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颜言第一次被带进聂氏医院的时候,聂霆炀已经让人给她做了个全面的检查,从里到外,不然以他这样有洁癖的人真的会那么轻易就碰一个女人吗?尤其还是一个刚从监狱里出来的女人,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
擦完嘴后,聂霆炀抬起手,颜言下意识躲闪,却被他大手捏住了下颌。
“别动!”他喝了一声,瞅了瞅自己咬下的伤口,鲜血还在向外流着,看来需要处理一下才行。
颜言瞪着愤恨的眼睛,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她发誓一定将他切成肉片然后拿去喂狗吃!
他出去后又进来,端着护士用的药盒,用镊子夹起消炎棉球,“疼的话可以叫出来,不丢人。”
懒得搭理他,颜言索性闭了眼睛,但是消炎棉球挨着伤口的时候真的很疼,但她却没叫出来,两只手攥成小钢拳,贝齿紧紧地咬着嘴唇,额头上渗出一层密密麻麻的小汗珠。
“估计会留下伤疤,但也是个很美的疤痕,以后有人问起这个疤痕来历的时候你一定要自豪而又骄傲的说,这是我老公留下的,记住了吗?”
“……”
她的不回答,得到的是一记用力的狠戳,她尖叫一声,猛地睁开眼睛,清澈的眸子里是高速旋转的眼泪还有燃烧的怒火。
聂霆炀却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妥,淡淡地看她一眼,若无其事地给她上着药,又问:“记住了吗?”
忍无可忍地吼了一嗓子,“聂霆炀,你混蛋!”与此同时打开他的手,“别碰我!”继而她掀开被子就要下去,却因为猛然用力身体如同从腰部被生生的斩断一般,极痛无比!
她顿时满脸大汗,坐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浑身剧烈地抖动着,连同睫毛都是颤抖的。
聂霆炀冷漠的睨着她,如同一个局外人一般,任由疼痛如恶魔一般将她一点点的包围吞噬。
颜言是被疼昏过去,她昏过去后聂霆炀给她将脖子上的伤口处理好后这才起身去外面叫来医生,而他则站在门口的走廊里点了一支烟,沉闷地抽了起来。
蒋文成一从电梯里出来就看到走廊里一脸忧郁的男人,他犹豫了一下这才上前,“怎么了?她的情况很糟糕吗?”
聂霆炀捻灭手中的烟,朝他走去,“一起去喝杯酒怎么样?”
“好啊,去哪儿?”
“我那儿。”
“好。”
这个“我那儿”并不是聂霆炀跟颜言如今居住的别墅,而是一个在市区的高档公寓,这是多年前,聂霆炀跟卫子姗居住的地方,里面的一切还都是卫子姗在世时候的模样。
聂霆炀从酒柜里拿出两瓶没有开封的红酒,递给蒋文成一瓶。
“看不出来我们聂大少竟然这么大方,今儿个竟然舍得请我喝一瓶了。”蒋文成调侃道。
聂霆炀没理他,独自打开,倒了一杯,一口饮下。
蒋文成蹙眉,“红酒要品,你这跟喝水一样多浪费,你要是渴了的话我去给你倒杯水,你想喝多少都行,这红酒我带走成不?”
聂霆炀给了他一个“闭嘴,不喝滚蛋”的眼神,然后又倒了一杯。
蒋文成轻叹一声,转身去了酒柜,将手里的酒放下,拿起了一瓶打开过的,倒了一杯,伏在小吧台上慢慢地品了起来。
然后拿起吧台上面卫子姗的照片,对着照片说,“子姗,阿炀最近有点反常,我猜测他是移情别恋了。”
照片被猛然夺走,用力的扣在吧台上,聂霆炀狠狠地瞪他一眼,继续喝着红酒。
“不让看就不看呗,发那么大的脾气做什么?难道是我说对了?”蒋文成故意的凑近他,盯着他的脸,好一会儿后,他啧啧嘴,“阿炀,如果我没猜错你今天心情不好不是因为思念子姗吧,跟那个颜言吵架了?看不出来,那女人还有些本事,竟然能把我们的聂大少爷气成这样。”
“不喝就滚蛋!”
