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残一怔,像凝漾巫官如此坦言的女子当真世上少有,不过他还是认为被凝漾巫官爱上的男人很悲惨,因为凝漾巫官的爱太危险,得不到就想方设法的毁掉,或者剑走偏锋的强取豪夺。
这种爱太有压力,哪怕她是一名妩媚动人的美人,哪怕明知道她对自己的爱赤诚如火,依旧让男人无法升出对她的喜爱之心,毕竟没有哪个男人想不开,会喜欢一个充满攻击性,并且随时会翻脸想跟你同归于尽的女人。
不想持续花娆爱不爱他的问题上转悠,拓拔残话锋一转,“你不是想找孤逸报仇么?我觉得安曼云是一个很好的媒介,她父亲掌管祥瑞财政,颇受祥瑞皇子王爷的拉拢,现在又身怀有孕,又得知萨孤娆是古塞少年王,自然会担心自己的地位。既然孤逸武功高深让你无法靠近,这个女人却是时常能接触到孤逸,这是个机会。”
听言凝漾巫官唇边延伸一抹恶毒的微笑,想到孤逸在瑞兴城频频破译她的巫术阵法,导致拓拔残频频对她冷嘲热讽,现在听到拓拔残如此说,心思愈发活跃起来。
“呵呵,我对萨孤娆也是恨之入骨呢,你真的对她不动心吗?”何况今天萨孤娆还“救”了他,即使这场刺杀是拓拔残自编自导,但这一场试探,不难看出他们喜欢美男子的王,对拓拔残存了别样的情。
拓拔残淡漠挑眉,“什么时候大巫对你动心,我拓拔残就会萨孤娆动心。”
喜欢上那个面善心狠的丫头?嫌日子过的太轻松,还是觉得自己脑袋坚硬的足以能刀枪不入?
☆、150替身的悲催作用(二更,求月票)
天降暴雪,寒风如刀,这场雪来的一点预兆都没有,眨眼间便为京都披上了一层雪衣。
外面风雪太大,导致本该被孤绝寝殿留住皇宫的师徒选择了留在傲尘古刹,这座四处佛像僧侣的地方,每每看见光秃秃的脑茬,花娆都下意识的深深蛋疼,不对,是奶疼。
自打为了得到拓拔残的信任,花娆将他从地牢带出来受到袭击,孤逸又开始了他的“虐”徒生涯!
正襟危坐,手持木鱼,粉俏秀雅的小美人,冲着宝相庄严的佛像直运气,嘴上哇啦哇啦念着她自己都不清楚是啥的佛经,都快把个孤逸恨出血了!
不就是受了点伤,又没发现自己中了一种名叫“暗逍魂”的暗器吗?至于就剥夺她出去找美男寻乐子吗?
盘坐闭目的孤逸诵经完毕,睁开眼看向一直释放阴气的顽徒,她小眼神极具渴望看向自己,清绝男子眸光动了动,扑灭了花娆眼中的希冀,“再诵一遍《地藏经》。”
花娆:“……”
“怎么?不愿意?”
废话?又不是尼姑,鬼才愿意天天跟佛像经书相亲相爱!花娆冲着缺德师傅运气,像一只炸毛的松鼠,捏着木鱼与棒槌,磨牙霍霍:“你说呢?”
孤逸淡漠扬眉,“想挨揍?”
“打完让出去玩吗?”
“……”孤逸俊容起了一排青筋,“不许。”
闻言花娆气的将手中木鱼棒槌都招呼到孤逸身上,然后在孤逸要动手前,极具乖巧的跪好在蒲团上,扯过一本《地藏菩萨本愿经》照本宣科的诵经!
这时,僧人领着从宫里来的太监进来,孤逸冷眸光色一沉,想动手将人轰出去,却被一旁俏皮的少女一把拦住,“别动手嘛!我们住在傲尘古刹已经好些日子了,正好娆儿也挺想念皇帝师公的。”
好些日子?貌似他们才回来三天吧?想念孤绝?你成天不是骂他丢节操无下限,恨不得他尽快嗝屁吗?孤逸微眯眼,收了掌中力道,沉声问道:“什么事。”
太监总管道:“王爷,皇上说安侧妃还有两月即将临盆,您身为他的夫君,这个时候不陪在身边不合适,皇上便差遣老奴来询问一声,您若是住不惯皇宫也成,什么时间把安侧妃接回去?”
