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湖七岛,自古便已存在,由七座岛屿组成,因独特的地理位置,后被人加以阵法,因而一直未能为外界所发现,唯有武修界少数的帮派才知道这些岛屿。即便是外面的世界科技发达,依旧无法发现这些岛屿的存在。
星湖七岛具有天然阵法,周边岛礁不及其实,更组成了一道难以穿越的悬阵,行入其中,难免会失去航线,从而迷路。而清风教掌教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发现了星湖七岛的山崖下面竟有着一处天然的山谷,狭长无比,布置了阵法后外人很难涉入。
徐梦儿万分惊愕,怎么也料想不到她闭关修行的这么多年来,就在山谷外的星湖七岛上竟然发生了如此惊天动地的变化!
她暗暗失色,心说:“林玄铁一身武修力早已臻至顶峰,是正一天师道俗家子弟中的顶尖高手,被那些黑衣人围困当时,饶是爱妻心切的他都保护不了妻子遭受黑衣人掌击,这说明了什么?那些黑衣人手持火器却也未必无敌,这般伤他心爱之人,将他夫妻二人逼的跳海逃生,那些黑衣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敢在星湖七岛大兴土木,另外他们用船运送了这么多的人过来又打算做什么?”
徐梦儿暗暗思忖,转念一想,忽然想到了那个姓萧的小子,他跟那些黑衣人到底是什么关系?思及此,徐梦儿暂时打消了自废武修和主神的决定,先得弄清楚这件事不可,这清风谷乃是祖师婆婆与四大门派血战后夺来的道场,当时死伤无数,可不能在她手中毁于一旦!
她抬头看了一眼林玄铁和花凤儿,道:“既然凤儿已不是我教弟子,你们二位便是我教的客人,如果不嫌此地闷躁,便住下来稍作休息吧。”
林玄铁花凤儿夫妇脸上同时一喜,“多谢徐教主。”这个时候他夫妇二人也无处可去,大海茫茫,他夫妻二人无船无舟,怎能回到华夏?万幸徐梦儿未再翻脸不认人。
“凰儿,送你姐姐姐夫到客房稍作休息。”徐梦儿朝侍在她右侧的一名白衣女人说道,“二位请便。”道完,她起身出了大厅。
花凰儿与花凤儿正是亲姐妹,当年花凤儿叛离清风教,花凰儿便与之断了交往,以至方才花凰儿见了姐姐默不作声,现下姐姐终于得到教主的原谅,自然再也受不住血浓于水的亲情,两人搂抱成一团,痛哭流涕。
徐梦儿飘到厅外,听到大厅内传来师妹们的哭泣声,心下微微叹息,难不成她真的做错了么?师父一再告诫自己不可动情动性,说那是水火猛兽触之不得,天地间的男人都是那魔鬼禽兽不可信任,可怎么凤儿跟他林玄铁在一起,却能始终不离不弃?林玄铁何等心高气傲之人,却能为了自己的妻子跪下求人,这又该做如何解释?
如若人之情爱不是那魔鬼,可为何师父要一再告诫自己不可入情?天地间的男人真的有如师父所说的那般不可信任么?
她仰面朝着远山看去,但见高耸的山丘上立着无数的墓碑,那里埋葬着清风教的诸位先师祖师,传至今时她已经是第二十六代传人,那一座座孤坟似乎是一串串刻写在山体上的字迹一般,字字深邃入骨,她恍然大悟,如若世间男子不是那魔鬼禽兽,为什么二十代的祖师们宁愿孤独一生葬在这山谷之中都不愿与男子交往,祖师爷若不是见过男子,若不是与男子交往过,又哪知男子的本性呢?这林玄铁深爱凤儿,甘愿为她肝脑涂地,恐怕他也只是万千男子之中为数不多的好男人吧,粟米之中,总不免会有几粒老鼠屎,男子之中,自然也总会存在几个好男人。
她暗暗骂自己,怎可对祖师爷的祖训产生怀疑呢?她这岂不是自讨烦扰么?
