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姐捂着火辣辣的老脸,跑到郁老太太跟前跪下,“没有啊太太,我没有撒谎,少爷的手术几率确实只有百分之二十的成功几率。”
“我老公的身体,是你清楚还是我清楚?”易珈蓝反问,大戏开锣咯,她也要集中精神对付这群牛鬼蛇神才行。
易珈蓝是个心思很深的人,铁姐没有把握能扳倒她,不敢正视易珈蓝的问话,对着郁老太太摇头,“太太,我真的没有骗你,我听到阿力跟少爷在书房里说的,绝对不会有错。”
话刚落音,站在远处的林可宣皱了下眉头,这铁姐太愚蠢了,居然把偷听阿力和郁少的事情说了出来,这还不被易珈蓝抓到把柄?
果然,易珈蓝一听到这话,就朝林可宣抛去个讥讽的眼神,接着一脚把铁姐踢得摔在地上,“还说你没撒谎,你偷听阿力跟郁循的话,还说是郁循告诉你的?哼,偷听主子的谈话,你有何居心?”
铁姐微微张嘴,被易珈蓝噎得无言以对,这女人心计太深,她根本就不是易珈蓝的对手,说越多就错越多,她都不敢说话了。
“还有,这件事不是郁循告诉你的,也没有交代你,你又为什么来告诉我?你有什么企图?”易珈蓝字字珠玑,把铁姐说得连连后退,铁姐不敢答话,惨白着脸缄默。
易珈蓝心里冷笑,就这点智商,真是不堪一击。
郁老太太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将信将疑,其实郁老太太是个很善良的人,以前也很喜欢易珈蓝,只不过是被林可宣利用了而已,人老了,脑袋和心思就没以前灵光了,见谁对自己好,孝顺自己,就相信谁。
易珈蓝太忙了,没时间陪着郁老太太,所以两人之间有隔阂很正常,她不怪老太太,老太太就是个寂寞的老奶奶的而已,谁对她好,她就报恩,恩人说谁不好,老太太就信。
“婆婆,你身体不好叫我过去就行了,干嘛特意过来,这样会累坏的。”
郁老太太脸色不豫,这件事虽然她看明白了,但是关乎儿子的健康,她还是不能让步,冷冷哼了一声,“我看你是巴不得我死吧,这样你就可以谋夺我们郁家的家产了!”
“哪的话,婆婆,你这次真的误会我了。”易珈蓝怎么会不懂老太太的想法,她就是要老太太这么想,才能执行下一个计划。
于是她步伐款款,走到郁老太太跟前,笑盈盈的说,“婆婆,我刚跟郁循通过电话了,他让我给你转告件事。”
“什么事?”听到是儿子的嘱咐,老太太的心不由一软,语气也温和多了。
“这是郁循刚传真过来的文件影印,婆婆,这份就是遗嘱协议书,这份是手术风险书,我刚刚已经看过了,内容跟铁姐说的完全不符合。”
她说着从壁台上拿来一份文件递给郁老太太,九九看得吃惊,怎么回事?壁台上怎么会有那种东西?难道这是个局?还是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设计好的了?
郁老太太赶紧接过易珈蓝的手中的文件,快速浏览,半响,她疑惑地抬头看着铁姐,又看了看易珈蓝,“这……”
易珈蓝早在等待这一刻了,声音铿锵清亮,“婆婆,遗嘱协议书上白字黑纸,清清楚楚写着,若是郁循不幸手术失败,他的财权将由婆婆您全部接收,还有那份手术风险,上面明明写着手术风险百分之三十,肿瘤良性,只是一个小手术。”
其实整件事,就是个局中局,林可宣设计害易珈蓝,易珈蓝就将计就计,请君入瓮,让他们自己送上门来,这样,不仅可以除掉林可宣,还可以拔掉铁姐这双眼睛。
郁老太太看着文件,事情转变太快,她一时之间也说不出话来。
易珈蓝见状,知道老太太信自己了,于是拍着她的手说,“婆婆,看来有人居心叵测,看你身体安康家庭美满就不顺眼,想离间我们一家子的感情,心思可真歹毒。”
铁姐浑身一颤,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太太,我真的没有这么想,是,是……”
是什么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不敢把林可宣威胁她的事说出来,林可宣抓了她的儿子威胁她,她毫无办法啊。
易珈蓝太聪明,她早就知道知道这件事行不通了,可是林可宣一意孤行,还勾结外人,想谋夺郁家的家产。
“是什么?”易珈蓝温声追问。
其实她早知道是林可宣的主意,不过无所谓了,今日不止铁姐要完蛋,林可宣一样要完蛋。
虽然铁姐只是林可宣的枪,行为不是她自愿的,但是对于会背板郁家的人,易珈蓝永远只有一个宗旨,那就是:除!
