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不由得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黎芮猛地推开了洛宏宇，她的脸色红透了，表情带着几分羞恼。
“怎么了？”洛宏宇被她推得差点跌坐在地，冷声问了一句。
许舒默没有说话，眉毛皱得更紧了，他回放了一下刚才的画面，就找到了原因。洛宏宇竟然伸舌头出来了！
“只是接吻，不是舌吻，洛宏宇你过了啊，我之前提醒过你的。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最后一次警告你，跟黎芮道歉！”他看着洛宏宇，脸上的神色有些阴沉，声音森冷，而且还是命令的口吻。
正因为之前跟洛宏宇沟通过，许舒默见他态度还算良好，才同意黎芮拍这场戏的。毕竟想要追求更好的效果，不过洛宏宇显然再一次阳奉阴违了。他要求不要过度，洛宏宇还要伸舌头，这在拍吻戏里是非常不礼貌的，简直要占女演员便宜。
周围的工作人员都不敢做声，气氛有些冷僵。许神虽然平时不苟言笑，看起来很严肃，但是从来没有这么不留情面过。而且听他这话，明显是给洛宏宇下最后通牒。
洛宏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自然不会跟黎芮道歉。他一句话都没说，抬头看了一眼许舒默，神情阴沉，直接转身去了休息室。
黎芮抬手抹了一把嘴唇，板着一张脸。
洛宏宇耍大牌到这个程度，连导演的话都不听，很显然是因为监制那边给他当后盾。即使不道歉，黎芮又能怎么办。这事儿不过就是女演员吃亏一点，或许在别人的眼里，根本不算事儿。黎芮如果紧抓着不放，还是斤斤计较、不识好歹。被亲一下，又不会少块肉，更何况还是剧本里让亲的，伸一下舌头又不会死。
一整天的拍摄，都因为这场戏闹得气氛不愉快，许舒默没有再让洛宏宇和黎芮对戏。
收工之后，黎芮的情绪还不算好。手机震动了两下，她滑开一看是许舒默来的短信，让她去附近的饭店吃晚饭。
黎芮进去之后才发现，包厢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要吃什么？”许舒默把菜单递给她，声音温和。
她轻吸了一口气，强打起精神点菜。估计是许神发现她一直无精打采的，所以单独请她吃饭来安慰她这个脑残粉了。
“洛宏宇的事情我很抱歉，为了追求拍摄效果，我有点太高估他了。其实之前就有传出他在片场欺负女演员，不过因为他再三跟我保证不会这样对你，没想到还是变成这样。是我考虑不周全。”在上菜之前，许舒默沉吟了一下，轻声对着黎芮致歉。
黎芮双手紧握在一起，无意识地抠着手指。她摇了摇头，踌躇了一下，才轻声开口。
“这事儿怪谁也不能怪你，导演最主要的是拍好戏，但是因为我的抗拒，那场吻戏似乎要删减掉了。其实就在张诚开始算计我的时候，我才稍微触碰到这个圈子里的黑暗。如果我现在是在别的剧组，导演很可能会骂我不专业，没有拍好吻戏，而不会训斥洛宏宇，甚至让他跟我道歉。反正伸一下舌头，又不会怎么样。”黎芮扯着嘴角硬挤了一抹笑容出来，只可惜十分僵硬。最后一句话，带着几分自嘲的意味。
没有后台的新人演员，在娱乐圈里本来就是弱势群体。谁都能欺负一下，就说这吻戏，如果导演不是许舒默，谁会搭理黎芮，说不定还觉得她矫情。多少人想跟洛宏宇舌吻都没机会，她倒是那么反感，搞得跟贞洁烈女似的。
就像上次她差点被胖男人强硬地潜规则一样，这种事情在圈子里绝对不少见，也没听说有哪个人被抓进警/局里接受调查的。
☆、第045章 确定关系
“或许韦嘉说得对，我还是太天真了。”黎芮耸了耸肩，轻声总结了一句。
许舒默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他看着黎芮有些落寞的模样，眉毛紧紧地皱起，眼眸里带着几分不赞同的意味。
“你不要被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吓到，我不认为圈子里所有没后台的人都是靠潜规则才能出头的。如果你因为那些阴暗的太过强大，就变得退缩或者妥协，那么之后或许你也会变成了其中阴暗的一部分。”许舒默敲了敲桌面，声音压得有些低。
