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多宝端碗的手一僵，心脏充盈着，莫名胀大。原来，那份馊饭馊菜不是厉黎川让人送来的。
那么就是厉黎川的手下送来的吧，她看得出来，厉黎川的手下都很恨她。
那些都是厉黎川的生死兄弟，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她又何必去挑拨他们兄弟的感情。
“傅染，谢谢你，但我不想再提这件事。”秦多宝感激地看向傅染。
于是傅染也不再说什么，待秦多宝用晚餐，傅染就收拾碗筷离开。
后面几日，傅染都未出现在秦多宝房间，她并不是什么闲人，很多事情要忙。
照顾秦多宝的换成了一名中年佣人。
这日，佣人像往常一样将饭菜端去秦多宝房里，在楼梯口遇见秦洛洛。
“这饭菜是给秦多宝的吗？”秦洛洛接过佣人手里的饭菜，“我来吧。”
“这……”佣人有些犹豫。
“我是她姐姐，我去照顾她更放心。”秦洛洛解释道。
佣人并不知道其中的道道，想到秦洛洛和秦多宝相貌相似，应该是有血缘关系，于是就相信了她的话，将饭菜交给她。
秦洛洛端着饭菜来到秦多宝的房门外，她象征性地敲了三下门，未得到回应就直接推门而入。
秦多宝正躺在床上，凝视窗外不知在想什么，精秀的小脸雪白雪白，像是冰原里的皑皑白雪，皎洁冷清。
听见门响的动作，秦多宝回神，撑着身子半坐起来，礼貌道：“又麻烦你……”
回首，见是秦洛洛，秦多宝的动作倏地僵住，她拧了下眉头，“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这是黎川的地方，也就是我的地方，”秦洛洛款款走来，坐在床沿，帮秦多宝架好小桌，将饭菜一一摆好。
“秦多宝，你的苦肉计还要演到什么时候？”秦洛洛状似平淡地问道，实则心里怕的很，恨的很。
她送馊饭馊菜，是想让秦多宝知难而退，不是为了厉黎川怜惜秦多宝！
第975章 你可知我的曾经
秦多宝静静看着秦洛洛，淡淡道：“我没演苦肉计，也没有赖在这里。是他说我偷了东西，不准我走。”
秦洛洛银牙差点咬碎，谁又懂她的害怕。
以现在的情景，只要秦多宝稍微有回头的意思，厉黎川就会原谅她。
“嘴里这样说，谁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秦洛洛恨恨低恼。
秦多宝闭上了眸，无视秦洛洛。
秦洛洛：“秦多宝，你应该了解厉黎川，他要是心里没我的话，根本不会让我住进来。我曾经做了那么多错事，他克服了很大的心理障碍才和我在一起。”
“但就在这时候，你出现了，你们曾经有过一段，他和我重新开始的心又动摇起来……”
秦多宝微微蹙眉，秦洛洛的声音像是蚊子在她耳边嗡嗡叫，很烦人，使得她胃部跟着阵阵痉挛绞痛，身子也发冷。
“秦洛洛，你不要再这样再三强调，如果你有本事，他自然是你的；如果你没本事，那还有其他女人，我没想过和他在一起，一丁点想法都没有。”秦多宝冷声打算秦洛洛。
要还想和他在一起时，她当日就不会走出那一步了。
只是当不成爱人，还是会将他当做唯二的亲人牵挂，仅此而已。
……
门外的厉黎川隐于黑暗中，听见秦多宝的冷言，不由伸手按住胸口。
一时，那儿痛得直不起腰。
一丁点想法都没有？呵呵。
其实早就知道，但为什么还是会痛，还痛得比以前每一次都严重？
或许是因为，以前那些只是他的猜测，而今日是听见她亲口说出。
……
