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云罗这几年的苦他看在眼里,仅仅为了迟尽一个人情出卖云罗吗?却也算不上出卖,云罗自己也想见他的吧?邵东棋犹豫了,他不想告诉迟尽云罗的所在,可是更大程度上是他不想让迟尽如此轻易就见到她,云罗这几年过得那么苦,他又怎么能让迟尽好过?
想要见乔狸吗?那么……我便让你见见当年纯白无瑕的乔狸被你折损成了何种模样?乍看是出好戏,却不知真的真相来临的时候……你们该如何抉择?
迟尽放低了身段,他明明可以威胁可以震慑,他是王,不管这M国还是在这里,他的尊贵,他的身份都不该折损半分。可……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梦里百转千回全是她的一颦一笑,喜怒哀乐的她,娇俏可人的她。
第一次见面时眨着漂亮的狐狸眼面上泛起嫩粉的小姑娘不自然地问他联系方式的模样,失意喝醉时抱着他的裤腿哭得稀里哗啦把鼻涕眼泪全擦他裤子上的小女孩。
如果思念是一种病,那么迟尽想,自己早已病入膏肓了。
“迟尽,你来晚了,她嫁人了,新郎很帅,长得……不像你。”
邵东棋冷薄的嗓音带着几分寒意,他故意的,却也是认真的提点,听说云罗已经跟穆迟在一起了,穆迟什么狠角色他略知一二,这两位搁哪儿都是一等一的大佬,如若针锋相对,后果恐怕很精彩。
穆迟那个男人是一条**裸的浴血孤狼,狼性十足,狼的一生只会有一个伴侣,而他选中了云罗,这辈子都会只爱她一个人。
比起跟曾经伤害过云罗的迟尽,邵东棋更希望穆迟能够成为那个温暖云罗余生的男人。
年少时的爱太过锋利,太过拼命,以至于伤人伤己。迟尽和云罗都是极端的人,一个本就锋芒毕露,一个看似软弱骨子里也埋藏着锋利刀刃,这样的爱,最容易伤人伤己,他是看客,却也算半个局中人。他可以用这样的话去中伤迟尽,暗自替云罗出口气。
但他也明白,自己没有资格剥夺云罗跟迟尽见面的权利,这场迟到了快五年的再见——他很期待,却隐隐不忍……
“我不信,你不用编些陈词滥调骗我,邵东棋,你救过我,所以我给你面子,但是老子的耐心是有限的,我给你作的空间,但别过界。不然,便别怪老子不顾旧情。”
迟尽皱眉,很明显被邵东棋这么一句话挑起了怒火,他很聪明,真的邵东棋现在说出来的话没有可信度,但是他还是怒了。
就算是听到阿狸属于别人的谎言他都不愿意听,那是他的人,这辈子只能是他的~
迟尽毫不留情地撕碎了邵东棋的谎言,对于迟尽这般有些失控的反应,邵东棋表示十分满意,绯色的唇微勾,露出几分如释重负的微笑。
这个男人还是跟从前一样呢,谈吐间总是改不了那股子狂妄不羁,懒散中酝酿着淡淡的冷厉,还跟以前一样喜欢穿破洞牛仔裤。
那双潋滟狭长的桃花眼此刻也是阴森森地睨着他,倒是真的生气了吗?邵东棋浅笑,很满意这样抓狂毒舌威胁人的模样。
“对,我知道乔乔在哪里,她没有结婚,但是已经有男朋友了。迟尽,这几年,她找你找疯了,不过也失望够了。我可以让你见她,不过我希望你能尊重她,地址,我需要征求她的同意才能给你。”
邵东棋道,大大方方坦白,也大大方方地扎迟尽的心,痛吗?有云罗这几年痛吗?
你见过她冷眼放火烧了遇见酒吧却在下一秒颤抖着手顺走吧台上一包你最爱抽的红万时的样子吗?
见过她绝望地拿起刀一个个找上那些你得罪过或得罪过你的人,一边捅人一边撕裂一般苦笑着问他们把你藏到哪里去了的时候的样子吗?
