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不住了,站不住了。”她抓住前面一棵树,那棵树便被他们捣弄得东倒西歪,意识到树枝叶发出的响声,郝小萍忙撒了手,老李也在那一刻,爆发了。
一个哆嗦,也不知是爽的,还是响到了炸雷般的喊叫声。
“干什么的?”
近得只在几步远,一道很亮的手电筒光照了过来,郝小萍站得快,才没露出半边明月。
998也就是会上说几句的事
老李手也快,把郝小萍拨到身后,反问:“你们又是干什么的?”
“我们是林场的。”
光亮照上老李脸上。
“认识我吗?”
回答得很干脆:“不认识。”
“我是县委的。”
“没问你是哪的。”
“不问我也是县委的。”
光亮在两人身上移来移去,其实已经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了。虽然没看见,但他们手忙脚乱的举动,傻瓜也看得出来。
“说清楚,你们在干什么?”
“还用说吗?你们看不出来吗?”老李并不隐瞒,且从容地整理衣服,郝小萍却无法把裤链拉起来。要知道,裤链的位置根本不是在那个地方,只好一手有前面提着,一手在后面拢着。
林场的人一共三个,见其他两个人要绕到后面,老李扯了一下郝小萍的上衣,帮她遮住后面。
“共一把年纪了,还那么不要脸。”
“怎么不要脸了?又是不是在大庭广众。”
“看你还挺年青的。”光亮停留在郝小萍脸上,“跑出来偷人!”
“他是我老公。”开始,还有点惊慌,还觉得丢人,见老李一副理所当然,郝小萍也不怕了。
“当然是你老公,你都给他干了,还不是你老公?”
“我们结婚二十多年了,孩子都有你那么大了。”
——妈的,比我们还凶。
——县委的很了不起啊!县委的就可以在这乱搞啊!
老李说:“叫你们场长来。”
虽然不认识这个狗屁场长,想他参加县里召开的会议,应该见过他老李坐在主席台上。前不久,他老李不是主持,就是主讲县里的重要会议呢!
“要想见场长还不容易?跟我们去场部!”
本来,一点事也没有,但郝小萍倒穿裤子,无法行动。
老李说:“你们先走一步,我们马上就到。”
“你以为,我们傻啊!”
“我说到做到。”老李直言不讳,“等她把裤子穿好,我们就过去。”
三个年青人第一次遇到这么一种状况,很有一种正不胜邪的感觉,但这个自称老李的人气场很足,仿佛还真有点来头,交换了一下眼色,拿手电筒的人对老李说:“你留下。”又用手电光晃了晃不远的树林深处,对郝小萍说,“你去把裤子穿好。”
郝小萍说:“你把手电关了。”
“你别耍阴谋诡计。”
“你放心,我们不跑。”
郝小萍一步步往后退,退一步,扭头看一眼后面,始终用正面对着那三个年青人,有一个小斜坡,郝小萍慢慢退下去。
老李说:“你可以把手电筒关了。”
年青人并没关,而是照着脚下。朝郝小萍那边张望,只看见她上半身,偶尔弯下腰,便只能看见她的脑袋。
“看你们也不像坏人,怎么在这干这种事?”
老李“嘿嘿”一笑,说:“你还年青不懂。”
“年青就说在家里不方便,担心闹出太大动静,你们都这把年纪了,怎么还好玩野战。”
“野战刺激,可以激发斗志。”老李“哈哈”笑起来。见郝小萍走回来,又说,“可以了,你们要我们去哪都行,在兴宁县,凡是当官的,没几个不认识我老李的。”
“你是什么官?”
“我是李副书记。”
三个人脸色都变了。
“她真是你老婆?”
“而且,是原配。”
有人问:“什么叫原配?”
拿手电筒的年青人说:“这你都不懂?原配就是由一而终。”
有人说:“算了,别自找麻烦了。”
老李笑着说:“我不会为难你们,我会叫场长表扬你们,你们这种敬业的精神非常可佳,你们这种文明执勤非常值得称赞!”
“你这话是真是假?”
“完全是发自内心的。”
老李想起张建中和敏敏被冤枉关黑屋的无奈。有那么一刻,他曾有过担心,不隐瞒大胆承认,就是让他们无话可以说,先发制人,把他们的气势压下去。
果然奏效。
后来想,在兴宁自己地盘很重要,自己底气才更足,有时候,因为自己底气足,对方才显得弱,反之,就是对方足,自己弱。非自己的地盘,这第一个回合就失势了。
再一个就是这几个年青人只是普遍的林场工人,如果是警察,拥有某种特权,你老李再有底气也未必能镇住他们,相反还会越发激起他们的征服欲,抓住你的小辫子,还敢在警察面前嚣张?
然而,这事还是传了出去,老李夫妇俩玩野战寻求刺激。
县委书记说:“这老李,闲得就只想这些事了。”
县长说:“创新嘛!工作上无法创新,就在那方面创新了。”
其实,一帮人还是很佩服老李的,换了你,敢吗?一帮人还是很羡慕老李的,就算你敢,老婆会配合吗?不骂你“老流氓,臭不要脸”就算不错了。何况,他老婆又那么漂亮显年青。
教育局长问:“真有这事?”
