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你被女人蛊惑了。”魏立巍松下全身筋脉宛如抽去骨髓般坐在地上,抬头笑道:“忘记蒋繁碧是怎么背叛你爸爸的吗?你相信女人?”
宋校叠起凯茵的文xiong,嫩粉色的,这种颜色宋校并不喜欢,但是他知道,在往后这一生的岁月里,这个颜色会宛如烙铁般烙印在他脑海里。
随着凯茵日复一日的进入他的生活,花溪路全黑家装也会一点一滴变粉变嫩,最后变成那个孩子的天下,再也没有他从前生活过的任何痕迹。
他爱黑色,钟爱穿小黑裙细高跟鞋的优雅女人,这一点至今不变,但是并不妨碍他爱的女孩是粉红色的。
宋校没有把凯茵嫩粉色的文xiong放回抽屉,因为魏立巍的手碰过,他不会让魏立巍间接侮辱他的女孩。
想要干干脆脆的丢掉却又万般不舍,毕竟是那孩子的东西,拿在手里都有她身体丝滑的感觉,散发淡淡的小女生香味。
“校,别傻了,外表再清高的女人骨子里也一样下贱,等到你被萧凯茵戴绿帽子你就知道我今天的这番话忠言逆耳,她能给你什么?我又不能给你什么?除了另一处小巢还有什么是我给不了的?”
宋校把凯茵的文xiong扔在她的小粉床上,即刻便怒发冲冠的朝魏立巍挥拳而来……
另一间被瓦灰色月光覆盖的卧室静谧无声,萧俊峰和芮成刚背对背睡成两条死猪的模样,两个人的鼾声此起彼伏,每一口呼吸都能吐纳出令人反胃的熏天酒气来。
隔壁房间有什么沉重的东西连续的往这边墙上撞击,声音咚咚的,沉闷又剧烈。
“哦——”
睡梦中芮成刚被背后那堵墙上沉闷的撞击声惊醒,惊醒的那个瞬间他自发的叫了一声,然后睁开眼睛,发懵的望着天花板,还没待搞清楚身在何处,背后那堵墙上又一次传来剧烈沉重的撞击声。
芮成刚敏捷的朝床的另一侧张望一眼,见到趴睡后鼾声冲天的萧俊峰后看出来了,这是老大的家。
看来他喝多了,老婆女儿把他丢在这边睡觉。
芮成刚摸了摸出了汗的头顶,背后那堵墙第三次传来激烈撞击的声音。
芮成刚惊愕的翘起脑袋,朝身后那堵墙回头,两只爬满红血丝的浑浊眼睛满是愕然的望着那堵墙,几秒后发生了第四次撞击。
芮成刚迅速掀开被子,身上的衣服一件也没有脱,他一运动,连自己都能闻见那股难闻的酒气。
芮成刚套上拖鞋就往卧室外走去,打开。房门后彻底听清了隔壁大妹那间房出了什么事,原来是有人在里面打架。
刚才听见的撞击声应该是人的身体撞入墙壁发出了沉闷回音,但是却丝毫听不见人的声音。
芮成刚一面困窘一面打开凯茵房间的门,刹那间,眼前闪过一个凌乱的场景。
瞠目结舌的看着在漆黑房间里无声厮打的两个男人,芮成刚掉头就往萧俊峰房中奔,毫不犹豫的开了灯,走到床边拽趴着打呼的萧俊峰起来。
“老萧!老萧!快起来!!你女婿跟老秦女婿打起来了!!”
喊叫几遍,床中人毫无反应,芮成刚不再耽误时间,掉头又回凯茵房间,手指往墙上一摸,将灯第一时间打开。
那两个男人下了狠手要至对方于死地的凶狠表情让芮成刚大吃一惊。
“住手!住手!宋校魏立巍,
你们两个住手!”
芮成刚介入其中了,他上前拉扯厮成一团的两个年轻人,可是五十出头的芮成刚如何能够拉开两个正值旺年的年轻男人呢?如果他们誓死要打对方,芮成刚不仅帮不到忙,兴许还会在这场战争中光荣负伤。
他被魏立巍的胳膊肘戳到胃时疼痛难忍,双手发自本能的从他们两人手臂上拿开,急忙捂住自己的胃,大力喘息。
“老萧!老萧!!”
