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是。”铁锹有些紧张的答道。
“平面设计，你接触过吗？”
“是。”
“相关软件，你熟悉吗？”
“是。”
“你准备一下，一个星期内会通知你来面试。记住，面试的时候不要这么紧张。”方雨洁说完这句话，职业化的表情露出一丝莞尔，道：“现在，你去洗脸吧。”
“是。”铁锹这时完全被方雨洁的气场所慑，平时的贫嘴和吊儿郎当的痞子样全然不见。除了像个机器人似的点头鞠躬不停说“是”，已经不会干别的了。
方雨洁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去。直到她的脚步声远去，铁锹才直起腰。刚才短短几句话的问答，让他冷汗直冒后背都湿透了。他甚至听见心脏紧张急促的跳动声，好象敲着摇滚乐的架子鼓，咚咚的响个不停。
铁锹怀疑，方雨洁再问下去，自己会不会心肌梗塞。他又有些纳闷，自己为什么这么紧张。就算是在女厕所门前，单挑单反男他们一群人，也没这种感觉。
“关键时刻掉链子啊……”铁锹垂头丧气的埋怨自己。
其实铁锹没必要埋怨，因为他的表现还算正常。刚才方雨洁和他的问答，也算是一次小面试。如果第一次面试就毫无压力表现逆天，那才不正常。
对于很多准备迈出校门走向社会的学生来说，面试紧张是共有的通病。他们离开熟悉的学校，初次面对陌生的社会。很多人还不能很好的适应，心态也较稚嫩。他们对能否找到一份自立于世的合适工作，普遍信心不足。
所以，当机遇到来之时，他们会紧张焦虑，甚至心态失衡。
有些学生单论专业技术的掌握，并非不能达到公司用人的标准。就是因为面试时紧张，挥不出平时的水平，让本可以抓在手的机遇悄然溜走，非常的可惜……
何况，铁锹这种专业能力相当一般，除了游戏其他都可以说是两眼一抹黑的宅男。
铁锹好一阵才平复了心情，想起方雨洁让他洗脸的提醒，赶紧找男厕所洗了脸。他在镜子里看着恢复人样的自己，想想刚才的荒唐和猥琐，不由得哑然失笑。
他很开心的自语道：“今天没白来。装一回人妖，换一份工作，值！”
铁锹回到大厅，看着里面的情形先是一愣，接着就幸灾乐祸的嘿嘿阴笑。
大厅里的人群，被警察分为左右两大堆。
左面黑压压的一群，都是刚才参与扒衣服的人。有几个当时扒得欢的家伙，正在被警察登记训话。
右面白花花一片是招聘公司的人，他们除了极少数人还穿着内衣，其他人都光着屁股。这些人的衣服都被撕成烂布条，连内衣也不例外。无奈之下，他们把收到的简历挡在下体要害部位。
可是，简历毕竟是纸做的，稍不注意就会生漏个洞或者裂成两片之类的事，春光外泄根本避免不了。
这事，警察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他们也没多穿一套衣服。警察只能劝这些人先忍忍，总不能光着屁股去大街上晃吧。
这些没穿衣服的人在众人的眼光，蹲也不是站也不是。只能佝偻着身子，低头往人群里缩。
这情形，就连警察都看得嘴角抽搐。
铁锹刚笑了几声，听见有人叫他，转身一看原来是多桑。这小子，正在被警察训话。巧的是，训他的正是那个美女警察，赵雪。
“你在这干嘛呢？”铁锹明知故问道。
“我也不知道，刚才我一直站着没动，警察把我也拉过来了。铁锹，你给我作证啊……”多桑心领神会，开口叫屈。
“早就告诉你，离那些思想猥琐，行为也猥琐的人远点，你就是不听！现在被警察误会了吧？”铁锹一副痛心疾的模样，道：“赶快赔礼道歉，咱们回去准备面试。”
“没你什么事，赶紧走。”赵雪忍不住喝道。
“嗨，警察妹子。”铁锹刚才被方雨洁气场压制的猥琐基因，全面复活。反正赵雪也不能给他工作，也不用怕什么。他贫嘴道：“你们不放过坏人没关系，但不能冤枉好人，对不对？我这个同学可是品学兼优，人见人赞。学雷锋做好事，帮助孤寡老人，照顾弱智儿童，哪一件都奋勇争先……”
