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运一怔,随后不解地问:“你这是干什么?怎么还不动手。”
宫平看了它一眼有,微微摇了摇头,运明白他此刻无法开口解答,于是也就不再追问,只是仍忍不住用充满疑惑的目光看着他。
“怎么又没感觉了?”这时,王良朋不耐烦地叫了起来,“加重手法,加重手法!”
“现在还不是时候。”宫平在说话的时候,却在看着运,运明白他这是在借机回答自己刚才的问题,于是急忙问:“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干掉他?”
“什么他妈不是时候!”王良朋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句,“给老子好好按摩,让老子舒服了有你好处,再他妈这么婆婆妈妈的,老子先弄死你!”
“您别生气。”宫平假装惊慌,目光仍是望向运,手却指了指门外:“您要是真的弄死了我,那我们老板也会受连累,恐怕整个按摩院的生意都会一落千丈呢。”
“你的意思……”运吃了一惊,“是连外面他的手下也一起干掉?”
宫平点了点头,运怔怔地看着他,突然想起他为陈大冲报仇时的那一幕。
“强大的厄运造成的灾害,会将在被寄身者周围的人也涉及进去……”运喃喃自语着,终于明白了宫平的意思。
“你还真他妈的自信。”王良朋骂了一声,“意思是没了你,这里就得关门大吉是不是?老实说,你倒真有几下子,不过就是不让痛快彻底了。赶快,别啰嗦没用的!”
“那好吧。”宫平叹了口气,向运使了个眼色后,猛地用重手法将王良朋的胳膊一扳。
“啊!”王良朋立刻发出杀猪般的嚎叫,与此同时,运也猛地用同样的重手法修理了王良朋的运,刹那间,一股混和着危机感的怒意在王良朋心底升起,他猛地一甩手摆脱了宫平,一翻身坐了起来,一脚狠狠踢在宫平腹部,将宫平踢倒在地。
“你他妈的,想杀了老子吗?”他大吼着,又狠狠地踢了宫平几脚。“操蛋的东西,活得他妈不耐烦了是不是?老子这就让你死个痛快!”说着,又抡起拳头,给了宫平几拳。
“怎么了老大?”乔军和大张一起冲了进来,紧随其后的是夏杰,他的脸色冰冷,目光中带着杀意,显然已经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妈的,什么破按摩技术!”听到王良朋这句骂,夏杰才收回那可怕的目光,换成了带着恐惧的眼神,急忙冲了上来,和乔军、大张一起拦住了王良朋。
“王老大,您这是怎么了?”夏杰装出慌张的样子。
“你们不是说这家伙技术好吗?”王良朋没理夏杰,指着被打倒在地的宫平,大声质问乔军和大张:“什么他妈的技术,差点没把老子的胳膊掰断了!就这种水平还叫好?趁早关门算了!”
“王老大息怒,王老大息怒!”夏杰的演技出色得要命,把一个惊慌失措的小老板形象表演得出神入化,堪称实力派男星,完全可以去竞争奥斯卡最佳男配角。
“王老大,我都说了,还不是时候,可您非让我下重手。”宫平低着头,仍在喃喃地说着,王良朋跳过去又狠狠踢了他一脚:“不是时候,不是时候!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打死你?”
乔军慌了,没想到宫平给他惹了这么大麻烦,为了自保,也跟着骂道:“你干了多久了?怎么他妈的连下手的轻重都没有分寸?真给我们大哥弄坏了,你赔得起吗?”
“王老大,消消气。”夏杰急忙上前拦着,“我扣他这个月的工资!”心里却在纳闷:“宫平这是怎么了,无缘无故怎么会失手?还是说,他是故意的?可他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呢?”
