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赶紧食指并拢，在伤者的胸口上点了点，同时摁住伤者脖子上足足有七八寸的狰狞伤口，让鲜血没有继续往下流淌。
伤者缓缓睁开眼睛，江洹赶紧问道：“老伯，你怎么样了？谁打伤的你？”
老伯缓缓抬起沉重的手臂，艰难开口，“救，救小……”
江洹赶紧把耳朵凑到老伯嘴边，“老伯，你说什么？要救谁？”
“小，小……”老伯话还没说完，声音戛然而止，抬起的手骤然落下……
第0215章 ：馒头和面包
中海市警察局。
“有什么事等杨队长出来再说，”孙明白了一眼李小兰，扭头见到杨月正好从办公室出来，他赶紧说道：“杨队长，你要的档案资料我给拿来了。”
“好，谢谢，”杨月接过档案，随口问了句，“翟东明呢？”
李小雪耸了耸肩，“去洗手间了，大概半个小时前。”
这时，翟东明鬼鬼祟祟缩着身子，蹑手蹑脚从办公室门外进来，他一看到杨月，赶紧站直了身体不好意思道：“抱歉杨队长，工作了一整天，肚子太饿了就跑去外面的包子店买了几个包子吃。”
杨月还没说话，陈浩就皱着眉头看着他，“你之前整天说拉肚子，拉完肚子又马上吃东西，是不是想吃完了又拉出来？”
翟东明摸了摸后脑勺，一脸憨笑，“我是直肠子，吃什么拉什么，畅通无阻，消化系统好得很。杨队长，你说是不是？”
杨月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转身准备走进办公室。
就在这时，李小雪叹气道：“你消化系统当然没问题，你人品有问题。刚才我去查案子的时候，明明看到在路口停车场那里你跟一个人起了冲突，还差点被人家打举报电话。”
“什么时候停车场还卖早餐？”李小兰跟着附和了一句，“还有公共厕所？”
翟东明的谎话被人戳穿了，脸上没有露出丝毫的不好意思，开口辩解道：“我去停车场是因为……”
杨月脸色不大好看，“翟东明，你跟我进来！”
“是……”翟东明愣了下，万般不情愿地叼着一根牙签跟着杨月进了办公室。
“哦吼，这次被逮个正着了，”李小兰幸灾乐祸。
“做事吧，”陈浩白了她一眼。
办公室里，杨月坐在座位上，翟东明见她一脸严肃，赶紧站直了身体道：“杨队长，有错就要认，要骂就站好。勇于认错是最基本的做人原则，队长你把我叫进来绝对是正确的选择。不过骂归骂，千万不要生太大的气，容易伤身体。我准备好了，来吧！”
说完他还煞有介事地闭上眼睛，杨月看着他，摆了摆手，“坐！”
“啊？”翟东明愣了下，旋即嬉皮笑脸地坐到杨月对面的位置上。
“翟东明，我不知道你以前发生过什么事，但是我相信以你的工作能力，你本身是行的，你可以的！只要你肯努力改变自己，一定可以让别人对你改观，”杨月语重心长，“你是一个好警察，我绝对相信。”
翟东明脸上的嬉皮笑脸顿时消失，他看着杨月，“杨队长英明，谢谢你。其实我以前也听说你很有本事，但是我没想到你这么厉害，连我的潜能也能看得出来。其实我也觉得自己可以的，可是长期以来没有一个英明的上司肯赏识我。现在听了杨队长这番话，我就感觉我好像一匹千里马遇到了伯乐一样。你放心，有队长你的赏识和支持，我一定会努力的！”
翟东明缓缓站起身来，突然他一张脸皱成了麻花状，夸张地大叫起来，“哇……队长你看多邪门，一说到努力两个字我马上就感觉肚子不舒服了。”
杨月愣了愣，就见到他手捂着屁股，赶紧转身往外跑，“不行了，我要上厕所，要拉出来了！”
“翟东明！”杨月皱眉叫了句。
“杨队长，我不行了！赶着上厕所！”翟东明一溜烟跑得没影了。
