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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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苒- 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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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恶,怎么感觉自己被比下去了。
    虽然正式学剑的时间与他差不了多少,但阿苒好歹有过相当的基础,当初何意还夸过她天分了得,毕竟她的身体素质远超常人。可怎么看司马珏那家伙都不像比她弱的样子,还有他那个内力是怎么回事,开挂了吗?
    阿苒越看越心惊,但很快她又发现了司马珏那隐藏在凌厉攻势表象下的弱点。何氏剑法讲究的就是快准狠,对敌多数都是一招毙命。司马珏右手受伤。握剑越用力,伤口就越容易崩裂。高手过招之时,一处细微的变化,都有可能导致身法上的失误。饶是司马珏对剑法的理解逆天,他也不可能在双手受伤的情况下。一剑就让那巨蟒身首异处。拖得时间越长,对他就越不利。
    眼看那巨蟒长尾一扫,正中他手臂,将他手中的含霜击飞时,一只手飞快的从树上伸了下来,抓住少年的衣领,用力将他提了上来。那巨蟒一口咬住了他脚上掉落的木屐。吞下去片刻后,又立即吐了出来。
    司马珏死里逃生,脸上却出奇的镇定,一面用力抱住少女的腰身,将脸埋在她颈窝里,低低的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扔下我不管的。”
    卧槽!
    一不留神又上当了。那家伙果然是装的。
    阿苒的嘴角微微抽搐,不过眼下她可没工夫和他搭话,只是拽着他的右臂朝含霜掉落的方向拼命奔去。
    那巨蟒并没有就此放过他们,阿苒的出手显然彻底激怒了它。人在盛怒之下往往会做出超出理智的事情,这头巨蟒也不例外。
    它顾不上自己饥饿难耐。凭着一股怒气在后面紧追不舍。那巨蟒全速追击起来,速度并不比她慢上多少。就在阿苒几乎都能感觉到背后的腥风时,司马珏忽然将她往外一推,翻身飞起一脚踢在了巨蟒的前额。
    阿苒借着力道就地一滚,将含霜抓在手上。此时的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拿到含霜,杀掉巨蟒。
    眼看那巨蟒就要收紧司马珏的身体,一道剑光打斜里激射而来。巨蟒长及丈许的身躯剧烈的摆动着,头部却被一柄长剑从眼睛贯入,直接钉在了树干上。
    这一剑气贯长虹,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道,都堪称完美。这是她进入何氏剑法的第三层以来,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人剑合一。阿苒双手握住剑柄,浑身上下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在外人眼里不过是凌厉的一剑,可对她来说,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有了一种穷极毕生精华的无力感。
    阿苒拼命的喘着气,大脑中却是一片空白。此时的她正全身心沉浸在对刚才那一剑的体会上。
    忽然,一只染血的手从背后伸了过来,轻轻的将少女的腰肢环住。后者这才从失神中惊醒过来,低头瞧见自己又被那家伙黏上,不由咬牙道:“我数到三,你如果还不放开……”她话音未落,后颈处已被对方温柔的落下一吻。
    这个混蛋!
    阿苒涨红了脸飞快的转过身来,正要将他用力推开,司马珏却已经抢先晕了过去,大片的鲜血从他身下溢出染红了地面。少女这才惊愕的发现,少年的右腿不知何时已被巨蟒咬下一块肉,露出森森的白骨。
    ps:
    感谢编辑大人给我推荐的机会,谢谢大家的支持。

  ☆、209 转变

夜晚的风吹起少女的长发。阿苒抱膝坐在山洞口,闷闷不乐的盯着眼前跳跃的火光。身边的司马珏仍然处于昏迷状态中,大量的失血导致他的唇色发白,秀丽的眉峰无意识的微微蹙起,使得他看起来意外的柔弱温顺,甚至如同一只迷途的小猫般惹人怜爱。
    等等!
