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火锅
氤氲而起的雾气,辛香扑鼻的味道,看得人食欲大增的红油和清淡的高汤与在桌子上摆开的盘盘碟碟的菜形成了一道饕餮盛景。
对,霍九月做梦都没有想到贺谦会带她来吃火锅。
不管这家店有多美精美的装潢,巴洛克风格的也好,洛可可风格的也好,古典主义风格的也好,都无法遮盖它是一家火锅店的事实。
贺家三少带她来吃火锅?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马上就进入三伏天了,贺家三少带着她在一家开着空调的精装欧式的火锅店吃火锅?
怎么想怎么奇怪。
“能吃辣吗?”贺谦一边低头往红油那边涮着羊肉,一边问道。
霍九月点了点头,今天上午练跆拳道体力消耗太大,都不顾她现在是在火锅店,只想把那片羊肉当成黑森林蛋糕一样塞进嘴里。
贺谦抬起头来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像是看透了她一般,把刚刚烫熟的羊肉都送进了她的盘子里,自己则又默默地把肥牛,牛丸和五花肉等一系列肉类产品东西往里下。花椒掺着辣椒的味道四下溢散,让霍九月都差点儿忘记了他们之间不是可以这样你来我往坐着吃火锅的关系。
“咱们把话说清楚吧,摊开说,说明白。”霍九月往嘴里塞了一片羊肉,太烫了以至于她吞下去以后还发出“呲呲呲”的声响。
贺谦顺势把刚刚倒好的冰水推向了她。“你看,做人做事都不能太着急。”
霍九月接过来一下子就灌了下去,喝得太急又是呛到了,再加上刚刚进去的辣味回涌上来,更是刺激得喉咙火辣辣地疼。
两张纸巾递到面前,霍九月接过来擦了一下自己被呛出来的眼泪。
长了教训以后她也开始不急不缓地慢慢吃了起来,而贺谦则把刚刚丢进红油半边锅里的菜捞出啦往高汤锅底里涮了一涮才放进霍九月的碟子里。
霍九月抬眼看了看贺谦的表情,还是谦和有礼,嘴角挂着笑,动 作熟稔地像是练习过多次一般。
“贺谦,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儿是么?我已经结婚了,也许我们有过一次,但是我并不是会被这些事情要挟的人,何况你什么也不缺,我什么也没有。”稍稍填实了一直泛着酸水的胃,霍九月放下筷子望着他很认真地说。
“先把饭吃完,剩下的事情我们再说。”贺谦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和儿科医生骗小孩子打针“乖,不疼的啊。就只是被蚂蚁扎了一下。”的语气如出一辙。
“贺谦——”
“Today I am officially missing you。”《Officially Miss You》的旋律响起,霍九月将正堵在嗓子眼的话咽了回去,来电显示上是三个字
——傅长安。
“喂,怎么了?”
“你在哪儿?”
“在外面吃饭呢。”
“ 所以?坐标报给我。”他的声音里夹杂着不容置喙的意味。
“就在道馆附近随便找了家地方吃饭,怎么,我们傅大少也开始查我的岗了?”明明是很轻快的语调,霍九月却觉得自己在莫名地虚心。
不心虚才怪,自己一夜情就算了,还和一夜情的男人面对面坐下来吃饭。
此时,傅长安的黑色宾利安静地定在道馆门口,他本来是想佯装路过接霍九月一起吃个饭的,然而当掌握霍九月一切心理定向的他听出了她虚心的声调的时候,他就知道她的旁边有人。
“傅长安我就在外面吃顿饭怎么了?这你也要管?”
看吧,猜测没有错。霍九月对他的情绪一直很淡,突然间生气,那一定是被踩到了痛处。
傅长安没有回应直接掐断了电话,转而打开了手机的定位系统找了找他嵌在霍九月手机里的追踪器。
“傅长安的电话?”
