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我和秋儿该,该怎么办?”李连山被这一迭声的话给打击到了,整个人顿时蔫了起来。脸色也更加的灰暗。
“唉!”李鸾儿叹了口气:“伯娘跟我说了大伯的事,我当时就急了,托人打听了许久才探听得到这其中的消息。被大伯撞了的卢家公子可是……”
李鸾儿指指自己的脑袋:“把头撞坏了,险些就活不过来,他是卢家老夫人最疼爱的小孙子,受了那样大的罪,卢家岂能善罢干休,人家都已经发了话,定要了大伯和秋哥哥的命呢,我一听到这消息可不就急坏了,赶着托人求情。花了好些钱买通关节,这才能来探望大伯。”
李鸾儿朝前走了几步。看看四周,小声道:“我已经买通了差役。给大伯和秋哥哥换个好些的牢房,我回去这后再去求严老将军,大伯放心,我定不会叫你们丢了性命的。”
李连山听的都掉泪了:“鸾姐儿,难为你了,我,我……你一定要好好求严老将军啊,不行了求凤儿,叫她跟官家说说,我不想死啊,你秋哥哥还小,连新妇都没讨,我们家不能断了根啊。”
李鸾儿低头,嘴角勾了勾,片刻隐去那讽刺的笑容。
她便说么,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李连山又怎么会变好呢?
原看李连山落泪,李鸾儿还真当将他感动了呢,可后面那几句话一再告诉李鸾儿一个事实,李连山一家就是那么的自私自利,那样的贪生怕死,那样凉薄无情。
哼!
李鸾儿心里冷笑一声,这一次,一定要好好的给他们一些教训。
“好!”李鸾儿点头:“大伯多保重,我会好好求严老将军的,也会给凤儿去个信,您且放心,过不了几日就会救你出来的。”
说完话,李鸾儿再不想看李连山的嘴脸,福了福身告辞道:“我不能多呆的,我先走了,大伯在牢里莫要再多话,小心叫卢家知道我们都没办法帮大伯。”
李连山又吓了一跳,努力点头,下定决心再不说什么是贤嫔大伯的话了。
一直到李鸾儿走后,李连山还在想那什么卢家的事情,过了片刻差役过来,果然给李连山和李秋换了监牢,李连山更加相信李鸾儿的话。
他和李秋在监牢里盼着李鸾儿早些将事情办妥,他们能早些出去,吴氏和李秀儿母女每日里都以泪洗面,也天天盼着能见到李连山父子。
可是,李鸾儿回去却是悠哉悠哉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哪里有一丝半分的着急。
一直等了七八天的时间,等的吴氏再也受不住又来求李鸾儿,李鸾儿才不情不愿的将吴氏哄回客栈,换了身素淡料子又不是很好的衣裳再次进了监牢。
这次李连山和李秋父子虽然仪容整洁了一些,可是,神情却更加不好。
任是谁知道自己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随时性命不保怕都会很是难过,每天活在战战兢兢中,精神能好了才怪呢。
“鸾姐儿……”
见到李鸾儿,李连山和李秋趴在牢门上伸着手满脸期盼的问:“我们能出去了吗?能不能?”
李鸾儿凄苦一笑:“大伯,秋哥,这次为了你们的事情,我可是欠了不少的人情债,不只求了严老将军,还求了吴爵爷,花的钱也海了去了,这才换得卢家一丝松动。”
“这,这就好。”李连山大松一口气,丝毫不问李鸾儿付出了什么代价,花了多少钱:“我们能出去了?”