“挺好的心情,都被你弄没了。”王良朋气哼哼地又骂了一句,朝宫平吐了口唾沫,转身向外就走,乔军松了一口气,急忙跟了出去,大张看了宫平一眼,对夏杰说:“工资就别扣了,把这人辞掉吧,别再让我们大哥看到了生气。到时连累到你们店,生意也不用做了。”
“好的好的。”夏杰连连点头,恭敬地将他也送出门外,并一路送到楼下。
“好家伙。”楼上房间里,运浮在空中,抬头看着宫平上方,脸上现出的是惊骇无比的表情。“这个大家伙,会一次性干掉多少人呢?”
“只要让他身边的人没有命在就够了。”宫平缓缓抬起头,慢慢站起身来。王良朋不是格斗家,他的拳脚对精通格斗术的宫平来说构不成任何威胁,在隐含的防卫动作下,宫平甚至连瘀青都没有留下多少。他转过头,注视着左臂上那个厄运怪物。
此时,这个由宫平的杀意化成的怪物,已经暴长了一倍有余,小小的房间已经容不下它的身躯,那虚幻的身影冲破天棚,直延伸到外面。看着这个巨大的厄运,一丝冷酷的微笑,慢慢浮上宫平的嘴角。
“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运问。
“过几天再说。”宫平走到窗边,透过窗子向外望去,见到由五个小弟簇拥着的王良朋,正甩开大步向街的另一边走去,两旁店铺的老板和伙计心有不甘而又无可奈何地躬着身子向他打招呼,他却谁也不理。
“虽然我们的杀人手法无人可以识破,但像那大张说的,万事小心总是没错的。”宫平微笑着,目送这些人远去,那目光中充满了冰冷的杀意,还有一丝丝的怜悯,仿佛在向躺在棺材里的死者,表达着自己的惋惜之情。
“好在我们还有时间。”
“刚才怎么回事?”没过多久,夏杰就匆匆地跑了上来,关上门后焦急地追问。
“没什么。”宫平微笑着,“从现在开始,咱们就停业整顿吧。省得这几天里,乔军他们再往这儿跑。”
“停业整顿?”夏杰一愣,“你是打算让我出手收拾掉他,还是另有什么打算?”
“当然有打算。”宫平笑了笑,却没接着说什么。
“宫平,你总说我不信任你。”夏杰叹了口气,在床边坐了下来,看着宫平说:“可你叫我怎么信任你呢?你的一切都像是被雾笼罩着的迷团一样,永远不让别人看清,给我的感觉是你根本就不信任我。”
“夏杰。”宫平走过来,将手搭在夏杰的肩膀上,“我是将你当成真正的朋友的,但有些事,是属于个人的秘密,即使是最亲的人也不能触碰,你也应当有这样的秘密吧?”
“这我理解。”夏杰点了点头,“可你至少要告诉我,这件事到底会怎样解决吧?时间已经不多了,再过几天他们就要动手了。”
“这件事,会以王良朋,及王良朋身边人的死亡来解决。”宫平看着夏杰,缓慢而有力地说道。夏杰怔怔地看着这个眼中充满了自信的男人,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好,最后只是郑重地点了点头:“好吧,我相信你。”
其079:杀人就是如此简单
“你说今天王良朋会死?”坐在王良朋每早必去的菜馆的角落里,夏杰疑惑地看着宫平,用充满怀疑的口气问宫平。wWW。
“会死,很彻底地死。”宫平一边将一个小点心送进嘴里,一边点头说。喝了口汤后,他微微点了点头:“嗯,越来越喜欢吃这家的小点心了,尤其是就着汤吃,别有一番味道。”那悠闲自得的模样,以及笃定的眼神,都令夏杰觉得不可思议。
“我问你,难不成你也是卦师,可以预知未来的事?”夏杰问。
