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倾完全不在意:“随便啊,反正只要能跟徐青久在一起,戴了口罩去桥下贴膜我也愿意。”
这是做好了奋不顾身的打算了。
姜九笙笑着说:“我一定去光顾你的贴膜生意。”
苏倾抱拳:“谢了,金主大大。”
这时,莫冰进来,提醒姜九笙:“笙笙,该出发了。”
苏倾问她:“有通告?”
姜九笙颔首:“《帝后》剧组试镜。”
这个电影苏倾也听说话,是郭鸿飞的贺岁大电影,大制作,大投资,她觉得笙笙这是要在影视圈大红大紫的节奏啊。
《帝后》的剧本姜九笙只拿到了一部分,在确定出演之前,导演通常不会给完整的剧本。她读了两遍,并没有太明白,炎泓帝在位十五年,从未纳后,为何取名《帝后》,炎泓帝的皇后,是未央宫里那唯一的妃子?还是跟着他征战了十年的那位女将军?
试镜的地点是江北的影视城外面,郭鸿飞导演手里有戏在拍,抽不出时间,便随便在影视城外搭了个棚,除了导演和编剧,《帝后》的男主苏问也在场,被请来试镜的女演员只有两位,姜九笙是之一。
她刚到,有人喊她。
“你好,姜小姐。”
另一位,是傅冬青,目前呼声最高的收视女王,傅冬青演技可圈可点,戏路也很宽,只是,她并非电影咖,想必也是想转大荧幕。
姜九笙点点头:“你好。”她与傅冬青不熟,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傅冬青走近了,把墨镜摘下,笑得大方:“我来之前还在想,会是谁和我竞争。”
话里有话。
姜九笙洗耳恭听:“看到我之后呢?”
她似真似假,像玩笑话:“自信心大减。”她笑起来眼角会上牵,模样有几分复古,像旧时的名门女,靓丽又优雅,“《三号计划》的预告片我看了,你演得很好。”
姜九笙只道:“谢谢。”
郭导一早就在棚里等了,编剧与苏问十分钟后就到了,随便摆了三张椅子,直接在临时搭建的棚里开始。
“苏问给你们对戏。”郭鸿飞四十多岁,面相很斯文,可性子急,废话没一句,“你们都只拿到了前半的剧本,今天试戏的部分,是后一半的内容,只有一句台词,你们谁先来?”
编剧把打印好的台词给到两人,是真的只有一句台词,语境都没有,除了考演技,还要考演员的悟性与理解力。
傅冬青转头,看向姜九笙:“我先?”
姜九笙点头。
“苏师弟,可以开始了吗?”傅冬青与苏问是一个影视学院出来的,苏问虽出道时间长,可他年纪不大,比傅冬青还要小一届。
苏问没起身,还懒懒地坐着,翻了两页剧本,然后抬头,哪里还有刚才的半点漫不经心,他几乎无缝入戏。
“阿禾,你别去战场了,我娶你可好?”
他一身帝王之气,眉眼里全是九五之尊的深沉与贵气,却一抬头,在一个女子面前,红了眼眶。
他唤这个女子,阿禾。
鲜少有人知道,名扬天下的定西大将军,闺名莺沉,字,禾。
傅冬青亦红了眼,满腹情深:“容历,若满朝文武反对呢?”
他毫不犹豫:“我可以与天下为敌。”
傅冬青莞尔一笑。
剧本里有这么一句话,都说林赫拉氏。华卿乃大楚第一美人,那是那些人从未见过定西大将军展颜一笑,只知她拿剑杀敌时的狠厉与果决,却不知她一曲惊鸿有多美。
傅冬青之后,是姜九笙。
苏问没有等她准备,直接开始,还是那句台词,还是炎泓帝那双冷清却炽热的眼:“阿禾,你别去战场了,我娶你可好?”
姜九笙往前了一步,不喜不怒,镇定得好似置身事外:“容历,若是满朝文武反对呢?”
