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下竟然将面具依着心上人的模样雕琢,最终成了这副模样。
ps:昨天因为牙髓炎去医院开药,回来吃了药就睡觉了,因为前一天一晚上没睡,就睡了好长时间。今天才来得及发,这是昨天的份。今天的量随后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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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8 轰动
黎弗位于雪峰与南岭交汇之处,与荆州始安'1'接壤。此处山水怡人,风光独秀,光是在画舫上望去,就已经觉得美不胜收。等靠了岸,阿苒更是被眼前热闹欢腾的景象所震惊。
黎弗南麓与富贵繁华的京城不同,苗女特有的热情奔放使得原本就热闹的坊市平添无数生机。到处可以见到不同色系的苗女,头戴繁复的银饰在渡口街头叫卖。誜徳数量也不少,不过大多经营酒楼客栈。街上随处可见巡逻的卫兵,多数由誜徳组成,也有少数苗人参与其中。
涂山抱着手淡淡道:“这里是苗疆唯一的中立区,哪怕青白黑三苗平日里恨不得你死我活,到了这里也得乖乖的按照规矩行事。”
阿苒讶然道:“为什么?”
涂山道:“因为这里的郡守十分厉害,连刺史都不敢得罪他。”
黎弗山南麓自汉时起地属零陵郡;三国时将其三分为都梁侯国、夫夷侯国、昭阳侯国;到了本朝,青白黑三苗虽表面上归顺大晋,彼此战火不断,嘴仗打起来没完没了。皇帝一怒之下,称其为“五溪蛮地”,索性将他们化作一块,置蛮陵郡,归在湘州辖下。湘州刺史这下可欲哭无泪了,以前是三个州扯皮,自己还可以看看热闹,现在全都在他辖区之下,简直就是裤裆里掉黄泥巴,不是屎也是屎。那三苗斗得不亦乐乎,从县衙门到郡守府再到刺史案前,从头斗到脚,再从脚斗到了头。湘州刺史哭哭啼啼的想要找皇帝诉苦。皇帝头也不抬冷冷道:“苗人内斗这种事还要来烦朕,朕要你何用?”三苗见皇帝不管,刺史无用,索性闹翻了天,连比邻几郡的百姓也连带着殃及鱼池。
湘州刺史急得头发都快白了一半。他手下有个幕僚叫做李,字霖锋,此人十分聪明,悄悄给他出了个主意,道:“大人无须烦恼,小人有一计。保管解君忧。”
湘州刺史顿时大喜,连声道:“霖锋请讲,若能解此困境,本官必有重赏!”
这李霖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在妓馆里争风吃醋时被人嫌吵。直接扔了出来。后来才打听到,对方也没什么大背景,不过在军中效力,手上很有几把功夫,手下还有不少死心塌地的兵将。他凭借自己身在刺史府做幕僚的优势,想尽办法打压那人,都被对方轻而易举的化解开来。这李霖锋干脆就把他卖给了湘州刺史,嘴上却把那人夸得天花乱坠。只道他才能非凡,领兵剿匪手到擒来,三苗之所以如此嚣张。不是欺我等为求稳之故不敢对他们动手么?