黎芮盯着手里的杯子，眼神有些放松，处于恍惚的状态。
道理她都懂，但是当面对现实的时候，随波逐流的人比比皆是。当然黎芮永远不会走潜规则这条路，只是她心里的失落始终都挥之不去。
“如果是因为洛宏宇这件事儿，让你一直消沉下去，之后我会替你整他。现在我觉得我们该谈谈昨晚的事情了。”他抬起手，颇为亲昵地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声音变得温和起来。
黎芮回过神来，慢慢地眨了眨眼睛，下意识地问道：“昨晚什么事情？”
她刚问出口，脸上就露出了几分红晕。对了，昨晚她喝醉了，还迷糊地记得她跟许舒默似乎接吻了，而且还吻得难分难舍。
许舒默则是一脸高深莫测的神情，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你不记得了啊？非礼完我就不认账，早就看出你是个小没良心的。”他轻咳了一声，语调里调侃意味十足。
黎芮的脸爆红，她嗫嚅着似乎想说什么，又不好意思。她的确记得昨晚自己亲了他啊，依照着平时自己脑残粉的架势，是不是当时把许许的嘴唇都亲肿了啊？
她正是欲哭无泪的时候，许舒默从口袋里把手机掏出来，按了几下。
“许许，我本来只是你的脑残粉，虽然每天都在yy跟你在一起，但是从来没觉得是真的。可是靠近了之后，就变得很贪心，每合作一次，就多想一点。现在我都觉得或许明天我就能当你的女朋友了！”黎芮有些朦胧的声音传来，显然当时是神志不清醒。
她不由得打了个激灵，下意识地看向许舒默，那款白色的手机正在播放着录音，还恰好是她表白的一段话。
这段话听完之后，她那残缺的记忆似乎也一点点拼凑起来。没想到许舒默竟然把她告白的话给录音了。
“昨晚喝多了，似乎的确情绪比较激动，一个没控制住，就真情表白了。你放心，我喜欢我的，你不用太在意，绝对不会对你的生活有困扰的！”黎芮索性破罐子破摔，反正她是许舒默的脑残粉这件事儿，也不用遮掩。
脑残粉是什么，脑残粉就是看见偶像激动得不得了，每天花式告白也纯属正常。
许舒默转头看向她，脸上露出几分讥诮的神情，看着外强中干的黎芮，好像在逗弄一只小猫咪一般，他压低了声音道：“可是你已经对我的生活产生困扰了。”
黎芮立刻瞪大了眼睛，显然十分惊诧。她虽然是脑残粉，但是一直还算理智，应该没怎么他吧。
“黎芮，我本来只是你的偶像、制片人和监制，但是你经常在我的面前晃来晃去，三番五次地非礼我刷存在感。后来我才发现，竟然会忍不住经常要关注你。当知道你过得不好，甚至你在林正凯那边遭遇到的不公平和欺侮，我都会觉得心里难受。也顾不上别的，直接提前回国了，只为了能早点见到你。把你放在我能保护的范围内，我才安心。”许舒默手撑着下巴，身体前倾，拉近和她之间的距离，无比认真地看着她。
黎芮本来就足够紧张的，听他说了这么一长串之后，心更是“噗通噗通”跳个不停，几乎快要窒息了。
她一开始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只是觉得许神这一段话让她的生理上快要承受不住了，像是被高压电流电过一般。等到仔细回味了一遍，才明白许许是在向她告白。
幸福来得太快，就像下冰雹，瞬间把她的世界观砸得碎成渣。以后，许舒默就是她的世界观。_（：3」∠）_
许舒默瞪了半天，还不见对面的人有反应，只是痴痴地看着他。不由得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抬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又胡思乱想什么呢，对于我说了那么多的话，你就不给点回应？”
黎芮这才回过神来，她扯着嘴角笑了笑，脸上还是一片滚烫，几乎烧到了耳后根。
“以后我们都拍同一部戏，这样我就不会离开你太远，你也能每天都安心了。”她边说边不好意思地笑了，说到最后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立刻抬手捂住脸。