炎泓帝,名讳容历,除却已去世的文筝太后,这大楚天下,也就只有定西大将军敢称这位九五之尊的名讳。
“我可以与天下为敌。”
她摇了摇头,一句话都没有说,转身离去,毅然决然。
世人只知老定西大将军无儿,只有一女莺沉,替父征战,却不知,她是为了她的王,束起了长发,着一身戎装平定西北。
她怎舍得,他做亡国之君。
就一句台词,郭鸿飞半天才从戏里出来,收了收表情:“可以了。”然后对两位女演员说,“你们回去等消息。”
姜九笙才出来,莫冰就问:“有把握吗?”
她想了想,就事论事:“傅冬青的演技,应该在我之上。”
傅冬青入戏很快,今日穿了一身白色的淑女裙,却仅用一个眼神,便演出了女将军的杀伐之气,有驰骋疆场的铁血,却也不失儿女情长的柔情。
莫冰看过傅冬青的戏,演技确实没得说,但姜九笙也不差:“你的意思是说希望不大?”
姜九笙想了想,摇头:“不一定。”
“你跟我打哈哈呢。”
“两天后自然知道结果了。”
棚里。
郭鸿飞捏了捏眉心,扭头问苏问:“你中意哪一个?”
他不咸不淡地扔了一句:“傅冬青的演技不错。”
“是不错。”郭鸿飞拧眉,可姜九笙……
“姜九笙的悟性很高,”苏问翻着手里的剧本,漫不经心,“可塑性更大。”
郭鸿飞眉开眼笑了:“我也觉得。”
姜九笙只看了前半部分的剧本,却把人物的心理抓得精准,一分不差。
剧本里,定西大将军出征了,那是她最后一次去战场,再归来,是尸首,她没有嫁给炎泓帝,而是选择了守他的江山,他的子民。
那段戏后面还有一部分。
定西大将军莺沉毅然转身后,炎泓帝也毅然追了上去,他抓住了她握剑的手:“阿禾,你不愿意嫁我吗?”
她没有转过身去,漫天大雪里,声音带着颤抖:“那年桥西河畔,我给你的玉琮,是我娘留给我的嫁妆。”
那年,炎泓帝还没有登基,是京都最俊俏的历亲王,她也不是驰骋疆场的定西大将军,只是闺中绣红裳的及笄女子。
历亲王选秀,定西将军府莺沉小姐是入选秀女。边疆急报,她的父亲叔伯全部战死沙场,选秀那天,她脱了襦裙,穿上了戎装。
还是没忍住,回了头,她红着眼睛,说:“容历,你守着京都,我给你守边疆子民,待我归来,”
炎泓帝接了她的话:“待你归来,我娶你为后。”
“好。”
他松手,看着漫天的雪,还有她越走越远的背影,那一别,不是生离,是死别,定西将军没有归来,炎泓帝也从未立后。
姜九笙回到家中,就接到了郭鸿飞的电话。
郭导言简意赅:“十月开拍。”
“好。”
姜九笙挂了电话,趴在沙发靠背上:“时瑾,我接了个电影,十月开拍。”
时瑾关了厨房的火,擦了擦手才坐到她身边:“我知道。”
她报备:“没有亲热戏。”
时瑾眉宇轻蹙:“有感情戏。”
确实有,还是那种让人久久都出不了戏的感情戏,编剧很厉害,感情的着墨分明很少,却刻骨铭心。
她笑着问他:“不想我演?”
时瑾摇头:“只是有一点嫉妒。”屋子里空调开得低,她不喜欢穿袜子,露着脚踝,他怕她冷,拿个薄薄的毯子给她盖住,“那个剧本我看过,会火。”
“你怎么看到的?”郭导的保密工作做得很足,她这个主演到现在都没看到完整的剧本。
她摸到茶几上的酸奶盒,要喝一口来压压惊。
时瑾抓住她的手:“马上要吃饭了,不能再喝了。”她喝酸奶能当饭吃,他不给她喝,把她抱到怀里,才回答,“莫冰帮你接的,我自然要过目,而且投资了一点。”
姜九笙一听,眼眸亮了:“那你看到结局了吗?”
