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执位外传之青洛剑 樊落[出书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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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执位外传之青洛剑 樊落[出书版]-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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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敖剑的及时赶到,否则以他的功力,同时应付魇姬和修罗,结果一定很惨烈,想到刚刚差点与敖剑生死相隔,他就心有余悸,手指不自禁地发出轻颤,有激战后造成的本能反应,也有对惨烈结局的后怕。
  「原来你也会怕啊,有爱心又自以为是的洛医生。」
  觉察到洛阳的不稳心绪,敖剑冷笑讥讽,他发现自己对洛阳过于纵容了,所以才导致他现在这么嚣张,手在抚过洛阳的小腹时,突然猛地加力,洛阳没防备,疼痛传来,他轻呼一声将身体蜷了起来,漂亮的弓形曲线呈现在敖剑面前,让他心情大好,他欣赏洛阳不畏神鬼的风骨,但同时又对逗弄弱者的他乐在其中,宠物只有这样养,才有豢养的乐趣。
  「王,您真是睚眦必报。」洛阳好半天才缓过来,蜷在床上喘息着说。
  洛阳很了解敖剑的劣根性,当初那样顶撞他,就有了被报复的觉悟,现在仅仅只是开始,他很清楚。
  「洛阳,你也一直都是这样任性,做任何事都不考虑自己的安危,更不顾我的感受,」敖剑撩起他的长发,在手中把玩着,说:「我这辈子,就认真了这么一次,你却为了外人那样顶撞我,如果我真的在利用你,就不会等你这么久。」
  「我知道。」洛阳沉默了一会儿,说:「其实我并没有那样想。」
  但当时的情势让他无从选择,只能那样说,敖剑的信任和爱只限于他一个人,其他任何人的生命都不在敖剑的考虑范围内,有时候他觉得敖剑不是恶神,而是魔,他很会利用人心,引发人性丑恶的一面,为己所用,从而轻松达到自己的目的。
  可是,这些都是他无法认可的,他可以毫不留情地对自己的敌手拔剑,却无法看着无辜的人受到伤害,尤其是小安,那个善良的孩子一直都在用心帮林乐,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他那样做,都在敖剑的算计之中。他不想更多的人因为修罗王的自私受到伤害,所以才选择离开,把杀机引到自己身上,这不是很好的做法,却是他唯一可以做的。
  「小安的事是个意外。」看出了洛阳的想法,敖剑坦然承认:「我知道你很喜欢他,所以并没想让他受到伤害,不过即使时光再倒转一次,我仍然会这样选择。洛阳,我是修罗,所以别用人类的善恶来衡量我,修罗的生命是因征战而存在的,我不在乎杀戮,不在乎死亡,为了你的安全,别说一个小安,就算是无影我都可以舍弃!」
  洛阳怔住了,敖剑没有信口开河,他很清楚。小安只跟他们相处了一年,可是无影跟随敖剑几千年,这样的人敖剑都可以轻易放弃,他很想知道这位修罗君主的血是否真的是冷的。
  「别吃惊,这就是修罗的本性,如果不是被契约束缚,无影也会毫不留情地杀了我,不管我们相识有多久。」
  「那么,为什么我是例外?」
  这句话与其说是询问,倒不如说是好奇,他一直认为自己已经很了解敖剑了,但此刻突然发现其实并不。
  难得地看到洛阳这样温顺,像是只猫,把利爪收起来时还是很可爱的,敖剑银眸里闪过狡黠,这是个很容易回答的问题,他却故意不答,吊人胃口的游戏很好玩,而且他敢保证,这个游戏可以玩很久。
  「这个嘛……」他故作认真地想了想,说:「套用现在人间的一句流行语,那就是——在对的时间里遇到了对的人,所以,我是你的幸运。」
  洛阳哑然失笑,他知道敖剑在信口开河,不过这几天一直积在心底的阴霾随之消散了,心头顿时轻了很多,换了个姿势,趴在敖剑的腿上,轻声说:「其实,我以为这次您真的舍弃了我。」
  所以他醒来看到敖剑,才会本能地竖起盾牌,保护自己的唯一方式就是在对手面前保留自尊,可是现在他发现自己根本没必要戒备,如果说舍弃是那么轻易的一件事,那么他们怎么可能一起走过这么长久的岁月?