    她到底在想什么啊。
    阿苒垂头丧气拨了拨火堆。她之所以千里迢迢把他从山上背下来,不过是怕大量的血腥会引来更多未知的危险。带着重伤昏迷的司马珏在不熟悉的深山里过夜,显然不是明智之举。而丢下他一人,自己拿了含霜离开,还不如直接杀了他给个痛快仁慈。
    山洞里的小溪可以帮他清洗伤口,但同样因前几天大雨导致地下水上涌,洞穴潮湿得根本不能住人。好在今夜海边的风并不太大,阿苒将床铺从山洞里面抱了出来,又从附近的林子里砍了几株胳膊粗细的树枝,用藤条绑住,再挂上毛毯围在其四周。司马珏的伤在右侧大腿靠近膝盖的位置,原本骨肉匀停的长腿上蓦然少了一块肉,想一想都让人觉得疼痛万分,难怪那家伙直接就晕了过去。阿苒烧了热水,替他将伤口清洗干净,小心翼翼的涂抹上所剩无几的金疮药,又仔细的绑上绷布,这才长长舒了口气,坐到了火堆边上。
    那头巨蟒乃是大补之物,蛇肉被熬成了羹,此时正架在篝火之上,咕嘟咕嘟的冒着泡。蛇皮则被小心的剥了了下来,取其中韧性最足的一段,用含霜去鳞制成了弓弦,其余的部分则与那狐狼皮一起给自己缝了双新靴。因那巨蟒曾吞噬过狐狼的半截尸身。导致部分皮毛受损,两相掺合之下,只勉强够一人的份。在经历了这巨蟒之灾后。阿苒总算是认栽了。眼下司马珏这幅样子,一时半会根本就不可能离得开人照顾。既然横竖都要绑在一起。她也懒得再与他分清你我,作为打猎的主力,她需要优先保证自己的装备配足。至于司马珏,反正他腿伤成这样,根本不可能下得了床,就先光着脚熬几天吧。
    阿苒将狐狼的腿肉用盐先腌上,倒挂在树下风干,虽说岛上食物充足。但多准备些终归是有备无患。若是再遇上连绵大雨的日子,也不用顶着大雨出门觅食了。阿苒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四周,海边固然比山上树林里要安全得多,但天气稍微寒冷一些,山洞里就显得阴寒潮湿,被褥里都是湿冷湿冷的。司马珏腿上少了块肉,这样的环境显然不利于伤口愈合。他若能早一点好起来,自己也能早日放心的离开。
    她想得固然美好,可现实却是残酷的。到了第二日,情况又发生了变化——司马珏的伤情恶化了。
    尽管阿苒尽可能的使用开水煮沸的绷布。盐水消毒,他的伤口还是严重感染了。一连数日,司马珏高热不断。右腿肿得和小山一样高,整个人也憔悴得不成样子。即使如此,当他醒来看到阿苒还在自己身边时,那双琥珀色的猫眼里顿时笑意盈盈,根本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痛苦难受。他的嗓子早就被高热烧坏了,沙哑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阿苒喂他什么,他就吃什么。刚开始的时候,他连粥都喝不了,只能喝水。还是那种烧得有些发苦的白水。司马珏却一点都不在意,仿佛自己正品尝着世上最好的美酒。少年看向阿苒的眼神快活到了极点。眉眼弯弯,反而看得阿苒心里有些难受。
    司马珏一天中大多数时候都是昏睡着。阿苒要去采药狩猎都不敢走远,生怕会有野兽对他不利。她每天要忙着烧水换药,还要尽可能的制作更多的木桶木盆来晒盐。没有青霉素,她只能依靠人工智能给出的建议,用1%浓度的盐水来给他做基础消毒。眼下阿苒手中只有一口陶锅,除了烧水做饭,还要给绷布消毒。一天下来,火就没有熄过。相对于山林中,海边的风势还是有些大,阿苒用石头堆了一个简易的炉灶,防止好容易烧起来的火被海风吹熄。
    柴火同样也是个问题。光靠在海滩附近的树林里收集干草与枯枝,并不能维持太久,可若是用含霜当柴刀使,没过多久剑刃就会便钝。正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阿苒还得在收集木柴的同时,挤出时间来寻找合适的砂岩来磨剑。
    司马珏的情况却并不乐观。