芮成刚第二次掉头去隔壁卧室寻求救援,萧俊峰被芮成刚踢到腿时嘶嘶一口气却也慢慢吞吞的睁开了眼睛,困顿的眼睛朝窗外月色看,和芮成刚醒来时一样,搞不清楚状况,只听到背后那堵墙被什么东西沉重的撞击。
“老萧!快起来!两个人打起来了!快起来!”
芮成刚对床上支起半身回头望他的萧俊峰说,萧俊峰在月光笼罩下的表情茫然无措,芮成刚一拍大腿,“哎哊”一声,急的火烧眉毛的双目卷起惊骇的狂澜。
还没待萧俊峰彻底睁开眼睛,芮成刚已经跑出这间卧室,转而摸黑打开玄关大门,两腿向外一跨,漆黑的楼道上很快便传来“啪啪啪”的敲门声。
“二姐!二姐!二姐!!二妹啊!二妹!二妹!开开门呐!快点开门!”
芮成刚站在冰冷的过道上对着秦岭家的大门扯开嗓子大叫,会不会引来上下邻居的公愤他暂时管不到了。
楼道的感应灯因为他的喊叫,在他第一声话语出口时便突兀的跳亮。
芮成刚站在午夜冰冷又明亮的过道中,急如火焚的敲打秦岭家的门。
秦之书醉酒,薛玉珠不可能睡的安稳,而秦岭那一边,心系睡在凯茵家的魏立巍,自然也在浅眠。
芮成刚的叫门声第一时间引起两间卧室都未睡踏实的母女的同一时间张眼。
薛玉珠和秦岭披头散发的从两间房间一同快步走出来,门外相遇,母女两交换一个眼神,旋即薛玉珠就去玄关边上打开客厅吊灯,然后开门。
门外的芮成刚一身酒气却面色焚急,身在一片白晃晃的光线底下,皱团了一张老脸大叫道:“宋校跟魏立巍打起来了!”
“啊?!”
薛玉珠大惊失色,秦岭同样反应后一步跑向玄关,挤开目瞪口呆的老妈,往对门冲。
芮成刚掉头猛跟,薛玉珠连自己家门也未来得及关,随女儿和芮成刚也一并往凯茵家冲。
秦岭冲进凯茵房间。
宋校揪住魏立巍的头发将他的头往床角猛掼,魏立巍身躯逼折,很难反击,头被宋校掼了好些次以后鼻血往地下“啪嗒、啪嗒”的掉,他吐掉流到口腔里的血水,用手往宋校皮带上一拎,宋校没做防备,脚下一滑,顺着地板摔了下去。
魏立巍站起来,用皮鞋往宋校腹部猛踢,宋校的身体本能的内缩,双手去护自己的胃。
“立巍!”秦岭冲上去由后紧紧抱住他:“别打了!住手!”
魏立巍力气野蛮,手臂往后一拄,尖锐的肘尖便分毫不差的戳在秦岭上眼皮上,顿时,她捂着眼睛,疼的眼冒金星。
“哎呀,没事吧女儿?”
薛玉珠冲进来护住秦岭,秦岭虽捂着眼睛摇头,手缝中却留下好几行眼泪。
☆、185。撞疼她了【5000+】
“哎呀,没戳到眼睛吧!”
薛玉珠急疯一般,抱住秦岭就要带她先离开卧室,秦岭再怎么想阻止他们打架,但现在她自顾不暇,眼球实在疼的厉害。
这个时候,浑浑噩噩从床上爬起来的萧俊峰站在了门口,一看房里居然两个年轻人在发狠的互殴,当即惊的下巴变了形状,芮成刚一个眼神,两个爸爸同时冲了上去。
那个时候宋校已经爬起来了,又与魏立巍摔在床上互殴,两人脸上血迹斑斑,魏立巍流着鼻血,宋校雪白的细牙间全是血水。
四个男人打成一团,芮成刚被魏立巍一个扫手的动作扇到了太阳穴,萧俊峰直接被混乱中搞不清的一条腿踢下了床。
“两位女婿,别打了别打了!叔叔求你们了!跬”
芮成刚从魏立巍的腋窝下逃出来,头发横七竖八,已经毫无形象,哭求着无论如何总也拉不开的宋校和魏立巍。
宋校的长腿往魏立巍身上突然袭击时,魏立巍避开了,却将后面跪坐的十分没有形象的芮成刚,直接踹下了床。
芮成刚在地板上滚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然后端正好自己的视线,抹掉了额头上的汗。
两个爸爸坐在床下两侧,只露两只眼睛横越凯茵的小床看着彼此,床上的两个年轻人一个骑一个被压,厮打到让人不忍目睹,太残忍暴力。
“大姐夫,把凯茵叫回来!”