屋内，秦洛洛求证般逼问，“真的没有，一丁点都没有？”
秦多宝蹙眉，厌恶了和她纠缠，“秦洛洛，我以前常在家遥想，你过得有多潇洒自在，结果等我来到a市，才发现根本不是那样，你为了一个男人去打胎，又为了那个男人流连于多个男人之间，现在又说什么认错了，要重新开始，一直来烦我，你够了没有。”
秦洛洛身子颤栗了下，她像是想起曾经那个自己，自尊自爱，努力奋斗。
她突然厌弃起现在这个自己，为了爱不计手段，屡次撒谎，黑眸不自觉蒙上一层潋滟的水汽。
“秦多宝，你一直为当初那件事恨我是不是？我知道，但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幸运？”
秦洛洛开始忏悔，嗓音变得支离破碎，“我到a市后，才发现那座城市好大，并且人际关系好复杂，你知不知道，我被系主任叫进办公室，他对我做了什么？要不然有同学突然来敲门，说不定就被那个又肥又秃头的畜生得逞了。”
“我跟着我的学姐们，认识了很多高富帅，很多人喜欢我，想要包我，但我从来没答应过，我也想干干净净。可是有一次，我只是将酒洒在一个男人身上，那个男人就硬是要带走我，还给我下药，他变态得要死，换了套衣服，挥着鞭子要我求他。”
思及当年的情况，秦洛洛还是会颤栗。
第976章 多么可怕的心算，一箭三雕
秦洛洛：“我那时候怕的要死，我也以为快要死了。我昏了过去，再醒来时，我看见了温凉年，而我完好无缺，秦多宝，你不懂我那刻的心情。”
其实秦多宝懂，她被人贩子抓上轮船，生死危难之际，看见厉黎川，她有种将生命系在他身上的感觉。
“我以为救我的是温凉年，我和他在一起了，因为那件事，他在我心里的形象一直无比高大，即便他做再多的错事，我都能为他找到借口，我将所有都系在他身上，为他打胎，即便他结婚还是想等他……甚至，我怕黎川不放我走，和其他男人上床，还将你送给他……”
门外的厉黎川搓了把脸，懒得听秦洛洛再提那些破事，悄无声息离开了。
秦多宝缓缓阖上眼，心里泛起几丝烦闷。
秦洛洛将她送给厉黎川，简直是一箭三雕。
一是解决了工作，二是调开了厉黎川的注意力，三是拖她下水，灭绝了她在老家说闲话的可能性。
“但结果，我发现自己认错了人，原来救我的是厉黎川，是他，我爱的人是他。”秦洛洛忏悔，厌恶这样耍手段的自己，但又难以平息内心的欲‘望，想要厉黎川的欲‘望。
在爱情面前，是没有三观的。
“当年，我和他在一起时，真的幸福过，他带我去瑞士滑雪，他带我去海边冲浪，他带我去观星台做……”
秦多宝意识到秦洛洛想要说些什么，倏地睁开眼，将小桌前的汤泼在她身上，尖利出声打断她，“够了，秦洛洛，给我滚出去。”
秦洛洛一看秦多宝这模样，就明白秦多宝还是在乎，那为什么要对不起厉黎川？
算了，她为什么要去知道秦多宝对不起厉黎川的原因，只要这件事对她有利就行了。
秦洛洛抹干脸上的汤渍，为了爱，她已无所不用其极，这好像从温凉年那里就开始了。
“秦多宝，不管你愿不愿承认，我都和他有过一段，我了解他。我有厉黎川，你也不差，你知不知道陈默从a市跑到这找你了，当年的传媒大四大校草之一，家世显赫，你不是想离开吗，我可以帮你。”
“我来安排，让你和陈默一起离开。”这样，厉黎川再不会对秦多宝心存眷顾。
秦多宝咬牙，一秒都不想再看见她，“给我滚，秦洛洛，你真恶心！”
秦洛洛忍着身上的汤渍和异味，继续道：“秦多宝你又装了，难道你没和他做过吗，我们都曾是他的情妇，他床上花样几多你应该知道，他的……”