他做的不过分,一点也不过分。
“嗯……好……”迟尽站在那里,浑身僵硬,心跳加速着,期待彷徨甚至还有些……害怕,他缓缓勾了勾唇,却是苦涩难掩。
——
一个白色的身影从一处暗室走出,一双浅色的眸子落在云罗身上,薄唇微启,一副云淡风轻飘飘欲仙,与这里的污秽格格不入的模样:“来了?进来坐吧,新沏了一壶普洱,正愁没人一起品鉴……”
“我操你大爷,老娘不是来喝茶的……”穆云罗气急,蹲下身子抓起一把“肉酱”就甩向离她不远的男人……
“啊啊啊啊啊……”某个有洁癖的男人疯了……
“……”穆云罗挑眉,一脸不屑,她来看乖乖,这狗男人明明在野园里窝着,里面又不是没有监控,看不到她过来了吗?
还放任这些恶心得要死的藤蔓四处活跃,她解决是能解决,但是脚底黏糊糊的感觉还有衣服上斑斑点点的血痕让她这个被云老大养娇了的大小姐十分不舒服。
邵东棋是真的很抓狂,这他妈还是那个高贵冷艳时时刻刻在意自己形象,每时每刻都会以最美最艳的姿态出现在人前,虽然嚣张跋扈,但还是凤城人心中最魅的女妖精的那个女人吗?
他觉得自己需要静静,一定是自己开门的方式不对,所以门一拉决定重来,云罗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一个侧身跟在钻进去了里面,外面那血腥味熏得她极其不舒服,心情也十分躁郁。
刚才是见邵东棋那副悠然自若的模样但是自己却弄得那么狼狈心理十分不平衡的表现,此刻睨了一眼娇小的掌心沾满红腻的XX。
翻了个白眼,妩媚的眸子一转,又是落在邵东棋身上,只见邵东棋平日里的温润如玉已经喂了狗,此刻正十分暴躁地找毛巾擦身上沾染的“秽物”。
“怕脏?哦~穿的白衣服啊?没事儿,姐姐立马给你染成红衣服……”
邵东棋背脊一凉,直觉不妙。还没来得及回首就被穆云罗用炽血鞭捆住了身子,邵东棋自小身子就不好,后来为了强身健体倒是练了些武力值,只是这点武力值在云罗面前可以直接归零……
“云罗,冷静……”某个被绑在凳子上的男人很绝望,他还有任务啊……
“冷静不了,老娘在外面肉泥潭子一样的地方打打杀杀,弄得那么狼狈,你他妈倒是舒服,还沏茶?你咋不上天呢?”
穆云罗一边说一边把手上沾染的红腻往邵东棋白色衣服上抹,某个有洁癖的男人差点被气岔气了。
“得嘞,我去洗洗,有衣服吗?这也忒恶心了……”穆云罗忍不住吐槽道,然后十分霸气地把刚才撑着桌子十分霸气侧漏的大长腿收回来,打算去洗洗。
“有,不过是你高中时的校服,只有一套,还有你的板鞋……上次我落水你救我后扔这儿的。”
邵东棋眼底闪过一抹光,真想看看云罗穿着校服再次出现在迟尽面前的样子。
“哦。”穆云罗不甚在意,上次邵东棋落水她的确穿的校服救的他,后来九哥送来了衣物,她便把湿衣服都扔这儿了,想不到还在。
简单地在隔间冲了澡,野园有很多地下室,每个房间都有独立居住的空间很研究实验的地方,目的自然是方便快捷分工明确。
云罗穿着白色校服走出房间的时候,仿佛又有一种回到高中生活一般,脱下高跟鞋的她矮了些,也更加娇小可人。
原本化着浓郁烟熏妆的小脸也褪去了浓妆,不施粉黛的样子格外软嫩,因为刚刚洗完澡,小脸略有浮红,十分诱人。
五官依旧明艳,却不再是媚丝丝的勾魂摄魄,反而有几分纤弱楚楚,墨色微卷的长发被她随意地绾起。
这里是野园,她从不在这里过夜,她的东西不多,于是直接在私设的茶餐厅的吧台上摸了个特制的尖利的小勺子往头发上一插,固定住了那个软软的丸子头。
本来就已经十分软嫩的打扮了,现在随意地包了个丸子头更加可爱撩人,若非那双眸子早已不如从前干净纯粹,连她自己都要以为她还是乔狸。
她还要去御林高中上课,下课以后她可以第一个跑出学校,然后在人群中稳稳锁住那个黑衣痞帅的男人。
他会在她远远望他的时候对着她邪肆地吹着流氓哨,笑意懒懒,身子直起,一副等着她投入怀中的样子。
不过,穆云罗眸子微冷,摇摇头,不去想那些带着甜蜜炸弹的过去,这里自然没有化妆品,所以难得的,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在云家和自己公寓以外的地方素面朝天。
有些别扭,但也隐隐松了口气,就这样吧……不是要做回乔狸吗?
