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小菡这么说,尹煜哥赶紧道:“你别听她胡说。”
“不管是哪个女生送的,我只能对不起她了。”我说着撕开包装纸,正准备往嘴里送,却被小菡一声喝住:“别吃,谁知道是什么时候送的,说不定过期了呢。”
听小菡这么一说,我吓得赶紧把已经放进嘴里的巧克力又拿出来,找包装上的生产日期看——2013年4月1日——才五天嘛。我总算松了一口气,并狠狠白了小菡一眼,重新把巧克力放进嘴里,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小菡对着后视镜向尹煜哥示威地扬了一下眉毛,尹煜哥只扬起嘴角笑了一下。甄离姐正隔着车窗看路过的风景。
大家一路说说笑笑,不一会儿便到了烧烤地点——一条小河边。
河里零星地躺着几个大石头,使得从旁边流过的河水皱起一层细细的波纹。岸边稀疏地开着几束不知名的野花,沿岸一片碧绿的草地顺着河岸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远方。一派仲春景象。
“没想到市周围还有这么美的地方。”我站在车门边,看着眼前的风景,微风拂面,寻思着人都说清明时节是春游的最好时节,果然一点都没错。
“嗯,那次白□□人节骑脚踏车的时候发现的。”尹煜哥下车说道。
“啊?是吗?那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我惊愕不已地看着尹煜哥。
“呵呵,因为那天你刚好背对着这边啊,折回来的时候你又睡着了。”
我想了想,好像真的是这样。于是想着那天的情形又有点懊悔错过了这么美的风景。
“原来你们那天骑脚踏车了,难怪回来得那么晚。骑这么远,尹煜你真行啊!”小菡笑着一拍尹煜哥的肩膀道。
“好啦,瑛予不是饿了吗?我们开始搬东西吧。”甄离姐走到后备箱说道。
尹煜哥开了后备箱,甄离姐从里面抽出一条蓝白格子花纹的布,在草地上选了一块地方铺上。我和小菡则提了装着食物的袋子,放到旁边。尹煜哥负责安置烧烤的器械。
袋子里各种肉类素食,五花八门。我大致瞟了一眼,感觉比烧烤摊子上的还多。于是偷偷地咽了口口水。当空气中飘满各种菜香的时候,我这才明白什么叫做为伊消得人憔悴啊。
过了不一会儿,各色烧烤便都陆陆续续地上席了。
因为我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哪还顾得上谦让的传统美德,第一盘烧烤摆到我面前的时候我就张牙舞爪地大肆吃起来。吃到一半的时候,小菡拿着一串烤翅面带遗憾地说:“这会儿要是有饮料就好了。”
甄离姐听完浅笑了一下,站起身往车里走去,拿着两瓶东西回来,走到席边笑着问:“这个怎么样?”
我和小菡齐刷刷地瞪大了眼睛,惊讶不已地叫道:“香槟?!”
那天吃完东西已经是下午两点了,一阵嘻嘻哈哈之后,大家都疲惫地躺在草地上休息,然后放了一会儿风筝。
面向阳光,闭目养神的时候我又想起了昨天躺在老家湖边的感觉。这一上午,好像又回到了从前。在慕黎汐出现以前,一切都很轻松。
收拾东西的时候,甄离姐突然小声地问我说:“瑛予,上次和你在一起的那个男生是?”
我迷惑地转过头看着甄离姐,想不起来是哪次,于是问道:“啊?哪次啊?”
甄离姐问完似乎又有点后悔,见我不知道于是微微笑了一下,说道:“哦,没事。”然后继续忙着收拾东西。
我看着甄离姐,满头雾水。可看甄离姐似乎不想说,便也不再问。
我想了半天,除了慕黎汐便想不出甄离姐看到的那个人会是谁。可是又想不出来甄离姐到底是什么时候看到我和他在一起的?