“严老将军和吴爵爷一起去卢家求情,卢家迫于压力只好放了大伯和秋哥,可是,卢家公子放了话,这次饶过大伯,以后在京城要是再见到大伯,见一次打一次……”
李鸾儿话没说完,李秋就急急忙忙道:“我们不住京城,我们本来是来瞧鸾妹妹的,既然人也见到了,那我们出去就回家。”
“对,对。”李连山可是吓坏了,现在听到卢家胆子都快破了,哪里还敢留在京城叫卢家人欺负,他怕卢家见了他不只要打,说不得会再把他送到牢里,也指不定会害了李秋的性命呢,哪里还敢说什么留在京城:“我们出去就回家,回凤凰县,只要不在京城,卢家就不会怎么着我们吧。”
李鸾儿难得的点头:“凤凰县是严家的地盘,卢家是不会染指的。”
“这就好,这就好。”
李连山这次才是彻底的大松一口气呢,他没了性命之忧,脸上也有了笑模样,舔着一张脸问李鸾儿:“鸾姐儿,你看,我们……我们住了这么些天牢狱,你伯娘和秀儿又是女子,也没啥钱,现在我们回乡,你,你是不是得给我们些盘缠。”
李鸾儿心里再度鄙视了一番李连山,嘴里却道:“这是应该的,我原还想留下伯父一家照料呢,可现在这情形我可不敢再留你们,这么着吧,今我就接你们出去到客栈和伯娘会合,再送你们些银两,寻个车队你们就搭伙赶紧回家去吧。”
“好,好。”李连山笑着点头。
李鸾儿忍下心头的鄙夷和厌恶叫了差役开牢门将李连山父子放了出来,等出了刑部衙门寻了辆马车送他们去了客栈。
见到吴氏和李秀儿,李连山父子自然是又哭又笑,很是倾诉了一番在牢里受的苦。
等他们一家诉说完毕,李鸾儿拿出五十两银子来送上前:“大伯,这些银子你且拿着做盘缠吧,我估摸着卢家的人都关注你们呢,你们还是,还是快些准备。”
一提卢家,李连山吓了一大跳,赶紧催着吴氏:“把东西收拾好,咱们赶紧回去。”
吴氏也知道事情严重性,立马拿出大大的包袱:“当家的,都收拾妥当了。”
李鸾儿亲自送李连山一家出了京城,看着他们坐着马车远去,嘴角勾起一丝冷意:“真以为我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么,五十两银子,你们也敢伸手去拿……”
“你啊!”
严承悦摇着轮椅上前,好笑的摇头:“这性子真是……当真是有仇必报啊!”
“怎么?”李鸾儿回首一笑:“你害怕了?还是觉得我狠毒了?”
“这性子我喜欢。”严承悦摸摸下巴:“以德报怨,何以报德,这是圣人告诉我们的,我辈读书人自然也要学的小肚鸡肠些,有仇必报吗,应该的。”
李鸾儿失笑:“读书人?我怎么瞧不出严大公子哪里像个读书人?”
严承悦那张清俊异常仿若仙人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鸾儿怕是不知道,你相公我可是有秀才的功名在身,怎么就不算是读书人了,嗯?”
这个嗯字严承悦念的很有几分韵律,有几分调笑,更带着些**,直听的李鸾儿脸上都有些热意:“又混说,不与你胡闹了,我先回家了。”
说完,李鸾儿爬上自家马车催着车夫赶紧回去。
第二五五章好事
“爹,爹。”
坐在马车前边的李连山一直蔫蔫的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李秀儿叫他都没有听到。
“爹。”李秀儿拽拽李连山的衣袖,示意他进马车内说话。
李连山应了一声,慢吞吞的爬进车内,就见吴氏打开她随身带的包袱,从里边拿出一个大大的荷包递给李连山:“当家的,你看看。”
“什么?”
李连山不明所以,打开荷包顿时被里边的东西晃傻了眼:“这,这,你们这是……怎么来的?”