思绪间,不知不觉竟又来到了乱葬岗,葬在这里的人大凡都是数百年来前来争夺此地的武修人士,其中不乏四大门派的弟子,清风谷曾一度血流成河,尸骨堆积如山,从例位祖师婆婆所书写的典籍中依稀可辨当年之事,字字句句之间都见杀戮血腥之意,让人不忍直视。
徐梦儿一度怀伤,又一度叹息,思及如今她已破祖训,更是心有烦扰,但现下清风谷再次面临危难,她自然不可马虎大意。
萧尧被打昏之后过了十来分钟这才醒过来,无奈身体被徐梦儿捆扎的结结实实的,无论他怎么挣脱都拿这藤蔓没有办法,差一点哭出来,想他七尺男儿,竟然被一个女人欺负到这地步,要说自己真沾了那个老妖婆的便宜也就算了,只不过是看了一眼而已,就喊杀喊死的,自己这要是真xxoo了她,那她不得把自己连三魂六魄都一并给打灭了?萧尧越想越是恼火,越想越是愤怒,于是想尽了一切办法来挣脱绳索,正在这里,脑海里面忽然跃出一行字出来,“缩身有道,四肢齐施,提气收敛,往复自如,肉身之道,道中有道,万物本源……”
这句话正是曹老头儿给自己的那本秘籍中所记载的其中一句话,缩身之道,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以缩身,他于是照着典籍上写的方法均匀呼吸,将自己的气收敛,缓慢释放,时间一长,果真发现身上的藤蔓变松了许多,他挪了挪身子,手腕上绑敷着的藤蔓竟然自行松脱了下来,手一松,自然而然其他地方的藤蔓也就不成问题了。
拣起石头,萧尧狠狠地将藤蔓砸烂,这才得以解脱。
突见老妖婆远远地走了过来,一会走一会停,眉宇间或是惆怅或是阴狠,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萧尧心里暗暗骂道:“老妖婆看来已经下定决心来杀我了,
她***,老子就算是摔死跌死,那也不要死在女人的手上,你说老子非礼了你,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非礼!”他连忙身体一委,躲在了一座孤坟的后面。
徐梦儿身形漂乎,脚下似烟尘不着地一样轻飘飘的,这还好,现在是大白天的,这要是在大晚上,非得被她给吓死不可。
徐梦儿忽行忽停,待步入这片乱葬岗之后,心下却又是一通大乱,诸位祖师婆婆虽恪守教戒,可却一生孤独,死后只能葬于那山丘之上,唯独剩下那孤凄无比的荒坟,孤独寂寥,而凤儿她虽失去了一切,但却有林玄铁这般爱护于她,便是死了,两座坟头并在一起,终究不孤独。她抬头朝着天空看去,忽然见到天有一对海鸟飞过,成双成对,携手飞行,潇洒自在,正如凤儿与林玄铁一般比翼双飞。
突然,天空飞来一只大鸟,她竟叫不出名字,那大鸟拨开云层,猛地冲下,徐梦儿大惊,待她喊“快逃”,那大鸟已经抓住一只海鸟将之脑袋啄断,双爪牢牢抓着那海鸟飞远了。
那侥幸活下的海鸟盘旋于山谷,放声哀鸣,好不凄惨,忽然,海鸟飞向崖边,一头撞在了那山崖之上,坠地而亡。
徐梦儿心中一揪,震撼无比,便是那飞鸟都讲成双成对,何谈于人?正一天师道同样不允许教中弟子与女子成婚,但教中弟子却可申的还俗的机会,只是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进入正一天师道习修武修。至于俗家弟子自然更无这样的禁锢。
回想起林玄铁当时抢人的场景,依稀历历在目,他当时一人置身于清风谷,背负长剑,目光锐利,铿锵有力,“盘古开天以来,人分男女,物分雌雄,二者结合方可繁衍生息源源不绝,世代相承,这是人类生存是固本,在场的各位有哪位不是父生母养的?还请指出!”
鸟儿方知成双成对,单影孤寂,双影才是圆满,难不成我也要和例位祖师婆婆们一样孤独一生么?
