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行,他是孤独的,但也是荣耀的。
穆家从前培育了他,便是让他替穆家做那些腌臜之事,他们都是人,虽然知道不应该成为裹着污秽却荣耀的皮的暗夜之灵,但是不得不说,穆家必须有这种人存在,就算是没有他也会是其他人,而一个国家也是,就算是没有赤焰,也会有其他人来去完成那些不可告人的任务。
“可是赤焰人人都知道,我们是光明的象征。”权夜皱眉,在他眼里,他们还是华国保卫生死荣辱的荣誉战队。
“那么你们的任务又是在做些什么?不必多说,我已经退役了,私自调遣军队的责任我会担,现在你是队长你记住我的话。”
“对面的队伍想必你也见识了……他们是夜帝麾下的九十九杀中的杀队,你们暂且不是对手,若是硬碰硬则会两败俱伤,保存实力,我相信今后赤焰定能超越他们。”
穆枭缓缓道,虽然在跟权夜说话,但是还是盯着天空中盘旋的直升机,军队战机已经在反击,而在众多獠牙战绩的拥护下,那直升机正在准备撤退……
云罗到底在想什么?以他对她的了解,上去定然是先杀了控制室的人或者威胁他迫降,然后带走尸体,可是以现在的现象来看,根本不可能是云罗在做主,难道云罗被挟持了?云罗的身手那么厉害不可能会被一个小小的护卫所伤,或者绑挟持。
那么难道是她自愿的?难道刚才她说的一定会回来是骗他的?他手指咯吱咯吱作响,眼底暗色翻涌,血红色的光蓦然闪现,天空也在渐渐浑浊变色。
“少校,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您……既然已经退役,这次调遣也是未有批准的,那么……权夜以及赤焰没有义务为了云家与九十九杀拼杀,所以我决定撤退。”
权夜道,他们没有理由跟夜帝的九十九杀抵死拼杀,而且还是为了一个一直被上级视为毒瘤的云家跟夜帝作对,事已至此,他们撤退保证伤亡是最好的选择。
“你以为我叫你们来干嘛?……难得遇上这么好的对手,若是不拿来练练你们的手永远都不知道战争的残酷和对手的实力,趁着他们既然已经来了,那便好好研究研究他们的作战优缺点,难得的正式军事演戏,可别浪费了~”
穆枭缓缓道,看着赤焰们越来越果敢勇猛,找对了漏洞很门道在跟杀队的对峙中已然学到了很多东西,作战越来越稳,也知道学习对面的优点,找到自己的不足并且立即解决,人只有在绝对的逆境里才能被激发出无限可能。
这是他作为穆迟最后一次给这些特种兵上课,毫无疑问他们都是绝对优秀果敢的,只是这样的实战演练真的千载难逢,带他们来见见世面顺便吸收吸收敌人的优秀作战门道也是不错的,演练也是有伤亡的,若是凭借这个能够有所长进那就很值得。
“少校……!”权夜一时觉得自己无颜再面对穆少校,本来就是为了他们战队好,可是却偏偏被他误会,险些撤退浪费了穆少校的一片心意。
“……去吧。”穆枭:一石二鸟而已,能让你们提高又能给云家长长威风何乐而不为呢?何况,这赤焰本就不是他的麾下,穆迟这个弟弟不是回来了吗?哥哥这样作践你的特战队,怕是会发飙的吧?
“是,穆少校。”权夜退下,组织着一众特种兵把这次对战当成演戏,需要有进步有突破,而穆枭……看着直升机渐行渐远,眸色越发阴暗。
“宝宝……骗我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呢~”他嗓音轻缓却带着一股沁人心脾的冷,让人毛骨悚然。而另一边,在獠牙战机的掩护下,迟尽已经带着云罗离开了凤城,天大地大,他会带她去她应该在的地方。
心里有鬼的人容易遇上脏东西(洛纱)
一个月后,凤城。
洛纱回到酒店,收拾好行李就按着云九给的地址回家。
没想到新家离寒山别墅那么近,也离从前花家那么近,她不禁想云九这样安排到底是别有目的还是巧合?毕竟九哥都是替云罗张罗,而云罗那人古灵精怪,也不知道现在在哪儿玩儿得开心自在。
花家与现在的别墅“缪斯庄园”只隔了一条公路的距离。有时对面的花家还会有车驶出,看来那花嵘阶早就已经住进了花家,而且住得十分心安理得呢!