现在,她就是乔狸。收拾好以后,最终目的她自然不会忘记,无视邵东棋一脸的诧异,直接越过他,熟练地打开暗门,先去看乖乖吧。
临走时还不忘把衣服里的手机摸出来,然后往更深处而去。
“……”邵东棋:为什么感觉背后凉凉的,感觉今天野园可能要被烧是什么鬼?
就在云罗把玩着手机要走到乖乖住的地方的时候,电话响了。云罗瞥了一眼,是沉姜?
“喂?沉姜。”云罗懒散地悠着步子越发靠近乖乖的住所。
“云罗,我可能……找到迟尽了……”宋沉姜拿着电话,有些犹豫道。
“……可能?”穆云罗早就已经百毒不侵了,这些年没少失望,她已经麻木习惯了,步子一步不缓,走到了玻璃墙前。
她穿着白色的校服,扎着清秀靓丽的马尾,脚底踩着踏实的平底鞋,一切都那么熟悉,熟悉到下一刻仿佛前面就会出现一个男人,穿着惯穿的黑衣,眉眼慵懒,对着她痞痞一笑……
“御林高中校长……啪……”手机落在地上,云罗站在玻璃墙外,一双眸子死死地盯着里面突兀出现的男人修长的背影,好像他啊……她想。
迟尽突然听到东西落地的声音,蓦然回首,只见记忆里那个纯白无瑕的小姑娘正站在玻璃墙外,一双好看的狐狸眼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他刚想叫她,乔狸却一把弯下腰捡起手机附在耳边道:“沉姜你别跟我提他了,刚才……我有出现幻觉了……”
阿狸乖,乖乖站在那里,我过去
他刚想叫她,乔狸却一把弯下腰捡起手机附在耳边道:“沉姜你别跟我提他了,刚才……我又出现幻觉了……”
娇小的身子微微倾斜,扯开一抹苦笑,她找了那么久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出现在野园呢?云罗很释然,贴着手机继续听着沉姜要说的话。
“御林高中校长今天打电话给我了,邀请你去御林参加百年校庆,历届毕业生也会回去,而且,他说你给御林高中捐了一个亿,代理人姓迟。云罗,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迟尽捐的。”
“到底是不是我已经让校长去找以前的文件了~还有,云罗我现在帮你找他并不是还让你钻死心眼,而是要你……释然……”宋沉姜贴着手机说话,一双清冷的眸子染上冷薄。
她找迟尽不是给他们一个重新在一起的契机,如果她查到的这个迟尽真的是云罗要找的那个人的话,她绝对不会支持云罗跟他在一起,既然有钱有势……凭什么要突然消失?
她虽然对于爱情很懵懂,二十多年来也只爱过沉允这么一个男人,但她爱沉允便是义无反顾的,不管他是什么她都愿意跟着他,好的坏的结果他们都要一起去承受。
那么迟尽呢?离开就离开,离开的时候有想过云罗会变成什么模样吗?