秦多宝的心被撕碎，眼泪莫名流出来，她厉声嘶吼，“你给我滚，滚！！！”
秦洛洛差点被秦多宝的怒吼震到，但她又很快镇定下来，认真道：“只要你离开，自然不用再看见我。秦多宝，想不想跟陈默走？”
“我自然会离开，但不会跟任何人走，你还不给我滚！”秦多宝将身后的枕头用力掷向秦洛洛。
秦洛洛抱住枕头，心头轻吁一口气，只要秦多宝愿意离开就好了。
第977章 年岁越长，越是明白爱
秦多宝本想离开，但还没等到她离开，厉黎川的住所就出事了。
原本，这是东离少有的安全据点，此刻却被东离右派疯狂轰炸，只能暂且后退。
一片混乱中，陈默冲进来，破开层层阻拦来到秦多宝身边，紧紧拥抱住她。
“你没事吧，我收到消息后很担心你。”略显低沉的嗓音，带着陈默一贯的关心和体贴。
秦多宝有些许的别扭，积攒力气，用力推开他。
她和厉黎川决裂后，北上去到东方日报，只把新的联系方式留给庄微一个人。
但陈默又是给她发短信，又是加她的新微信，不用想也知道，是庄微告诉他。
在无数个四下无人的深夜，她收到陈默的短信，会想：他知道她打胎的事了吗？如果他知道，还能做到这种地步真的让人很感动……
但也只是感动。
她年纪越长，生活阅历越多，越是明白爱。
她爱的男人，笑起来能把全世界照亮，冷起来能把小孩吓哭；她爱的男人，无聊时会给她发无数黄色笑话，会逼着她看毛‘片……
她爱的男人啊，会在她最危难的关头，像个英雄从天而降来到她面前；会让她在无数个深夜辗转难眠，涕不成声……
她脑海里总是绕着那三个人，厉黎川，厉黎川，厉黎川……
越是通晓爱，越是无法在一起，大抵是比不过现实。
她无法把握他，从来都是如此。
“陈默，谢谢你，我没有事。”秦多宝轻声道，陈默打量她好几眼，发现她没胳膊少腿，这才微松一口气。
秦多宝在陈默身后，看见了叼着一根烟的厉黎川，他穿着暗红色的衬衣，只系上最中间两颗纽扣，紧致的腹肌若隐若现，面容有些许憔悴，下颚有浅浅的胡茬，眼眶里还有红血丝。
她的视线在那浅浅的胡茬上多停留了几秒，他身子壮，毛发密，胡茬天天冒天天刮。以前，她在刷牙时，他会突然按住她，用胡茬去蹭她的脸，蹭得还很用力，她脸上会显出几道轻微的红痕，隐隐的刺痛。
那些回忆，当时只道是寻常，甚至没有过多的感触和印象，现在反而化为最毒最尖锐的那根刺，深深埋进心脏里，在肉里生长，稍稍扯动一下钻心打滚的痛。
没有了厉黎川的秦多宝，或许都不能算作完整的秦多宝。
厉黎川看见秦多宝和陈默拥抱，看了两眼，就漫不经心调头离开。
“我带你离开这里好吗，这里现在很乱，并且会越来越乱，可能会爆发战争。”陈默附在秦多宝耳边，轻声道。
“不用了，你自己快走吧，我还有个同事在这里，我得去找到他。”秦多宝认真摇头，她和王席一起来的，总不能一个人先走。
陈默沉吟片刻，随即道：“是那个叫王席的同事吗，我看见他了，我陪你一起去找他。”
这份在危难关头不离不弃的真挚感情，使得秦多宝心头微微颤栗，但她还是摇头，严肃劝道：“陈默你快走吧，过段时间这里会很乱，说不定想走就走不了。”
第978章 他们的女儿，就叫小梨子
秦多宝催陈默快走，陈默不肯独自走，说：“我这次来，就是下定决心要带走你，要走一起走。”
这时，傅染已跑过来急声嘱咐，“秦多宝你还在这傻愣着干什么，厉黎川让大家立即、马上撤退。”
情况瞬间变得很混乱，秦多宝和陈默什么都来不及思考，只能跟着大部队撤退。