“我没说不喝,再说了你叫我来喝酒难道不是为了跟我诉说你心中压抑的感情吗?阿炀,你就算是真的对颜言动了情我想子姗也不会生气的,她都离开那么多年了,你该放下她开始新的生活了,只不过别的女人都行,这个颜言就算了,总之我没看到她一点好。”
“你闭嘴!”聂霆炀猛然将手里的红酒杯放在吧台上,“咔嚓”一声,红酒杯碎裂成玻璃碎片,里面的红酒流了出来,看起来似血。
蒋文成轻叹一口气,“我真的无法理解你为什么会看上那样一个女人。”
认识他这么多年,什么样的聂霆炀他没见过?只是如此因为一个女人失控,这是他第二次见,第一次是因为卫子姗。
作为男人,他无法欣赏颜言那样的女人,所以他不理解也不懂这样一个心高气傲的男人到底是哪根筋抽错了看上了颜言,不管是不是因为弟弟文杨也喜欢这个女人,他都希望聂霆炀能够离开这个女人,离她越远越好。
“咔嚓--咔嚓--”房门被人从外面用钥匙扭动,门从外面推开。
蒋文成因为是对着门口的,所以只需要抬起了头,聂霆炀也听到了声音,缓缓扭过头。
这间房子只有聂霆炀和卫子姗有钥匙,现在聂霆炀就在里面,那门口的人会是谁?
女人显然被屋子里突然出现的两个男人给吓坏了,手握着门锁上的钥匙忘记了拔掉,呆若木鸡般地站在那里。
屋子里,静得好像空气都凝结了一般,毫无声响。
良久,聂霆炀和蒋文成不知是谁开了口,带着难以置信和怀疑,“子姗?”
☆、084:这件事你一定能做到,跟我离婚
卫子姗,或者说门口站着一个跟卫子姗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这绝对是一件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
因为,卫子姗早在八年前就已经死了!
一个死了八年的女人突然出现在面前,即便是两个大男人,也难免会想到一样东西,难免不会害怕。
女人静静地站在门口,如同被人点了穴道一般,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也不动。
手里提着的购物袋里,似乎是一杯白咖啡,飘散出来的香味渐渐地溢满了整个屋子。
白咖啡,卫子姗的喜好。
房间里,落地钟“滴滴答答”的声音,因为安静所以显得尤为的响亮,鼓震着人的那双耳膜,似乎要将耳膜给震碎。
“当--当--当--”
整点报时的声音告诉着屋子里的人,此时已经是下午一点整。
终于,是蒋文成先从震惊中回过神,他缓缓站起身,一步一步的朝门口的女人走去,在距离她两米远的地方停下,安静的注视着她,唇轻启,“子姗,是你吗?”
女人如羽扇一般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地抖动了几下,她缓缓开口,“文成,阿炀……”
蒋文成的身体猛然一颤,继而迫不及待的上前紧紧的将女人抱在怀里,白咖啡掉在了地上,香气更加肆意的在屋子里飘散,男人欣喜若狂,“子姗,真的是你!你真的回来了!”