吴氏一撇嘴:“还能怎么来的,不就是从你那好侄女那里讨来的。”
李秀儿一笑:“爹,我和娘这几天住在客栈里可没得闲,和鸾姐姐讨了七八十两纹银,又弄了好些珠宝首饰,这次进京,咱们可不亏呢。”
说话间,李秀儿拿出一支镶粉珠金簪道:“这是我和鸾姐姐要的。”
又拿出一朵攒珠花:“这是娘去求鸾姐姐的时候她出去一会儿,娘就从她的梳妆台上拿来的。”
她又得意的展示了好几样的首饰,不是她朝李鸾儿要的,就是她和吴氏偷来的,直听的李连山有些傻眼,过了好一会儿才一拍大腿:“好,好闺女,有了这些东西,你哥娶媳妇,你嫁人可都不愁了。”
吴氏一仰脖:“虽然说咱们不敢再进京了,可这些个东西足够咱们半辈子的花用了。”
李秋听的也一改前几日那愁眉苦脸的样子,转而兴致很高的和李秀儿讨论起银子该怎么花用了。
这一家子说的正高兴间,却听得外边有吵闹声传来,李连山出了车厢朝前边一瞅,顿时吓了一大跳。
却原来他们走的这路正是山间小路,前边不远处几个蒙面大汉堵了路口,当前的大汉指着他们这支车队大喊一声:“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打此过,须留买路钱……”
这是碰到劫道的了……
李连山赶紧回车内示意吴氏:“把东西都藏起来。快点……”
敢情,李连山也是舍命不舍财的主。
吴氏和李秀儿赶着将东西藏好,外边已经打了起来,没一会儿功夫,这车队的保镖都叫人给绑到树上,那几个大汉正一辆车一辆车的搜寻。没多大会儿就已经抢了许多银子和值钱的物件去。
搜到李家这一辆车子时。当前的大汉看到李秀儿先笑了起来:“小娘子长的怪俊的……”
吴氏赶紧挡在大汉前面:“大,大爷,你。你行行好,饶了我们吧,我们都是,都是乡下人,没啥好东西。”
大汉看不到李秀儿立时变了脸:“你说没有就没有,当大爷好唬弄啊。”
他一摆手:“搜。”
一个搜字出口,几个人凶神恶煞般将李连山一家四口拽下马车。把他们四个人浑身上下搜了个遍,吴氏和李秀儿还被人吃了许多豆腐,吓的她们俩一直尖叫不断,脸上也挨了几巴掌,等几个大汉搜查过后,四个人身上连一个铜板都没了。更不要说他们藏的那些金银首饰之类的东西。
“乡下人?”
当头的大汉拿着做工精致用料足足的金凤钗冷笑起来:“几时乡下人也这么有钱了。都能用得上金凤钗了。”
吴氏和李秀儿瑟瑟发抖,娘俩个缩成一团。李连山和李秋被揍了一顿,两个人都是软蛋,竟然没一个人敢过来护着吴氏母女俩的,倒是叫这娘俩好一阵心寒。
值得庆幸的是,几个大汉只是劫财的,倒并没有劫色,李秀儿和吴氏只是被吓着了,倒没有被怎么着。
那几个大汉走后,一起赶路的人才战战兢兢的给车队保镖松绑,那一队保镖一得自由便说什么都不往前走了,也不顾别人的哀求和挽留,直接打道回京。
李连山一家是不敢回京的,走到了半路上这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手头上又没钱,着实吃了大苦头的。
这一家人几乎是一路乞讨回家的,等回到李家庄,一家子都没个人形了,就是李秀儿这个清清秀秀漂漂亮亮的姑娘也瘦的脱了形,本来白嫩的皮肤也又黑又干,脸上都起了裂子。
原本李连林一家得知李连山进京想瞧形势的,等看到这一家人的样子早吓坏了,哪里还敢进京。
李连山一家受了大苦头的,回去之后休养了好长时间才缓了过来,忆及他们去了李鸾儿家多次都没见着李连树和秦氏几个,李连山以已度人,直接在村子里嚷开了,说是李连树一家怕在路上遭了难,说不得已经丢了性命,又说李连树到了京城得罪了人被关进衙门,不知道几日就要处斩的,这谣言倒是在村子里传了好些时候,等到有行脚商入京碰到李连树说起这事时,李连树早已经不在意了,只是笑着摇头罢了。
当然,这自是后话不提。
只说李鸾儿从严一那里拿回自己的首饰,捧着金簪子笑的分外开怀:“真当我是傻子么,首饰就在桌子上随便放,由着你们拿?姑娘我的东西可都淬了毒的,怎么拿的你们还得给我怎么吐回来。”
她抬头看看马方,勾唇一笑:“去,跟严一说那些银子我不要了,他们办事辛苦,这是赏他们吃酒的。”
“唉!”马方笑了起来:“严一几个倒真真得了好处的,娘子大伯一家倒也有些家底,严一他们可是搜出二百多两银子呢。”
“呵。”李鸾儿也笑了:“倒是能买一座宅院了,严一辛苦一趟倒是真值了。”
说着话,李鸾儿从中挑出一支素淡的银底镶了白珠子的簪子扔给马方:“赏你了,回家给你妹子玩吧。”
“谢大娘子。”马方立刻笑的眉花眼花。
马方告退出去,李鸾儿还没坐稳,顾歆就一脸笑容的进来,许是顾歆走的急了些,这天气已经凉了,她反倒是满头的汗。一屁股坐下后,顾歆拿了帕子擦汗,口中如放机关枪似的一迭声道:“鸾姐姐。大好消息呢。”
“什么好消息?”
