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便面有什么好吃的?想吃什么这会儿让阿炀去给你买,外面就是饭店,十分钟之内就能买过来。”
这聂霆炀还没来得及开口,唐震就冷声打断了唐页所有的希望。
“……”唐页的内心这会儿是极度崩溃的,但为了不让老爹一会儿生气将这箱方便面给扔了,她愣是不敢再说一句吃方便面的话了。
唐震问她:“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随便,什么都行。”
唐震转身出去,走到门口瞪了眼那箱方便面,警告道:“阿炀你不许让她吃记住没有?”
“知道了爸,你路上慢点,注意安全。”
唐震离开后,聂霆炀去卫生间洗了手坐她身边,语重心长道:“虽说非油炸,但是也不能吃太多,一天吃一桶就行了,况且你已经吃了至少两桶了。”
唐页一口否认,她才不会承认她上午偷偷吃的那一桶,“我哪里有吃两桶,就早上你给我煮的那一桶。”
“还说没吃?房间里都是面的味道,如果我没猜错,在我跟爸回来之前的半小时之内吃的。”
“……”
唐页吸了吸鼻子,她怎么没闻到有味儿呢?
那会儿吃完她就是怕他发现,特意自己蒙着头钻进被窝里让护士打开门窗透了透气呢,怎么还有味道?
他一定是诈她的,不能上当。
“我没吃!”
“真没吃?”聂霆炀起身朝方便面箱子走去,边走还边回头看她的反应。
唐页愣是装出一副脸不红心不跳一点也不心虚的样子。
聂霆炀打开箱子看了看,“那少这一桶是谁吃的?”
“聂医生,是我吃的……”正在唐页打算编理由是别人吃的时候,上午给她煮面的护士走了进来,脸涨得通红,“对不起聂医生,是我吃的,不过我是征求过聂太太同意后才吃的,味道真好,能不能再送我一桶中午吃啊?”
“……”
唐页当即就不悦了,好嘛,原来后面的才是重点!
“好不好啊聂医生?”护士笑米米地盯着那方便面。
聂霆炀用余光看了眼床上躺着的妻子,眼神是警告的,可是他也很为难。
如果不给,传出去还不知道这些员工会如何评价他这个BOSS。
可如果给了呢,这丫头一会儿肯定跟他翻脸。
左右为难之际,一个声音响起,“都拿去吃了吧,正好中午了,跟你的同事们分着吃吧,味道确实很不错。”
是唐震,已经到了楼下却发现钱包不见了,走到门口就听到了护士在跟聂霆炀要方便面吃,他就直接做了主,省得闺女惦记着这垃圾食品。
“谢谢唐先生,谢谢聂医生,谢谢聂太太。”护士抱起面小跑着离开。
唐页气得要吐血,这还是她亲爹吗?
聂霆炀耸了下肩膀,一脸的无奈,看着她,放佛在说,这事儿真不怨我。
唐震瞪了闺女一眼,“你最好是别想着再吃方便面,还有你--”他扭头又训斥聂霆炀,“都多大的人了还不知道点轻重,她现在这情况能吃方便面吗?”
“是,是,爸我错了。”
唐震问:“你们俩谁见我钱包了?我钱包不见了。”
“钱包?”聂霆炀转身在沙发上桌上看着,没有发现,“爸你刚才没有掏钱包吧?”
“好像没掏,可我明明记得我早上出门的时候钱包是装进口袋的。”唐震在身上的各个口袋摸着,“早上就去送了小辰去学校,然后去警局,别的地方也没去,怎么钱包就不见了呢?”
“会不会掉车上了?”唐页说。
“我去看看。”
“车钥匙给我,还是我去吧。”聂霆炀说。
唐震将车钥匙给他,“黑色的,那要是找到了你顺便去给小页买点吃的。”
“好。”
聂霆炀拿了钥匙来到停车场,找到唐震的车,拉开车门进去,先是大致的扫了一遍没有看到黑色的钱包,倒是在座椅下面发现了一个东西。
窃听器?
