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是有的,可是报复,她从未想的这么残忍。
上一次在缤纷看到夏初晗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惊呆了。
她不敢相信靳西恒居然让她变成了男人玩乐的工具,这一点她心里始终无法接受,什么样的惩罚不好,非要是这样的。
“她也是父母的掌上明珠。”桑榆抬眼看着他,很认真。
“好了,上车吧,你不想看见她,我也不会让你看见她。”靳西恒心里头有些不悦。
拉过她的手臂将她塞进车里。
靳西恒送她回家的过程中,桑榆一句话都没有跟他说,估计是想着夏初晗的事,心里还不舒服。
靳西恒也懒得在意,反正她不管心里怎么不舒服,始终都还是要接受这个现实。
靳园门口等着一个人,桑榆下车后就看到了,她站在原地看着她很久,动也没有动一下。
“她怎么在这儿?”靳西恒看到项文星立在靳园门口,顿时就皱起了眉头。
“你带着小桑先进去吧。”
“好。”
反正女人之间的谈话,他也没有什么兴趣。
待靳西恒进去之后,门口就剩下她们两个的时候,项文星的目光才看向她。
“项小姐,等了这么久,应该冷了。”桑榆想请她进去。
项文星怔怔的看着她,不知道是打量她还是在做什么,桑榆觉得她的眼神有些奇怪。
“为什么,你都结了婚了,靳西恒那么爱你,为什么他还是对你念念不忘。”项文星年轻的面孔里都是不解。
桑榆下意识的退了两步,项文星却步步紧逼。
“你说为什么?”
“项小姐,我和他之间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是他自己不愿意放下,我能怎么办?”桑榆眉心紧锁,被她逼到角落的时候,下意识的深呼吸了一下。
项文星苍白的脸色只剩下难过和痛苦。
“你知道因为你我失去了孩子,医生告诉我说,我以后很难再有孩子,林桑榆,我自认为我没有做错什么。”项文星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会落的这样一个下场。
桑榆被她逼到墙角,她有些无助的望着,她怔怔的看着她,眼眶微红,她并不知道原来那次流产会导致这么严重的后果。
“项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桑榆很诚恳的道歉,她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
项文星凄惨的笑了笑:“你当然不是故意的,推到我的人是二叔,又不是你。”
桑榆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很难过,想说什么,可是又觉得无话可说,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样的事情未免太残忍了一些。
“你看你多好,有那么可爱的一个孩子。”项文星的目光忽然移开,转向了门内,看着哪一条通往园子深处的道路低声的笑着。
她如此诡异的笑声却让桑榆心下难安。
“项小姐,这件事跟我的孩子无关,是我的过错。”桑榆抓住了她的手,急急地望着她的脸。
世上有许多可以原谅的事,偏偏她经历的每一种都是不能被原谅的,不论是别人伤害她,还是她伤害了别人。
“那你愿意为我的孩子去偿命吗?”项文星低声的笑了起来,纤细的五指已经抓住了她的脖子。
桑榆顿时就难以呼吸,想挣脱,可是这个时候的项文星力大无穷,像穷凶极恶的鬼。
项文星怨念太深,也真的有那么一瞬间希望这个女人死在自己手中。
可是她也没有真的想把她怎么样,一双有力的大手狠狠地将她拉开。
然后想也没想的一个耳光甩了过来,项文星被项翰林打的踉跄退了好几步。
她惊愕的捂住脸看着项翰林,为了这个女人他这是第二次打她了,瞧他薄情的眼神里都有些什么。
除了无情依然是无情。
“你没事吗?”项翰林轻轻地按着她的肩,关切的问她。
桑榆没有看他,便将他的手从自己身上移开,她自己捂着脖子,咳了两声。
目光就越发的冰冷起来。
“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一向温润如玉的你会打女人。”她冷笑了两声,转身进了园子的门。
靳园门口不是没有人,只是她的事情下人不敢插手,即便是面临刚刚的情况,吓人也不敢随意的上前阻止。
但是这件事一定会传到靳西恒的耳里。
项翰林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底起初的一些温柔渐渐地淡化消散了。
折身就走下阶梯,项文星从身后跟上去。
疾步的跟着他,生怕他会走的太快而丢下她。
一直走到车前,他才渐渐地停下来:”我给你一笔钱,从此消失在渝城,算是我对你的补偿。”
项文星看着他冷漠的背影,心里头凉透,他对她当真是一点感情都没有,所以才能这么毫不犹豫的甩开她,才能这么干脆的将她赶出渝城。
“我现在已经是无家可归,离开渝城,我应该去哪里?”项文星的情绪很激动,她努力克制自己的哭腔,但是奈何她只是平凡的女子,从来就没有办法很好的掩饰自己的七情六欲。
一字一句里都满含委屈和难过。
项翰林深邃如玉的眸子里,一片澄净,那样子看着无情无欲冷漠至极。
“文星,不要不识抬举。”他慢慢转身看着她,眉头紧锁。
项文星看着他的眼神,那眼神里有警告,她看的遍体生寒。
“我因为她,从此以后再也不能有孩子,二叔,你让我以后老了也是孤家寡人是吗?”项文星觉得自己可笑。