卫子姗微微点头,眼睛却始终看着聂霆炀,他在两人抱在一起的时候扭回了头,原打算给自己倒一杯红酒压压惊,却发现杯子已经碎裂,他索性拎起酒瓶,仰起脖子直接喝了起来。
可,卫子姗分明看到了他握着酒瓶的手,在颤抖着,虽然不是特别的明显,却足以令她看清楚。
“阿炀……”她叫他的名字。
聂霆炀的身体提明显一颤,微停顿了一下,继而继续“咕咚--咕咚--”地如喝水一般喝着红酒。
蒋文成在听到她这一声“阿炀”的时候,倏然松开了手,脸色尴尬,不自然地笑了下,“我太激动了,我没想到你真的还活着……”
卫子姗笑笑,没说什么,朝聂霆炀走去。
聂霆炀,蒋文成,卫子姗他们曾都是A大的学生,卫子姗比他们俩低了三届,是当时A大公认的校花,而且还是蝉联四届的校花,足见她的美丽。
如今已经32岁的女人,看起来却跟22岁没有两样,她依旧是齐腰的长发,披在肩后,只不过不再是垂直的长发,而是大大的波浪卷,浑身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魅力。
在曾经的A大,所有的人都知道聂霆炀喜欢卫子姗,卫子姗也喜欢他,两人男才女貌,可以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羡煞了所有的男女。
但是没有人知道,聂霆炀最好的兄弟蒋文成也喜欢卫子姗,而且他比聂霆炀先认识卫子姗,聂霆炀跟卫子姗认识还是因为他。
所以,聂霆炀和蒋文成的朋友都知道,是聂霆炀不仁义,抢走了兄弟喜欢的女人,但是蒋文成却从来没有这样说过,感情的事谁也无法妄自评论,因为蒋文成知道即便是没有聂霆炀,卫子姗依然不会选择他。
所以这份感情,蒋文成埋在了心里,当年卫子姗被确认死亡的时候,他一边还要安慰劝说聂霆炀,一边却在无人的时候痛哭流泪,一个女人在她短暂的一生中能有两个深爱她的男人,她可以说是无比幸运和幸福的。
蒋文成看着卫子姗的背影,笑了,八年了,她竟然好好的活着,心里虽然有无数个疑问,但只要她还活着,这一切都不重要。
卫子姗来到聂霆炀的身边,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腕,他浑身一颤,闭上眼睛。
“红酒不是这样喝的。”她的声音一如多年前的那样,温柔动听,声音里永远都是带着淡淡的笑意,只是听着她的声音,就能让人不开心的情绪一扫而空。
卫子姗一手握着他的手腕,一只手抓住红酒瓶的底部,轻轻地将酒瓶从他的手里拿掉,放在了一旁的小吧台上。
“阿炀,我回来了。”
一声轻轻柔柔的,我回来了,包含了太多的情绪,红了男人的双眼,那双紧闭的眼睛里,泪早已将眼眶填满,正一圈一圈地做着高速的旋转。
蒋文成转过身,湿了眼底,他抬手抹去,嘴咧开笑着,却怎么也控制不住擦去又流出的眼泪。
聂霆炀坐着没有动,如同木雕石刻一般。
卫子姗俯身轻轻抱住了他的腰,脸贴在他的头顶,没有哭声,可身体却开始颤抖。
房间里依然是如同无人一般的安静,窒息而压抑。
“阿炀,我想你……”
八年了,她无时无刻不再想他,闭上眼睛她看不到自己,却能清晰的看到他的样子。
“嗵--”
一声闷响,等蒋文成转过身的时候看到卫子姗在地上趴着,一脸的痛苦,聂霆炀则站了起来,虽然是一个后背,但是周身却散发着冰冷与愤怒的气息。
只是看着这样的画面,蒋文成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上前扶起卫子姗,同时对聂霆炀发火,“阿炀,你干什么!”
聂霆炀转过身,拎起吧台上的红酒瓶用力摔在了地上,玻璃碎片飞了起来,若不是蒋文成眼疾手快,差点就划伤卫子姗的脸。
“阿炀,你疯了吗?”
“没错,我就是疯了!八年了,她竟然还活得好好的,卫子姗,真有你的!”聂霆炀狠狠地看了一眼兄弟怀里的女人,走到门口拿起自己的外套,愤怒地出了门。
震动的门板,宣示着他此时内心是多么的愤怒,那怒火,几乎能将整个屋子都燃烧掉。
“阿炀……”卫子姗挣脱蒋文成的怀抱追到门口,却已经不见了他的踪影,伏在门口,她禁不住大声哭了起来,然后滑坐在地上,抱着自己,浑身瑟瑟发抖。
看着自己深爱的女人如此伤心的哭泣,蒋文成的心里如同被人拿着锋利的剪刀一刀一刀地剪下一般,疼痛难忍。
“子姗……”他上前蹲在她跟前,手颤抖着伸出,轻轻落在她的肩上,“不哭了好吗?”