洛纱参观了一下这栋别墅的格局,没有花家大,可是该有的什么一样不差,只是没有客房,只有一间主卧室。
从书房推开窗,窗外是楼下的私人泳池,还有修剪得精致漂亮的花圃,远方是高耸入云的寒山,而陆寒枭和顾湫就住在寒山半腰的寒山别墅。
以前她总会时不时地开着自己的爱车飞驰而上,去山上看他。
他也仿佛早已习惯了她的不请自来,总会看着她眉眼温和地说:“四月来了?”
洛纱甩了甩脑袋,想要甩开这些回忆。她一把把窗户关上,离开了书房。
她得先去花家会会花嵘阶,就凭昨晚她大刺刺地当着那么多上流社会的人单方面公布了自己的身份,她就不相信到了今天花嵘阶还没收到消息。
不趁热打铁不是她的风格,就现在去会会他,她倒要看看她这个叔叔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明明没有花姒的死讯传出,陆寒枭找他来也是暂管花家安抚花家的元老级人员,可是他一来就大肆换血,几乎把她和爷爷的心腹剔除殆尽……
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人尽皆知,她现在回来了,她倒要看看花嵘阶会是什么表情,人人都以为花家废了,其实只是花家原本的一家人家破人亡改嫁的改嫁,暴毙的暴毙,葬身火海的葬身火海而已。
花家历史悠久,光那宅子里就存了那么多恶灵,他们该祈祷没有触碰到她从沉姜那儿带回来养在花家的家鬼才是。
特别是她的房间里,那暗室里封的哪一个不是凶灵,要不是沉姜特地封了封印,还不知道要翻出多大的风浪。
当初她跟宋沉姜也是好友,只是沉姜孤僻,有一天突然来告诉自己陆寒枭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了,她当时接受不了,心情郁结跟她大吵了一架,所以才回来凤城那么久也没有再见面。
她跟云罗和沉姜的关系不同,她曾经跟着沉姜学过玄学和术法,所以她不怕鬼甚至,她也是个隐藏的捉鬼**oss。
所以那些人最好不要有人动了她的房间,不然她发起威来把恶灵放出来就有他们好受的了。
花嵘阶虽然是她叔叔,但是自幼送离花家的儿女其实就已经丧失了花家的继承权,自然不会花家的术法。
但是她花姒作为花家嫡女有着绝对的继承权,就算是她现在的身份是洛纱,她也有办法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洛纱回房间换了套体面的衣服。不得不佩服云九的能力,什么都安排好了,连衣柜里的衣裙的风格品牌都是按她的喜好准备的。
——
“叮咚~”
“您好,请问您是?”开门的是个中年妇女,穿着围裙面容和蔼。
“我是对面新搬来的住户,过来走动走动,想见见新邻居。麻烦你去给主人家说说。”洛纱站在门口,说话得体端庄。她特意挑了套白色的连衣裙,简洁大方不失礼数。
什么时候她回自己家还得通报,这笔账洛纱又暗暗的记在自己的小本本儿上了。
“好,那么请问小姐贵姓?”
妇人小心翼翼道,她在这里做事也有些年份了,这里的住户可都不是好应付的主,谁会无名无故来走新邻居的?