“怎么?贺大少还关心是不是我丈夫打来的?是怕我们的‘□□’被发现么?”霍九月现在的状态就像一头炸了毛的刺猬。
尽管她早就有推测自己有可能出轨了,但当这种事情真的被扯出来晒在烈阳底下,她心里还是像扎了根刺一样不舒服。
“难道霍小姐没有听说过——”
霍九月已经无心去听贺谦在讲些什么,因为正从门外走进来的那个人从头到脚,甚至连走路的姿态,扫视周围环境的神情都和傅长安如出一辙。
不对,那个人分明就是傅长安啊!!!
霍九月脑中的警铃霎时大响,傅长安怎么会到这儿来?她将疑惑的表情对向贺谦,而贺谦只是笑道。“不是我,你别这么看我。”
很明显,傅长安也看到了他们两个,径直地朝霍九月走了过来。
他淡淡扫了一下桌面上的狼藉,然后若无其事地挨着霍九月坐下。
“我倒是不知道你还喜欢吃火锅。”
“你怎么来了?”
“路过道馆想接你出来吃个饭,没逮着你就想在附近随便找个地方吃饭。没想到在这儿碰到。”傅长安面撒谎的时候面不改色,让服务员给他加了副碗筷。
他自然流畅的动作让霍九月觉得自己也太矫情了。
也对,傅长安作为一个“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典型代表人物,自己的这么点儿小猫腻人家压根不放在眼里。
“贺谦,我道馆的教练。”她坦荡地介绍对面的人。
“嗯。”傅长安连头都没有往上抬。
霍九月只当傅长安和她一样知道贺谦是贺家三少,并且有一定的联系。但她不知道的是,傅长安和贺谦已经认识了五年之久。
一顿饭,三个人吃得都各怀心思。
“你早上怎么出门的?”
“昨天晚上提前约好了车,坐出租车来的。”
“现在呢?我送你回去。”贺谦站在一旁看着这对夫妻你来我往公事类的问答,不禁开始怀疑,自己半年前做的决定是否是对的?
霍九月现在看来是个很不错的结婚对象。
只不过,他要不起而已。
“日理万机的傅长安今天很闲么?”
“九月,我先走了。”贺谦故意在傅长安的面前把“霍小姐”换成“九月”,然后期待傅长安面上的表情能一点一点慢慢僵住。
可谁料,傅长安愣是像没听见一般,只是顾着和霍九月讲着话。
“傅长安,我请你看电影吧?”霍九月突然停下脚步盯着他的眼睛很认真地道。
让人摸不着头脑。
“好啊。”傅长安答应地很爽快,因为他很好奇,他的太太的葫芦里又卖的是什么药?
而霍九月心里的小九九是贺谦那边的动向她完全不能掌握,就只能从相比之下会更熟悉的傅长安下手。
自己是出轨了还是没有出轨?傅长安说她没有;贺谦说她有;那他们之间究竟是谁在撒谎又为什么要撒这样一个谎?
在和霍九月去电影院后把车停在地下停车场的时候,傅长安收到了贺谦的一条短信。 “长安,也许我们这样骗她不太好。”
手机屏幕的光在昏暗的地下停车场照亮了傅长安此时的神情,他微微皱眉,然后如同上次删了贺谦那条“长安,她平安到了吧?”的短信。
转头对上站在一旁抛空深思的霍九月嘴角勾起了一抹狡黠的笑。
他设的局就就只能由他来解,至于走到什么地步再解那也是他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九月妹纸绞尽脑汁想的问题只是人家设的局。
呜呜,心疼我九月十五秒。
我是亲妈,我是亲妈,我是亲妈,请坚信这一点
☆、碟中谍,局中局
《惊蛰》原本是一部采用新模式拍摄的电视剧,由当红小花旦顾苑和全民男神顾廷联袂担纲主演。他们两个所在的盛世公司先定了重要主角名,和前三集剧本,剩下的部分邀请全民来续写。
每个人都可以参与,被写出来的剧本在官网上得到投票率最高的定为新一集剧本进行拍摄,在第四集成功定下来会继续邀请大家一起写第五集剧本,一星期一集,以此类推直至大结局,甚至中间观众觉得需要加一个新的人物来推动都可以添加,盛世公司最不缺的就是艺人了。
所以说,《惊蛰》是一部真正的全民电视剧,观众最想看什么我们就拍什么。
这样的剧不红能行吗?男神在演我写的剧本,这样的认知也会让一众少女“深陷泥潭”的。
然而,什么东西一红就会有一系列的衍生产品来谋求更大的利益。
比如霍九月和傅长安正在电影院VIP包场看得电影版《惊蛰》,虽然演员整个都换了,但剧情还是原来的剧情,换汤不换药的内容。
“霍九月,这种电影还真符合你的性格啊。”
傅长安的话透着股怪味儿,霍九月知道他是指自己冷漠自私矫情这一系列的缺点。
这种文艺小清新加上还带点校园风格的东西正适合她?
