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拿起手边的花瓶猛地朝林夏夏迎面砸来!
作者有话要说:
☆、孰是孰非
林夏夏就这么傻愣在原地,直直看着向她砸来的花瓶,大脑一片空白,意料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
她反而落入一个不熟悉的怀抱,有一股淡淡的烟草味道,那个怀抱很宽大很让安心。
林夏夏呆呆的望着紧抱住她的苏亦寒,一张嘴唇紧抿着,眉头微皱,眼神里的深沉是她看不懂的,花瓶没有砸到她,却伤到了苏亦寒。
血迹顺着他的额头流下,滴落在崭新的西装上,他却一声不吭,好似不痛。
苏亦寒立马推开她,奔向突然昏倒在地的苏母,将她打横抱起冲向楼上的卧室,小心翼翼的将她轻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望着自己母亲日益苍老的容颜,和眼角的皱纹,他眉头泛起丝丝疼意,闭上眼眸,许久才缓过来。
轻轻打开房门,他甚至连额头上的伤都没来得及处理,就朝楼下走去,因为还有一个人在哪。
花瓶朝林夏夏砸去的那一刻,他下意识的就抱住了她,脑海里唯一的念头就是不能让她受伤!现在想起来,自嘲一笑,还嫌吃的苦不够多吗?
林夏夏忐忑的坐在沙发上,一双手紧揪着衣角,看着满面阴霾走下的苏亦寒,站起来担心的问道:
“伯母,她没事吧?”
苏亦寒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冷冷的看着她,额前的血迹已经结痂,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从深渊出爬出来一般,他冷笑的用左手捏住林夏夏的下巴,凝视着她说: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
林夏夏的下巴被他捏的生疼,却还是冷静的和他对视着说:“我知道,刚刚是我欠考虑,可是,如果你一辈子不告诉她,伯母就一辈子都不会好!”
苏亦寒“嗤笑”的看着她,手上愈发大力起来,狠声说道:“难为你了,这么替她着想!我们家变成今天这样,你\功\不\可\没!”
眼泪,突然从眼眶中滴落在苏亦寒手上,他的手微微一僵,眼底好像闪过一丝不忍,随后又恢复之前强势的样子,松开她的下巴,继续说:“你以后离我妈远点!她疯了,那我们就都只能陪她一块演戏!”
林夏夏揉揉被掐的泛红的下巴,眼泪大颗大颗落下,打在他的手上和地面上,望着苏亦寒冷硬的表情,固执说道:“你错了,你们不应该死守着过去,那样谁都好不起来!”
抬眸看见苏亦寒额头上醒目的伤口,指着他头上结痂的那块说:“你看,这就是最好的证明,你是原谅我了,已经放下了,所以才会奋不顾身的抱住我,不让我受伤。”
说实话,苏亦寒抱住她的那一刻她是惊异的,按照他自己说的,他应该祈求那个花瓶将她砸死才对!
苏亦寒摸摸头上的伤痕,嗤笑出声,眼里的鄙夷清晰可见,睨了她一眼不屑说道:“我只是不想让你的血脏了我家的地,而已。”
林夏夏木然的站在原地,眼泪止不住的流,她本不是爱哭的人,今晚却已经哭了好多,都不像她自己了,她不是一直很坚强吗?
苏亦寒突然抬头朝她微笑着,笑的那么温柔,都可以化出水了,可是林夏夏知道,笑容背后是剧毒,他向前走了一步说:
“你知道半夜醒来身边没有一个亲人没有一丝温暖的感觉吗?望着冰凉的卧室,那是种深入骨髓的孤独,就连被窝都是冷的,你有过吗?”
每次他在别国半夜惊醒时,望着空洞的卧室,想用手将心捂暖他都做不到,因为他的手是钢铁做的,更冷!
每次梦到亦晴倒在血泊中的那副场景,五脏六腑就像是放在搅拌机里打碎般的疼。
林夏夏一时语塞,茫然的摇摇头。
她不懂苏亦寒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些?谁都会经历一些伤痛,大小不同而已。谁说她的日子就过很好?她回家时看见苏家的凄清心里也难受!