能将窃听器装在车内,而且还不被察觉,看来这个人是熟人。
聂霆炀没有动窃听器,而是又仔细地在车里找了一遍,不过还是没找到钱包。
他打电话给苏俊明让他留意一下,又给唐宅打了电话让家佣去唐震房间看看钱包是否是丢在房间里了,又给罗斌打电话去小辰学校也看看,之后他开着自己的车子去外面饭店给唐页买吃的。
“阿力,是我,忙吗?。”路上,他给唐力打了电话。
“有事?”
“爸的钱包找不到了,你跟爸早上是不是一起从家里过来的?你看看有没有掉你车上。”
“行,我这会儿正在开会,一会儿去车里看一下,到时候给你电话。”
“好。”
挂了电话聂霆炀噙着嘴唇,陷入沉思,唐力又为什么要撒谎呢?刚才他明明听到唐力是身边有一个女人,问他阿力,一会儿我们去哪儿?但那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并不是汤琼。
唐震打来电话问钱包是否找到,聂霆炀说没有,已经让人去找了,半小时后若是都没找到那就报警。
先打来电话的是唐力,“先生的钱包不在我车里,会不会是忘家里了?”
“我一会儿打电话问问,哦对了,爸让问问你中午回家吃饭吗?”
“不回了,我中午约了客户一起吃饭。”
“那好。”
苏俊明也打来电话,说查了监控没有发现钱包。
家佣也来了电话,钱包不在家里。
现在就等罗斌的了。
聂霆炀去附近的饭店订了餐,然后回到医院,“爸,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一下。”
“什么事?”
“我刚才在你车里发现了窃听器,你知道这事吗?”
唐震皱眉,有些不相信,“你说我车里有窃听器?”
唐页也蹙着黛眉,谁在爸爸的车里装窃听器?
聂霆炀点头,从这反应来看,他应该是不知道的,“嗯,在驾驶座下面装着。”
“我去看看。”
“别去,现在还不知道是谁安装的,你这样去了可能会打草惊蛇。”
唐震想了一会儿,“这车昨天早上才做的检测,如果之前就有的话检测的时候肯定能发现。”
“谁做的检测?”
“一直都是阿力做的这事。”话落,唐震盯着聂霆炀,“你怀疑是阿力?”
☆、284:言言,不要(结局中)
在当天下午,聂霆炀约见了唐力。
“中午跟哪个美女一起吃的饭?”聂霆炀开口便问。
唐力微愣了一下,随即恢复常态,“你看到了?”
聂霆炀没有回答,却问了第二个问题,“你上午去市福利院了。”
“……”
这次唐力却再也没有了刚才的镇定,他盯着聂霆炀,脸色十分的不好。
“你在跟踪我?”声音里带着愠怒。
服务生端上来咖啡,聂霆炀拿起搅拌棒将杯子里的咖啡搅拌了几下,嗅了嗅,闻起来还不错,“我最喜欢这家的黑咖啡,尝一下。”
唐力死死地盯着他,那双眼睛都能迸射出火花,说出的话语也带着明显的咬牙切齿,他重复地强调了刚才的话。
“聂霆炀你跟踪我!”
聂霆炀笑了下,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味道还算可以。
“我没那么无聊。”他说,跟踪一个人,那也得看看值不值得。
“……”
唐力并不相信,如果不是跟踪他怎么知道他上午去了市福利院,又怎么知道他中午跟一个女人一起吃饭。
“我上午也去了市福利院你跟院长在说话我就没上前。”聂霆炀淡淡地说着,精明的眼睛时不时地扫唐力一眼,悠悠然地喝着杯子里的咖啡。
唐力心头一紧,看来周院长已经跟他说了他去市福利院的目的。
他本来是打算嘱咐周院长不要将他去找他打听高宽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可后来想,欲盖弥彰,所以也就没多一句话。
没想到聂霆炀竟然也去了市福利院,还正好看到了他。
“高宽……跟你是什么人?”聂霆炀问。
周院长果真是什么都说了!