“你要是不喜欢买票的时候和我说不就好了,我还特意问过你看美国大片儿么?”
傅长安慵懒地靠在情侣座沙发上,把座柄上的橙汁端起来抿了一口。“你该不会告诉我你把电视剧《惊蛰》一集不落地看了是因为你喜欢剧里的某个艺人?”
霍九月微微耸了耸肩,“你觉得你很了解我么?陆廷这么红,说不定我就很喜欢呢?电影里的小鲜肉也不错,说不定我也很喜欢。”
“霍九月如果你下次要面不改色地和我扯些有的没的,一定要记得清空一下电脑的浏览记录,或者是给你笔记本电脑里被盛世录用的你写的《惊蛰》的第七集的剧本上个锁,如果这些你都懒得做,那就一定记得不要用你姐的生日做开机密码。”
傅长安云淡风轻地陈述完这个事实以后又把那杯橙汁灌了半口,刚刚还索然无味的东西在看到霍九月忿忿的表情好像增色不少。
“傅长安,谁让你动我电脑的?我都没翻过你的手机或者任何隐私。”动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耿直”地告诉她。
傅长安一笑,把手机拿出来放在摊开的左手上,要看就拿去,我不需要隐私。”
“我怕你和别的女人调情的话让我晚饭吃不下去。”霍九月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死循环的矛盾中,明明是她要去套傅长安的话的,怎么最后却是自己被莫名其妙地挖了这么多的隐私?
电影快放完了,霍九月也已经无心剧情了,毕竟这部电影的剧情有一部分是经由她手的,她对它的了解程度不次于导演了。
“傅长安,我就问一句,那个贺谦——”
傅长安料到了她想要问些什么,只是无意地扫了一眼荧幕,然后起身。“这里面的空调开得太低了,你不冷?”霍九月今天穿了一件白色裙摆镂空蕾丝边的连衣裙,裙子不长,电影院内的空调早就让她的手臂上和腿上冻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坦诚地点了点头,拿起自己的包准备跟着傅长安一起出去,才想要问出口的话只能又存在唇边。
“我还有事,要回公司我让敬然送你还是你自己打车回家?。”
“等等。”傅长安想要快速踏进电梯口的时候却被霍九月给拽住了,他回头看了她一眼。霍九月第一次用这么失落的表情看着他。
“就等一会儿,我和你说件事儿,就等一会儿。”
傅长安的视线越过穷山恶水投射进她的眼睛里,他总算看出来霍九月有一点动摇了,可他想要的可不止这些。
傅长安慢慢地把霍九月抓着他袖子的手慢慢拉下来。
“刚刚已经耗了一个半小时了,我和华盛的方总等会儿还有约。”
“就半个小时不行么?”