“是……”铁姐望了远处的林可宣一眼,见她瞪着自己,好像在说:如果你敢说出来,你明天就等着替你儿子收尸吧。
铁姐吓了一跳,心下凄苦,“没有,是我心思歹毒,见你们合家团圆,看不顺眼。”
一句话揽下所有罪名。
“你!”郁老太太气得胸口起伏,“枉我们郁家对你不薄,你,你太令我失望了。”
铁姐泪流满面,知道郁家她是呆不下去了,对郁老太太磕了一个响头,希望老太太可以原谅她,“太太,你身体不好就好好照顾自己,别为我这种人生气,不值得。”
良久,老太太叹了口气,“铁姐,我念在你曾忠心耿耿为郁家的份上,这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但是往后我们郁家也不能再用你了,你好之为之吧。”
说完闭上眼睛,“你走吧。”
她始终善良,做不到把过去在自己身边伺候几十年的老仆赶尽杀绝。
易珈蓝没什么反应,反正就是个不重要的角色,爱打发到哪里就打发到哪里去。
“谢谢太太,谢谢太太。”铁姐再度磕头,连忙起身,跌跌撞撞地走了。
郁老太太坐在茶几上摇头叹气,十分难过。
易珈蓝适时为她斟了杯茶,老太太心里温暖,接过,喝了几口,看见茶几上的杂志,又道,“你为什么要发那些照片去杂志社,可宣她在家里哭了一早上。”
郁老太太的态度明显柔和了一些,但还是有点僵硬,毕竟她今天来就是来质问易珈蓝的。
杵在一旁的林可宣终于逮到机会了,立刻哭哭啼啼跑到郁老太太面前说,“老太太,你别说姐姐了,这事也别提了,我都没脸见人了。”
易珈蓝靠在沙发椅背上,看着林可宣哭了好一会,才笑着说,“可宣妹妹,既然你叫我一声姐姐了,那么我就奉劝你一句,害来害去终害己,及时醒悟,回头是岸啊。”
“你说什么?姐姐,明明是你以你的名义发照片来害我,如今却叫我回头是岸,你存着什么心啊?”
郁老太太见林可宣哭了,她心疼得不得了,这可宣比她自己的儿子儿媳都亲,自己的儿子儿媳成天忙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只有可宣不嫌弃她这个糟老婆子,每天陪在自己身边,侍奉左右。
她摸着林可宣的头安抚她,“你先别哭了,如果这事是珈蓝害了你,我一定帮你讨回公道的。”
连称呼都改成了珈蓝,可见态度改变了不少,林可宣心道不太妙,赶紧又哭了起来,“老太太,发照片的人署名是易珈蓝,这事不是姐姐做的,那又会是谁?”
她这话很明显,就是指控易珈蓝。
易珈蓝的嘴角在阴影处一凝,握住郁老太太的手,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郁老太太不好挣开,由她握着,手心温软。
易珈蓝叹了口气,极其无奈的说,“婆婆,可宣妹妹是你的主治医生,这件事我本来不想说的,但是我现在觉得,这样的人留在你身边太危险了,婆婆,你看这个。”
易珈蓝说着,又到壁台取来一个档案袋,郁老太太拉开绳子,几张照片从袋子中掉落,照片中的女人纤瘦,带着墨镜,容貌清秀,不是林可宣又是谁?