湘州刺史得知后,起初也不全信,派人打听后才知,李霖锋口中的那人叫徐铁星,乃是湘州虎骑军下一名小小的队主'2',手下大约两百余人。确实有两把刷子,在军中得了个外号叫做徐老虎。哪里不服就咬哪,专治各种不服。可从武官调入文职并非如此简单。但如果不用他,自己很可能就会因“无用”被罢免。湘州刺史想了一晚上,索性把眼一闭,将徐铁星抽到蛮陵郡先充作巡辖官,亦文亦武,缓和缓和。那徐铁星丝毫不怯,唯一的要求就是带上自己的小队。湘州刺史只要他能治住三苗,管他要什么都一口答应。那徐铁星也很是厉害,初到蛮陵郡第一年,就将打架闹事的苗人收拾得服服帖帖。那两百人的小队指哪打哪,苗人固然蛮勇,但一般来说打架闹事的最多不过数十人,面对两百只铁森森的长枪也不免有些胆怯。徐铁星也不杀人,抓到了扒掉裤子游街一圈,任你再蛮勇,光了屁股被人指点,气势也弱了下来,回到苗部里也不好意思抬头。
不过数年光景,徐铁星治下的蛮陵郡便安安稳稳,再无闹事之举。
湘州刺史自然对徐铁星大加赞誉,还特意赠了他“双诚”作字,每每与人吹嘘都说是自己万军之中巨眼识双诚;李霖锋知道后,有苦说不出,只能顺着上峰的话点头称是。没多久,湘州刺史顺利升职,李霖锋也跟着一起高升为第一幕僚,唯独徐铁星分毫未动。正所谓“流水的刺史,铁打的双诚”,人人都知道,如果不出意外,徐铁星这辈子都不可能被调走蛮陵了。也正因为这个缘故,天下的郡守都要听刺史的,唯独湘州是反过来。皇帝对徐铁星极为满意,甚至给了他无需有事上报刺史,可以直接密奏朝廷的权利。
这十几年过去了,黎弗南麓在徐铁星治下越发繁荣稳定,四苗都可以在此自由的经商,但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起纠纷。一旦出了乱子,将采取连坐制,其族人都将被禁止进入南麓,少则一个月,多则一年。
涂山对徐铁星显然极为推崇,平日里对阿苒没什么好眼色,此时居然耐着性子与她说了好久,一直等到菱纱与巧匠宗安排在南麓的暗线接头回来后,才止住话语。
菱纱见阿苒一脸神往之色,不由抿嘴笑道:“何姐姐,我们已经在镇上的客栈备下了房间。你要不要先去换身衣裳,顺便再试试我给你做的人皮面具?”
……
待阿苒穿戴整齐从船舱里出来,容貌俊秀风流,一身雪衣如画,手握祥纹银鞘长剑,俨然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
可惜是个誜徳。
阿苒苦恼的搔搔头,对看呆了的菱纱道:“我为什么不能扮成苗人?”
她话音未落,就听身后一人冷冷道:“你会说苗语么?”
阿苒顿时噎住,转过身咬牙道:“我装哑巴还不行么?”用了喉结之后,声音显得低沉沙哑了许多,一点都听不出原来的娇嫩之感。
菱纱这才清醒过来,飞红着脸对阿苒道:“何姐姐,你可真好看!我刚才差点就看呆啦。”一面又解释道,“声音是辨识人的重要特征。如果装哑巴,很可能会被认识你的人发现异样。还不如敞开了做誜徳,青衣苗人谷虽然很排外,却也不是见了汉人就喊打喊杀的。”
涂山的脸色微微有些难看,上下打量了阿苒一会。扭过头去哼了声道:“好看什么,不就是个小白脸么?”他头上缠着五彩头帕,右耳戴着一枚孔雀翎样式的耳环,脸上的面罩也被摘了去,戴上人皮面具之后,变成了一个容貌清秀的少年。阿苒见他身上穿着湖绿色的立领对襟短衫。腰间束着白麻,衣袖饰以刺绣,仅在肩上披着的五彩线纹短披肩,不由好奇道:“这就是花苗么,衣裳可真好看。”
涂山虽然不情愿。却还是冷冷道:“你要记住了,苗人是按头帕的颜色区分的,白苗缠白帕,青苗缠青帕,黑苗缠黑帕,只有花苗不同,什么颜色都可以缠,他们主要是看身上的披肩。像这样花式繁多的,就是花苗。”
有司马珏这种高段数的病娇在前,阿苒表示对付涂山简直是手到擒来。她对他的冷言冷语丝毫不恼。反而笑嘻嘻的给他顺毛道:“好厉害,涂山知道的可真多。”
涂山的脸色瞬间一黑。
怎么听都像是在夸小孩子。
菱纱嫣然笑道:“他曾经在这里呆过一年,不仅熟知本地行情,还会说好几种苗语呢。”
听到心上人都这么说,涂山这回可是真舒畅了。
阿苒张大眼道:“苗语还分几种?”
菱纱歪着脑袋道:“就像方言里的土语一样,一般的话大家都听得懂。但有些特色口音和词语,不同色苗之间是不同的。”她转头望向涂山。摇了摇他的手臂,“我没说错吧?”
