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四月,荼蘼成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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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四月,荼蘼成殇-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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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他还有迟疑,我接着说道:“不然我打电话到警察局,让他们来评评理好了,看刚刚那个男生到底是不是未成年人。”
  “打吧,我们这边并没有违反规章制度的事。”守卫将卡还给我,似乎愈加确信我有不轨企图,于是语气强硬地说道。
  “我知道啊,”我笑笑,接着礼貌地说:“但是正玩在兴头上的那些富家子弟应该是不会体谅你们力争做遵纪守法的好公民的辛苦的吧。让他们避避风头倒不是什么难事,但是这种麻烦事多了,你还愿意来这儿消费吗?”
  听完我说的话,守卫得意地笑了笑,正想说什么来着,却被我抢先说道:“哦,对了,我刚才是说只叫警察是吗?不好意思啊,我忘记说了,应该再叫上几个记者的,这样某些警察检查起来也会认真些。你也知道,现在是信息时代,舆论的力量还是挺大的,毕竟要报道的嘛,谁不希望自己的形象看起来尽职尽责一些呢,你说是吧?”
  我微笑看着气得脸色铁青的守卫,虽然对我的话半信将疑,但是谁又会愿意冒这个险呢?
  于是在守卫的沉默退让中,我步伐稳健地又一次来到了这个纸醉金迷、灯红酒绿的地方,这个对我来说不止是噩梦一样的地方。
  真正来到大厅的时候,我停顿了一下,长吐了一口气,紧紧握着雨伞的手指也不自然的动了动,一咬牙走进了这个在我记忆中只拥有痛苦回忆的是非之地。
  我循着记忆穿过重重人群往后面走去,突然有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嘴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钳制着,我被拉到了旁边的角落。
  我慌张地拼命挣扎,却发现原来是学姐。
  “你怎么来了?”学姐看着我,皱着眉头问,似乎有一些不开心。
  “我来看你啊。”看到学姐,我激动地说。
  听到我的回答,学姐似乎有些生气又有些无奈,欲言又止地看着我,说,“这里说话不方便”,然后环顾了一下四周,紧张地拉着我准备走。
  “好久不见啊!”我们还没来得及迈开步子,身后突然响起一个清脆妖娆而略带寒意的熟悉声音。
  我和学姐都蓦地屏住了呼吸,停在原地。
  我慢慢转过身,看着面前那个曾经的红衣女人,今天她穿了一条黑色的蕾丝修身连衣裙,鲜红色的指甲在黑色衣服和暗色妆容的衬托下显得更加夺目。
  “来了怎么也不打个招呼呢?”女人扬起如刀片一般的微笑,语气神秘地说。
  我没有回答,女人保持那神秘的微笑,一边说着一边走过来,“你还挺勇敢的嘛,竟然还敢一个人回到这里。”
  “她是来找我的。”学姐警惕地看着女人说,欲将我护在身后。
  但稍微晚了一点,此时的我早已向前迈出了一步,和女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几厘米,我看着女人的眼睛说:“怎么,不欢迎来消费的客人吗?”
  “哈哈……”女人突然大笑起来,却一点也不失之前冷艳妖娆的风度。收起笑声,女人接着说:“当然。不过,今天的你……看起来似乎有点不一样啊。”女人往后退了一步,从头到脚地打量了我一眼。
  我看着女人深不可测的眼睛,没有说话,女人却接着说:“刚才听说有个少女拿着运通的黑卡要进来,现在看来,想必是你吧。”
  听见女人的话,学姐定定地看着我,眼中的惊讶之情遗漏无疑,我却有些困惑。
  我是有张黑色的信用卡,但是女人口中的黑卡有什么特别的吗?