客厅外陪护秦岭的薛玉珠往卧室的门探了一个脑袋,皱巴巴的一张脸上淌过了泪水,闻言后的萧俊峰目光失焦的对薛玉珠点点头,继而扶着膝盖疼痛难忍的将自己爬起来,不顾一切往外冲。
“两位女婿,叔叔求求你们了,别打了行不行?都是一家人,别打了行不行……”
芮成刚坐在地上洇着眼泪看着床上一拳一拳砸往太阳穴的拳头,心惊胆寒,继而害怕的连眼泪都流出了眼眶。
萧俊峰一身酒气蓬着头顶上的头发,奔跑在破晓前的黑夜下,很快,他跑进隔壁单元楼,直冲芮芮家,像芮成刚先前敲秦岭家的门一样,不顾一切的敲打芮芮家的门。
芮芮家是四个女人,薛玉珍和薛玉红带着两个小女孩,比这边单元楼温馨。
当时四个女人全都睡熟了,薛玉珍与薛玉红平躺着睡在大床上,隔壁卧室,芮芮由后抱着凯茵,手还抓着凯茵的睡衣,腿也搭在凯茵屁股上,两个女孩面朝窗外月色,沉沉睡熟了。
萧俊峰的拍门声异常尖锐刺耳,两房的女人几乎同时醒来。
薛玉红眯着眼睛首先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小闹钟,薛玉珍连眼睛都还睁不开,而一墙之隔的这一边,芮芮和凯茵同时翘起了脑袋,昏沉沉的眯着眼睛望着房门,侧耳一听,萧俊峰猛烈拍门后大叫:“大妹啊!大妹啊!快开开门!我是爸爸!”
芮芮闭着眼睛将脸转向凯茵,含糊不清的猜测:“喵喵,是不是大姨父啊?哎哊,我做梦了吗?怎么回事呀?”
芮芮用手肘撑起了自己,便也松开了刚才一直抱着的凯茵。
凯茵的身体暖暖的软软的,抱起来很舒服,芮芮自小就喜欢抱着凯茵睡觉,凯茵完全能取代她的娃娃。
凯茵眯着眼睛依旧张望门外,外面又没有动静了,她扭头问芮芮:“是我老爸吧?”
两个女孩都不太相信都快凌晨四点了,萧俊峰怎么会在外面喊人,“睡吧睡吧”,芮芮刚要抱住凯茵重新睡下去,哪里知道门外再次传来比上一次更加剧烈的拍门声。
“大妹!快开门呀!我是爸爸!”
凯茵推掉芮芮的手即刻掀了被子下地套拖鞋:“我爸爸!真的是我爸爸!”
芮芮也肃然起立了,站在床中央找自己睡裤。
凯茵套上拖鞋跑出去了,薛玉珍和薛玉红也正穿了外套出来,迎面遇上另外一间房里跑出来的凯茵,三人诧异的对着眼神,薛玉红问凯茵:“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大半夜的。”
小姨这话说的凯茵心里七上八下,她根本没想到会是宋校和魏立巍打起来了,而是宋校是不是酒精中毒上吐下泻。
凯茵担心起来脸色煞白,急忙跑去门口给老爸开门。
门一打开,老爸凌乱又狼狈的形象先叫凯茵吃了一惊,后叫薛玉红吃了一惊,薛玉红站在凯茵身后,扶着凯茵的双肩刚要将她挪开,叫姐夫进屋,哪里晓得萧俊峰冲口而出的话好让人惊讶。
“大妹,赶快回家,宋校跟魏立巍打起来了!”
“……”
凯茵猛的怔愣,旋即脸色全白,继而双腕发抖的扶着墙壁就去门边换鞋,小姨问老爸的一些话她一句也没有听进去,脑袋嗡嗡的。
“怎么回事呀!”薛玉珍抓狂的要哭起来,歇斯底里的跺着脚:“闹什么呀这两个人!一刻都不得安生!”
萧俊峰握着女儿刚从被窝里出来还热乎乎的小手,父女两匆匆跑下楼,然后钻回自己家楼道,又匆匆上楼,后面三条一样匆匆奔跑的小尾巴,是
薛玉珍、薛玉红和芮芮。
到家门后萧俊峰敲门,薛玉珠火速开了门,看到凯茵宛如看到救命稻草一样,指着那间打斗声不绝的房间对凯茵说:“大妹,赶快去,我们谁都拦不住,秦岭还给打到眼睛了,你赶快叫你男朋友别打了,打坏了可怎么办,这婚都还没结呀!”