渐渐地自己也想不起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他,又是从什么时候将那一份喜欢变成了爱。
是从什么时候,大概是从他牵着她的手走进项家大门的时候。
项翰林冷冷的盯着她,也并没有因为她这句话就很可怜她,项文星在他眼里根本看不到任何一点怜悯。
“我给你的钱足够你几辈子话,有没有孩子,不重要,要是真的那么喜欢孩子,你可以领养一个。”
项文星慢慢的退了两步,陌生的看着这个男人,这才是项翰林,深情的独到,也薄情的独到。
“二叔,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一个可以随随便便被打发的人,是么?”项文星淡淡的笑了笑。
她回头看了一眼靳园的门,许多许多的情绪都被自己深深的埋在了心底,若是自己在这里表现出任何一点对林桑榆的不满,他一定会将她赶尽杀绝。
“她是这园子里的人,你就是再爱她,她也是别人的老婆,也只会在靳西恒身下玩转承欢。”
项翰林冰冷的眼神越发的过分起来,似乎是听到这样的言辞心里不舒服。
项文星没有再看他,也没有再说话,转身便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
项翰林冷冷的注视着那一抹背影,心里头像是压了一块石头似的,总觉得有点喘不过来气。
项文星从来都是一个倔强的人,如果不是有足够让她死心的理由,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的。
想到此,项翰林的目光便又深邃了几分。
桑榆还没走到东院,就看到靳西恒一脸杀气的急匆匆的赶来,她慢慢的停下了脚步看着他。
“你没事吧?”他急匆匆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双手抓着她的肩紧张的看着她。
“没事。”桑榆扬着脸脸上的笑容很淡。
靳西恒却眉心紧锁,一副不相信她的样子,她的脸色看起来明明很不好。
“以后见到她,离她远一些。”靳西恒见她不愿意多说,也就不再谁就。
好不容易的来的平静,他不想被任何人给打破。
他的手放在她的肩上揽着她,桑榆心不在焉的走着,她一直记着项文星说你的话。
那个年轻的女子,会在这以后漫长的人生里过的满是痛苦,一个女人如果一生都没有孩子的话,那么这一生都将是遗憾的。
项文星说的没错,那孩子是因为她没的,如果不是她非要跟项翰林结婚,项文星也不会被项家赶出家门,更不会闹到婚礼上去,最后导致了那么严重的后果。
游离的思绪令她一脚踢在台阶上,疼的她腿一软,靳西恒从身后的及时的将她扶住。
“怎么心不在焉的。”靳西恒眉心几分冷意。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靳西恒,你不用管我。”桑榆轻轻地推开他,慢慢的走进院子里去。
她以为陆淮的事情过了以后,人生应该就是一路平坦了。
项文星这算是什么,她不杀伯仁,伯仁却是因她而死。
靳西恒皱着眉头久久的舒展不开,希望她不要想得太多,这件事也并非就是她的错。
如果不是项翰林给她洗了记忆,又怎么会弄出那么多事情出来,项文星完全是找不到泄愤的对象才会来找桑榆。
桑榆又有什么错,项家在处理这件事情上本来就冲动有所缺失。
项翰林怎么从来就不找找自身的问题。
”二少爷,少奶奶这是怎么了?看着心情不大好。”容妈看到才出去没多久又回来的靳西恒问道。
刚刚桑榆回来那脸色可是很难看的。
“没什么,容妈煮点她爱喝的汤,今晚就不叫她吃饭了。”
“好的。”
桑榆在卧室里和衣而睡,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靳西恒进去坐在床边上。
项文星肯定跟她说了,不然她的情绪也不会这么低落。
他想去握住她的手,可是发现她的手双手交叠的放在小腹上,死死地捏着衣服的面料。
靳西恒僵了僵:“桑榆,你别这样。”
“我也曾和她一样失去过一个孩子,靳西恒,我很能理解那种几近崩溃的心情。”她像是在喃喃自语一般,说话没有个重点。
靳西恒眉心紧锁,这好端端的又想起来那个失去的孩子,那一直是他们之间横着的一根刺,他们之间似乎永远都会被这件事给隔开。
他没有解释的权利,更没有安慰她的权利,当时她所承受的痛苦,也不是他能够感受到的。
“桑榆……”靳西恒紧紧地握住她青筋暴起的手。
桑榆忍了许久,眼泪还是没能忍住,她嘤嘤的哭了起来,像个孩子。
靳西恒坐在床边只能无可奈何的看着她这样哭。
“那不是你的错。”靳西恒只想让她尽可能的不是那么难过。
项文星的出现,说了某些话,又让她想起来那件事伤心的事情来。
“不是我的错,却是因为我,靳西荣,你是不是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罪恶感?”桑榆慢慢的爬起来,目光正对着他的眼睛。
靳西恒被他突如其来的一问,愣的也是半天不知道如何开口。
“桑榆,我怎么会没有罪恶感,在我醒悟过后,每天都被罪恶感填满我的生活。”靳西恒的手慢慢的抚过她的脸颊,抹去她脸上的眼泪。
“所以,桑榆,不要这样去想自己,很多事不在自己的控制中,会失控,也不是自己的错误。”
桑榆听着靳西恒的话似懂非懂。
“别想了,我让容妈给你做了汤,这会你肯定不太想吃饭。”
他最她的了解渐渐地已经超乎了自己。
“我想画廊的工作,我可以去做了。”
靳西恒顿了顿,她一直都不太想去画廊,那边即便是摆满了她的画,来往的人络绎不绝,她也没有去看过几眼。
“想通了?”