  「你当时真的那么想吗?」
  「我希望不是,可您的态度让我无法不那样想。」
  他知道自己的做法打乱了敖剑的所有计划,这对于桀骜自负的修罗王来说,绝对是最嚣张的顶撞,不管他有多喜欢自己,这样的行为都是不可容忍的,所以当被勒令离开时,他已经有了不会再见的心理准备,那是他自己的选择,不悔,只是心很痛,心痛敖剑的决绝。
  「离开不正是你的用意吗?我只是顺水推舟让你走,」敖剑恨恨地说:「我担心你,为你安排好一切,你却敢那样说我,你会作戏,我同样也会!」
  好吧,他承认自己当时是说得很残忍,但洛阳故意留下无影,故意跟他争吵,故意说那些惹他发怒的话,只为了达到目的,这种自作主张的做法彻底惹恼了他,既然洛阳让他的心情变得那么糟,他也不会让洛阳好过,就是这么简单。
  见敖剑不快,洛阳反而笑了,想像得出敖剑赶他走时的恼火心情,虽然气得要死,最后还是顺了他的心意,让他按照自己的计划去做,这份体谅让他愧疚,但报复欲也让他无语,叹气道:「您锱铢必较的个性该改改了。」
  下巴被托起,敖剑低头看他,「如果我不改呢?」
  洛阳不答,不改又怎样?自己还是会喜欢他,追随他,磨合他的坏脾气,不让他做残忍的事,谁让他是自己的主人。
  「王,您要知道,我需要的不是担心,而是信任和陪伴。」
  洛阳轻声说着,身子半倾起,吻在敖剑的唇角上,难得见他主动,敖剑微微一愣,随即搂住把他按在了床上。
  「我会尽量记住。」吻吮着怀里的人,敖剑轻声说。
  吻很热情,仿佛是在宣告自己的所有权,不过没有了刚才的暴戾,洛阳的舌很软,吻咬中传来淡淡的药草清香,于是敖剑将吻落得更激烈,咬住,让他顺从地陪自己缠绵,手也从他的衣摆下伸了进去,在柔滑的肌肤上恣意游动着,有点想要他了,就在现在。
  「这几天有没有想我?」敖剑问。
  这话问得很蠢,像所有陷入恋情的笨蛋一样,也许他要的不是肯定,而是情人的回应,不管是心里的,还是身体上的。
  洛阳没说话,但做出了他喜欢的回应,把吻纠缠得更热情,喘息声从两人的唇角溢出,断断续续的颤音,让人遐想联翩,想像着冷淡禁欲的情人将会在自己面前做出的煽情动作,敖剑有些心动,不过还是克制住了,在吻后放开了他。
  「好好睡一觉,剩下的事交给我。」
  敖剑把被子扯过来,给洛阳盖上,洛阳惊讶地看他,似乎在意外他的临时收手,敖剑笑了,洛阳终究还是没有完全懂他,他的体贴是有代价的,洛阳伤得很重,无法玩尽兴,他既然等了这么久,当然不在意多等一会儿,到时连本带利的尽情索回。
  「很想让我要你吗?」他故意问道。
  洛阳脸红了,死亡的刺激很容易化作激情,在生死之战后被告白,他不再需要矜持,他希望用这种亲密方式来宣告自己的感情,他想敖剑同样也是这样渴望的,可是被嘲讽,他还是针锋相对地反驳回去。
  「我只是没想到您在床上也这么君子。」
  敖剑眉头微挑,很好,这是他熟悉的洛阳,虽然有一点点的不诚实,不过有他喜欢的从容笃定,即使在他面前,也一点亏都不肯吃。
  「我只是不想加重你的伤。」他微笑说:「不过别以为你可以逃脱,欠我的,我会慢慢讨回来。」
  洛阳精神不太好,没再回击,看着敖剑盖好被,像是要离开,突然想起一件事,忙问:「林乐怎么样?」
  「我知道你的心思,不会让他死得那么痛快。」
  「那叶展鸿呢?」
  敖剑的银眸阴沉下来,冲他冷笑:「你关心的人还真不少啊。」
  「我只是……」
  话没说完,洛阳就感觉脖颈一痛,被敖剑低头狠狠啜了一口,力道下得不轻,他颈上立刻出现了一抹漂亮的胭脂红,像是蝴蝶点缀在白宣上,带着完美的诱惑,敖剑很满意自己的杰作,于是对洛阳的担心也不那么在意了,说:「给我好好睡觉,别人的死活与你无关。」