最终，众人在一所隐蔽的中型购物超市暂且避难，超市早已被人抢购一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厉黎川站在超市最中央，浑身彰显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压迫力，冰冷的声音像从地狱最深处传来。
“谁是叛徒？”
“最外面那层屏障，是谁打开的？”
一众人，或是惊讶，或是气愤。
秦多宝也是吃惊，望向傅染，傅染只淡淡摇头，不愿多聊。
厉黎川冷目环视一圈，全场鸦雀无声，他顿了几秒，继而声若冰川道：“让我查出来，我生扒了他的皮！”
秦多宝心头一凛，她竟毫不怀疑，厉黎川会说到做到！
这男人，什么没做过，又怕过什么？
正想着，秦多宝就感觉喉咙发痒，像是马上要咳嗽的样子，但她又不敢在这时候出声，只能强忍着。
可咳嗽和爱情一样，都不是想抑制就能抑制的。
“咳咳咳……”秦多宝捂住嘴，接连几声低咳。
在落针可闻的死寂空间里，秦多宝的咳嗽有多突兀可想而知。
唰唰唰，全场的视线都集中在秦多宝身上，她头皮发麻，手臂上冒出了细小的鸡皮疙瘩。
厉黎川也冷冷扫了秦多宝一眼，但他什么都没说，很快就带着人出去打探消息。
霍擎天负责镇守！
……
秦多宝紧挨着傅染，傅染身边有霍擎天还有众多黑衣随扈，是最安全的地带。
“你的手好凉，没事吧？”傅染紧抓住秦多宝的手，眉头微微蹙起来。
秦多宝拳头抵着唇边，又是低咳几声，轻轻摇头，“我没事，只是有点咳嗽。”
厉黎川查探完外界的消息后，本想往回走，却突然想起什么，顿下足。
他向手下叮嘱，“老熊，大伟，你们先回去，我还有点事要去处理。”
老熊忠心耿耿道：“厉爷，你想去哪？我跟你一块去。”
厉黎川淡淡摇头，冷肃吩咐道：“这是私事，你们先走，我随后就跟上。”
老熊和大伟等人对视几眼，只得先走。
厉黎川是想到了秦多宝的咳嗽。
只是现如今的东离犹如末世，超市和药店等地方都被哄抢一空，恐怕什么东西都不会有。
想了想，厉黎川回到原先住的小洋楼，那儿还剩余很多东西，并且刚发生过激烈的枪战，平民百姓应该一时不敢靠近。
刚走进小洋楼，厉黎川就发现门口处有右派军队在巡查，他极快地闪身到障碍物后，小心屏住呼吸。
他身上喷了东西，一时不会被巡查狼狗嗅见。
小心翼翼闪进小洋楼，厉黎川去放药物的房间，结果发现珍贵的药物都被扫荡完了。
想了想，他又去到厨房。
发现一个隐蔽的储物柜里还藏有两只小梨子，厉黎川心头一喜，赶紧装进口袋里。
第979章 我试过其他人，但不行
厉黎川将两只小梨子塞进口袋，正在这时，外面传来狼狗的吼叫声。
——是从厨房后方传来的。
厉黎川眼神倏地凌厉凶狠，像狼般，他对小洋楼熟悉万分，快速闪身跃至二楼，再从二楼跃至后院。
只是从二楼跳下后，他在地上连打了几个滚，咯到口袋里的小梨子。
几记冷枪从后方射过来，厉黎川又在闪躲在好几个障碍物后，惊险避开。
逃出小洋楼后，厉黎川将口袋里的梨子拿出来一看，一只完全被压坏了，泌出清香的梨汁，另一只坏了一点点。
厉黎川扔掉那只完全坏掉的，将另一只护好，身姿矫健逃出小洋楼。
回到暂避的小超市，大熊、大伟等人急忙冲上前问：“厉爷，你没事吧，你去哪了？”
厉黎川摇头，淡道：“没事。”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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