苏亦寒了然一笑,笑容像是阳光般的璀璨,像是诗中说的,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像是对情人般呢喃道:
“没关系,慢慢的那些苦楚,我会让你一一品尝,失去亲人,失去温暖的那种无助,我都会毫无保留的还给你。”
“你想做什么?”
苏亦寒收起笑容,踱步到沙发旁,悠闲的坐着,上下打量着林夏夏好心提醒说道:
“你不应该问我想做什么?你应该求我不要做什么。”
林夏夏走近他身旁,一双水眸深处尽是伤痛,说:
“你知道吗?你现在就是被仇恨控制住的傀儡!你根本就迷失了自己!”
她从未想过苏亦寒会变成今天这样,会如此恨她,会这么不遗余力的报复她,记忆中仿佛他还是那个体贴温柔的大哥哥,从他回来看见她的第一眼,他就是以一个报复者的姿态,仿佛早有胜劵,那样锐利的眼神,直插人心。
或许,时间和经历改变了那些纯真。
苏亦寒站起来好笑的看着她,顺手拿起茶几上的杯子,故意松开杯子,玻璃“啪塔”一声碎落在地上,直视着她说:“杯子打碎了不是不能粘回来,而是没有用了,就像你现在跟我说一千遍一万遍的好话,我都不会听!因为没有用。”
他千方百计治好手想要回国,为的是什么?
他心里有多恨,他都要让林夏夏知道的一清二楚!欠了他的都要还回来!那个时候,他从医院醒来医生告诉他,手废了,那是种掉入无底洞的感觉,从此之后他心爱的篮球再也碰不了了,走在街上他都要忍受异样的目光。
满怀着希望去国外治手,却是更加痛苦,一次又一次的实验他都被折磨的快疯了,天知道jumk告诉他成功时,他有多兴奋,身体的折磨不算什么,心里上的煎熬才是更磨人,记忆它会时不时给你加点佐料,在你本就化脓的伤口上,撒上一把盐!
林夏夏“呵”的轻笑出声,蹲下身子将碎片慢慢捡起,玻璃划伤了她纤细的手指,一抹红色迅速浮现在指上,她却还是继续捡着,边捡边说:“你何必这么伤人伤己呢?面对现实有那么难吗?”
苏亦寒只是笑着却不说话,突然大力将林夏夏扯到自己怀里,俯身吻了下去,那个吻温柔缠绵,如细水涓涓流过。
林夏夏唇齿之间传来男人的气息,浪漫缠绵而后又慢慢深入,她呆愣的望着苏亦寒骤然放大的俊脸,反应过来准备推开他时,他却离开她的唇角,眼底闪过一丝落寞,忽然笑了,摊开手说:
“你不是也接受不了我的吻吗?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凭什么要求别人,还有很晚了,你回去吧”
说完转身大步上楼回房去了。
林夏夏还傻愣的在原地,抚摸着唇角,感觉很不真实。
她想过自己的吻将来会给谁,会在什么地方,可唯独没有这种设想,会在这里,对象是他。
她自嘲一笑,走出门凉风吹过,顿时整个人都清醒不少,顺手将手上的碎片扔进垃圾桶里,脑子里是苏亦寒转身那一刹那,唇角抿着的无限孤寂。
用力揉揉泛痛的太阳穴,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家。
殊不知,她的一切动作都落入站在二楼的苏亦寒眼里,站在阳台上,他眉峰微蹙,眼里看似波澜无惊,却又好像酝酿着腥风血雨。
手指轻拍着栏杆,钢铁与钢铁碰撞出轻微的响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清脆,嘴里喃喃道:
“林夏夏,你要我怎么才能不恨你?”
转身进屋,阳台上他刚刚握住的地方,硬生生的凹进去一块。
作者有话要说:
☆、还不收拾
清晨,太阳光飘飘洒洒的落在地上,照耀在枯死的树叶上,宁静不已,街上的一切都笼罩在柔和的日光中。
林夏夏急忙忙吃了个早餐就赶到公司去了,一大早就接到经理电话,说上次的企划对方公司否决了,那不是一个小单子,那个策划是她花了许多日夜熬出来的,如果用一句话描述她现在的心情,那就是莫名其妙!!