时瑾点头。
她难得如此兴致勃勃:“能剧透吗?”这个剧本,她很喜欢,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想立马翻到最后,看炎泓帝和定西大将军的结局。
时瑾好笑:“你很快就能拿到完整的剧本。”
她说:“我等不及。”
时瑾便往前一点:“亲一下。”
她笑,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他说了结局:“敌军兵临城下,定西将军自刎于城门,炎泓帝一统三国后,服毒自尽,和定西将军合葬。”
果然,是悲剧。
姜九笙眼里的笑淡了:“我就猜到会是这样。”她心情突然有点低落,“太凄凉了。”
时瑾用指腹揉揉她皱着的眉:“都是假的,别太入戏。”
第二卷 260:徐蓁蓁奶奶作妖找上门!
时瑾用指腹揉揉她皱着的眉:“都是假的,别太入戏。”
“一个合格的演员,都是入戏快,出戏难。”姜九笙仍然有些怅然,脑子里都是炎泓帝与定西将军。
他的笙笙真是太优秀了,时瑾想。
他搂住她的腰,手顺着腰线往后背流连,低头在她耳垂下轻咬,用了些力:“现在呢,出戏了吗?”
姜九笙往后缩了缩:“别咬,”摸摸耳朵,她笑了,“很痒。”
见她展颜了,时瑾便不闹她了:“下周秦行大寿,跟我去秦家吗?”
姜九笙不太确定,问他:“你要待几天?”
“最少三天。”
一日三秋,三日便是九秋,太久了,会相思成灾。
姜九笙点头:“要去。”
“好,带你去。”时瑾帮她把拖鞋穿好,“先吃饭。”
她摸摸肚子:“不太饿。”喝酸奶喝饱了。
自从戒烟戒酒之后,她食欲很不振,倒是越发爱喝黄桃酸奶,食量太小,体重也上不去。
瘦得让时瑾不安。
他拉着她去餐桌,像个老干部一样念叨她:“笙笙,以后一天只可以喝三盒酸奶。”喝多了她又不吃饭。
“……”
酒不让喝,现在酸奶也不让喝了。
怎么办呢,谁让她是夫奴,完全不反抗:“好。”
几乎同一时间,傅冬青那边也接到了《帝后》剧组的通知,不过不是郭鸿飞亲自致电,是场务打过来的,简明扼要地说了一下情况。
傅冬青的经纪人李微安挂完电话脸色就不太好了:“冬青,试镜的结果出来了。”
她对着镜子在补妆:“是我,还是姜九笙?”
“姜九笙。”
傅冬青把口红放回包里,抿了抿唇:“我小看她了。”
李微安觉得匪夷所思,就算姜九笙流量再好,可到底是歌手,只拍了一部电影,都还没有上映,是个半路出家的演员,哪里比得上冬青的专业与影视影响,再怎么轮也轮不到姜九笙一个摇滚歌手去挑大梁,李微安猜测:“可能是因为有后台,秦氏投资了这部电影。”
傅冬青笑而不语。
李微安安慰:“没事,刘余导演的剧本也很好,同样是大荧幕大制作,不一定比郭鸿飞的差。”
傅冬青不紧不慢:“推了吧。”
“你不中意那个剧本?”李微安讶异,那个剧本她也看过,虽然比不上历史题材的大气,可也是难得一见的好剧本,只要和《帝后》错开时间上映,票房不一定会居后。
傅冬青没有解释,俯身换鞋:“你帮我问问郭导,《帝后》的女二有没有定下来?”
林赫拉氏。华卿是炎泓帝在位期间唯一的后妃,是一位婉约又聪慧的女子,与定西将军乌尔那佳。莺尘齐名,一文一武,闻名大楚。
李微安诧异:“你要演?”