  女人脸上似有似无的笑容从未消失过,就像那锋利的嘴角是天生上扬着的。有时候我甚至怀疑女人的脸上是不是戴了一张面具,摘下来之后才是她真正的表情。
  看着我们,女人说:“我的目的很简单,只有一个,就是盈利。但是我从来不强取豪夺。我花了钱的东西就要好好利用,不属于我的东西我也从来不碰。所以我不会为上次的事道歉。既然来了,那就请您好好消费。希望您能玩得愉快。”
  女人说完便转身走了,而她的笑却萦绕在我脑海许久不得离去。我听得懂女人的言外之意,是警告我不要闹事。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章 爱着,还是爱过(一,下)

  女人走后,我和学姐来到学姐工作的房间。
  关上门后,学姐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吐出一团迷离的烟雾,说:“原来你是个富家千金啊!”
  “啊?”我诧异地回过头来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学姐,也走到旁边坐下。
  “黑卡,你不是有那个东西吗?”学姐漫不经心地说。
  “是这个吗?”我随手拿出阿姨给我的那张信用卡递给学姐,不解地问。
  听我这么问,学姐倒是困惑起来了,讶异地看着我问,“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
  学姐将卡递还给我,解释道:“黑卡一共有两种,一种是香港花旗银行的Ultima信用卡,另一种是美国运通公司的Centurion信用卡,音译过来就是百夫长卡。因为这两种信用卡都是黑色的,所以叫黑卡。
  “这种黑卡不接受申请,而是由银行主动邀请客户加入,只有具有极其尊贵地位的顶级客户才有资格持有。一般的信用卡都是有信用额度的,就是透支额度,但是黑卡没有。如果你想刷卡买架飞机,随时都可以。这个世界上,只要是用钱能办到的事,黑卡就能办到。百夫长卡,是专为世界顶级富豪定制的,不对外宣传,就连运通主页上也找不到这张卡的任何信息。”
  听着学姐说,我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信用卡。自从知道自己的身世以后,我只知道自己的父母应该很有钱,但到底多有钱,我却不清楚。
  现在看来,郑家的那笔遗产一定是我无法想象的数额。也难怪慕黎汐的父亲,我父亲生前的生死之交会为了这笔钱起了歹心。
  毕竟,在金钱面前,最好的人也有可能会变成最坏的人。
  “呵,不过你怎么会不知道这张卡的来历,难道你父母没告诉你这是什么吗?”学姐笑着支起身子,把桌角的烟灰缸拉到自己面前,将烟拧掉,不在意地问。
  “我……这卡不是我父母给我的,我是个孤儿。”我笑了笑,抬起头回答到。
  听见的我话,学姐的手突然停住了,但没有转头来看我。学姐的嘴角微微动了一下,继续将烟头最后一点微弱的亮光拧死。
  “其实我不是什么富家千金……”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短地讲给学姐听。只是说自己是如何从原来的李瑛予变成现在的郑佑怡的,并没有说慕黎汐的事。
  听我说完,学姐却笑了起来,怜惜地摸着我的头说:“那也挺好的啊,以后就好好享受生活吧,不要总是纠结于过去的事。”
  看着微笑的学姐,我愣住了,她是第一个没有对我唏嘘怜悯的人,这种感觉让人格外轻松。
  一直以来我最担心的,就是别人在知道我的事后会用一双同情的眼睛看着我,那一双双充满了怜悯的眼睛就像两块巨大的石头,一层一层地加诸在我的心上,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说到底,我不在乎这是过分的自尊还是自卑什么的,我只是不喜欢他们总是提醒我,我是应该值得人同情的。
  看着学姐的笑容,我竟也不知不觉地微笑了起来。
  “学姐,上次我走了之后他们没有为难你吧?”过了一会儿我问道。
  “没有。上次你走之后不久,暮烟发现你逃跑了,于是过来找我。当她知道是我把你放走的,气得不得了,甚至恨不得杀了我,”在说这话的时候,学姐嘴角挂着轻蔑的笑,仿佛死是一件好事,是她一直追求的。
  突然学姐的表情变得温柔起来,说:“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少年突然破门而入,我到现在还能记得他那张冷峻的脸上愤怒和焦躁的神情。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拳头上还有和人打斗过的淤痕。”
  说到这学姐笑了笑,接着说:“后来知道他是为你而来的,得知你逃走后付了暮烟一笔钱,让她不要再去打扰你,然后就追着你出去了。我看他当时担心的样子,感觉要是你有个什么差池,估计当时这里在场的人一个也别想活了。”
  学姐一直别有深意地看着我笑着说。
  估计是烟瘾又犯了,于是学姐伸手去拿桌上的香烟盒,却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看着我笑问道:“你介意我抽一支吗?”