凯茵已经急的血色全无,双唇惨白,尤其当她听到属于年轻男人那沉闷斗殴的拳声后心惊肉跳,推开二姨就往自己房间冲。
秦岭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薛玉珠已经拿凯茵的面巾包了几块冰块给秦岭消肿,秦岭扶着包着冰块的毛巾朝凯茵看,凯茵根本没有看见,扶着墙壁一拐,便横冲直撞的入了自己的卧室。
入眼的那一幕,叫凯茵胆战心寒,浑身冰冷。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暴戾的宋校。
“宋校,住手!”
凯茵大步上前,站在贴着墙壁互殴的两个男人身后,挡在她面前的是宋校,被宋校压在墙上以拳相对的是已经在这场殴斗中处于下风的魏立巍。
魏立巍鼻血不止,血水糊满全脸,俨然被撕掉脸皮的血怪一样血腥狰狞,宋校每一拳下去魏立巍便呛咳不止,军校出来的人和一般大学毕业的人到底有本质区别的。
见宋校充耳不闻,凯茵扬臂揪住宋校的后领,再次出面阻止:“宋校,住手!”
与此同时,魏立巍还以一拳的颜色,拳头砸在宋校唇边,疼痛的是他口腔内的牙齿。
眼看快要偃熄的战火再次因魏立巍这一拳重新点燃,宋校勃然大怒,清秀的瓜子脸沾染了血污,玷污在希白的皮肤上,颜色却分外妖冶艳丽。
血的艳红与皮肤的苍白,混合成一种贵族的冷艳气质,这就是宋校,一个有着钢灰色幽清双眸的英俊男子的魅力。
凯茵攥着他后颈的领子,使得他挥拳时受阻,所以他肘部往后一掷,强大的力量使弱小的凯茵猝不及防的往后退了数步,撞在梳妆台上。
宋校与魏立巍展开双臂,再次全力厮打起来。
凯茵扶着梳妆台抿着嘴巴,眼泪流了下来,看着在她房间里势必要把对方打死的这两个男人,心痛如绞,尤其当魏立巍的拳头砸向宋校太阳穴时凯茵嚎啕了起来。
大声哭叫:“宋校,你撞到我了,我疼!我疼死了!”
宋校浑噩的眼眸倏忽紧紧一缩,眸底卷起惊涛骇浪般的漩涡。
他分神了,拎着魏立巍的衣领却回头朝凯茵看,却被魏立巍趁人之危的又往太阳穴砸了一拳,那一拳让他眉心猝然皱起,但血红的眼眸中全是凯茵哭泣的样子,心,焦急如焚。
他立刻松开魏立巍的衣领,从混战中退出,掉头就去凯茵身边。
上前纠缠的魏立巍被迎面冲进来抱住他的芮成刚和萧俊峰堵住,动弹不得。
“对不起!”
从他软濡睫毛上溶下来的不知道是汗还是泪,浅浅的一条痕迹洗掉了那条行道上的无数血污,将靠在梳妆台边的小小凯茵揽入怀中,紧紧抱住,贴着她的后脑勺后悔莫及的轻语,低声安慰:“凯茵,撞到哪里了?给我看看。”
凯茵紧紧扒住他的肩胛骨,昂起下巴越过了他的肩膀,目光仰望头顶明亮的天花板,哭求道:“宋校,你别打了,我怕,我真的怕,别打了行吗?”
“不打不打。”宋校用力的抱住她,无比后悔的呢喃:“凯茵不怕,我不打架了,凯茵不怕,凯茵哪里疼?告诉我,哪里疼?”
宋校轻轻推出了凯茵,染血的红眸焦急不定,垂着眸光便急不可耐的追着凯茵的眼睛,凯茵抽噎着,一径吸溜鼻子,只是哭。
宋校难过的用掌心捧着凯茵的后脑勺,皱着脏污的水眉,长指捏着凯茵埋下去的下巴,带着恼火的腔调沙哑低沉的训斥道:“到底哪里疼告诉我!撞到哪里了?”
“我不疼,但我怕你疼,你别打架行不行?宋校你别打架行不行?”
一瞬间,情绪多管齐下,宋校蹙着眉宇一脸脏污的闭上双眸,掌心勾着凯茵的后脑勺,将这孩子紧紧拥在胸怀之中,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但心情很乱,很糟,很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