傅冬青点了点头。
“凭你现在的咖位,怎么能给姜九笙做配。”李微安都觉得不甘,傅冬青拿了三次视后,唯一一部电影也入围了华鼎奖最佳女主角,上一次给人做配角还是六年前的事。
姜九笙哪里配!
傅冬青倒从容,成竹在胸一般:“不对比怎么能比较优劣。”
这倒是。
同一部电影,女主若是被女二碾压,那便贻笑大方了。
李微安想了想:“好吧,我去问问。”
两人一同出了套房,傅冬青在江北取景拍戏,下榻的酒店正是秦氏,下午她还有一场戏,电话响,她接起来:“爸。”
傅冬青的家族从商,本家定居中南。
李微安知道,傅先生多半又是打来催促傅冬青回中南的,傅家都不太支持傅冬青混娱乐圈,父女二人经常因为这个不欢而散。
“我不回去了,要拍戏。”
那边不知道傅先生说了什么,傅冬青脚步缓了缓:“秦家?”她似乎有了几分兴趣,“哪个秦家?”
听完,傅冬青勾唇笑了笑:“好,我定机票回去。”挂了电话,对经纪人道,“微安,给我定一张回中南的机票,要下周一的票。”
李微安不解:“你不是不愿意回家吗?”
傅家二老一开始就不赞同傅冬青出道,尤其是这两年,越发逼得紧,就希望她找个门当户对的豪门联姻。
她笑,饶有兴趣:“发现了有趣的东西。”
李微安正要问,拐口处一个人突然撞过来,那人脚步急,身形矮小,正好磕到傅冬青的包,趔趄了两步跌坐在了地上。
“哎呦喂!”
是位老太太,头发花白,坐在地上哀嚎:“痛死我了,你走路不看路啊!”
傅冬青连忙去扶:“抱歉。”
老太太脾气大,一把推开,瞪着傅冬青,语气不依不饶:“长得漂漂亮亮的,怎么出门不带眼珠子。”
话说得太难听。
李微安也气了:“你这老——”刁婆!
傅冬青摇头,制止了要发作的李微安,再次俯身去扶:“不好意思,没撞到哪吧?”
这老太太正是徐蓁蓁的奶奶周氏,拿了孙女的钱,一心想着享福,直接打车让司机载她来了江北最贵的酒店。
周氏扯着傅冬青递过来的手,站了起来,一脸的蛮横相:“撞得我浑身都疼死了,我可是江北市市长千金的奶奶,要是撞出了什么闪失,你赔都赔不起。”
江北市市长千金的奶奶?
呵呵,徐市长的母亲多年前就逝世了,哪里来的市井骗子!
傅冬青也不恼:“微安,名片。”
这种骗子,还理她做什么,李微安十分不解,还是递上了名片,傅冬青接过去,双手递给老太太,好脾气地说:“我现在有事情,这是我的名片,如果身体不适,可以联系我。”
周氏一把抢过去,横眉竖眼地哼了一声,这才走了。
李微安回头瞥了一眼:“干嘛给名片,那种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傅冬青从包里拿出一张湿巾,擦了擦手上被老太太碰过的地方,微微抬了抬眸:“上面有监控。”
不管错在哪方,处理妥当了,才不怕诟病。娱乐圈的水,可是浑得很。
“哪个穷山恶水出来的老刁民。”听老太太的口音就不是江北人,李微安嗤了一声,“还市长千金的奶奶?”
小插曲过后,周氏回了房间,才走到门口,便看见孙女在外面等。
徐蓁蓁一见周氏,立马说:“进去说。”她四处张望,就怕遇到熟人。
周氏慢吞吞地开门,眼珠子一直扎徐蓁蓁的身上,面露羡慕:“蓁蓁,你这裙子真漂亮,多少钱啊?”
关了门,徐蓁蓁也不怕被人听了去,口气有点恼火:“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实在受不了这个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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