“砰！”杨月气恼地一拍桌子，背靠在椅子上，心中有些恼火和无奈。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时，李小雪从外面走了进来，“队长，怎么那么生气？是不是因为翟东明？”
杨月没有说话，李小雪把手里的文件放到杨月面前，“杨队长你别生气了，那家伙就是这样。我们早就跟杨队长你提起过了，杨队长你应该不需要奇怪的吧？”
“刚刚你说他在停车场那边跟人发生冲突了，具体什么情况？”杨月问道。
“刚刚我查案子回来，看到他跟一个人发生了冲突，好像是那个人倒车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他，那个人说不是故意的，但是他却差点动手打人，幸好我及时给拦了下来，不然肯定有人会投诉的。”李小雪一脸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表情，“那人说了明明他倒车的时候后面是没人的，是翟东明自己故意撞过去的，可翟东明说人家是故意看准他开车撞过来的。我看啊，肯定是翟东明故意诬赖人家，他平时就不干正事，出什么事我都不奇怪。”
这不怪她认为是翟东明惹事，实在是翟东明就是那样的人。
“跟他发生冲突的人是谁？”杨月皱眉问了句。
“好像是雷氏集团少董雷志军，”李小雪想了想，道：“应该不会错，我这几天查案正好经过天顺集团，看见过他几次，他应该是正好过来在附近办事，然后翟东明就上去找人家的麻烦了。”
“那你有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的情况？”听到李小雪说和翟东明发生冲突的人是雷志军，杨月就觉得不对劲。
雷志军是什么人？
一个欺善怕恶、混吃等死的纨绔二世祖，做惯了坏事，说不定这一次是李小雪想错了，真正闹事的人不是翟东明，而是雷志军。
“异常？”李小雪仔细回想了下刚才的场景，摇了摇头，“没有……”
她根本想不起来有什么异常，不过是一次很普通的冲突，为什么杨月要追问得这么仔细？
“那没事了，你先出去吧，让翟东明来我办公室一趟，”杨月叹了口气，看来这个翟东明真的堕落了。
李小雪点了点头，刚一出办公室，就见到翟东明一脸焦急地嚷嚷道：“杨队长，我要请假！”
“请假？请什么假？”杨月从办公室走出来，“你感冒发烧了还是刚刚在停车场脚被人撞伤了？”
这家伙搞什么鬼？
“不是我要去看病，是我要带馒头和面包去医院！”翟东明一脸焦急，“杨队长，它们病得很严重，我得赶紧带它们去医院。”
第0216章 ：凶手之死
“馒头和面包？什么人？”杨月皱眉。
“杨队长，是他养的两只狗！”李小雪帮忙解释道：“他养的两条秋田犬，一个叫面包，一个叫馒头。说吧，这次你的那两只狗又怎么了？你不是上个星期才带它们去看了兽医，病没治好吗？”
“当然没治好，馒头上个星期被诊断出有心脏病，病得很严重……”翟东明一脸悲怆的表情。
陈浩几人齐齐抬头望天，他们很想看看天上有几头牛在飞，什么时候掉下来一头砸死这个大言不惭的家伙。
说这种鬼话他们会信？
“好了好了，我给你放假，一天足够了吧？”看来她已经没必要再坚持了，翟东明已经彻底堕落了。
“嘿嘿，谢谢杨队长，你真是通情达理！”翟东明笑着点头。
“滴滴滴……”这时候杨月发现自己的手机响了，她拿出手机，“喂？江洹，什么事？”
“死了一个人，是两条狗带我发现的，我在附近还有其他发现，你带人过来看看，”电话里传来江洹凝重的声音。
杨月脸色一变，“你在什么地方？告诉我地点，我立刻带人过去。”
“在临江路段小吃街黄胖子排挡，”江洹报出了地点。