孤逸才晾了安曼云三天而已,朝中但凡用银子的地方,安曼云的父亲户部尚书安百川就各种理由说没银子,不是一时间调度不出,就是什么灾情泛滥,税银收不上来,没银子他也没办法。
这事一出,孤绝岂会看不出安百川不满孤逸冷落爱女,拿不出银子只不过是臣子在向主子抱怨,人家好端端的女儿嫁给你,不图你多*爱,但也不能这么冷遇,这还怀着你们皇家子嗣呢!
当然,在安曼云与花娆之间,身为帝王孤绝更看重孤逸偏爱花娆,只不过为了孤逸日后登基平稳顺畅,自然要派个人来提醒一下,凡事不能做的太过。
偏爱一个女子,于帝王之道上是大忌,就算本身孤绝十分赞同儿子的痴情像他,但身为过来人,深知帝王过分偏疼一个人不是爱,而是害。
当年的玉妃,就是因为他太过偏爱的原因,而死于非命。孤绝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会像他一样,因为心爱女子的逝去,每每午夜梦回都在思念逝去挚爱。
这个道理孤逸懂,知道他越是表现的在乎花娆,花娆越是成为众矢之的。
然,他就是做不到无视冷待花娆,所以只是不断冲着花娆释放冷气,冻的小丫头一个哆嗦,露出了害怕的表情,更使孤逸心情烦躁起来!
“不许怕我!”
“……”
“听不懂是不是!”
清绝男子一身寒烈,冷眸溢满了不悦的冰雪,言语之强硬的警告。花娆四十五度角望天,心中默默流出两条海带泪,这样的师傅谁不怕……
搞不懂孤逸在闹什么,被赶出来的花娆搔了搔头,小声嘀咕:“女人来大姨妈情绪不好,敢情缺德师傅也能每月来一次大姨夫,所以心情老是喜怒无常?”
想想都恶寒不已,花娆耸了耸小肩膀,直接去关押拓拔残的禅房,见冷峻男子还在看书,花娆郁闷了。她实在搞不懂,这古代王爷什么的,放着荣华富贵不去享受,没事干嘛把自己弄的那么累?
究竟是谁规定的王爷皇子都要琴棋书画样样皆通?瞄了一眼拓拔残手中的棋艺书籍,花娆吐了吐舌头,“好没趣,成天下围棋有什么好玩的?不如我教你一个新玩法?”
拓拔残放下书,“如果你不出现我的心情会更好,一点都不觉得闷。”
得,热脸蛋贴上了冷屁股,拍马屁直接拍在蹄子上了,人家尥蹶子了。
花娆落座,扫乱了棋盘上原有的布局,“拓拔残,你这个样子是没有女孩子会喜欢的,老是成天端着架子,就算身边不缺美人,人家也是畏惧你的地位,而不是真心喜欢你!”
“所以?”
“当然是好好看看我?”花娆伸手指了指自己,笑米米道:“瞧见我真诚的小眼神了没?我这种女人才叫爱恨分明,恨你的时候想弄死你,喜欢上了你,想着法吸引你,并且从来不惧怕你的身份。”
拓拔残剑眉高高挑起,冷冷嗤笑:“这是我听过最冷的笑话。”身为星耀皇子,见惯了各种美丽动人的“真诚”,耍心眼,掉眼泪,用心机,花娆不是手段最高明的一个,也不是他见过最漂亮的女子,她凭什么让他相信她?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不过我确实想你所猜想一样,我根本不喜欢你!”
倏的,拓拔残眯起寒星眸子,看着眼前美丽少女一脸正色,不由玩味的勾唇,做出了一个继续说的手势,看看这个十分狡诈的古塞少年王如何自圆其说。
“我一直知道,爱一个人就要做好他不爱你的打算,可是输给女人我无话可说,但是输给一个男人我怎么甘心!”蓦地,少女一个激动,揪住了拓拔残的衣襟,“所以我恨拓拔擎天!最可恨的,你永远不知道他宁愿为了另外一个男人去死,也不再喜欢我,叫我怎么咽下这口气!”