    即使被阿苒全心全意的照料着,他昏睡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人也越来越消瘦,就连呼吸也越来越轻。有时候,阿苒甚至觉得他随时都会在昏迷中死掉。
    人就是这么奇怪。
    不论她之前多么厌恶司马珏,但连着这么多天朝夕相处下来,换了谁都不忍心眼睁睁的看着他就这样挣扎着死去,尤其当他死掉之后,整个海岛很可能就剩下她一个人。十年,二十年,独自生活在渺无人烟的荒岛上,想想都觉得可怕。到了第五日的夜晚,司马珏再一次发起了高热。原本如玫瑰花瓣一般好看的嘴唇,如今干裂得仿佛大旱后的黄土地。而长时间没有进食,他的双颊都已经微微凹陷下去。当初那个神采飞扬的任性少年,如今已憔悴得只剩下了一把骨头。
    阿苒垂下眼眸,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替他拉了拉毛毯。
    她果然还是没办法放下他不管。
    ……
    到了半夜的时候,海边忽然飘来一朵乌云。
    冰冷的雨水落在阿苒的脸上,很快就将她从睡梦中惊醒。这场大雨来得快,也去得快,待阿苒手忙脚乱的将司马珏背回山洞时,天空又恢复了晴明。
    只可惜被褥与毛毯全被打湿了。
    阿苒从头到脚都淋了个透湿,司马珏比她稍微好点。她在意识到下雨之后的第一时间,就用毛毯替他遮住了风雨。
    好在山洞里还有一条被当做门帘用来分隔内外两室的毛毯,因为是挂在洞里,反而没有沾染上湿气。阿苒将毛毯取下平铺在地上,又将司马珏小心的放在毛毯上。用多余的另外半幅将他裹了起来,自己则将湿透了的衣裳脱下,拧干了水挂在了原先挂毛毯的地方。又从行李中翻出两件衣裳,也不管尺寸是否合适。胡乱套在了自己的身上。尽管海岛上的气候比深山里要暖和得多,但初春夜里的寒意直接由地底往上渗入骨髓中,让阿苒也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
    这样下去可不行,连她都会病倒的。司马珏那家伙只裹了一层毛毯,恐怕更受不住这股寒凉。然而在阴暗潮湿的山洞里生火,显然也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且不说潮湿的柴木能否点燃,光是烟气就够他们受的了。阿苒咬了咬牙,索性脱了衣裳钻进了司马珏的毛毯下。将多余的衣服尽可能的盖在毛毯上,一面小心翼翼避开司马珏的伤处,将他抱在了怀中。为了方便擦拭身体,司马珏的身上只穿着贴身亵裤,也就是说,他们俩之间几乎就是裸裎相对。少年消瘦的身体因高热而散发的热意,很快就沿着彼此紧贴的肌肤传递了过来。
    阿苒身上总算暖和了一些,可稍稍一动,自己的背脊就从毛毯下露了出来。凉意顺着尾椎往头顶上窜,迫使她不由自主的又朝司马珏贴了过去。
    咚咚。咚咚,咚咚……
    对方的心跳虽然微弱,但还是顽强的在耳畔响起。
    似乎在一年的某个夜晚。她也是这样拥着小谢。
    小谢现在不知道怎样了?能被谢夫人挑中,他的新娘一定是优雅美丽又出身高贵的吧。
    阿苒迷迷糊糊的想着,恍惚中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大雪纷飞的冬天。
    阿黄的身影猛地从灌木丛后窜了出来,跑到她前面拼命的摇着尾巴叫唤着,似是发现了什么,想要带她过去。阿苒一见到它,眼泪便扑簌扑簌落了下来,她低下头将它紧紧抱在怀里,呜咽着哭道:“太好了。你还活着,你还活着!”
    阿黄疑惑的歪着头。又伸出舌头舔了舔她脸上的泪水,口中呜咽几声。着急得原地来回转圈。阿苒抹了一把泪,破涕而笑道:“我知道啦,知道啦。”
    她跟着阿黄一脚深一脚浅的踩在雪地里,小心翼翼的顺着山坡滑了下去,直到看见白茫茫的大雪中一抹鲜艳的红。阿苒愣愣的看着他,喃喃道:“小谢。”
    阿黄凑到那人身前嗅了嗅,朝她扬起头叫唤了两声。
    时光再倒流一次,她是否还会救起他呢?