  我笑着摇了摇头,于是学姐往外抖出一支烟,夹在指间。
  学姐将烟盒重新扔到桌上,并不急着点烟,而是神情温暖地看着我说,“看得出来他很在乎你。”
  听到学姐的话我轻轻地笑了一下,却只觉得更难过。
  “后来他没找到你吗?”看我没有任何反应,学姐接着问。
  “找到了。”我轻轻地说,嘴角依旧是若有若无的笑容。因为太伤心了,反而不停地想笑。
  看着我奇怪地表情,学姐慢慢地把烟放到嘴边,猜测着问:“那是……你不喜欢他?”
  “我喜欢他,很喜欢他。但……他是那家的儿子。”我依然保持着脸上的微笑。因为我感觉如果我不笑的话,我就会哭出来了。
  学姐打火的大拇指滑了一下,火石滑轮打火机并没有窜出火苗,因此烟也没点着。
  “那家的儿子,是说害你父母去世的……那家的儿子吗?”学姐把烟从嘴边拿下来,手里握着烟和打火机问。
  “嗯。”我笑着点了点头。
  “所以……你打算放弃他吗?”
  “没有,但是他说他已经不喜欢我了。”我将手里的卡攥得紧紧的,紧到好像快要嵌进肉里。说完喉咙开始有点发涩。
  面对着一直在微笑的我,学姐却似乎有些不知所措。沉默在我们之前持续了一段时间,我又露出了一个更大的笑容。
  “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看着我的笑容,学姐也尴尬地笑着问。
  “哦,没什么,就是想来看看你,看你过得怎么样?”我一扫眉间的阴霾,笑笑说。
  “嗯……就那样吧。”学姐重新将指尖的烟放到嘴边,点燃。
  “学姐……”
  “嗯?”
  “你……真的不想重新开始了吗?”我终于问出口。
  学姐若有所思地吐了一口烟,隔着朦胧的烟雾,学姐微皱的眉头依然清晰可辨。不是忧愁的,而是有些茫然的表情。待烟雾散去后,学姐说:“早就过惯这种行尸走肉的日子了,重新认真地生活反而感到害怕。”
  “你再这么偏执下去,不但有一天会毁了你自己还会伤害到你身边的人。”
  阿姨提早回来了吗?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一进门便听到远处院子里传来阿姨和江叔叔的争吵声。
  原本已乱作一团的心被纷乱的争吵声一刺激,心中的喧嚣也像被放大镜放大过似的,大脑里似乎快要爆炸了,全是轰隆声。
  我拿出包里的手机,从晚上七点开始显示有十通未接来电。我焦躁地将手机扔进包里,掉头跑出去。
  坐在出租车里,我耳边不断回荡着方才阿姨指责江叔叔不但不阻止还帮助我去见慕黎汐的话,我也明白江叔叔所说的“身边的人”是谁,我看着车窗外的这个城市,感觉到未曾有过的嘈杂。
  出租车在慕家门口停下来,我让司机在门口等着,自己则一直在慕家大门前逗留到十二点才若有所失地重新坐回出租车里。直到离开的那一刻,我都不知道自己来这里到底想做什么。
  再次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了,手机的屏幕上显示又多了十二通未接来电。
  没有之前的争斗,这次阿姨和江叔叔都沉默地坐在客厅两端,相对无言地对峙着。直到我的出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局面。
  自从搬进来的第一天开始,阿姨和江叔叔之间的气氛便一天天地变得紧张起来。虽然他们谁都没说,但我能感觉到。
  如果说现在我有对阿姨有什么最大的愿望的话,那就是希望她和江叔叔在经历这么多磨难之后,最终能走到一起。但是看着现在客厅里的情景,此时此刻,将他们维系在这同一片空间里的唯一感情牵绊大概就是我的安全了。
  看着这样的场面,我的心顿时沉重了好几百倍。
  阿姨以与此刻她憔悴的面容以及疲惫的身体不符的迅疾速度来到出现在客厅门口的我面前,客厅另一头的江叔叔也腾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远远地望着我。两人眼里都是心力交瘁的神色。
  “啪”,在一声迅雷不及掩耳的耳光声中,江叔叔眼里的疲惫被惊讶和心疼所替代。阿姨眼角有一滴泪终于颤颤楞楞地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你明天就呆在家里,哪里都不许去!”