“我能重新拿起笔来画,又有什么是想不通的。”
总好过自己总是一个人在家里胡思乱想的好,人应该要忙碌一点的才好,忙碌起来就不容易胡思乱想。
她和靳西恒之间看着像是平静,可有的时候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人来疯的想起些什么。
靳西恒面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你能想通当然是最好的,我叫人安排下去。”
“靳西恒,如果有一天我突然之间的想要离开你,你会怎么办?”桑榆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什么勇气去直视他的眼睛。
不过靳西恒此时的情绪波动有多大,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他捏在手里,快要被捏断了。
“不会怎么样,那是你的自由,你不想我追着你不放,我就不会追着你不放。”靳西恒慢慢的松开了自己的手。
那瞬间就好像什么都看透了一般,千帆过尽的淡然。
“是吗?”
靳西恒温和的笑了笑:“当然。”
他心里的苦涩渐渐地不喜欢表露出来给她看。
只要她觉得顺心,做什么又有什么关系。
每到新年,渝城就开始不那么冷了,就好像所有的痛苦难过寒冷,都只留在了旧年。
雪停了,桑榆在园子里看到了一些发嫩芽的新气象。
她不太记得靳西恒是不是跟自己说过关于婚礼的事,只是过年之后自己再也没有说起过,靳西恒也就没有说起。
正月十五以后,桑榆去了画廊,开始了正常的工作。
在这个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中,桑榆才觉得她像是活着。
迎面走过来一个二十岁刚出头的年轻姑娘,桑榆找了一处坐下来,看着她走过来跟自己汇报这边的工作。
☆、159。159重新爱上我不好吗(6000)
这是靳西恒给她安排的助手,年轻漂亮,也有才干,做事也十分谨慎,总之靳西恒给她挑了一个合适的人。
“安宁,你不用这样拘谨,这画廊不比公司,没什么前途,也用不着太认真。”
安宁干净的面容里多了几分笑意:“这是我的本职工作,我不能拿着工作不做事啊。撄”
“要是再恒隅国际,你应该有更大的前途。”桑榆随意的靠着椅子,目光散散的看着这偌大的画廊,这话说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安宁是多聪慧的人,立马就听出来桑榆是什么意思了。
“我虽然是靳先生请来的,可是我是在画廊工作,除了画廊的工作,我不会做的。”安宁微笑着说道。
桑榆收回目光抬眼看着她的脸,真是个冰雪聪明的姑娘。
“那我现在去什么地方,你也不必跟他说了是吧。”
安宁愣了愣,这倒画廊来工作是假,摆脱靳西恒的保护才是真偿。
“这……”
“你自己也说了,画廊以外的工作,你不会做,我新画了两幅画,你找人挂起来吧。”桑榆起身对她淡淡的笑了笑。
安宁到底是年轻,无奈的咬了咬唇,靳西恒要是知道桑榆在这里不见了,她还真的是难辞其咎。
这林桑榆从一开始就给她下套。
“要是靳先生问起来怎么办?”
“能怎么办?你看着说呗。”桑榆说完踩着高跟鞋就走了。
安宁怔怔的看着她走远的背影,万般的无奈。
画廊离恒隅国际远的很,靳西恒也已经撤了她身边的报表,所以她除了画廊的门,随便上一辆出租车靳西恒也找不到她。
“小姐,要去哪儿?”
“南城。”她靠着车窗,这两天,茜茜总说要去美国,她有些担心。
她跟谢昀的感情到底如何,她也不清楚。
茜茜盯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开门的时候看道桑榆神一般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时,顿时就愣住了。
“今天这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吧,靳西恒怎么让你一个人跑的?”覃茜茜让开路让她进来。
“你说你要去美国,我这不担心你吗?”
“林桑榆啊,你最近是遇上麻烦了,你看你印堂发黑啊。”覃茜茜啧啧的摇头。
桑榆提着一包吃的放在茶几上,没有理会她的话。
覃茜茜懒懒的走过去翻她买的东西:“林桑榆,听说前一段时间项文星去找你了,吓坏你了吧,女人啊,没了孩子总是要疯几天的,就像那个沈薇然,到现在还疯着呢。”
桑榆回头看她,她倒是一点不介意沈薇然这个存在。
“你这一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是怎么知道的?”
“我哪里大门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