老李脸皮再厚也红了红,说:“搞搞新意思嘛!”
“这也不能被人发现啊!”
“你以为,我想让人发现啊!那个时候,哪还知道周边什么环境?背上有一杆枪顶着,也感觉不到。”
“这不光着屁/股都被人看见了?”
老李一巴掌打过去,“哈哈”大笑,说:“你他/妈的,在那种地方,还把衣服脱了?不脱衣服就干不了了?”
教育局长也“哈哈”大笑起来。
笑毕,老李转入正题,说前几天,还想应付一下孟小辉,那知道,孟市长亲自给他电话,弄得他很被动。
——好多年都没跟那家伙联系了,以为,他当了市长也不认识我这种提前退居二线的人了,所以,想不为难你。现在,想不认真对待都不行了。
——我跟孟市长是老战友,不过,他比我出息,晚我几年转业,升了大官才转业回地方,结果留在市里,现在,又一个突飞猛进,当了市长。
教育局长很惊讶,说:“没想到,李副书记有那么硬的后台。”
虽然没在位,大家还是习惯性地称他“李副书记”。
“我老李可不是靠后台上去的,我老李在部队就是正处级,副书记才是副处级。”
“大家都清楚你的为人处事,都说你是一个正直的人。老实说,如果,不是你老李闹出小树林的事,当事人非得给个处分不可。”
老李大眼一瞪,问:“凭什么?”
“伤风败俗啊!”教育局长说,“正因为是你老李,大家才觉得那是一时性起,那是正常现象。”
“你不会是拐着弯骂我吧?”
“我这是表扬你,没听出来吗?如果,谁有你那么硬的后台,早巴结了,别说孟小辉找上门,就是没上门,也主动去讨好。”
“这么说,你没意见?”
“没意见,怎么会有意见?你老李这点面子还不给吗?”
他会看在老李的脸子上?他更看在老李与孟市长的关系。以前,孟市长还没坐正位,可能帮不了老李,现在,这位置摆正了,老李再帮孟小辉一把,孟市长怎么也得有所表示吧?一个表示,官复原职还算小的,当县长或书记都有可能,自己为难他抬他手肘,那不是自找倒霉?
何况,这也就是在会上说几句话的小事。
老李不放心,说:“你不要表面说得好听,背后不冷不热。”
“不会,不会。明天正好召开校长会议,我在会上说说,孟小辉再上门找各校长落实,应该就能搞定了。”
老李特别强调:“我闲着也是闲着,也会跟小孟到各学校走走。”
“有你出马,就更不成问题了。”
孟小辉这边顺利,张建中那边却遇到了麻烦。
999是不是被大白兔收买了
余丽丽打电话给张建中,告诉他,省商业公司那个采购威胁她,说大白兔的律师找过他,只要他嘴疏,说错话,她余丽丽就会有许多麻烦。
本来是商量好的,只当他被骗,也说不清供货的是什么人。这线索一断,假冒产品也就成了无头案。
“他把我供出来,就不是我一个人的麻烦了。”余丽丽说,“法庭一定会追下去,那种地方,要我说实话,我能不说吗?”
“他要多少封口费?”
“应该不会少。”
“可能还不止封口费吧?”
“不为钱,他还为什么?”
张建中说:“你说为什么呢?你就没有让他想入非非?”
“那是他的事,他有那心思,我又不能不让他有。”想起那采购就恶心,人老得脸上布满老人斑,不看也知道有多大能耐,她余丽丽就是饥死饿死也不稀罕那没多少战斗力的家伙。
“你不要总怪别人,你在男人面前表现得怎么样,我会不清楚?”
余丽丽叫了起来:“张厂长,做人要厚道,不要以为,我对你有过想法,就以为,我对所有男人都有想法。我余丽丽还没那么贱。”她心儿一跳,似乎明白了,问:“你是不是想打我的主意?”
张建中严厉地问:“想哪去了?”
“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不是说你想占我便宜,我自己知道自己什么货色,你不会看上我,自从,你老婆回来,我有纠缠过你吗?我知道,你老婆不能与你那个,我趁虚而入了吗?没有吧?我还教她不少取悦你的办法呢!”
“不需要。”
余丽丽在电话里笑,说:“你就别一本正经了。你爽成什么样,你老婆都告诉我了。”
“混蛋!”
“我又没出去乱说。”
虽然鹰勾鼻弄得她挺爽,心里还是认为,张建中出手会更爽。单看那个大磨菇就知道。
“余丽丽,我警告你,你已经严重侵犯了我的隐私!”
“难道你还有心思把我告上法庭?”
肯定不可以,别说你还官司缠身,就是有那闲情,也不可能。她从什么渠道打探到你隐私的?还不是回去教育好自己的老婆吧!她不说,余丽丽会知道吗?