涂山被她摇得心都快化了。勉强哼了一声,道:“没错。”又斜睨了阿苒一眼,补充一句,“就是这样,不过对她没必要解释得太清楚,我估计她也听不懂。”
尼玛。
给点颜色还就开染坊了,这小子怎么比司马珏还难伺候。
阿苒心中暗自腹诽着,要不是她眼下还需要涂山帮忙,她可不想继续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菱纱见他两人眼看又要吵起来,连忙打圆场道:“好啦,好啦,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先去镇上逛逛,听说今天有大热闹可以瞧瞧呢。”
阿苒与涂山异口同声问道:“什么热闹?”
两人说完,又同时互看一眼,各自扭过头去。
菱纱笑嘻嘻道:“似乎是这里郡守家的公子爷要比武招亲,好多苗女都连夜赶了过来报名,咱们也去凑凑热闹吧。”
涂山立即抓住她的手臂,肃然道:“你答应了我的不下船的呢?”
菱纱朝他扮了个鬼脸:“我什么时候说过?谁听见啦?谁听见啦?”
涂山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无奈的摸了摸她的头发。
菱纱连忙推开他道:“别闹!女人头,男人腰,都是摸不得的,难道你没听说过么?”
涂山脸又黑了一截:“你说反了吧。”
菱纱脸色一窒,强辩道:“马上就要到青苗了,怎么会反呢?倒是你要小心,小心被苗女占了便宜……”
涂山听她言语里似是有吃醋之意,脸色稍微缓和,心里还没来得及高兴,又听她笑嘻嘻的道,“到时候给我找个苗女嫂子回来,你们俩吵架,我都不知道该帮谁?”反正她听不懂苗语。
涂山僵硬着身子立在那里,阴沉着脸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阿苒心中略微迟疑,她心里只想着如何去救何意,对凑热闹根本没兴趣,当下开口道:“要不你们俩去吧,我自己到处去四处转转,熟悉下地形,没事的。”
菱纱立即拉住了她的手臂,担心道:“何姐姐,你一个人可不行。要不让涂山和你一起吧。”
涂山本来就看阿苒不顺眼,见她易容后看起来隐约有几分吴王的影子,更是不顺眼到了极点。他心里放心不下菱纱,哪里肯离开她半步,立即拒绝道:“你不是说她功夫高得很么,连我都能赢,寻常泼皮无赖哪里是她对手?更何况这里再怎么说也是大晋的地盘,上至郡守下到兵将,大多都不是苗人,她能出什么事?倒是你,半点武功都不会,还喜欢瞎胡闹!不跟着你,只怕多半就要出事。”
菱纱闻言不乐,撅着嘴扭过头不想理他。
阿苒怎么听都觉得他这不是在恭维,倒像是在嘲笑她靠耍赖才能获胜。不过这也事实,她没啥好计较的,遂朝菱纱笑眯眯的摆了摆手,提了剑便跃上了岸去。
菱纱在她身后叫道:“知道位置吧,晚上在客栈汇合哦。”
阿苒并未回头,只抬起手臂摆了摆,大步流星的走向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一路上收获女性惊艳爱慕的目光无数枚,更有热情大胆的苗女直接上前拉她的手腕,问她的名字。在短短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内,阿苒成功的成为所有男性的公敌,无论是苗人,还是誜徳,无论是青白,还是黑花。甚至连原本打算报名参加比武招亲的苗女,也有不少转投向阿苒的怀抱。一时间,街头巷尾堵成一片,连郡守大人的车驾也被堵在了外面。
ps:注'1':始安,即如今广西桂林。三国之后由荆州管辖,南北朝时期(即公元540年)后,置桂州于湘州始安郡,受湘州督。
注'2':东晋时期,军队保留最小编制什伍制,往上为队,一队约200人,头领称为队主;数队合为一幢,置幢主;三幢为一军,约3000人,置都督或统军。
ps:今天吃了药,好多了。和老公去看电影了,整个电影院就我们俩,看r,还挺有意思的,刚刚才回来。
☆、219 比武招亲(上)
阿苒终于明白什么叫看杀卫玠了,她生怕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会被这群热情洋溢的苗女们撕下来,只能毫无形象的抱头鼠窜。正在焦急万分之时,却听一人高声喝道:“巡检队何在?”