“我姓花。”洛纱并不介意这仆人的心眼,她来的目的就是见花嵘阶,本就要坦白身份的,早点晚点都一样。
“您等等,我这就去通报。”
那妇人脚力还是挺好,不一会儿就出来给她开门,十分热情地把她请了进去。
“花小姐这边请。”妇人引着她走过她最熟悉的地方,这里一点没变,陈设也没有更新的迹象。一点也不像花嵘阶对待公司的态度,那简直是换皮换血。
“好~”那妇人引着她上了二楼书房,一路走过来佣人她倒是见了不少,却没有见到一个主人,难道都在书房?
“花小姐请进,夫人和小姐都在里面。”洛纱留意了一下她说的话,难道花嵘阶不在?
“嗯。”洛纱走进书房,果然见着这家里的主人了。
只见一个着装华丽十分暴发户的女人坐在沙发上喝茶。身旁也坐了个姑娘,跟她年纪一般大,长相是花家女子一贯的妩媚风情,穿着黑色的运动衫和热裤,卷发被随意地撩起扎了个马尾,眉眼温和地整理着茶具。
果然不见花嵘阶的身影,看来她来早了,这个时候花嵘阶应该还在公司。是她心急了些,不过先会会这对母女也是没问题的。
“你们好,我是对面新搬来的住户。我叫花妖。”
洛纱故意编了个名字,她不想那么快透露了身份,既然来了,可不能浪费了九哥特地为她准备了花家原来的住址的对面这样好的位置。
“花小姐请坐,真是巧呢,我也姓花,我叫花倾妍。”花倾妍放下茶具,看了一眼母亲,站起身邀花妖坐下。
洛纱坐下后,花倾妍十分自然地给她斟上茶,眉目平淡如水,没有一丝波澜。
“这是我的母亲余悦。”
“花夫人好。”洛纱从善如流,她倒是想看看这对母女要怎么把这出戏演好。
“你是新搬来的邻居啊,既然隔得这么近,那就多来走动走动。”余悦把茶水轻轻搁桌上,那沉甸甸的金镯子晃得花妖眼花。
“这是自然,况且花姓并不常见,我们难得是家名,说不定我们是亲戚也是有可能的,是该多走动的。”洛纱笑道。
“花小姐说笑了。”花倾妍看着她,唇间含着三分笑意道。
“也是。”洛纱也顺坡而下,你们愿意装傻充愣我也不拦着。
“平日里嵘阶总是忙着处理公司的事,也没人陪陪我,要不是今天妍妍下班早,我这更是一个人独守着这宅子。”余悦说道。其实是在提醒她花家已经被他们这家人掌控得稳稳的了。
洛纱别开眼,心道:在家里还戴那么惹眼的金银首饰,老公女儿估计只有在外边才能免受你对他们眼睛的毒害吧!
“花董事长忙着公司的业务忽视了家里人的确很不应该。管了花家三年,是该好好休息休息,回家陪陪老婆孩子。”洛纱道,既然你怪他忙于公司,那么我就让他多回来陪陪你,只是到时候他花嵘阶愿意不愿意陪你就另当别论了。
“是该忙着的,男人应该以事业为重。”余悦看着她,心里其实已经突生了恐惧,这女人的眉眼骗不了人,只有花家的女人才会有这样精致妩媚的眉眼。
她见过她婆婆的照片,那女人就是生着这样的一副面孔,眉若远山,眸若桃花潭水,仿佛时时刻刻都有无限心思,狡黠而明媚。
“花董事长这个点应该下班了吧,我们难得这么有缘又是邻居,应该见见家主的。”
“爹地还在忙公司的事,晚点还有应酬……”花倾妍道。
“既然这样,我就敞开天窗说亮话,不陪你们绕弯子了。”
“花小姐应该很忙,我们就不送了。”花倾妍站起身,像是没听到洛纱的话一样,准备送客。
她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这个人很像死去的花娰,可是眉眼间的沉冷又是花娰根本不可能拥有的。
洛纱心中了然,看来这两人葫芦里早有东西,她也站起身来,手包却“意外”地掉了下去,刚好掉在桌子上,包没有封好,包里的文件也“意外”地散落出来,刚好露出大半张合同。
合同上明明白白地写着,花氏股份转让书……
“听说家里来了客人?”花嵘阶推门而入,颇有风尘仆仆的味道。花嵘阶虽然四十几了,但是身姿伟岸,无形中会给人以压力。
洛纱并不意外花嵘阶的到来,绽开一抹乖巧的笑:“叔叔回来了?”