她偷偷摸摸走进杂志社,被人一路跟拍了十几张。
见到这些照片,林可宣面露惧色,抓紧郁老太太的袖子,“老太太,今天周刊的照片你也看见了吗?都是衔接的,这些照片也一定是,我的品行怎么样老太太还不清楚吗?我怎么可能去做这种事情?”
她急着为自己辩驳,心急下,忽视了易珈蓝眼中一闪而过的冷意。
郁老太太为难,对易珈蓝说,“是啊,可宣心地善良,怎么可能会去陷害你,况且,她跟你也没怨没仇啊。”
“婆婆,你不信我说的话吗?”
郁老太太为难。
三人都不说话,林可宣哭哭啼啼,易珈蓝见时机成熟了,拿出一卷录音带,“婆婆,照片可能是衔接了,但是声音总不会错了吧?这卷录音带就是可宣妹妹跟周刊老总的对话,您要不信我的话,可以听听看。”
林可宣面色惨白。
易珈蓝又取出一份文件,“婆婆,这份文件是我花了重金从周刊老总那里买回来的,你可以看看这是什么。”
郁老太太疑惑接过,一看,脸色都变了,“我的身体报告为什么会跑到周刊去?”
“婆婆,这份文件就是可宣妹妹提供给周刊老总的边角料。”
林可宣被说中心事,心虚咬唇,易珈蓝看着她,眼神蔑视,“婆婆,可宣妹妹是你的主治医生,你的身体报告只有她知道,她把这份东西提供给周刊。婆婆,今日郁循去美国动手术,他临走前交代我要好好看着公司,结果有人来告诉我,郁循病情突然恶化,要我去美国陪着他,如果今天我真去美国了,你的身体报告又被公布出来,到时候就会有人传我们公司不行了,董事长生死未仆,副懂逃之夭夭,公司没有一个主心骨,股民会惶恐难安,我们的股价就会狂跌,婆婆,要是这个计谋成功了,我的股票就会崩盘,明天股市一开,我们郁家就是穷光蛋了,婆婆,你说这是什么仇恨?”
易珈蓝头头是道,吓了郁老太太好大一跳,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林可宣,“可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林可宣见事情已败露,善良的脸裂出了几条隙缝,她抹掉眼角的泪水,变得冰冷狰狞,“易珈蓝,算你聪明。”
恰好这时候,易家大门再次被打开,阿力和几个保镖走了进来,易珈蓝微微一笑,“过奖了,阿力,把林可宣抓到地窖关着,别污了婆婆的眼。”
郁老太太是信佛的,比较仁慈,易珈蓝不好在老太太跟前说狠话,她走到阿力身边,对他低声道,“找个安全的地方,把她活埋了。”
九九站得离易珈蓝很近,她吓了一跳,易珈蓝对她慧黠眨眼,“今天这一课叫笼络婆婆,打小三,记住了吗?”
九九一个没忍住,噗嗤笑了,原来整件事只是个局中局,铁姐和林可宣设计陷害小姨,谁料是她请君入瓮,把林可宣和铁姐套进圈套里,一起拴住在揭发出来。
姨父的血管瘤只是良性的,并没有大碍,想到这,九九心下释然了,没大事,就是最好的了。
同时,九九对小姨的钦佩又深了一分,总觉得小姨的手段就跟阎罗王一样,要你几更死就几更死,真的很恐怖。
☆、第三章 兰爱,不悔!
去大学这天,易珈蓝让九九把她的零用钱交上来,然后给了她一百元,九九捏着手里的一百元,第一反应是,这一个月该怎么过啊?