傅长安无视了霍九月的追问径直地跨进电梯里,然后看着霍九月眼睛里燃着的火苗一点点熄掉。
“傅长安你就这么着急么?耽误你时间了?昨天晚上折腾到两点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耽误你时间了?”霍九月也是有点儿气到了,什么话都口无遮拦地在公众场合说。
“霍九月你是学中文的,熟读古代文学作品,‘食色性也’这句话你肯定比我领悟地更透彻吧?” 他贴近她的耳畔,让呼吸近在咫尺,然后将身子退回去按上了关门键。
电梯门的缓慢的关闭让他没有错过霍九月变得绯红的脸和因焦躁额上冒出的汗珠。
又是勾唇一笑。
霍九月,这样才对嘛?这样活得有人的气息才对嘛。
外面艳阳如天,再被傅长安这样一起她也实在是不想回家了,翻出包里的手机找到联系人里的何予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当何予风尘仆仆地赶到霍九月和她说的冰淇淋店就看到拿着手里的勺子往芒果冰沙里戳,搅来搅去弄得凉气四溢的冰沙都化了大半。
“姐姐啊,你不想吃留给我吃,我顶着发散着35度热度的大太阳跑过来,还没能吃上
一口芒果冰沙,你再弄下去我就只能尝尝芒果泡冰水是什么味道了。”何予是和霍九月一起进杂志社的同期,年龄相仿,也是霍九月为数不多的朋友。
霍九月淡淡一笑,起身去前台又点了一份芒果冰沙,“新娘子要是发胖就不好看了,我是为你着想。”
何予什么都好,人品相貌都没得挑,绝对是高岭一枝花,无奈的是前面要加个前缀——微胖界高岭一枝花。
她虽然胖的不明显,就是脸上有点儿怎么减都减不掉的婴儿肥,这也成为她心中的一块雷区。
霍九月此刻又提起来,何予知道霍九月就随口一说,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霍九月,你简直太不可爱了。”
“是么?”霍九月不置可否。如果要求漂亮的人还要兼具可爱这一特质,那这个世界也太不公平了。
“说巧也是巧,我才准备给你打电话你就万年罕见地CALL我了,你知道我刚刚在干什么么?听完你绝对我会爱死我的,我为了见你——”
“不用听,你刚刚在试婚纱。”
“你怎么知道的?”何予的表情完全是用惊讶填满的。
“你来之前我太无聊了,就刷了刷微博,看到了你的动态。”霍九月象征性地扬了扬手机。
“机智如你。”何予只能把刚刚自己的兴奋劲儿都打散咽到肚子里去。
“对了,说正事,先说我的,再说你的,不然我这记性一会儿就忘了。”何予在包里摸索了好一会儿才把粉色的请柬拿了出来,推向霍九月。“本来是想给你寄的,但你又一直不肯告诉我你家在哪儿,所以想打电话约你出来给你的。”
何予一副老妈子操碎了心的表情看得霍九月想笑。
“好了,到时候请一定准时。”
“为什么我不是伴娘,这几天我一直等你邀请我去当你伴娘的电话。”
“你要点脸儿好吧。以前你带的右手无名指的钻戒都快闪瞎我的眼你好意思开这个口?”A市有已婚不能当伴娘这一说。
霍九月浅笑,眉眼弯如月。虽然她很注意,出了家门基本不带戒指出门,但偶尔那么一两次也被何予撞见过。
没再多说什么,她打开请柬,精致特别,盘口样式的丝带封住中央。
8月21号的夏威夷海滨教堂?
霍九月并没有觉得去夏威夷结婚是个刻意追赶潮流的事,一个男人想给心爱的女人一个浪漫婚礼的心情弥足珍贵。
所以她也不会推辞地方远之类的。
“一看请柬样式就不是你挑的,你品位没这么好。”在讨得何予骂之前她又赶忙补了一句。“婚礼我一定去,准时去,天上下刀子我都去。”
何予被她这句话逗得一乐,“去你的,大夏天的下什么刀子?对了,我的事儿说完了,你快说你。这么急叫我出来不是有事儿和我说么?”
被陡然一问,霍九月的表情有点儿不自然,用勺子舀了口“芒果泡冰水”才缓和一些。
“就是,我有个朋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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