这些苗女中不少都能听得懂汉话,一听巡检队就立即散开了。阿苒好容易松了口气,才刚抬起头,就见一匹枣红色的骏马快若闪电的驰向自己。阿苒大吃一惊,哪有这么当街纵马对着人脸上踩的?她正要后退,忽然发现身后立着一个不过四五岁的小女孩,正眨巴着一双大眼呆呆的望着自己。
如果自己躲开,这孩子可就死定了。
阿苒极快的速度将小女孩抱起,身体转了一个圈,堪堪避过枣红马扬起的尘土。只听一声长长的嘶鸣,那红马再离她方才所站的地方不到一尺的地方被人勒住了缰绳。
阿苒将小女孩放在地上,一个惊魂未定的苗女就快步冲上来一把将孩子抱住,用力打了打她的小屁股,一面用苗语痛哭道:“你这孩子,非要钻进去看热闹,知不知道刚才快把阿娘急死了?”她哭了一会,才想起要感谢面前的美少年,却不想看到了阿苒身后的阵仗,嘴唇哆嗦了一下,立即抱着孩子躲进了人群里。
却听一个清脆的声音道:“你就是引起骚乱挡了我爹道的人?”
阿苒转过脸来,只见那枣红马上坐着一名容貌娇艳的红衣少女,看模样不过十四五岁,手里提着一只马鞭,正用一种高高在上的语气不屑的打量着自己。
这人是故意纵马的!
阿苒心中暗暗恼怒。她并非喜欢生事之人,可要让她此时忍气吞声做缩头乌龟也是不能的,当下冷冷瞥了她一眼,以一种更傲慢的姿态问道:“你爹是谁?很有名吗?”
她转过脸来的一刹那,那红衣少女不自觉张大了双眼。脸上浮起一层薄薄的红晕,可眼下见对方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然挑衅,不由瞬间涨红了脸,下意识的扬起手中的马鞭朝她挥了过去,一面大怒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对我爹不敬!”
阿苒丝毫不惧,只见一道寒光闪过。那少女手中的马鞭已经被她的长剑削成两段。
那红衣少女吃惊的看着自己手中的半截马鞭,颤声道:“你,你,你……”
阿苒不再看她,转身便往人群外走去。她这一剑漂亮之极。不少围观的人都在心中暗暗喝彩,更有脸红心跳的苗女恋恋不舍的跟着她往外走。
那红衣少女气不可耐,银牙一咬,夹了马腹便要追上来。却听一个严肃的声音冷冷道:“弗儿,够了!”
这少女正是徐铁星的幼女黎弗。说起来,徐铁星一共生有三子一女,其中长子和三子是庶出,次子与幺女是嫡出。徐铁星并没有读过多少书。所有子女皆以出生时,自己当时所在之地命名,生长子时。他身在柏奚镇,故取名徐柏奚。次子唤作云觅,三子雾月,幺女黎弗。因唯一的嫡子徐云觅自幼体弱多病,徐家家主之位毫无悬念的将由刚毅果断才干出众的长子继承。徐铁星在蛮陵郡虽然一方独大,后院倒是极为干净。除嫡妻朱氏之外,只有两个上峰友人赠送的妾室。他儿子不少。却只有黎弗一个嫡亲的闺女,自然对她疼爱有加。从小到大连一句重话都不曾说过。徐黎弗出生之时,徐铁星已经在蛮陵郡牢牢扎下根基,她自幼便如众星拱月一般长大,每逢生日连刺史府上的小姐都要亲自前来贺寿。在这方土地之上,如果将徐铁星比作君王,黎弗就是名副其实的公主,其骄纵任性可想而知。
徐黎弗从未受过今日这般的羞辱,此时听到兄长的喝止,顿时委屈的眼泪便涌了上来,可怜兮兮的转身望向身后骑着黑马慢慢跟上来的铁甲骑士哭道:“大哥,他……他欺负我,你不帮忙也就算了,怎么还训人家?”
那铁甲骑士取下头盔,露出一张线条刚毅极有男人魅力的脸来,正是她的大哥徐柏奚。徐柏奚生母早逝,朱氏将他一手带大,并亲自做媒把自己嫡亲的外甥女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