只是,周院长还没告诉他关于高宽的事情,聂霆炀是不是什么都已经知道了?
事到如今看来有些事情也无法隐瞒了,但是这件事他要坦白的人不是他聂霆炀,而是先生。
唐力冷冷道:“这与你无关。”
“你们什么关系可能真的与我无关,但是高宽的事情却跟我有关系,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我所知道的那件事。”
聂霆炀笑了笑,抬眸看着唐力,一脸的饶有兴趣,“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
唐力不理他,怎么知道的他无需知道,这是他自己的事情。
“你该不会是在我车里安装了窃听器吧?”聂霆炀半开玩笑的口吻,仔细观察这唐力的反应。
出乎他的意料,唐力并没有表现出他预期中的愤怒,反而是平静到不能平静的地步。
唐力冷哼一声,也搅拌着跟前的咖啡,“聂霆炀,你没必要套我的话,有话就直说,拐弯抹角的还是个男人吗?”
聂霆炀满不在乎,反正是不是个男人不是别人说了算的,他自己知道是不是就行了。
想要他上当?没门!
不回答,也不出声,只是悠闲地喝着咖啡,喝完一杯,再续一杯。
“太太的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为什么到现在一直都揪着不放?你是觉得先生和小页还没伤心够吗?”
唐力终于是沉默不下去了,他承认,他没聂霆炀那个城府。
聂霆炀就是指千年老狐狸,他斗不过。
“我揪着不放?”
聂霆炀好笑地看着他,是他揪着不放吗?当然不是!
楚品然的事情是唐震和颜言心头的一块病,虽然他们从来都没有在主动在他面前说过这件事,但他知道他们一直都在意,若不找出当年的另外两个人,怕是唐震到死都不会安心。
“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但是唐力,有些事情是瞒不住的,我不管你是出于怎样的心思,你都要考虑清楚,倘若你还在乎言言和爸,你就应该知道如果让他们失望会是怎样的后果。”
“……”
“爸的车里有人装了窃听器,我很想知道你的看法。”
“……那是我装的。”唐力的声音有些黯然低沉。
“为什么?”
……
傍晚的A城很美,虽然是高速发达的城市,但是这座城市却并没有被污染的那么严重,天是蓝的,云是白的,水是清的。
殷红的夕阳挂在西方的天空,湛蓝的天空中浮动着镶着金边的云朵,在空中慢悠悠地飘荡,只是看着都让人心情舒畅,烦恼一扫而空。
“阿力,我们在一起多少年了?”
落日的余晖照在唐震的脸上,将他那张爬满了褶皱的脸映衬得光彩照人。
回首往事,到了他这个年纪,总是会想起那些美好的,难以忘怀的。
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见到阿力的时候,他那么高一点,瘦瘦的,脏兮兮的,还发着高烧。
一转眼都二十多年过去了,他老了,那个小不点却长大了,比他还高。
唐力在唐震的身边坐着,坐得笔直,双手放在膝盖上,略微想了下说:“回先生,差不多都要28年了。”
“28年……”唐震若有所思。
唐力侧脸看他,“先生,您的养育之恩阿力今生无以回报。”
唐震笑了,“你也说了是养育,天底下哪有父母养育子女是求回报的?”
“先生……”
唐力起身在唐震的跟前跪下,“一直没有问您叫一声父亲,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我有那么可怕吗?”唐震挑眉,“我虽然有时候是严厉一些,可自从小页回家,我觉得我都快成……那个……逗比,对,就是逗比,你们年轻人总是这么说的一个词,我现在不严厉吧?”