“滚。”赵雪俏脸紧绷，语气冷得好象三九天的冰窟窿。她不知道费了多大劲，才忍住在铁锹脸上印个鞋印的冲动。
“哎呀，妹子你说我要不要喊警察骂人？”铁锹不但没滚，反而还嬉皮笑脸的往前凑。
“嘎巴！”赵雪手里的性笔，被捏断了。
眼看警民关系就要遭受严峻考验，旁边传来了一声干咳。
铁锹转头一看，老家雀王队已经一脸假笑的站在他身边。
“小同志，需要警察特别帮助吗？”王队慢声细语，手里的警棍却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唉，有这老家伙搅局，妹子调戏不成了！”铁锹暗吐槽，人往后退，道：“没事，我正准备回学校。”
“用不用警车送你啊？”王队貌似关切的问。
“还有这好事？”铁锹心里一热，差点答应下来。不过看王队那已经有些狰狞的笑容，他赶紧摇手道：“不用不用，学校很近我自己回去就好。”
王队笑脸一收，往大厅门口一摆头，冷哼道：“赶紧走，别找不自在。”
他语气虽然不好，但是警棍却又挂回了腰上。
铁锹给多桑使了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暗道：“兄弟，你自求多福吧。反正也没啥大事，顶多被训一顿，还是那么漂亮的警察妹子，啧啧……幸福啊！”
铁锹一步三摇的出了大厅，觉得外面天高气爽风和日丽，心情相当不错。今天的招聘会，情节曲折还惊心动魄。为了能英雄救美，他连人妖都装了，好在回报够大。
至少十几家公司的美女收了他的简历，承诺一定想办法给他个机会。那个气场压得他大气不敢喘的方雨洁，更是直接告诉他一个星期内准备面试。
“值了！”铁锹豪情大，唱起了电视剧“秦始皇”的主题曲。
曲还是那个曲，但后半段的歌词却改得面目全非。
不过，改得挺应现在的景。
“大地在我脚下，国计掌于手，哪个再敢多说话……简历在我手，敢装人妖是谁，女厕门前我潇洒……”
铁锹唱得正嗨，扫把星阴测测的声音在识海响起，道：“皇上，咱们这债可到期了。”
“呃……”铁锹一窒，想起要被抽精气的事。他叹道：“扫把星，你真像个死太监。”
扫把星奸笑道：“一会你也是死太监了。”
铁锹汗毛根根竖立，身体开始虚，体力迅速流失，头脑也变得昏沉沉的想睡觉。
他勉强问道：“疯子，你抽我精气啦？”
扫把星没有回应，但是铁锹感觉虚得更严重了。他看手上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干瘪，就像挂在房梁风干三年的腊肉。身上也一丝力气都没有，抽了十年大烟的痨病鬼还虚。
“舒坦呐！”识海内，扫把星周围飘着不少米粒大小的白色光点。他手一招，一个白色光点飞到身前，被他用鼻子吸了进去。
铁锹腿一软，扑通跪下了。
他面前正好有对情侣在谈着什么。
女孩顺势指着铁锹对男孩道：“让我嫁给你要有诚意，至少要像他那样下跪。”
男孩有些抹不开面子，为难的道：“在大街上不太好吧……再说，他这么跪也不像求婚，倒像上坟……”
他的话还没说完，铁锹又五体投地的趴下了。
男孩怒了，他蹲下问铁锹：“兄台，我跟女朋友谈婚论嫁。你老在这配合，什么意思啊？”
“缺心眼才配合你……”铁锹白眼一翻，昏过去了。
识海里，扫把星爽到极处。他吸完最后一个光点，意犹未尽地道：“一次只抽一天精气，不过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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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早说嘛……
铁锹腿肚子转筋，打着飘回了学校，正赶上晚饭。
他冲进食堂，如同饿死鬼投胎。一口气吃了六个鸡腿，五个馒头，四个包子，两大盆辣椒炒肉，仍觉得饿。他又去食堂窗口打吃的，可是被告知只有饭，没菜了。他在大师傅惊讶的眼神，打了一斤米饭。