卫子姗缓缓抬起头,一股眼泪顺着脸颊疾速滑落,她动着嘴唇,沙哑的声音从红唇中发出,“文成,对不起……”
“不。”蒋文成抱住她,“不管是因为什么事,我都不会怪你,只要你还活着,我只要你好好的活着。”
聂霆炀下了楼之后没有开车,打电话让童华过来开车,他步行离开了。
八年,因为一个女人,他过着醉生梦死的日子,他惩罚自己,可到头来,一切都是一个笑话,她竟然还活着,活得好好的!
一瞬间,八年来的思念和愧疚统统转化成了愤怒和怨恨,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她的欺骗都是不可原谅和饶恕的,他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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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言是在夜里的时候醒来的,房间里的灯有些昏暗,从脖子上传来的疼痛感清晰无比,她浑身的每一根神经都因为这疼痛在微微的颤抖。
聂霆炀,你这个王八蛋!
口渴得难受,她看到床头的桌上放着一杯水,她想伸手拿起来。
平日里十分简单的一件事,可此时对她来说却无比的艰难,稍微动一下,腰部就撕扯着疼痛,可她实在是太渴了,喉咙里都像是要冒火一般。
水,她必须要够到那杯水。
牙齿紧紧地咬着嘴唇,咬出了血一道道血印,她满头大汗。
终于,她够到了那杯水!
“嗵--”门从外面被人用力推开,门撞在墙壁上巨大的声响吓得她浑身一颤,刚拿到手里的杯子因为她的颤抖掉落在地上。
玻璃落地的碎声清晰刺耳,而她也因为惊吓扯动了腰部,疼痛排山倒海的袭来,她不敢再动一丝一毫,眼泪控制不住的向下流。
她想叫护士,可疼得她连叫喊的力气都没有。
而这时候,有人倒在了床上,因为太过于用力,床弹跳起来,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上下弹动,疼痛加剧!
倒在床上的聂霆炀静了几秒钟后,翻了个身子,朝旁边的她凑过去,摸到她之后翻身就压在了她的身上,两只手粗鲁地开始去撕她的衣服。
颜言无力反抗,喉咙里又发不出丝毫的声音,唯有眼泪,顺着她的眼角肆意的流淌。
鼻息间被刺鼻浓烈的酒精味充斥,她知道他喝酒了,还醉了,可即便是这样,他也不能将她当做他发泄的工具,她还在受着伤。
聂霆炀,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啊--
她使劲地张着嘴巴,可无论她如何的努力就是发不出一丁点的声音。
从来没有这么痛过,痛得她这一刻除了死别无他求。
身上的男人像是发疯了一般,他的每一次进出她都清晰地听到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一次一次,直到她再也感觉不到疼痛,眼前一片漆黑,是冰冷的漫无边际的黑暗……
“聂医生!”田荣今晚值班,本来打算过来看看颜言是否醒来,谁知道刚一打开房间的灯,却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如果是平日里,他一定会扭头就走的,可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别说这样的床上运动颜言承受不了,她就是单单坐起来都是艰难的!聂医生这样做难道是想要她终身瘫痪吗?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酒精的味道,他知道,若不是喝醉了酒,聂医生也不会做出这样失控的事情,来不及再多想,他快速上前一把拉住聂霆炀的胳膊,试图将他从颜言的身上拉下来,“聂医生!”
“滚!”被人突然拉住,聂霆炀如同一头发怒的狮子,一下将田荣甩开。
田荣被甩了出去,连忙又爬起来,从后面一下子抱住聂霆炀,“聂医生,你冷静一下!颜言现在还受着伤!”
犹如被人当头打了一棒,聂霆炀浑身顿时僵住,怔怔地盯着身下一动也不动脸色比雪白的纸片还要苍白的脸,他吓坏了,歪坐在一旁的床上。
田荣看他已经清醒,松开手,转过身背对着他,“聂医生,你收拾一下,我去叫医生。”
聂霆炀呆呆地盯着颜言,许久他颤抖着伸出手,慢慢的移到颜言的鼻子前,一惊,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