这女人应该想到接下来自己就要死了,所以这才特别的感伤,连自己挣脱了藤蔓趴在这都没看见。气人的是,她非得拉着自己陪葬,这待遇也太丰厚了。
萧尧趴卧在孤坟上面,静静等候着时机,见徐梦儿一步步飘来,当下愤起身体冲着徐梦儿扑了上去,徐梦儿脑中正乱,先前又用藤蔓将萧尧绑的死死的,料他主神已无,自然无法挣脱,哪曾料到他竟然会从旁边出现,被他这般猛地一推,她竟是没有站住,身体硬生生被他推倒在草丛当中,待她正欲起身,忽地发现自己唇边有东西压了上来,那遮面而来的男子气息震的她头晕脑胀,她定睛看去,方才发现对方的一张大嘴竟然紧贴着自己的唇,但见他竟伸出舌头意欲挑开自己的双唇进来,她登时瞪大眼睛,怒不可遏,“你找死!”哪知这一张嘴,对方竟趁机钻了进来!入口的味道让她差点熏昏过去!她遂而怒起手掌,打算将这无耻之徒拍死,哪料到那人的双手忽然死死压在自己的胸口上用力一捏!
她“哎哟”喊出一声,全身忽地绷直了,不敢再动了。她不理解,自己这是怎么了,怎生被他这一捏浑身就变得如此酥麻无力?似乎全身的气力都被泄干了一般。
萧尧本打算解开这女人的衣服的,拉了几下竟然不知道怎么去解,只好就着对方的嘴一通狂啃,而老妖婆倒也奇怪的很,竟然躺在那一动不动,任由自己在她脸上放肆,唯独那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自己,萧尧见了头皮发麻,虽然有些留恋对方嘴唇中的味道,但还是松开了她的唇,往她旁边一躺,振振有词地道:“看到了吧,这才算是破了色戒,男人女人不做那件事,算什么破戒?”
“你非礼于我,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么?”徐梦儿冷冷地道,她再天真不懂男女之事,便是六岁的孩童都能知道方才他对自己做了什么事。
萧尧哈哈笑道:“怕就不会那么做了,反正你对我已经起了杀心,我不介意这些,做个风流鬼总比做个冤死鬼要好。”
徐梦儿微微叹道:“其实也不必你我都死,只需我自毁武修和主神,离开清风教,你我成婚,便都不必再死了……只是,世间还会有林玄铁那般痴情的男子么?你是么?”
“每个男人都会痴情,只是对象不同而已,例如让我痴情的女人并非是你。”萧尧笑道。
“既然如此,你刚才为什么要非礼于我?你不怕她知道了徒增伤心么?”徐梦儿奇怪道。
萧尧无语地翻了翻白眼,“我这都要死了,谁还顾得了那么多?要不是你要杀我,我不怒火四溢,干吗要非礼你?”
师父说过,天底下的男人没有一个不好色的,果然如此,这厮即以知死,仍心想着施这苟且之事,当真让人生恼,但她已被他看光身子,被他再次侵犯也只是破戒之后的破戒而已,算不得什么了。想起那飞鸟殉情的场面,心下竟忍不住地有些儿动情,道:“我还不愿就死,如若我嫁予你,你能待我好么?”
萧尧听了一怔,道:“我已经有了心上人,你怎么嫁给我?”
徐梦儿心里一刺,道:“我可以做妾。”
即以惧死,徐梦儿再无杀他之心,因而神色自然而然缓和许多,面上的戾气竟也随之而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儿的失神。
萧尧听了一乐,“你有多长时间没有回上面世界了?”
“今生今世只去过一次。”徐梦儿冷冷道,“听师父说过,外面的世界只允许一夫一妻,但男子出轨不忠的人却多如牛毛,这法律定了又有何意义可言?”