好不容易挤上奇堵无比的公交,在心里将考驾照的老师问候了许多遍,如果不是因为考试太严苛,她会在这里挤公交?
穿着一件浅绿的针织衫,一张小脸因为被挤而难受的纠起来,两截眉毛微皱着,白皙的脸上透着微微的红色,努力将自己瘦小的身材缩起来,感觉会舒服一些,时间过得异常漫长,终于,到站了,像是逃难一样下了车。
站在公司楼下,整理了有些乱的衣衫,深呼一口气,抬步进去,下了电梯就急匆匆的赶到办公室,映入眼帘的是满地的纸张,四处散乱着各种文件,电话线被胡乱的扯在地上,办公桌被砸了个稀巴烂,就连她悉心照顾的花都被扔在了地上,同事们几乎都来了,低着头不敢说话。
林夏夏一步一步走向前去,心里讶异不已,一个案子也不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啊?
办公椅上坐着的是企划部经理,一双手撑在着桌上,手上青筋暴起,那张儒雅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怒气,将桌上残存的文件挥了个干净,望着眼前的一群人奚落道:“这么大、这么简单的案子被你们搞砸了,也挺不容易的啊!”
大家都只是低着头望着自己的脚尖,就连无意被砸到的人也忍着痛,不说话。
by公司里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宁可找块冰豆腐撞死,也不要和陆哲顶嘴,陆哲就是企划部经理,和他杠上了,那就是 找死!
留学归来,年纪轻轻,有才有貌,作风良好,综上所述,前途无量!
林夏夏忐忑的向陆哲走去,一颗心都七上八下的,她也没想到一向好脾气的陆哲会发这么大的火,印象中的陆哲是个说话一针见血但是脾气极好的人,就连那时一声招呼没和他打,就把她这个新人扔进来,他也没有多少火气,只是随口说了句:“别太丢你家里人的脸就够了”
她看着陆哲那双深蓝色的眼睛,有种不得不直视他的感觉,温润的脸上透着些许犀利,乌黑的头发中隐约带着些墨绿色,高挺的鼻梁又透出些英气,紧抿着嘴唇,穿着职业西装又添了严肃感。
她不惧的对上陆哲,清丽的声音在整个办公室响起:“这个策划已经谈好的,对方已经答应签约的,所以绝对不是我们的原因”
陆哲的嘴角挂出一丝嘲讽的笑意,望着林夏夏那张信誓旦旦的脸,脑海里蹦出两个字,天真!从椅子上站起来,将西装上的褶子抚平,淡淡的说:“客户不接受,那就是你做的不好,没有别的借口”
他今天早上接到对方打来的电话,说是策划做的不走心,没感受到by公司的诚意,临时决定不签了,他当时真想将手机砸到他脸上,说一句:“是不是非要到床上才能算是有诚意!”
不过碍于场面他还是很客气的问了到底是什么原因,为什么突然变卦?那头的人含糊的语气,他算是清楚了,摆明了就是被耍了!
可是这不是一个小案子,洛秦财团不是一个小公司,拿到他们手里的这个合约,那就是捡到宝了!
林夏夏喉咙一紧,陆哲说的对,客户就是上帝,对方不满意这个策划,即便是不是她们的错,她也要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沉默片刻,低声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陆哲冷冷一笑,扫了一眼狼藉的办公室说:“上门死皮赖脸缠着,直到对方接受”
说完踩着那双亮的反光的皮鞋走了出去,边走边说:“这个案子拿下来了,今年你们没有任何业绩,我都接受。”
林夏夏目送着陆哲高大的身躯离去时,心里一番好笑,今年也没剩几个月了吧?
转而开始收拾地上的碎纸,顿了顿,抬起头看着还在发愣的一群人,没好气的说:“还不收拾!”