他大概真的没有见过她想要捧在手心里护着的小姑娘为了这个她素未谋面的男人在夜里撕心裂肺,沾染烟酒,弑杀成性的样子……
是他彻底让云罗变成修罗,若是见到他,她真的很难压下要撕碎他的冲动呢~
“我知道了,校庆我会去的,至于那个名字……别查了,我还没有想要劈腿的**,又不是渣女,我现在有男朋友,有分寸。”云罗站在原地,拿着手机勉强地晕开一抹风轻云淡的笑意。
她执着了那么多年,浓烈的不甘与执念其实也逐渐消磨掉了,穆迟很好,她认真地正在把自己放入他女朋友这个角色里。
外面传闻穆云罗水性杨花,有过无数个男人,人尽可夫。
她承认自己对待感情的确散漫无所谓,却也从来不会做劈腿的事情,相反,她的那群前男友里劈腿的拉出来都是一大把,她无所谓,看到了便踢了。
寻个机会再找一个就是,在人生伴侣的选择上她从来没有越轨过,现在才刚刚跟穆迟在一起,她不想在这个时候涉及从前,那个人已经被她藏在心脏的犄角疙瘩之地,不想再翻出来凌虐自己的意志了。
反而,这样的时候,云罗的眉梢居然缓缓舒展,心思回转间竟是穆迟沙哑着嗓音勾引她的模样……
“宝宝,要不……你也喜欢我吧。”
穆迟缓缓道,郑重而小心翼翼,那双时常阴戾的眸子眸色很浅,是穆云罗极其喜欢的茶褐色,在昏黄的灯光下,她抬眸只觉得他的眸子似黑不见底的深潭,里面仿佛有漩涡,下一刻便要把她拉进去卷入覆灭。
“好啊,我试试。”穆云罗点点头,上前一把勾住了穆迟的肩膀,然后一个用力一把把他给拉下来,霎时,两人的脸刚好对在了一起,呼吸交错间,心跳也乱了节奏。
穆迟是她迄今为止见过的除了那个人以外最完美的男人,迟尽的完美更多的是她自己心理上对他的依赖迷恋。
而穆迟不同,初见时她也不过是以一个客观角度去看他,他只是静静坐在那个角落里略微流泻了气势,不管是从哪个方面看都挑不出一丝毛病。
被他看上她不会觉得自卑也不会骄傲,仿佛本该如此,那个男人本来就应该是她的的感觉。
她答应过会试着喜欢他,言出必行,她已经开始一点点习惯有他的存在了,在这个时候冒出迟尽的消息,她其实已经有些漠然了,长久失望后的麻木已经让她疲倦了。
她现在是穆云罗,自信张扬随心所欲,沉湎过去的伤痛对她来说反而是负累。
“有分寸就好,虽然穆迟命相不太好,但不吹不黑,他跟你还挺般配,听说已经准备退役了,我跟穆家有过交集,穆迟多重视军人荣耀的一个人,能为了你退役我也是很服气的……”
宋沉姜道,宋家跟穆家有联系是真,当年穆迟病危穆烨华上门求过她,找的是她爷爷,爷爷把这件事儿交给她。
其实那个时候她虽然继承了家主之位,却没有几个人认可她,她在穆家园子里见到穆迟的时候他身体还好,繁忙地处理着公务,印堂发黑……已然是强弩之末。
早年他就来找过她算命数,他能活多久她清楚,已经有油尽灯枯之兆了还那么拼命,不得不佩服他的毅力,在那段时间还带着手底下的特种部队绞了一窝国际贩毒集团。
这样一个如此重视部队重视国家荣耀还有穆家荣誉的男人,舍得为了云罗放弃那一切,就冲这一点,他是人是鬼也罢,她都很欣赏和支持他跟云罗在一起。
“我知……”云罗拿着手机跟沉姜说话的时候其实还是有些不死心地盯着玻璃墙里面那个“幻影”。
那人还是记忆里的模样,穿着黑色的体恤,还有那万年不变的破洞牛仔裤,一双狭长迷人的桃花眼,盯着她看的时候她都觉得自己会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太熟悉了,比自己如何一次幻觉他的出现更为真实……细碎的墨发微微遮住一点眉角,绯色的唇总会习惯性地带着痞懒的笑意。
只是现在那个人并没有,他死死地盯着她,唇角半弯不弯,甚至有些颤抖。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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