易珈蓝看她困惑,另外在给了她五元,“我等下送你到路口,你自己去拦辆计程车,记住,从今天开始你不准告诉别人你是萧亦娄的女儿,我不希望你招惹一群苍蝇围着你,以后你就跟别人说你父母是我公司的小职员,不准泄露这个秘密。”
九九点头,既然说了是磨练,就没有去享受的道理,九九昨晚跟兰花儿通电话,已经被他成功洗脑,她又满腔热血等着挑战了。
易珈蓝见九九居然没反抗,不禁在心里感叹这小侄女成长了嘛,带上墨镜,也不帮九九拉行李,径自走向门口,“出发吧,自己的事情自己干,行李自己拿。”
九九瞪大眼睛,在心里重复了几遍: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平复了下心情,她拖起两个大行李跟在易珈蓝身后,到了路口,易珈蓝把她放下了,倚在车旁看她招计程车,嘱咐道:“每个月的今天回家来一趟,你那一百块包括回来的路费,磨练正式开始了,你去吧,学校那边我已经打好招呼了,你把入学资料拿到校长室就可以了,好好和同学相处。”
“好。”
听完小姨的叮咛,九九点头,坐上计程车,穿过大半个香港,她来到了法政大学门口。
九九拽下行李箱,从包里翻出零钱拿给司机,笑眯眯地说,“谢了,叔叔。”
眼前是一条长长的校园林荫道,透过树叶间隙直射下来的耀眼阳光让人眼前一黑。
88年,港人的穿戴多大比较新潮,当红百变巨星梅艳芳带起一股潮流新旋风,她是80年代第一个染头发的女星,穿性感短裙,跳热舞,一度受到大众的争议,但是争议越多她越红,喜欢她的粉丝比保守派居多,于是香港的潮流意识开始觉醒,很多人染发烫发,学着她另类夸张的打扮,以冷艳性感为主。
在她之前,所有女星都只能穿着礼服站在麦克风前规规矩矩唱歌,所以她第一张专辑发行,另类的风格令她迅速蹿红,红遍708090,横跨3个年代,奠定港澳一姐的位置。
但因为她风格妖娆,受到内地封杀,所以内地甚少听她的消息。
一路上,有很多模仿明星穿着的学生,香港的潮流意识比大陆快了将近十几年,大陆的学生现在还编着两条辫子,而港人已经烫发染发短发各种造型了。
九九一路走,一路打量着这个她即将要生活四年的地方,因为来晚了1个月,错过了热闹的新生接待期,她得先到校长室办理入学手术,在领到宿舍钥匙。
一切办好后,她继续拖着行李前行,宿舍的人比她早到一个月,已经混熟了,四人间的混合宿舍,只剩一个上铺,九九把东西搬进去,两床之间是一张大桌子,此时一人拿着吉他在唱歌,另外两人陶醉地听着。
弹吉他的女孩叫秦州雨,在听歌的两人一个叫孙蓉蓉,另一个李冰琦,见九九进来了,热情对她打招呼,“你是新生吧?”
九九点头,“你们好,我是九九。”
在香港这边,不喜欢说我叫某某,喜欢说我是某某,多年以后,每当九九想起这个初识介绍,她都记不住对方的脸,只记得她们三活泼爱唱歌的是叫秦州雨,性格沉闷喜欢诗集的叫孙蓉蓉,虚荣物质女叫李冰琦。
那天晚上,四个女孩很快打成一片,九九大方的性格一下受到她们喜爱,她把萧妈给她带来的东西都分给小伙伴们吃了,这天晚上,一切都是那么融洽,哪知道后来,会闹出那么多事情。
九九刚到大学,对什么都好奇,发现大学就像个大型合租场所,住着成千上万的人,有好几种福利社,好几种食堂,价格不一,看自己的消费能力而选择。
在这里,她还发现个有趣的定义,喜欢成群结队的是新生,喜欢两人手牵手散步的是老生,上课时间匆匆赶来的是新生,慢悠悠揉着惺忪的睡眼走来的是老生。
大学生活正式拉开帷幕,一切都有趣得很。
第一次脱离长辈监控的九九就像刚放出笼的小鸟,她欢快而雀跃,在也没人管着她了,晚上想吃零食就零食,想几点睡觉就几点睡觉,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但是两天之后,她开始发愁了,吃午饭的时候,她翻了全身的口袋,发现自己只剩下2块钱,她郁闷的想,钱到底花哪里去了?
花钱大手大脚的她从来没计算过自己有多少钱的问题,没钱了就跟父母要,所以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消费的能力是怎么样的。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