杨月立刻挂了电话，其他人见到她脸色不对劲，李小雪急忙问道：“杨队长，出什么事了？我好像听到电话里有说死了人？是不是那个凶杀案歹徒又作案了？”
“不清楚！”杨月摇头，“你们赶紧准备跟我去案发现场，通知刘法医和其他警队的人协助。”
“是！”众人领命。
几分钟后，众人整装待发，不过陈浩却注意到翟东明还在，不由奇怪地问道：“你怎么还没走？不是要带你的面包和馒头去看兽医吗？”
翟东明憨笑一声，“你们要去临江路是吧？我顺路，我跟你们一起去！”
“随你！别妨碍我们办案！”陈浩压根没有心情搭理这货。
一行人很快赶到江洹所在的大排档巷子口，一些路过的行人看到有警察来了，不由好奇地围观了过来。
“江洹，什么情况？”杨月进了巷子远远地就看到了江洹和李文飞。
“你自己看，”江洹指了指草地上的尸体。
“咦？馒头和面包？”这时李小雪看到江洹脚边的两条小狗，顿时没好气儿地看向跟过来的翟东明，“翟东明，你不是说你养的两条狗病重了吗？怎么还会到处乱跑？你又说谎！”
翟东明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当众被戳穿谎话，就算他脸皮再厚也不太好意思，他赶紧弯下腰对着两条小狗唤了起来，“馒头，面包，快过来……”
两条秋田犬摇着尾巴跑到翟东明脚边，围着他摇头摆尾。
其他人也没功夫管他，他们走到草地边，就看到一个衣衫破烂的老乞丐头破血流地躺在草地上，杨月皱了皱眉，“他是个乞丐？为什么会死在这里？”
江洹这时候擦干净了手上的血，皱眉道：“的确是个乞丐，不过很奇怪，一个乞丐就算是死了也多半是饿死，可是他浑身是血，我发现他的时候他还有一口气，他明显是被人杀死的。”
“什么人会连一个乞丐也要杀？”众人很纳闷。
杨月看了一眼旁边的法医，“刘青，麻烦你上去检查一下。”
“嗯，”刘青点了点头，他就是上次在市第一人民医院调查马志发疯的原因的法医。
“江洹，你怎么发现的？”杨月问向江洹。
江洹回答道：“本来我跟朋友来吃饭，然后就发现这两条小狗一直在巷子口转悠，于是就好奇地跑到巷子里来看了看，然后就看到他浑身是血地躺在这里。我发现他的时候他还有一点气，我捂着他的伤口给他止血，可惜没用，他的五脏器官严重破损，血已经流干了，我来的时候已经晚了。他连最后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就死了。”
杨月看了一眼江洹脚下的一些沾血的白纸，“看来应该是蓄意抹杀。”
一个乞丐，要钱没钱，谁会闲到没事去找一个乞丐的麻烦？
除了蓄意抹杀，根本找不到其他合理解释。
江洹扭头看了一眼旁边那两条小狗，走到翟东明面前，“这两条狗是你养的吗？”
翟东明脸色有些发白，低着头，支吾了一声，“嗯，是！”
“今天早上，我在公司门口看到这两条小狗，发现它们一见到我就黏了上来，”江洹有点不解，“我们以前见过吗？这两条小狗怎么会一见到我就粘着我？”
翟东明摇头，“我不认识你，可能是馒头和面包很喜欢你吧。”
江洹看着他，发现他的脸色有点不对劲，似乎有意无意在闪躲自己的目光，尤其是他一直扭过头，似乎刻意不想去看草地上那个死去的老乞丐。
“杨队长，已经可以确定了，这应该是谋杀，”刘青检查过了后，语气很肯定道：“死者有残疾，身上讨来的钱都还在，很明显不是抢劫导致的劫杀。死者身上有很不少新鲜的瘀伤以及一些锐器导致的伤口，喉咙的八寸伤口应该是水果刀之类的东西导致，是致命伤。”
杨月沉声问道：“江洹，你说还有其他发现，是什么？”
“你跟我来，”江洹指着草地不远处一个方向。
在江洹的带领下，众人走上前去居然看到了另外一具尸体，众人脸色一变，“这是……”