许舒默看着她这副捧着少女心的模样，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显了几分。他拿起勺子在玻璃杯上轻轻敲了敲，显然是有话要说。
“即使每天在一起，我也还是会不安心。因为外界不明确的原因，随时会让你离开我，不如我们现在在一起，那么即使彼此分开了，心也不会分离。”许舒默再次对上她的眼睛，嘴角轻扬带着几分志在必得的笑意。
黎芮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受到了惊吓。
许舒默没有说话，依然保持着笑意温柔地看着她，给她一个反应的时间。
没想到黎芮一下子捂住了嘴巴，直接红了眼眶，明显是激动得哭了。
许舒默好容易收起平时太过正经的冷酷模样，摆出温柔暖男的架势，没想到竟然把黎芮直接给暖哭了，他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就毫不客气地笑出了声。
“你哭什么？我昨晚想了大半夜该如何回应你的告白，现在是不是搞砸了？”他拿出一旁的纸巾递给她，脸上带着几分哭笑不得的神色。
黎芮连连摇头，拿过纸巾又是擦眼泪，又是擤鼻涕的。好一通折腾，才把自己弄得平静些。
恰好这时候，服务员总算进来上菜了，两个人都有了缓冲期。
“没有搞砸，我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我是太高兴了，喜极而泣。你之前不是不看好我吗？甚至还有点像是嫌弃我的样子，怎么现在会主动要和我在一起？今天不是愚人节吧？”黎芮一阵狂喜之后，就是难以置信，甚至都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听着她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跑出来，许舒默的表情有些无奈。他挥了挥手，示意黎芮停下来。
“因为一开始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我自己刚出道时候的样子。表演用力过度，经常会抢别人戏份。我是个大男人，当时都吃了很多亏，更何况你一个小姑娘。”他今天的注意力，总是不由自主地放在黎芮的身上。
或许是说开了的原因，今天的许舒默十分温柔好说话。他的眸光深邃，其实一开始他自己对黎芮是有些排斥情绪的，之后琢磨了一下，才发现其中的蹊跷。
他对黎芮要求十分严格，就是想用这样的威压，让黎芮不敢太过于得意，或者锋芒毕露。现在的黎芮已经懂得如何拿捏演技，许舒默也无比庆幸当时自己下意识的举动，把这个小姑娘成功调/教成女神。
两人确定关系之后，黎芮过了许久才相信这个让她欣喜若狂的消息是真的。她一改之前脑残粉的模样，相反变得矜持了许多，她喜欢吃的甜点上来了，都没好意思多吃，拿着勺子舀了两勺抿抿，就再不肯动了。
许舒默有些好笑地看着她，缩手缩脚的小姑娘，就像是躲在壳里的蜗牛一般。小心翼翼的保持着形象，似乎想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呈现给他看。
他也不说破，送黎芮回宾馆的时候，她还戴着帽子，一副很怕有记者跟踪的模样。
一直眼看着黎芮下车，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见，许舒默才收回视线来。他摸了摸有些发烫的嘴角，刚刚黎芮下车之前，迅速地扭头亲了一下，这个“偷袭”搞得他措手不及，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关上了车门。
“喂，舒默，有什么事儿吗？”杨辞寒很快就接起了电话。
许舒默的手指轻轻地敲击着车窗，发出“笃笃”的声响。