“我哪有那种本事。”宫平摇头一笑,“我要有那本事,这辈子什么也不干,跑到彩票中心选它十几二十几注的号码,立刻摇身一变超级大富翁,回头也建立一个什么什么集团,过一回当总裁的瘾。”
“那你怎么这么确定地说王良朋会死?”夏杰越发的不解。
“你只要睁开双眼仔细看就好了。”宫平极是淡定地说着,又消灭了一个点心。
门上的挂铃叮地响了一声,夏杰抬头向大门处看了看,见乔军正拉开了门,恭敬地迎接王良朋走进了餐馆里。除了他和大张外,那天去按摩的另三个人也簇拥在王良朋身边,看来这五个人就是他最贴身的心腹。
“原班人马,一个都不缺,不错。”宫平斜眼看着这六个人,微微点了点头。
夏杰疑惑地看着他,他却笑着指了指夏杰面前的点心:“你要是不吃,就给我吧。”
“喜欢拿去。”夏杰半盘子向前一推,宫平毫不客气地伸手抓过。
两人这时已经去掉了脸上的大胡子,和一切能让人认为他们是永健按摩院老板与按摩师的特征,换上了另一副面孔,宫平甚至还戴上了一副非常可笑的眼镜――这都是夏杰的功劳,他用一些胶水和胶布左贴一下,又粘一下,就将两人的眉毛眼睛全换了个样,再配上一点调节肤色的颜料,如果不是面对面仔细又仔细地看上一会儿,谁也看不出这两人与永健按摩院的那两位有什么相似之处。
王良朋照例大咧咧地走到窗边,在他那位置上坐了下来,老板王根生立刻从后堂小跑过来,照例打招呼、问他要吃点什么,然后被他骂了几句后,匆忙地下去准备老几样。王良朋活动着脖子,望着窗外,低声说:“老林这家伙,这么久了,还没把东西弄到手,说什么没有他搞不到的家伙,吹牛吧!”
“大哥,急什么,他不是说八天内给咱们弄到吗?这才第六天,您急什么。”乔军在旁边笑着说。
“我他妈等得急了。”王良朋一瞪眼,“我真恨不能现在就干他娘的!”
“不必心急,大哥。”大张在旁边说,“聂老大时常说,越是大事,越要从长计议,不能冒失。像这次,绝对是件大买卖,要从容地……”
“从他妈个头的容!”王良朋一拍桌子,然后神色一缓:“我不是骂聂老大啊。我的意思是,这种事没什么好计议不计议的,就是冲过去,干他娘的,然后走人。多么简单的事?又不是要攻打要塞,还得准备什么兵法粮草的。”
大张环顾四周,见菜馆中并没有多少客人,而且距离也比较远,一个个都人畜无害地低着头,紧张地吃着自己的东西,恨不能早点离开。
“不用这么紧张。”乔军笑了笑,“这可是咱们的地盘。”
“万事小心总是没错的。”大张又说出了他那句经典台词,王良朋一咧嘴:“哪那么多小心。事多。我说大张,聂老大把你给我,到底是来给我帮忙的,还是来给我添堵的?你就不能顺我的心意吗?明明简单得要死的事,非给我搞得像什么似的,惹我心烦。”
见王良朋说到这份上,大张也就不再开口,只静静站在一边。这时王根生亲自送来了早点,恭敬地放下后,就垂手在一旁等候,直到见王良朋开始吃,并且没发什么牢骚后,才找个理由走了。
宫平慢慢地吃着,似乎一点也不关心王良朋的动静,夏杰看着他,在心里反复琢磨着宫平的计划,但无论怎么琢磨,也根本想不出他会用什么手段弄死这一群人。
“喂,他们要走了。”眼看着王良朋吃饱喝足,就要走人,夏杰不由焦急起来,催促宫平:“你不是说今天要动手吗?”
“是啊。”宫平拍了拍肚子,不急不慌地喊来服务生买了单。夏杰看着他这稳稳当当的模样,不由满腹狐疑。
等王良朋一行人出了菜馆,宫平才起身离座,慢悠悠地走了出去,夏杰紧随其后,跟着一起来到街上,眼见王良朋一行人越走越远,夏杰不由再次皱起了眉头,但却没再对宫平说什么。该说的他都说了,该问的他也都问了,宫平也算是给了他回答,他又能再问些什么?