  阿姨的厉声呵斥在客厅上方的别墅穹顶上回荡。左脸灼烧滚烫的感觉冲击着大脑皮层的每一条神经,我低着头默不作声,一直呆呆地站在原地直到阿姨转身上楼。
  江叔叔提着早就准备在身边的行李来到我面前,踌躇着用空着的那只手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说,“早点休息吧。”然后,朝面前那扇偌大的门走去。
  回到房间后我径直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发呆,一直到第二天早上。
  “这个学期结束以后你就去英国吧。”中午阿姨吩咐人将午餐送上来,并将一堆证件扔到坐在床上的我身边,语气淡漠地说。
  “真的吗?!”我苦笑了一声,拿起最上面的那本护照看着阿姨难以置信地问。
  “只要分开了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阿姨不动声色地说,好像真的是那么回事似的。
  “真的只要分开了就没有感觉了吗?”我反问道。我知道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
  阿姨没有回答我,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但眼睛却出卖了她内心的答案。人们常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一点也没错。不用太多回应,阿姨眼神里那一丝的闪躲以足以出卖她的一切。
  如果你想了解一个人,但看不见他的内心,那么,就看他的眼睛。
  “吃饭吧,要凉了。”阿姨说完转身离开。
  “那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怎么办,就这样一直把我关着吗?”压抑着心中的愤慨,阿姨走到门口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问。
  “如果有必要的话。”阿姨不冷不热地回答道。头也不回地拉开门,出去了。
  阿姨走后,我紧攥的右手也越握越紧,终于在越来越深的沉寂中抓起和午餐一起送来的玻璃水杯,重重地朝对面的墙上扔去。
  在一道腾空的水柱未落地之前,伴随着一道清脆声,午后阳光中晶莹剔透的玻璃碎片像一颗破碎的水晶,反射着耀眼的光芒,朝四面八方溅落在地毯上。
  我胸口剧烈地上下起伏着,在深沉的呼吸声中,左手里的护照也无力地掉落在地上,挣扎着弹了一下,像一个死人一样躺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了。
  “我们今天的专题依然是畅游港澳台啦,上期已经介绍完有购物天堂、百万夜景之称的香港了,这期我们就来说说号称东方Vegas的世界四大赌城之一,澳门好啦……”
  耳机里流泄出旅游电台VJ惯用的激情澎湃、慷慨激昂的语调。我穿着一条白色棉布睡裙深陷在阳光里,两眼无神地抱着腿坐在阳台的椅子上。
  眺望着花园里不断随风飘落而下的紫藤花,旁边桌上的那本瓦尔登湖已经被风吹得不知道翻到了哪一页。身后的食物也已经换了一遍又一遍,到现在还冒着热气,地上的残渣已经被收拾干净,只剩下墙面上那道还未干的痕迹。
  “哇~说到澳门的景点啊,那还真是多不胜数呢。除了想去赌场体验一把的人们,大三巴牌坊、澳门威尼斯人度假村、澳门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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