    阿苒俯下身子,伸手轻轻拍了拍那人的肩头。
    没有任何动静。
    阿苒伸手将他小心的翻了过来,就像当初她所做的那样,却不想眼前的少年并非记忆中的谢澜曦。那是一张漂亮到了极点的脸蛋,可惜脸色青白,鼻口里早已没有活气,一看就已死去多时。
    ——本世子遇上你也算是倒了大霉,你救了我一命,我这次也算是帮了你,咱们扯平了。正所谓不打不相识,我单名一个珏字,二玉相合为一珏。你呢?
    那是司马珏!
    ……
    阿苒蓦地张开双眼。
    温暖的阳光透过碎步拼接而成的布帘影影绰绰的落了进来,鼻口中是清新的泥土香气,高低不平的土地上似是掉了几件衣裳。一只手自然的环绕在她的腰腹上,自己的背后紧贴着一具平坦而温暖的胸膛。
    卧槽!
    阿苒猛的抓住衣裳遮住胸前,连滚带爬的挣开了后者的怀抱。
    少年单手枕着脸颊,那双琥珀色的猫眼里闪着动人的光彩。他的脸色依旧憔悴,唇角却微微勾起,似笑非笑的看着阿苒,柔声道:“嗯,我还活着。”

  ☆、210 惩罚

阿苒的脸顿时涨得通红,结结巴巴道:“你怎么,怎么……”
    司马珏叹了口气,慵懒的闭上了双眼:“我怎么还活着?说实话,我自己都以为要死了,没想到阿苒居然紧紧抱着我不放,还一个劲对我说,不要死,不要离开我,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没办法,我只好回来了。”一面说着,一面又抬起眼眸,含笑瞟了她一眼。
    阿苒瞪了他半晌,忽然觉得昨天还为他担心的自己,简直就像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傻瓜。像司马珏这样的混蛋,打包送到阎王爷那里,人家也会拒收的吧。
    司马珏轻轻笑了起来:“阿苒对我可真是一点防备都没有,居然与我……”
    他还没说完,阿苒就涨红着脸咬牙道:“你少胡思乱想了,要不是昨天半夜里突然下了场大雨,被褥什么的都湿透了,否则打死我我也不会……”她忽然住了口,恼羞成怒的扭过脸去。
    司马珏笑得越发开心了,那双琥珀色的猫眼里闪动着狡黠又快活的神采:“阿苒,其实你还是在意我的吧。”
    阿苒飞快的冷笑一声:“怎么可能?只要没有深仇大恨,一般人都不会见死不救。你要是当时就直接被咬死了,或许我还省事点。这样半死不活的,才让人糟心呢。”
    司马珏那纤浓的睫羽微微垂落,手背轻轻搁在额头上,低声道:“原来……是这样的么。”阿苒忽然有些于心不忍,对方毕竟才从鬼门关挣扎回来,自己说这样的话是不是太重了?她想要稍微解释一下,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司马珏并没有做声,只是默默的将脸转了过去。
    ……
    那家伙连着三天都没有和她说话了。
    阿苒长长的叹了口气。
    司马珏以前想尽办法和她搭话时,她总嫌他烦。可现在人家不理她了,她又觉得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好像都是自己说得太过分。当然。在内心深处阿苒又忍不住有些怀疑,总觉得那家伙是故意以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想要激起自己的愧疚感。不过这样也好。等他伤好了,她也不用烦恼自己该用什么方法甩掉他,就这样和和气气的分开也不错。
    阿苒并没有在这件事上有过太多的烦恼,雨季的来临迫使她不得不加快动作准备搬家。她总算明白山洞里那道小溪是怎么来的了。由于地势不高,加上连日的大雨,山洞里潮气泛滥,根本没有办法住人。随着司马珏伤势的好转,阿苒渐渐也能放心的往山林深处里寻找合适的洞穴。
    这海岛上除了蟒蛇。狐狼,黑熊,还有一些从未见过的野兽。阿苒不敢贸然深入,只在离海边不太远的地方,寻了一处通风极好的熊洞作为临时据点。那头倒霉的黑熊当然在阿苒的长剑下毫不留情的变成了烤肉。
    说起来,随着与这海岛上的诸方豪强交手的次数不断增多,她的剑术也日益精进起来。何氏剑法脱胎于墨家,却因在漫长岁月流逝中,渐渐偏离了本心。何氏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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