不止一次地跟敏敏说过,她却半句都听不进。
“你让我有一点点好奇好不好?你让我有一点满足好不好?我不能跟你发生什么,你就不能允许我知道一点点有关你那方面的表现。”余丽丽似乎更起劲,说,“不能跟你那个,是我最大的遗撼。我不会看错人,你是我遇到的男人中的精品,敏敏还嫩,还有很多不懂,如果是我,保证把你的潜能都挖掘出来。”
“行了,别说了。越说越不像话了。”张建中才不相信她的鬼话,你对我张建中根本就是贼心不死,还想些神神鬼鬼的屁话来诱惑我,想我一个好奇,让你挖掘潜能,你就遂了心愿。
“谈正事呢!扯到哪去了。”张建中想把话题拉回来,想了好一会,竟不知从哪拐到这边来了。
“你是不是要我满足省商业公司那个采购?”
“没有,怎么可能!”张建中的思路回到正点上了,“如果,能用钱搞定当然最好,我担心的是,他对你动了坏心思,只是钱还搞不定。”
“所以,我说你想占我便宜啊!想要我为厂里牺牲色相啊!”
“再怎么的,我也不会那么要求你。”
“你嘴巴不承认而已,让我当销售科长,你没那么想?”
“别又把话题扯远了。”张建中及时纠正,“你必须跟他好好谈一谈。”
“如果谈不来呢?”
张建中笑了笑,说:“你余丽丽没有谈不来的。”
余丽丽“呸”了一声,说:“又来了,你敢说,你没有暗示我?”
“你总往那边想,我们还谈得下去吗?”
“钱,你是一定给的,是不是?”
“当然,你是为厂里做事,你虽然遇到麻烦,但更麻烦的是厂里。”
“如果,他有非份之想,你应该出面,直接跟他们领导谈,让他们领导对付他。”
“不行,不行。人争一口气。这种事让领导知道,他还不死撑下去?那时候,钱都没法搞定。”
“那就等着束手待毙吧!我是不会出卖自己的。”
“我去找他谈。”
张建中下决心了,突然,又意识到,这会不会是一个圈套呢?或许,那采购已经被收买了,对方已经在注视你们的反应,当你们谈条件的时候,录音抓现形。
“不会那么阴吧?”
“什么可能都会有,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
“如果,那采购被收买了,还有必要搞那么多小动作吗?”
张建中说:“证据还怕多啊?”
“按你这么说,横竖我们都会败诉了。”
“也不一定。”张建中说,“你觉得,厂里对你怎么样?”
“不要说这些虚的,厂里对我怎么样,还不是取决你张厂长?你对我好,我心里清楚,否则,我也不会想把自己送给你。”
“以后,谈公事,别说乱七八糟的。”
“你是说,如果,不谈公事就可以说?”
“什么时候都不能说。”张建中说,“你没戏!”
余丽丽在那边“咯咯”笑,说:“你这是把我推下无底深渊。”
张建中却庆幸当初够坚定,没跟她发生什么就那么麻烦,如果,有瓜葛,不知多糟糕?
“知道我对你好,你应不应该为我挡子弹?”
“有话你直说,不要兜圈子,只要不让我跟那家伙上床,怎么都可以。”
张建中说:“我想把防线后撤一步。”
——本来,是想让那家伙拦在前面的,看来还是不行,毕竟不是自己人,关键的时候还是信不过。我们做最坏的打算,让他把你推出去,你来顶!
——基本上,还说他说的那套话,就说,那批假货是你个人的,谎说是厂里产品,骗取了他们的信任,法庭要你揭发供货人,就也骗一套假话,让他们找不到供货人。
余丽丽问:“怎么编?我怕我编不来,到时漏洞百出。”
“不会让你孤军奋战的,我们一起编。”张建中要给她信心,“你余丽丽那么大胆,别人不敢说的话,都说得出口,真要你说的时候,没有不能说的?”
“我对自己一点信心也没有。”
“相信我,我非常自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你可以,应付那种场面,你绰绰有余。”张建中说,“在法庭上,你还可以少说话,甚至不说话,一切由律师代言。”
沉默了好一会,余丽丽说:“我试试。”
张建中还要让她感觉到温暖,说:“现在,还没到这一步,还是争取一下那个采购。”
“如果,他布下陷阱呢?你不就把自己暴露了。”
“你约他到厂里来谈,在我们的地头,他玩不出花样。”
“这倒也是。”余丽丽说,“现在,我就约他。”
“先别说,我要见他,就说请他到江市来玩玩,随便谈正事。”
“他要不来呢?”
张建中说:“不来倒好办了,说明他对你无意。”
余丽丽不高兴地说:“又拿我当诱饵。”
“怎么是又呢?仅此一次吧?”
“张厂长,逃过这一劫,你要好好感谢我。”
“要我怎么感谢?”
“你心里清楚,我最希望你怎么感谢我。”
张建中问:“你也要威胁我吗?”
余丽丽笑了起来,说:“想想都不行吗?”
那采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