  真是个霸道的人啊,不过敖剑流露出的嫉妒间接讨好了他,他想叶展鸿应该没事,便没再多问,听敖剑的话合上眼帘。
  敖剑坐在床边,看着洛阳很快睡沉了,跟那次被珑天重创后一样,也是这样静静的睡在自己身旁,对自己一点戒心都没有,人类实在太弱了,一点伤洛阳就休养了一年多,但他又是坚强的,心脏被珑天的法器贯穿还能活下来的,千年里只有洛阳一个。
  『那么,为什么我是例外?』
  『因为你是洛阳。』
  从属下那里得知洛阳在鬼蜮城的经历时,他正率兵追杀叛军余党,对于有反抗之心的修罗,他一向是斩草除根,当听完属下转述的珑天的传话,他怒发冲冠,从来没人敢要胁他,可是这次却因为洛阳的妇人之仁,让他的把柄落在了对手手里。他是对洛阳青眼有加,但不会为了他一人,抛开麾下将领,更何况洛阳的做法让他失望透顶。
  他给过洛阳许多机会,甚至中途改变主意,派人暗中护他,是洛阳自己放弃的,既然他这么坚持他的良善信念,那自己,不如也放弃好了,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而已,他想,要找,人间有的是绝色任他挑选。
  决定下得很快,可是后来却三番四次的忍不住去挂念,他怕自己会再改变主意,于是以极快的速度率军一路攻来,待他进入鬼蜮城时,这里已是死城,珑天趁乱逃离,他的部下也四处逃散,偌大的城镇里只留下一些普通人类,到处都弥漫着死亡的气息,他找遍了鬼蜮城大小角落,都找不到洛阳的踪迹。
  那时起,他的心才真正的乱了。
  难以言说的感觉,只觉得很茫然也很恼怒,却不知该如何释放,于是他把怒气都发泄在那些没来得及逃走的恶鬼身上,包括魇姬。
  当时女人就匍匐在他脚下,簌簌发抖着乞求他的饶恕,她被洛阳重创过,灵体很虚,根本不堪他一击,他不屑地想,魇姬枉为修罗,还没有洛阳一半傲骨,所以他下手时收了力,放任魇姬逃离。
  他那样做当然不是出于好心,他是故意的,洛阳是因为她才被珑天捉去,敢算计他的人,杀她实在太便宜她了,比起这个,他更想让她在今后的日子里都活在痛苦绝望和憎恶中,那才是真正的地狱,永远无法解脱。
  可是,洛阳却始终找不到,连他的灵术都无法感应到洛阳的行踪,后来还是那个少年跑来告诉他珑天的去向,他才记起雪山的存在,那是珑天的领地,但,也会变成他的墓地。
  三天后,他率军离开鬼蜮城,在城门外重设结界,立下戒令,今后各路鬼魅修罗,敢在鬼蜮城犯乱者,杀无赦。他从不珍视生命,但这里既是洛阳拼命想挽救的,那么,他在位一天,就会保这一方安宁。
  那时他还无法体会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甚至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在意洛阳的想法,他只知道,他改变了初衷,他想要洛阳回来,与取法器无关,他只想寻回洛阳,惩戒他的自以为是,和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傲然,他要他匍匐在自己脚下,心甘情愿地称他为王。
  珑天在雪山设下的杀阵结界他根本没看在眼里,轻易就闯了进去,可是洛阳伤得很厉害,身上的血迹触发了他的杀机和暴戾,那份怒意只有杀了珑天才能消减,可是珑天的法术之强出乎他的意料,他们恶斗了很久都不分胜负,渐渐的,他有些急躁了,要杀珑天只能祭出青洛剑,换了以往他会做,可是现在……他犹豫了。
  就在他晃神之际,珑天的法器击了过来,那一剑洛阳帮他挡住了,他看着神龙法器刺穿了洛阳的心脏,血染红了身下的冰雪,十年前的那幕仿佛重现了,可是这次,他再没有嬉笑心情,头一次,他的愤怒盖过了本性的杀戮。