拓拔残:“……”
啪的一声,一个巴掌快狠狠捆在拓拔残脸上,快的他来不及闪避,只见花娆一脸怒气,接着又抬起手要抽他,拓拔残连忙去扣住花娆的手,只听她还愤懑的吼道:“抽死你,让你喜欢男人不喜欢我,我抽死你!”
拓拔残:“……”
为什么他有种花娆比凝漾巫官还内心扭曲的感觉?
“萨孤娆,我不是你认识的拓拔擎天!”
花娆眉梢一挑,“我当然知道你不是他!”勾唇一笑,少女笑的妖娆而诡异,轻佻勾起冷峻男子的下巴,“正因为你不是他,并且还跟他长的一模一样,我才改变主意不弄死你,要嫁给你!”
“把我当替身?”拓拔残皱眉,实在不喜欢这种内心因为情爱扭曲的女人。
“当然。”花娆娇容缓缓俯下,脸上甜美的笑容漾着危险,看在拓拔残眼里直接和凝漾巫官那个蛇精病划等号了,“拓拔残,我虽然不是天下第一美女,但我有权有势有兵有地,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成为我的夫君吗?”
“你在做梦!”
一把拨开花娆的手掌,拓拔残直接捞起茶壶就往花娆身上丢,“你给我出去!”真晦气,看着挺好的一个丫头,原来也和凝漾巫官一样!
见拓拔残翻脸,花娆闪开茶壶,摸了摸鼻子笑道:“别急着拒绝,反正你现在都是祥瑞俘虏了,不妨考虑我一下我的提议,好歹我还是古塞未来的王,又是孤逸的徒弟,想瞒着别人把你送出去又不难!”
“滚!”
“……”
好吧,好吧,她果然不适合演戏,演个因爱生恨的角色,貌似弄巧成拙了!
出了禅房,见护生勇士黑着脸,“王,嫁给一个仇敌,不是明智之举。”
“笨蛋,你懂什么!”花娆抬手就给傻大个一记,随后擂了擂小胸脯,“这年头找到一个一模一样的仇人多不容易?我嫁给拓拔残又不是为了幸福,而是为了把他当成拓跋擎天虐着玩的!”
勇士:“王,大巫不会同意的。”
“我要的就是大巫不同意,一想到大巫因为我天天找跟拓拔擎天容貌一模一样的拓拔残麻烦,我的心情就倍儿爽!”
勇士嘴角狂抽:“为什么?”
“当然是拓拔残不痛快,让我联想到了负心汉拓拔擎天不痛快啊!”
“……”
原来,长得一模一样,还有这么悲催的作用吗?
☆、151把好色发扬光大(求月票)
谎言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花娆领悟真谛是:半真半假,虚虚实实,即要真诚以待,又要时时露出破绽,让对方有所防范,让对方永远陷入“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对我有意思”的困惑当中。
当年,她就是这样一步步迷惑住了霸气无匹的拓跋擎天的心,导致横行天下的男人,每次抓到她都是言听计从,从不舍得对她用强,却害的她身边之人一个个惨死。
对拓拔残坦言,她的示好并非喜欢他,而是把他当成替身以后,花娆仿佛变了一个人,对拓拔残的热情极具下降,反而将目标转移,引起了一向多疑的拓拔残的猜疑。
暴雪终于停歇,厚厚的积雪点缀着京都,更为清净内敛的傲尘古刹点缀的清雅无双。
不知绝帝如何看待他这个在星耀独揽大权的战神王爷,自从花娆把他从天牢带出皇宫,便一直安置在傲尘古刹的禅房里,待遇虽然不似囚犯,但自由也仅限在这座媲美宫殿的宅院里。
“哎,娆主子回来了,咱们又不得清净了。”
两个小沙弥打扫积雪,嘴里说着花娆充满了怨念的味道,“谁知道呢,王爷主持就是*着我们能有什么办法?我们除了祈求佛祖保佑,让她不要拿我们取乐,也只能言听计从。”
“阿弥陀佛,但愿佛祖保佑她赶紧嫁人吧,省的留在傲尘古刹,指不定怎么糟蹋我们和尚呢。”小沙弥双掌一合,悠悠叹气:“不过当今世上谁又有勇气娶她?”