我正想着,脸突然被小菡抹了一下,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小菡却早已逃得老远。看着小菡满手炭灰,我才发现自己刚才是被偷袭了。
“好啊你,看我怎么收拾你。”我笑着放下手中正收拾着的盘子,也抓了一手的炭灰,气势汹汹地朝小菡跑去。
不一会儿,我们两人间的私人恩怨便演变成了四人混战,尹煜哥和甄离姐也被迫加入了进来。一群人疯疯癫癫地玩了一通,结果每个人都一脸狼狈。
停战后,大家纷纷走到河边清洗。一切收拾完毕的时候天空已经透出暮色。
回去的路上我们把车内广播的声音放到最大,跟着电台里的歌唱起来。车一点点开进夜幕,凉爽的晚风从大开的车窗吹进来。这个傍晚只有一片漫无边际的笑声和蹩脚的歌声,其他什么都没有。
进了市区,尹煜哥先在一个垃圾箱旁停了车,把放在后备箱里的垃圾丢了,然后送甄离姐回家。
跟甄离姐道别后,小菡提议去游戏厅,尹煜哥和我都没意见,于是我们三个又去游戏厅玩到肚子饿了,才出来吃宵夜。送我回去后尹煜哥和小菡便也回家了。
我回来的时候,家里的窗户还黑着。我打开灯进去,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桌子上还摆着早晨我走时的早餐。
阿姨最近似乎回来得特别少,虽然以前也很忙,但是从来没有这么频繁地晚回来过,我不禁觉得有些奇怪。
想了一会儿实在是有点累了,于是揉了揉疲劳的颈椎去洗漱了。进房看了会儿书便睡觉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你是全天下最傻的大傻瓜
“阿姨,昨天你回来的好像挺晚的,怎么这么早就起了?你每天睡这么少很伤身体的。要不推掉些工作吧。”
清晨,我换好校服出房门,对像往常一样在厨房准备早餐的阿姨说。
“你小孩子家就不要担心这些了,好好学习就行。”阿姨笑着放下手里的活,转过来对我说。“好啦,赶紧去洗漱,吃完早餐好去学校。”
看着笃定的阿姨,我不知还该说什么,于是只好按阿姨说的做。
洗了漱,吃完早餐我便去学校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为了避免在食堂碰到慕黎汐,我让小菡帮我把饭带到教室来吃。
“瑛予,问你个问题行吗?”看着吃饭的我,犹豫再三,小菡还是开口说道。
“嗯,什么?”我鼓着塞满饭菜的腮帮子回答。
“你真的没事吗?”小菡看了一眼打包的饭菜说。
“当然没事啊,能有什么事啊?”我笑笑,便一口接一口地吃起来。
“好吧,既然你说没事,我可就真当没事了啊。别到时候又说我没关心你。”见我逞强,小菡便接着话茬说道。
“嗯。”我底气不足地应了一声,接着吃饭。
见我打死不准备承认的样子,小菡只好缓缓转过身,重新看起生物书来。过了一会儿却又猛地转回来,神色紧张地小声说道:“那今天晚上不是有补习吗?你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去上课啊。”我皱着眉头看着小菡,奇怪她为什么要压低声音说话。
“好吧。”小菡眯着眼睛看了我一眼,说完又转过身去看书了。
看小菡转回身,我咬着勺子,想今天晚上补习的事,这次我又该怎么办呢。
想着想着觉得头疼,我使劲摇了摇头,暗地骂自己没用。这有什么好想的,赶紧忘了他就是了嘛。
晚上去上课的时候本想着一定要让自己看起来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可是一到真正上课的时候却还是不由自主地退缩了。
最后我挑了一个离慕黎汐最远的位置坐,一下课也是赶在第一时间离开。
跑出图书馆的那一刻,总算松了一大口气。
真是没用,逃了今天,那明天呢、后天呢、大后天呢,你能永远都躲着他吗?想着这样的自己又有些难过。
我抬起头,用力吸了一口气,继而坚决地往前走去。
“我回来了。”我大声地喊着推开开门,虽然明知道家里面没人。