“我和黎芮谈恋爱了，告诉你一声，以免最近的记者拍到什么，让你没准备。”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冷静平淡。
电话那头却是传来一声惊呼：“你说什么？你跟黎芮交往？你来真的？”
连续三个疑问句跑过来，彰显着杨辞寒的惊讶和不解。
许舒默还不到四十岁，这个年纪的男人，在圈子里算得上年华正好。况且以他的地位，现在只要一句他要复出拍片，肯定有无数的投资商和导演愿意给他量身定制剧本，但是他却找了一个出道不久的小姑娘当女朋友。
即使黎芮现在话题度很高，在小年轻的眼里，算得上是红了。可是把她和许舒默放在一起，根本不够看的。
“你之前一直没有恋情传出，‘墨汁’里因为你单身而疯狂喜欢你的比比皆是。如果传出你和黎芮谈恋爱了，恐怕会流失很多粉丝。这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粉丝会觉得她配不上你，各种难听话，甚至会产生流血事件……”杨辞寒有些焦急的声音传来，显然她对于这段恋情十分不看好。
许舒默一直沉默着，直到杨辞寒发觉自己的情绪过于激动，声音都喊批了才停下。
☆、第046章 美人出浴
“我只是通知你，并不是要你对我这段感情产生什么期许。当然你给祝福更好，不看好的话也不必诅咒我吧？”许舒默冷声开了口，他的声音比平时说话压得还要低，显然是不太高兴。
杨辞寒那边脸色微变，却没有开口反驳他。
两人相识于微时，一路风风雨雨走过，战友情十分稳固。所以杨辞寒经常会过多干涉他的生活，不过之前许舒默很少说重话。这一次即使他的话语存在着调侃的意思，但是语气却有些重了。
“舒默，抱歉。我并不是要诅咒你这段感情，只是黎芮太年轻，她还是你工作室的签约艺人。连普通人都知道不能发展办公室恋情，更何况是娱乐圈里？”杨辞寒立刻妥协了，语气轻柔地道歉。
“你所说的那些流血事件只是最坏的打算，而且肯定是公关不过关，才会导致粉丝有那么大的抵触心理。只要真心相爱，并且没有触及道德底线的，不是小三、出轨这些的，你看有几个粉丝不祝福自家偶像的。辞寒，我相信你的能力，不要让我失望！”他没有纠结杨辞寒的态度问题，只是叮嘱了几句，就随手挂掉了。
黎芮当天晚上回房之后，久久不能入睡，大半夜还是激动得不行，忍不住开微博发了一条新状态。
黎芮：有时候幸福就是来得这么突然，梦想成真的感觉好像坐云霄飞车。加油，goodgirl！
她刚发没多久，午夜党就刷起屏来了。
嘘嘘嘘嘘：2333，半夜醒着肯定没有性生活。今晚，我们与女神同在。
火星少女：什么梦想让芮芮这么高兴，是不是谈妥了一部剧？等着你拿最佳女主角！
这还不算，许舒默也还没睡，看到她的新微博，也没转发，只是自己跟着发了一条。
许舒默：好梦。
光这两个字，就让他底下的评论快要爆棚了，到处都是他的脑残粉舔屏的。当然调侃的也不少，不过却很少有人把他这条微博和黎芮的联想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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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宏宇老实了没几天，又固态萌发了。和别人对戏的时候，总喜欢抢戏。许舒默一直没说他，只是私底下把其他演员找来叮嘱了一遍。
几次之后，黎芮他们就按照许舒默的要求配合默契。整场戏除了洛宏宇的表演外露之外，其余的人加起来都很和谐。这么整体看过之后，明显是洛宏宇的不合格，许舒默却从来不让洛宏宇重新拍。
洛宏宇耍大牌的情况也越来越严重，之前许舒默跟他说过，他根本就当耳旁风。身边的工作人员几乎都被他得罪光了，最后连监制都看不下去了，他才有所收敛。
黎芮最近越来越黏许舒默了，总是喜欢往他身边凑。当然她不想让其他人看出异样来，每次总是把冯菀桐或者安晓菲拉着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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