“先生,不是您这个意思。”
“我懂,你在心里从来都没把我当成是你的父亲。”
“不!”
“那你为什么不问我叫声爸爸?小页那次都把话说到那地步了你都没吐口,不就是没把我当成你父亲吗?”
“……”唐力抿起嘴唇,低着头沉默了几秒钟抬起来,嘴唇蠕动着,慢慢地发出一个声音,“爸……”
“啥?没听清,声音太小。”
“爸。”
“欸!”
“……”这一声“欸”之后便没了下文,甚至脸上都没什么过多的表情,而且,还有些冷冰冰的。
唐力跪在那儿看着唐震,他这样的反应令人有些小失望。
小页问他叫爸的时候,他都激动得直掉眼泪,一下子就把小页抱在怀里了,他虽然不是亲生的,可那也是养子对不对?
这差别怎么就这么大?
心里吃醋了,酸溜溜的,很不爽。
“爸,我这都叫了,您总得表示一下吧?”
“嗯。”唐震应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抽出一百块钱递给他,“给你。”
“……”
“怎么?嫌少啊?”唐震又抽了一张,想了下索性一次又抽了几张,“五百不少了吧?够你吃顿饭了,去吧,请小琼吃顿饭,赶紧把儿媳妇给我带回来,我还等着抱孙子呢。”
“爸……”唐力跪着上前一下子就抱住了他,将脸埋在他的膝盖上,久久没有抬头。
唐震的手里捏着几张红票子,看着落日,笑了,然后将钞票重新塞进钱包,钱包装进口袋,他腾开手拍着唐力,“阿力,爸爸承认确实对你没有对小页那么亲,你知道,爸爸重女轻男。”
“您不是重女轻男,您就是觉得我不是亲生的。”
唐力抬起头,眼圈通红。
“……”
唐震的嘴角抽了抽,哼了一声,“我就是,怎么地?我就是稀罕我闺女,你能把我怎么样?”
唐力低头将脸在他的膝盖上使劲地蹭了蹭说:“我能把您怎样?该孝敬还得孝敬。”
“知道就好。”
天空,没有云的地方,是干净的深蓝色,有回家的鸟儿飞过,留下美丽的身影。
此时太阳已经落入地平线,留下披着彩色外衣的云朵还挂在那里,呼唤着那些还没回家的人,早点回家团聚。
唐力长这么大第一次趴在唐震的腿上,虽然在外人看来这两个大男人这样的举动太过于诡异,但他们不在乎外人的眼光。
因为,这是一个孩子在父亲面前最直接的撒娇方式。
因为亲近,所以撒娇。
“爸。”
“嗯?”
“他将我送到您身边,一来是希望我将来能够回到唐家继承属于唐家的家业,二来是为他自己曾经所犯下的罪孽赎罪。”
“他现在在哪儿?我想见见他。”
“五岁那年他将我脱光了丢进寒冷彻骨的河水里,我成功地发了烧,他就将我丢在了您必经的路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只有他留下的一封信。”
唐震看了这封信,写信的人叫唐恒,据信中所说,唐恒是唐老爷子在外面跟一个女人做了露水夫妻之后有的孩子,信中还有一枚绿色的翡翠戒指。
这枚戒指跟唐震手上所戴着的那枚戒指是一样的款式,但能很明显地看出来,一个大一个小。
唐家有四件宝贝,一对戒指一对镯子。
唐震曾听母亲提起过戒指的事情,但连母亲都从来没有见过那对戒指中的女款戒指。
原来,戒指在这里。
唐震看着掌心的戒指,又摘掉自己手指上的戒指,放在一起,竟烫得他的掌心有些疼。
父亲虽待他视如己出,可他心里到底是做不到真正的豁达,他没有资格去评判父亲,但心里多少是有些不舒服的。
因为据唐力所说,唐恒跟他的年纪相差不到半岁。在母亲怀着他的时候,父亲在外面跟别的女人也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