这时,他看到宫平将左手缓缓按在胸口处,然后,就见宫平的身子剧烈地颤动了一下,仿佛是受了重击一般,摇晃着险些倒下,他急忙一把将宫平扶住。
“怎么了?”他关切地问。
“没事。”宫平慢慢站直身子,“只是做一下准备活动而已。”说着,从容不迫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准备好的假名片,然后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过去,大老远就大声喊了起来:“王老大!是王老大吗?”
王良朋停了下来,皱着眉毛转过身,眯着眼打量着这个跑向自己的人,大张向前一步,挡在王良朋向前,乔军看了不由一笑:“行了哥们儿,你真当自己是美国总统的保镖啊?至于吗?”其他三个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王良朋一把将大张拉到一旁,不高兴地瞪了他一眼:“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老王是个胆小要命的没种货呢!”他又看了看慢慢来到他跟前的宫平,见这个戴着副可笑眼镜,眼睛眯成一条缝,穿着古板西装的人,像极了那种赶不上时髦的小知识分子,不由哼了一声:“这么一个货,你紧张个什么劲儿。”
说完,冲来到他跟前的宫平一瞪眼:“干什么?”
“请问您是王良朋王老大吗?”宫平眯眼笑着,用装出来的假嗓子说。
“没错。”王良朋上一眼下一眼地打量着宫平,皱眉问道:“你是干什么的?找我什么事?”
“小可是个做小生意的,打算到这边商铺里推销我们的新产品,听说这一带都是王老大的地盘,所以特地先向王老大禀报一声。”宫平一边用假嗓子说话,一边慢慢从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用左手拿着,慢慢递给王良朋。
他的左手拿着名片朝前伸,右手却轻轻搭在左手臂上,王良朋看了,也不知这是哪一国哪一地的礼节,不过这种小事,他也没在意,伸手就接过了那张名片。
在他的手碰到名片的刹那,宫平的右手猛然向前轻轻一扫,王良朋一愣:“这什么意思?”
“哦,是过去贵族的礼节。”宫平眯眼笑着,“给地位比自己高的人递送物品时,一定要这样做,才能显示出诚意和敬意。”
“哦。”王良朋含糊地点了点头,他的那些手下互相看看,虽然谁都没听说过这种礼节,可谁也不敢乱开口显得自己没文化。况且这种与人无害的小动作,犯得着去注意它吗。
“张菲?”王良朋看了看名片上的名字,乐了:“这名字好,上面还有关二爷罩着你,干什么生意不成啊?”
“多谢多谢。”宫平点头一笑,“王老大,今天先跟您打个招呼,等我要开始推销时,再专门拜会,给您送份大礼过去。”
“成。”王良朋点了点头,笑得挺开心:“好,一大早就有这么知礼的人,主动来找我,要给我送礼,好兆头!成,张老板,你放心,你这样的明白人,到哪儿都能吃得开,放心来吧!”
“那多谢王老大,小可就先告辞了。”说着,宫平又向王良朋鞠了个躬,然后转身走了。
“嘿,这人可真有意思。”王良朋身边的一个小弟摇头感叹一声,“要是来咱们这儿做生意的全像他这样,咱们可省了老事了。”
“有意思。”王良朋嘿嘿一笑,随手将名片扔在了一边,一挥手,带着小弟们继续朝前走去。
“你这是干什么?”宫平刚一回到夏杰身边,夏杰就皱眉问了起来。
“不要说话。”宫平转过头,集中精神望向远处的王良朋。他的眼睛清楚地看到,那个巨大无比的双面黑色怪物,正用那两只强壮有力的巨臂,将王良朋的运死死抓住,而那一对细长而长满尖刺的手臂,则一下下地将王良朋的运刺得千疮百孔。
随后,在那粗壮手臂的全力一拉之下,那个布满了破洞的运,刹那间化成无数白色的碎片,在阳光中消失无踪。
宫平拉着夏杰,闪到旁边一个角落中,指着远处的王良朋说:“我的诺言兑现了,我希望你也能兑现你的诺言――今后不管我干什么,你都要无条件地信任我!”
“什么兑现……”夏杰一边说,一边望向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