“再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花娰,不过为了方便,我换了名字,现在叫洛纱。这几年有劳叔叔帮忙打理花家了,既然我回来了,自然要替叔叔分担分担花家的重担。”
洛纱直视着花嵘阶,她不相信花嵘阶辩不出她的身份。
“前些日子便听说你回凤城了,洛小姐。”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一开口就在她名字上大做文章,分明是在讽刺她的身份,质疑她不是花娰。
“既然如此,那就当我不是花娰,不过前些日子花娰给我寄来了这个。”
洛纱没有管花倾妍这对母女毒辣的眼神,自顾自地把合同从包里取出来递给了花嵘阶,要演戏?那么她不介意跟他一起演。
“花氏股份转让书?花姒手里60%的股份自愿转让于其妹妹洛纱?”花嵘阶讶异。
“不错,我想叔叔应该明白我想做什么,更该晓得爷爷当年去世还偷偷给我留了15%的股份和花家底下的几处房产。”
洛纱很清醒,她一早就准备好了这些东西,就是为了回来以最快的速度拿下花家,她离开以后,已经很久没有以花这个姓氏生活了,只是……花家本来就该属于她,莫名被人霸占了去,总归是硌得慌。
所以第一步她必须快刀斩乱麻,快准狠地名正言顺拿回花家,她本来就是花姒,股份转让书自然是她自己签的,她筹备好了这个,现在就算是需要笔迹鉴定,也是她花娰的真实笔迹。
“怎么办,就目前来看,我貌似是花氏最大的股东了。您说我是不是该好好替您打理好花家?刚刚婶婶也说了,您忙着公司的事也没好好陪她,最近叔叔就在家好好休息休息,好好陪陪婶婶也是好的。”
“花娰,你别得寸进尺!”余悦一听她提起刚刚的事,耐不住地站起身,吼道。
“婶婶,我刚刚便提醒了你,我姓花,或许还是您的亲戚呢!你瞧着,真是巧,对不对?”
“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你以为就凭这份来历不明的文件就能翻起什么风浪,丫头,你还太嫩了!”
花嵘阶轻蔑地看着手里的文件,当着花妖的面一点点把它撕成粉碎。完全忘了刚刚是他承认了洛纱就是花娰的身份。
洛纱的脸色有些难看,不过她还是忍住了,不愧是只老狐狸。
“叔叔高兴尽管撕,我那还有成千上万份,改明儿都给您寄过来,您喜欢怎么撕就怎么撕!”洛纱还嗜着笑意,目光凉薄地扫了一眼地上被撕成粉碎的碎纸片。
“不必了,你不过是个来路不明的小丫头,嘴里叫唤着是花姒?你也不查查,花姒失踪了三年,是不是尸骨无存还尚不定论,就这份股份转让书?谁知道是不是仿造的。”花嵘阶不愧是坐了花家家主三年位置的人,说话掷地有声。
无形中给人带来压力,只是洛纱本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睨着眼看他,眼底满是凉薄与嘲讽。
眼前这个人明明是她的亲叔叔,却是个极其盼着她死的主,也难怪这样迫不及待地清理掉花家的旧势力。就是早打算好吞了花家,让她花姒就算是失踪回来也无法做家主。
“这位小姐,且不说你跟我们家是否有血缘关系,您这样上门攀亲戚的人这些年来过不少,像你这样狮子大开口的人还是第一个。我念你是我们家的新邻居就不撕破脸皮了,是你自己离开还是我让管家送客?”
一直站在旁边“看戏”的女人花倾妍终于发话了,洛纱这才正视起她,果然,这个女人才是个不简单的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