠正端着一碗面条在屋外吃着。
  七点十分。一切正常。
  “先生,鞋子可以了吗?”擦鞋人问道。
  华默想让他继续擦并给他三倍的钱,又怕被人当做神经病。于是他付了钱起身离开。
  他在街上慢慢地走。他忽然觉得,那个凶手说不定正躲在某个角落里嘲笑他。是你破坏规则!他在心里说。可又觉得自己很可笑,难道他期望一个杀人者守时地出现吗?
  他没有忘记上次的教训,一直在街上消磨着时间。一个小时过去了,天色已经完全变黑,现在是八点,上次凶案就是发生在这个时间,可还是没有动静。于是,他干脆走进罗翔的工匠铺,冲这个人打招呼:“嘿。”
  工匠吃惊地看着他:“你有什么事?”
  “你这里都做些什么东西?”
  “小手工艺品,都是金属的,怎么,先生,你感兴趣吗?”
  “是啊,难以想象现在还有这种手工金属店铺。”
  工匠微微一笑:“有些东西是不会消失的。”
  华默在店门口的凳子上坐下来,他得找些话题来聊。他说:“你一直都做这个吗?”
  “对,做了一辈子。”
  “很难想象。”
  “是啊,大家都说我的手艺很好,有人还提议把这些东西批量生产,说办个工厂,我可以当老板,可那样还叫手工艺品吗?你仔细去看那些机器生产的东西,怎么看都觉得缺少灵性。”
  “那是。”华默附和着,“怎么就你一个人?家里人不来帮忙的吗?”
  “是啊,就我一个人。老婆早跑了,儿子在外地。”
  “哦。那他会回来看你吗?啊,这是废话,他当然会。”华默没话找话地说。
  工匠点了点头:“他是个好孩子。我很快就能见到他了。”
  华默心想,这是个朴实又普通的老人,为什么会有人想杀他呢?如果说黄昆的死是因为他招惹了某些不法之徒,那么这个工匠又有什么理由和那些事扯到一起呢?八点半了。妻子又来电话了。她已经生气了:“你为什么还不回家!如果真是局里的任务,你是不会开手机的。你到底在做什么?”
  “别着急,我会回去的,再等我一会儿!”他边接电话边往外走。
  妻子挂断了电话。他知道她一定会好几天不理他。离开了工匠铺,但他还是在附近徘徊,他看见自己孤单的影子在街道上拖得很长。
  忽然电话又响起,里面是妻子急促的声音:“华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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