大师傅人好，送了他两块臭豆腐。
铁锹拿臭豆腐当菜，不到五分钟消灭了一斤米饭。接着，他又把眼光投向食堂里的免费汤。这种汤，味道相当于刷锅水，平时根本没人碰。每次都是到饭点的时候，抬出来一桶。结束的时候，再抬回去。
今天，这个惯例终于有人打破了。
铁锹也不用碗，过去抱起汤桶直接往嘴里倒。
食堂大师傅的下巴掉一地。所有人心都冒出一个念头：“这家伙不但是吃货，还是个极品吃货。”
铁锹喝完了汤，总算感觉回了魂。这一阵狂吃，扫把星从身上抽走的精气，补回来不少。
食堂经理等铁锹走了之后，亲自围着半人高的汤桶转了好几圈，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他向大师傅下达了最高指令：“从明天起，免费刷锅水改成半桶，不然喂猪都不够了……”
铁锹回到寝室，既没有休息也不玩游戏，而是一直在回想今天生的事。在招聘会，他靠着装人妖当了一回护花使者，总算得到一部分招聘公司的青睐。他认为怎么也会有几个面试的机会。
不过，要是让他自己选择的话，他会毫不犹豫选择方雨洁的公司。因为，方雨洁给他的印象太深刻了。
铁锹不知道方雨洁供职哪家公司，也不知道她们公司规模和待遇如何？但他觉得能让方雨洁这种女强人认可的公司，绝对不会太差。
他脑海翻来覆去的想方雨洁问的几个问题。他不傻，知道这是方雨洁在提醒自己，在面试时需要掌握的技能。
而方雨洁所说一个星期内准备面试，应该就是给他的时限。
“一个星期哪里够……”铁锹苦笑个不停。
方雨洁肯定不知道他的专业能力到底怎样，才说出这样的话。不过也亏她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话，估计会把他的简历直接拿去包烤红薯。
铁锹的专业能力有多差，他自己太清楚了。
就拿PHOTOSHOP这款设计软件为例，三年多他一共只碰过两次。第一次是安装，看看软件长什么模样。第二次就是卸载，为了腾出硬盘装游戏。
如果把平面设计工作想象成切肉，那么设计软件就是切肉的刀。
他现在连刀都拿不稳，更别说切肉了。
“我豁出去了！不会，我就学。”铁锹开始在上找设计软件的教程，准备自学。
莫颜跟他分手这件事，并没有随着时间淡化。虽然他表面上已经恢复，但实际情况正好相反。这件事被他压在心底，就像沉在海潮下的礁石，稍不注意就会露出海面，刺痛他的心。他心里一直憋着口，想要证明自己！
他要让莫颜看看，自己能够找到一份好工作，能够给她幸福的生活。抛弃他，不是他不好，而是莫颜瞎了眼……
现在机遇就在眼前，他无论如何都要抓住。
深夜，寂静的寝室只有鼠标键盘的敲击声在轻轻回响。
铁锹专注地盯着屏幕，沉浸在往日觉得枯燥的课程当。这时的他，忘记了睡觉，忘记了疲倦，甚至忘记了游戏。他进入了忘我的状态，全身心的投入到学习当。
有人说，男人专注某一件事的瞬间，就是最帅的时刻。
现在的铁锹，也有着同样的魅力。
寝室没有开灯，铁锹身型融入了黑暗当。但计算机屏幕闪烁的光芒，却驱散了他面前的黑暗，在他身上画了一道黑白分明的界限。
铁锹一遍遍的按着教程做练习。随着时间的流逝，一个个教程提供的案例做了出来。雷电雨雪，各种特效和广告在计算机上出现。他对软件的操作也逐渐从陌生到熟悉，案例的完成速度也越来越快，效果也越来越好……
“不是吧，这么快就过了一夜？”铁完成教程里最后一个练习案例，才现天色已经大亮。他揉了揉酸的眼睛，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踢腿扭身的舒散有些僵的身体。
“嘭”寝室门被猛的推开。
失魂落魄的多桑，吊着胳膊，摇摇晃晃的走进来。在铁锹错愕的注视下，一头栽在床上。
“警察骂你啦？”铁锹问。