李鸾儿拿了块裁好的淡青料子慢慢绣着朵朵深绿的五瓣花:“说出来我也听听,什么样的消息值得我们顾娘子跑的这样急?”
顾歆一笑,将帕子收好对瑞珠道:“好瑞珠,我渴的紧了,你们家娘子这里有什么好茶也与我些尝尝。”
李鸾儿收起活计对瑞珠笑道:“瞧瞧她说的这样可怜,你也可怜可怜她。弄些茶叶沫子给她润润喉吧。”
瑞珠低头抿嘴浅笑:“正是呢。顾娘子且等等,我这便拿茶叶沫子给你泡壶好茶。”
好茶的好字瑞珠咬的重重的,听的顾歆也笑了。伸手欲拧她的嘴:“你也不跟你们大娘子学些好,净学这些编派人的话。”
她的手还没伸过去,瑞珠早跑了。
李鸾儿拉住顾歆笑问:“有什么好事快些说,我一会儿还要做针线呢。”
顾歆这才回转身来对李鸾儿笑道:“是裴家有喜事,裴夫人前两天食欲不振,请了大夫来瞧,却没想到竟是怀孕了。这下子倒是真真的好,裴大爷喜的什么似的,裴家的三位娘子也高兴着呢,一个个走路都带着风,前天我和娘去裴家探望,裴夫人气色是真真的好。裴大爷身子骨也壮实了许多。正跟家陪着裴夫人呢,我和裴家三娘一起玩。三娘欢喜的对我说裴夫人这次怀相和前三次都不一样,怕怀的是个儿子,他们裴家有后了,以后,她们姐妹三人也算是有了依仗。”
李鸾儿听的也一阵欢喜,很替裴夫人高兴:“倒真真是个好消息,得,我明儿收拾收拾也去裴家道贺,说不得这会儿子裴大爷正高兴,一时欢喜倒要拿好酒好菜的招待我一番,再高兴些,将卖与我家的各式花卉价钱再放低些才是更好呢。”
她话音刚落,李梅就迈进屋里,抿嘴一笑:“照我说,鸾姐姐该求告裴夫人叫她卖给姐姐一些稀奇菊花才是正理。”
李鸾儿一拍脑袋:“是呢,我怎么将这事忘了。”
说过裴家的事情,李鸾儿又扯着顾歆问:“还有什么好消息?”
顾歆神秘一笑:“你猜。”
“这丫头。”李鸾儿作势要拧顾歆的嘴:“你说是不说。”
顾歆连连讨饶:“说,说,快别拧。”
笑了一阵,顾歆咳了一声:“再有就是张薇,张相公原是很宠爱张薇的,就是张薇闹翻了天也只关了她些日子,可前段时间张家另外几房闹将起来,嫌弃张薇坏了名声连累他们家的女儿寻不到好婆家,闹的张相公没法子,只得将张薇送进庙里清修。”
“这是恶人有恶报。”李梅啐了一口:“活该她进庙里去,我瞧啊,张家女儿就没什么好的,先前那个张莺,这个张薇都叫人忒恶心,整天只盯着别人的夫婿。”
李鸾儿抿嘴浅笑一会儿,倒是将这些事情扔下了:“照我说,苍蝇不盯无缝的蛋,是那些个男人没定力,不是贪花好色便是贪慕虚荣,这才给了旁人可趁之机,男人要是立身自正不被诱惑,谁又能将好好的夫妻拆散,就拿君莫为来说,还不是贪图崔家权势,崔正功也是一样的人,我这会儿正庆幸呢,幸好崔家将我赶了出来,才有了我如今的好日子,不然啊,这会儿子我说不得还在崔家受苦呢,哪会儿子我见了张莺可得好好的感谢她一番,谢谢她毫不利已,专门利人,以自身代替我去崔家爱搓磨。”
顾歆实在忍不住扑哧一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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