  七色玦的神力被怒气激起,压制住珑天的灵力,他终于将珑天封印在雪山之底,上面以万年之冰压住,以泄心中的怒气。
  再回到洛阳身边时,他已经很虚弱了,一头银发被血浸湿,泛着刺眼的红,在他的搂抱下微微睁开眼睛,眸中紫色游离,澄净而平和,看不到一丝恐惧。
  「为什么?」他本能地问。
  明明上次自己要杀他时,他还很怕的,可生死关头,又为什么拼了命的来救他?人类的感情他不懂,他只知道如果其他修罗看到他有事,一定会趁机杀他——当他的神力不足以震服属下时,生命便到了尽头,他不会舍命去救别人,他相信也不会有人会像洛阳这样待自己。
  像是没听懂他的问话,洛阳紫眸眨了眨,半晌,喘息从嘴角溢出。
  「好冷,」手被握住,很凉的体温,揭示着生命正在一点点流出洛阳的身体,头勉强仰起,问:「主人,我快死了吗?」
  从没见洛阳这么虚弱,敖剑心情有些复杂,将他搂进怀里,轻声说:「不会。」
  「抱歉,我没做好您交代的差事……」
  洛阳看着他笑,眼神有些散乱,但笑容依旧清亮,十年来他从来没见洛阳笑过,一瞬间,让他想起了梅花开满枝头的那个冬日,洛阳坐在药堂前给人诊病,面纱后也是相同的笑靥,正是这抹微笑拉住了他匆忙的脚步。
  前襟被拽住,洛阳头垂在他的胸口,轻声道:「下次我一定会做好的……别丢下我……」
  声音很虚弱,仿佛随时都会断掉,他知道这是洛阳的呓语,高傲如他,如果不是神智不清,一定不会向自己示弱,他一向看不起弱者,可奇怪的是,此刻洛阳的软弱却让他有了在意的感觉。
  「不会,」他轻声说:「永远不会。」
  生平头一次,他这样认真的回应了对方。

  「是我把你变成非人非鬼的样子,不知你是否有怪过我。」看着眼前熟睡的人,敖剑轻声问。
  伸手抚过搭在枕头的一缕黑发,比起银发,他更喜欢洛阳现在的模样,他不知道洛阳是否有怪过自己,不过就算他有怪过,自己也不会在意,这是他的选择,从定契的那一刻起,就决定了他的命运。
  敖剑将洛阳的被角掖了掖,起身走出房间,因为修罗的闯入,这间旅馆充满了死亡杀气,周围一片寂静,像是荒芜了的死城。
  敖剑表情阴冷下来,伸出手,手掌里腾出一圈墨色光亮,光圈越来越大,很快一道黑雾从光中散出,飘到旁边,袅袅聚成浅淡人形,形体支离破碎,只能勉强看出是魇姬,她刚恢复人形,就立刻向前飘去,妄图脱离敖剑的控制,谁知没飘多远,就被一道无形墙垣挡住,无影站在她的前方,让她无路可逃。
  魇姬转回头,看着敖剑逼近,她知道自己逃不掉,索性放弃了无谓的挣扎,问:「你要怎样才会放过我?」
  敖剑玩味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你这么肯定我会放过你?」
  「如果你真想杀我,刚才在梦境有太好的机会不是吗?」无路可逃,魇姬反而不怕了,脸上露出微笑,柔声说:「我已经被你打得形体都散了,对你完全不存在威胁。」
  「珑天在哪里?」无视女人的讨好,敖剑冷冷问。
  魇姬一怔,随即摇头表示不知,敖剑冷笑:「那你千方百计想要青洛剑又是为什么?你不是真正的修罗,根本无法驾驭青洛剑。」
  「是珑天想要。」戾气太重,魇姬承受不了,脸上露出痛苦之色,终于选择了回答:「不过他只是通过意念跟我联络,教我该怎么做。」
  「修罗界的那些流言也是你散播的?」
  「是……珑天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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