多桑两眼无神的摇头。
“那是警察打你啦？”铁锹又问。
多桑继续摇头。
“我靠，到底怎么回事你说话呀？”铁锹把门关上，继续扭腰踢腿舒散筋骨。他道：“你都这德行了，还玩什么沉默是金？”
多桑左手扶着抽筋状的右手，问：“有没有治跌打损伤的药？”
“真是警察打你啦？”铁锹上前拉多桑的右手，想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哎呀呀……你轻点！不是警察打的……”多桑一阵惨叫，道：“你先给我拿药……”
“你等会，我去方超那找找。”铁锹看多桑难受得要命，赶紧去找药。
寝室四匹狼当，老三方超最爱运动。篮排足三大球都玩，没事还练跑酷之类的极限运动。平时崴脚碰撞的小伤不断，所以总备着治跌打损伤的药。
铁锹在方超的箱子里翻来找去，果然找到一瓶红花油。他一边帮多桑上药，一边问到底生了什么事。
多桑开始叙述昨天生的事：“我们被带到了警察局，本来也没什么。警察训了我们一顿，让我们写检查，还说写完就可以走。其他人交了检查就走，到我这就变了。那个让你滚的女警，说我态度不好不能走……”
“赵雪？”铁锹脱口而出。
“对，就是她。”多桑说起赵雪显得心有余悸，道：“她往我面前拍了一份八荣八耻，让我抄一万遍……我从昨天下午一直抄到今天早上，胳膊就成这样了。”
“这打你一顿还狠呐！”铁锹很庆幸自己没落到赵雪手上。
“谁说不是呢？我现在手都抄成鸡爪了……”
“活该！”铁锹怒其不争，手上加力道：“她让你抄，你就抄啊？”
“哎呦，你轻点……”多桑哀叫一声，道：“我开始也想不抄，但是那个赵雪说，不抄就不让我走……”
“面对女人你都硬不起来，还是不是男人？”铁锹站着说话不腰疼，手上继续加力。
“我当时很硬……啊，疼……”多桑分辨道：“我还是不抄，可赵雪在我旁边晃来晃去，还拿着电棍一下一下的按，啪啪的冒蓝光。有几次电棍，离我的脸不到两厘米……”
“所以，你就软啦。”铁锹的疑问句改成了肯定句。
“我也是被逼无奈，电棍看着太吓人了……”多桑一脸哀怨的道。
“唉，想想当年我们的地下党先辈，你惭愧不惭愧？”铁锹大感慨。
“对了，还有件事。”多桑好象想起了什么，道：“抄完八荣八耻之后，那个赵雪一直逼问我，你干过什么犯法的事情。她还让我转告你，以后千万别犯事。要是落到她手里，一定玩残你。”
铁锹倒吸一口冷气，暗道：“这小娘皮心眼这么小，我不过说了她一句制服诱｜惑……”
“我好象替你挡灾了！”多桑直勾勾的盯着铁锹道：“那个赵雪明明恨的是你，却把我折磨得这么惨……”
“一宿没睡，要去厕所开闸放水。”铁锹转身欲走，多桑一把抓住他，道：“别走，这事咱俩得掰扯明白……”
“不行，我憋不住了……”铁锹甩开多桑的鸡爪，一溜烟进了厕所。
“你小子玩尿遁……”
铁锹从厕所出来后，多桑已经睡了过去。抄了一夜八荣八耻，确实累惨了。
“制服诱｜惑，还真挺有个性。”铁锹打了个哈欠，眼前闪过赵雪英姿飒爽的身影。
铁锹也一夜没睡，虽然还不是很困，但身体已经沉。经常熬夜的他，知道该休息了。他上了床，也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铁锹感觉有人在喊着什么。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多桑直挺挺的坐在床上，右手作握笔状到处乱划，嘴里还大声念叨：“以辛勤劳动为荣，以好逸恶劳为耻，以团结互助为荣，以损人利己为耻……”
铁锹一个枕头飞了过去，正多桑的脑袋。
“唉呀，赵警官你放我一马吧。回去我一定跟铁锹那个坏蛋划清界线……哦，我继续揭，铁锹这家伙干的坏事还有……”多桑一惊一乍的说着梦话。
铁锹气得捡起地上的拖鞋砸了过去，道：“我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