一群人都跟清洁阿姨一样在办公室搞卫生,捡纸的捡纸,收拾桌子的收拾桌子,就这样做了许久终于将办公室恢复了原貌。
累的毫无形象的趴在桌子上,还没来及欣赏的自己的劳动成果,陆哲一个内线电话飞来,那一刻,她真的觉得陆哲的声音真是刺耳,他说:“林夏夏,你现在应该在洛秦财团”
林夏夏“啪”的用力挂了电话,周围的人都转过头盯着她,她顺手拎起桌上的包,踩着高跟鞋向外走去。
陆哲什么意思?就是她现在立马把洛秦财团的合约弄到手,非要把她逼死才甘心是吧!
愁眉苦脸的望着手表上的时间,现在这个点打个车不是一点点的难,况且京都的出租车需求量吓死个人,等了半个小时才蹭上一辆车,到了洛秦财团已经是饭点了,前台招待一脸怨气的说:“您好,请问你找谁?”
林夏夏望着那张浓墨重彩的脸,和低胸超短的搭配,顿时有种来了夜店的感觉,努力让自己的眼神移向别方,咳了两声说:“你好,我是林夏夏,by公司的策划,我是来找你们总经理的,之前约过的”
前台招待听到“林夏夏”三个字,立马跟变了个人似的,抬起厚厚的眼帘上下扫视着她,上头今天打招呼了,如果有个叫林夏夏的女人来,什么都不用说,直接领到总裁办公室,她当时还犯嘀咕呢,这个林夏夏到底是何方神圣?
现在看着也不过如此,胸没有她大,眼睛也没有她勾人,穿的啧啧,传统的职业装,头发就是清汤挂面,长得嘛,也就顶多是清秀而已,真不知道总裁看上她什么了。
林夏夏被她盯的心里发毛,心里想今天真是够倒霉的,尽遇到些怪事!
前台扭着腰向电梯走去,淡淡的说了一句:“跟我来吧”
林夏夏忍着心里各种不爽,跟着她走到电梯前,电梯恰好“叮”的开了,她的手跟软骨似的指了指16楼,说:“就是这层,自己上去吧”
林夏夏告诫自己要忍住,忍住,千万要保持形象,不过这个前台到底是想干嘛?16楼哪一个办公室她告诉自己会死吗?
怀着满肚子的怨气到了16楼,她起初还有些不好意思,怕打扰到人家工作,到了上面才发现人家根本看都没看她一眼,该干嘛的干嘛!
她步子还没停稳,就被一个冷漠着一张脸的女子拉走了,说:“你是林夏夏小姐吧?跟我来吧”
还在云里雾里就被塞进一个办公室,站在门边望着这个格调低沉的办公室,心里突然有些后悔,不过似乎主人的品味还是很不错的,落地窗大的吓人,墙上也挂了些她看不懂的油画,还有一张黑色皮质的沙发,在向右望去是办公桌,椅子上的人背对着她,不过,那深沉的背影怎么这么熟悉?
穿着高跟鞋站的脚有些痛,正当她犹豫怎么开口时,椅子上的人背对着她嗤笑的开口说:“林夏夏,你这么站着不累吗?”
听到着温柔中带着刻薄的声音,林夏夏脑子一片空白,只想自嘲一句:“真巧!”
作者有话要说:
☆、熟人相见
苏亦寒缓缓转过来,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深邃的眼眸,像是无尽的隧道般幽深,嘴角边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容,他轻轻的摆动着转椅,悠然问道:“怎么,来这里是来站军姿的?”
林夏夏心猛的一缩,抬眸望着她,心里有些讶异,他怎么会是洛秦财团的总裁?
她尽量的表现的很放松,用公式化的语气说:“我是代表by来谈与贵公司的合作。”
苏亦寒嘴角噙着笑望着眼前的女子,心里明明紧张不已却还强撑着,真是好笑。
他用指尖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着,淡淡的说:“合作?不是已经放弃了吗?怎么by的人没告诉你”
林夏夏的指甲深深掐进肉里,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不要把他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