我走到沙发边,恹恹地放下书包,一头倒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开始发呆,一只手倦怠地垂在沙发外。
刚一闭上眼睛,竟然莫名其妙地在意起今天晚上慕黎汐有没有发现我。一想到这,我便猛地一下从沙发上坐起来,睁开眼睛,使劲敲了敲自己这没出息的脑袋。
不容得自己闲下来,我站起身,把书包拿到卧室放好。然后打开衣柜,拿了睡衣去浴室洗澡。滚烫的热水似乎能让人变得宁静。可是我还是发现,只要一不留神,还是会想起慕黎汐。
“好讨厌的家伙,赶紧从我的脑袋里出去。”我用力地打了一下水面,溅了自己一脸水花。
“现在连你也来欺负我了吗?”我看着浴缸里晃动的水面骂道。
我竟然跟水较起劲来了,我看我真是病得不轻了。一想到这,我赶紧从浴缸里爬了起来。
洗完澡,我擦着湿润的头发,站在雾湿的镜子前面,疲倦地伸手在镜子上擦出一道镜面,看着那道拱桥形状的镜子里自己的模样,突然好想哭。
我用力地在脸上拍了拍,让自己清醒一点。深呼吸一次,振奋起精神,对着镜中逐渐模糊的自己,我坚定地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失恋吗,世上有几个人没失过恋的,现在不都活得好好的吗。”
说完便回房看书了。勉强做完一套数学试卷,然后看完单词书上e字开头的单词,我便收拾了书桌,调好闹钟上床睡觉。
阿姨回来的时候似乎是十二点半左右。
我听见阿姨打开我房门又关上的声音,约摸一点钟的时候,听到阿姨房间关门的声音,我把被子往上扯了扯,到刚蒙住眼睛的位置,翻身面向墙壁躺着,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再次看到慕黎汐是周三晚上辅导课的时候。我坐在椅子上,随手地翻弄着单词书,只想找点事情做。
今天已经比前天好多了,至少我想起慕黎汐的次数不是那么频繁了。或许我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喜欢他。即便这么觉得,下课的时候我还是第一时间冲出了教室。
我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这样,难道还害怕慕黎汐会过来找我吗。
出了图书馆,我低头望着路面走着,图书馆门口的那两株白茉莉开得正好。
“李瑛予。”所有的宁静突然被身后的喊声打破,虽然我当即认出了那个冷漠的声音,却装作没听到,更加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几步之后,我往前的重心被一把扯着往后转去,依稀能感到身后的微妙气息变化。直到那张面孔出现在眼前,我的心跳突然慢了下来。
慕黎汐沉默地站在我对面,我也只是一动不动地站着,因为那一刻手掌碰触到肌肤的感觉就像是一剂麻醉药,让我失去了移动的能力。
“你想说什么?”害怕这种沉默的僵持继续下去,我赶紧说。
慕黎汐没有说话,只是任由时间无声地游走。
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会生出很多的一厢情愿。最近我用这句话否定了很多曾经。现在如果我不想受伤,就必须认清现实。
“如果没事的话,我要走了。”我转身离开,被抓得更紧的手腕却告诉了我慕黎汐的回答。
“你到底想干嘛?”我终于忍不住发起火来。如果想要脆弱不被人看见,就只能以愤怒来掩饰,这是人们惯用的把戏。
“你怎么了,吃炸药了?”见我突然发这么大的火,慕黎汐问。
“对,我就是吃炸药了怎么样?”
“那你就爆炸啊。你最近到底怎么了,总是避开我是什么意思?打电话、发短信也不回,不知道这样有多折磨人吗?”
听到慕黎汐的话,我愣在原地,不是因为惊喜而是愤怒。折磨人?你现在是在耍我吗?
“那是你自己的事,别牵扯到我头上。至少我认为你对感情是认真的,不要让我觉得我连这点都看错了。放手,我要回家。”我使劲地想从慕黎汐手中挣脱。
“你什么意思?”