“这应该就是那个乞丐的死因，”江洹眼神一凝，“这个人死的时间不短，不出意外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个凶杀案杀手。”
“什么？！”众人大惊失色。
“刘青，上去检查一下！”杨月赶紧说道。
刘青二话不说，立刻拿着仪器上去检查，很快他脸色就变了，“杨队长，我测了肝温，这个人作晚十点就已经死了，尸体是被人丢在这里的。”
“十点？那不就是我们作晚执行任务结束后？”陈浩脸色一变，突然想到了什么，惊叫道：“我想起来了，这个人不就是作晚我们在酒吧，坐在师姐旁边的那个人吗？”
第0217章 ：新的命案
“对，我也认出来了，他就是坐在师姐身边，和师姐聊得还挺好的，他怎么会是凶杀案杀手？”李小雪惊疑不定。
“你们仔细检查下，他的右手虎口位置有些薄茧，这是长期拿刀或者使用刀具才会有的痕迹。他的食指和中指比一般人更灵活，小指和无名指呈自然弯曲，而这些症状他的左手并没有。”江洹解释道：“另外，你们采集下他的血液去化验DNA就知道了。”
他能肯定这人就是昨晚他要找的那个杀手，是因为他在这个人身上找到了黑虎堂的印记。
不过这些就没必要说了，相信杨月会查到的。
“没想到我们要找的凶杀案杀手，居然会死在这里，到底是什么人杀了他？”众人一下子疑云重重，现在他们要找的凶杀案杀手死了，那不就代表背后还有一个更加恐怖的幕后黑手？
“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那个老伯发现了这个凶手，却被人杀了，”江洹皱着眉头，“很明显这个老伯应该知道一些事，很有可能知道幕后黑手是谁，所以才会被杀人灭口。”
众人一想，觉得的确有这个可能。
毕竟，就算老乞丐发现杀手的尸体，他要是什么都不知道，幕后黑手也没必要把他也杀了。一个死了的杀手又能说出什么来呢？
很明显，老乞丐多半是知道幕后黑手的身份，所以在发现凶杀案杀手尸体后，很有可能想去报案，揭发幕后黑手，却被幕后黑手给发现了，最后被灭了口。
“嗯，很有可能这个老乞丐的确知道一些事，不过他现在死了，”杨月叹了口气，“可惜这个老乞丐会流落街头，多半无亲无故，想要从他身上查线索看来是不可能了。”
“要是这老乞丐还没死，我们就知道是谁杀了他，”其他人一脸惋惜。
“主要是我来晚了一步，”江洹也无奈，老乞丐遇害的时候他应该正和陈冬等人在大排档里吃饭，根本没注意到巷子口里会发生这种事。
“对了，江洹，看你的样子好像认识这个乞丐？”杨月问了句。
江洹点点头，“我妹妹前一段时间在医院住院，我去医院的时候在医院的便利商店外面看到过他几次，不过后来我就再也没看到他出现过了，没想到会突然死在这里。”
杨月叹了口气，吩咐了下手下，“让法医法证把两具尸体都带回去吧，之前凶杀案的案子可以结了。”
凶手虽然找到了，可杨月心里却一点也轻松不起来，现在知道凶杀案背后还有一个幕后黑手，她心中不禁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还会有事情发生。
下一秒钟，她的预感就应验了。
“滴滴滴……”杨月拿出手机，按下接听键，电话里就传来一个女人清冷的声音，“杨月，你带人来银杏小区三栋二十号，这里死了一对母女。”
“银杏小区，那不就是跟我们住的地方不远？”杨月愣了下，她和江洹住的老城区出租屋，就在银杏小区附近。
这么巧？
“嗯，这里死了一对母女，初步检查怀疑是一起强暴杀人案。”女人的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