“总会有的。”另一个小沙弥,指了指远处武僧引领几位达官显贵,低低一笑:“咱们出家人不懂世俗人的尔虞我诈,也不知道情爱是什么,可是这些未出嫁的王爷公子,还不是巴巴来找机会?”
“哈,也是。这样也好,早早嫁出去我们就放心了,省的我一出去,别的寺庙小师傅老是取笑我们,堂堂出家人居然披红挂绿做什么迎亲仪仗队,出个门老是被戳脊梁骨!”
随着两个小沙弥交谈,禅房内的拓拔残微微挑眉,转瞬推着轮椅走了出来,只见一众俊美皇子,官家公子,随着待客的武僧来到置身雪景中秋千上的少女。
白雪飞舞,少女宛若精灵笑声清脆,淘气坐在秋千上,笑看着几位皇子与管家公子有些为难杵在那,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开口,该如何称呼,或者行礼。
这时,其中一身锦绣华服的皇子,颇为头疼的揉了揉眉心,笑着打趣:“哎哟喂,这让本宫怎么称呼你?按照邦交友谊,本宫得尊称您一声娆皇女,可偏偏您又挂着祥瑞将军的官衔,又是本宫十六弟的徒弟,本宫亲昵的叫你一声娆儿也不为过。”
这位皇子风度翩翩,言谈之间自然圆滑,他的话音落地就吸引住了花娆的注意,五官分明,如丝墨发拢于东珠发带中,嘴角的笑容如沐春风,举手投足落落大方,一看就是八面玲珑的人物。
面容柔俊,气度不凡,如一株兰,宜人宜景。
微微怔神,花娆搜索了下小脑袋中的记忆,这才想起这是八皇子孤轩,掌管祥瑞刑部。
“不拘叫什么都好,反正我又不在意这些虚名。”此话一出,站在花娆身后的护生勇士黑了脸,一个个满头小辫子的壮汉,头发丝就差炸起来,小声提醒:“王,这里不是古塞,请您勿忘国荣。”
“一边儿当门神去!”花娆嗔怒的拍了一下傻大个,绷着小脸训斥:“我是主子我最大,下次你们再耽误我和美男子谈情说爱,我就把你们都踹回古塞种地去!”
护生勇士们蔫了,幽怨的退到花娆身后,心想大巫究竟什么时候才会来京都?若是有大巫在旁,王哪里会多看这些不怀好意的歪瓜裂枣?
嗯哼,看来傻大个不傻,恐怕只有在花娆眼中憨傻憨傻滴!
“既然娆皇女盛情,本宫也就不矫情叫你一声娆儿了。”
“随便叫,你叫我娘子我也不反对!”
“……”
孤轩闻言笑容一僵,低头瞅着花娆从秋千上蹦跶下来。挽着自己的胳膊,小手很邪恶的抓了自己一把大腿以上,腰部以下的部位,然后小手比划了一个尺寸,“八叔,你真不错哟!有没有兴趣娶我啊!”
真不错哟……
这个不错究竟指的是啥?孤轩自问自己还算长袖善舞,不管事情如何突然,都没有接不下话茬的时候,可遇上这个花娆,他着实拜服了!
这、这、这个小女子,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看孤轩沉默,花娆歪着小脑袋,眨了眨美眸,又问:“八叔,你还没回我话呢?”
八叔!!!!!
本宫有那么老吗?孤轩心中憋着一口气,但又不能发作。一是花娆身份太特殊,二是他总不能和一个孩子置气,是以嘴角抽了抽:“十六弟的家风真特别,娆儿亲近叔爷的方式真是别致。”
“那是!孤逸一向教导我,做他徒弟一定要拿出款儿来,不能丢了他的面子。”
“……”你这还不叫丢人吗?没羞没臊的,见面就抓那啥那啥,这还叫款儿?
一行人,边说边走,也不知花娆是故意还是无心,待客的地方选择了关押拓拔残禅房斜对面一个八角亭里,正好能让拓拔残纵观全貌。
花架悬挂,红茶簇簇,绕着八角亭点缀一圈,偶有风来,荡漾一bobo涟漪,映在冬日雪景当中,不似寒梅孤傲,到衬出了山茶的雅中含情……
古人拜访无非就是那几样,品茶,下棋,品茶,吟诗作对,看些歌舞杂技。
可是这些花娆都不喜欢,她更偏爱调皮捣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