慕黎汐错愕地看着我,正想说什么,却被打断了。
“让你放手的意思。”一个愠怒的声音从一侧的黑暗中传来。我循声望去,只见尹煜哥站在两米开外的地方,脸上带着往日少有的严肃,在黑夜的衬托下散发出一种强烈的不友好气息。
“我们的事轮不到你管。”慕黎汐树起一贯的冷漠,神色严厉地说。
“你的事我一点都不想管,但是瑛予的事我管定了。”尹煜哥走到慕黎汐面前说,语气坚决而锋利。
此刻的尹煜哥像一轮清冷的月,周遭都散发着银白色的决绝。
慕黎汐没有说话,看着尹煜哥的眼角流露出一丝敌意。两人之间的对视,沉默却咄咄逼人,像临战前的死寂。我不由自主握得紧紧的手心里不觉冒出了一层汗珠。
就在我紧张得心跳快要停止的时候,慕黎汐的眼里突然划过一丝不屑,拉着我准备离开。这时,尹煜哥却抓住了我的另一只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安宁却突然从图书馆右侧的那株茉莉旁走出来,温和地声音缓解了瞬间紧绷的局面。
“黎汐,下课了吗?一起回家吧。” 安宁微笑着走到慕黎汐面前说道,与此同时我挣开了被慕黎汐抓着的手。
“瑛予,这位是你朋友吗?”看到尹煜哥,安宁微笑着过来打招呼。
“嗯。这是尹煜。尹煜哥,这是安宁。”我介绍到,尹煜哥礼貌性地点头示意了一下。
安宁热情地寒暄了几句,又重新回到慕黎汐身边,自然地挽起慕黎汐的胳膊,笑着说道:“我都饿了,我们去吃宵夜再回家吧。”
慕黎汐没有说什么,只是似笑非笑地扬了扬嘴角。
一切都在安宁挽着慕黎汐离开的背影中结束。
慕黎汐和安宁走后,我对尹煜哥微笑了一下,然后和尹煜哥也离开了。
一路上被尹煜哥牵着,我的心也渐渐平静了下来。或许在尹煜哥身边过分的安心,已经安心得生不起任何波澜了。
“尹煜哥,你怎么来了?”出了学校,我稍稍回过神来,问身边的尹煜哥说。
“上次你不是说想看星空吗?我查过了,今天晚上很适合看星星。”尹煜哥微笑地看着我回答。
我抬头望了望头顶红色的夜空,又回头看着尹煜哥,说道:“市内应该看不到星星吧?”
“谁说是在市内了吗?”尹煜哥看了一眼停在路边的车子,笑着说。
没等我说话,尹煜哥走到车前,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转过身来微笑看着站在路边的我。
坐了一个半小时的车,我们来到了一个宁静的海边。尹煜哥用车灯在沙滩上照出一条路,我们沿着那条路走到浪花拍打的海滩边,海风拂面。
深蓝色的海水上面是一样深蓝的星空,一条流光溢彩的银河镶嵌在中间,被两边的繁星簇拥着。
宁静的夜空和平静的海面水乳交融,头顶上和海面上的星空交相辉映着,仿若置身在梦境。
这是我有史以来看过的最美的星空,比任何画作上的星空都璀璨夺目,比和慕黎汐一起看过的星空更震撼人心。
为什么我们会被爱情愚弄呢?就因为在喜欢那个人的时候,为那个人做任何事都能让我们觉得满足,即使是在心痛的时候也不可救药地感到满足。
那天回到家,我直接洗漱便睡下了,这是从初中以来第一次,我回到家没有写作业就洗漱休息了。
今天太累了,在图书馆门前发生的那一切似乎耗去了我所有的体力,我一躺下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中午,阳光显得有点灼热,在凝滞的空气里,我懒洋洋地从图书馆回教室,却在走廊上看到了慕黎汐。
中午的图书馆人很少,我装作没看见,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
“你先不要说话,我有话要和你说。”慕黎汐对从面前走过的我说,一反常态,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