“你这是理解错了吧。”萧尧笑道,“现代男女更崇尚婚姻自由,感情自由,不止是男人不忠的多,女人亦是如此,在现代婚姻中女人先行出轨的也有很多,双方……”
“怎么可能!”徐梦儿打断道,“我听师父说外面世界的女子若是红杏出墙,被丈夫知道可得被打死或者休掉,一辈子被世人唾弃,便是自己的子女可能也会一辈子瞧不起她。”深居于深谷之中的她自然不可能知道外面世界现在已变的何种模样,这一番话出口倒也不算奇怪。
“放在以前确实如此,但在现代社会,却是不一样啦。”萧尧笑道,“你久居在这山谷当中可能不知道外面世界到底变了何种模样,等到你到外面看过之后就能明白了,在现代社会,有句话说的好,男人是建设银行,女人是招商银行,女人比男人可值钱太多了。”
“什么是银行?”徐梦儿好奇地问道。
“怎么说呢,就是钱庄的意思吧。”料她也不知道银行这样现代化的词语,于是萧尧说了个通俗易懂的词语出来。
“什么是钱庄?”哪知道徐梦儿这时又问了一句。萧尧汗了一把,才想起来徐梦儿涉世不深,久居在这深谷当中,虽然生活习惯跟古人没什么差别,但因为脱离社会的时间太长了,所以自然不清楚外面世界到底有什么东西。
“这解释起来有点麻烦,总而言之,现代社会,女人比男人要更值钱一些。”知道多说她也听不懂,索性就不说了。
“钱又是什么?”徐梦儿闪着亮晶晶的双眸问道,听他说了这么多自己不知道的东西,竟然对外面世界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向往,蓦地又想到他拒绝自己,如此一来她倒唯有一死才能遵从祖师婆婆们的教戒,哪还能出山谷去看外面的花花世界,思绪至此,免不了又是一番神伤难以平息,她有怨仇在身,只盼早日学成《清风剑谱》出谷寻仇,这才惧死,“无论如何,你都不愿意娶我为妻么?”不待萧尧言语,叹息道:“那末的话,咱们只有死在这山谷中不可啦。”
萧尧听了既是无可奈何又是哭笑不得,“徐教主,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只能答应娶你了,你我从未相处过,更无感情,就这么谈婚姻大事是不是太儿戏了?”
听他竟是妥协了,徐梦儿微微笑道:“其实法子倒也不是没有,你且先娶了我,我也好不违背清风教祖师婆婆们的训戒,等到出了山谷,你便休了我,从此我俩天涯陌路,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你再娶再婚再与我没有关系。”
“那你呢?”萧尧怔怔地问道。
“女子从一而终,你休了我,我自然无法再嫁,自是一生独自一人独过。”徐梦儿轻描淡写一笑,“你不必自责,若没有教戒教规,我本无恶意要杀你,现在即以破教规教戒,这便是眼下最好的解决办法啦。”
萧尧心里微微叹道:“你如果真嫁给了我,我又怎么会忍心做负心汉呢?”
“事已至此,先生你无需再自责,只怨我今生命不好,无那个福气。”徐梦儿微微笑道,脑海里面忽地想起林玄铁和凤儿的遭遇,忙问道,“先生,你是怎么从山谷上摔下来的?”
刚才那个话题太过于沉重,见她终于换了话题,萧尧自然乐意,于是把之前怎么从江滨镇来到这座小岛,又将遇到似鳄似马的野兽最后与那个什么袋鼠兽一同摔下这里的经过详细地讲述了给她。
只听的徐梦儿连连点头,听的到萧尧绘声绘色地讲与那些野兽搏斗的画面,她不禁暗暗为他捏了一把汗,听他道袋鼠兽的事,她倒不觉新鲜,这袋鼠兽本来就只有他们武修者们才会训养,外面世界的人根本不知道。她们所生活的这片山谷之中便生活着几百头袋鼠兽,那些通了主神的袋鼠兽便可利用它们的主神来修炼主神,另外它们的皮肉还可以用来增加能量点
不过打通主神本就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清风教历代下来,打通主神的祖师们也就三百余人左右,到了现在,不过也就十多人。而清风教之所以被称为邪教,则是因为清风教创教祖师婆婆所修得的一门功夫吞噬大/法,可以在接触对方之时施功,从而吞噬对方主神。不过若自己主神未打通,吞噬了别人的主神却未必是好事,因而这门功夫时至今日只有掌教或是掌教弟子以及那些打通了主神的弟子才可修习,至于自己的徒弟倩儿,却是自己照葫芦画瓢,学会了这手功夫,倒也算颇有天赋,若不是这小妮子古灵精怪,四处乱蹿,自己担心她遇到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