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李凤儿躲开德庆帝伸来的手:“我敢么。我说上几句指不定陛下再将我禁几个月的足呢。我倒是不知道陛下来我这永信宫作何,您有您那淑妃。还有您那皇子,您怎么不去瞧瞧,反倒来看我这讨人嫌的。”
“凤儿。”德庆帝脸上还是带着笑,伸手去抱李凤儿,李凤儿急忙躲开,冷着一张脸瞧都不瞧德庆帝:“我是个最没规矩的,不懂怎样服侍陛下,陛下还是找别人吧。”
说完话,李凤儿转身进了内屋,咣当一声将门关的死死的,只留德庆帝一人在外边干着急。
“凤儿。”德庆帝隔着房门耐着性子讨好李凤儿:“朕可没讨厌凤儿,只是朕也有不得已的苦衷,禁你的足也是为了你好,凤儿,你最知道朕的,难道这次就不能原谅朕,和朕好好说说话。”
“说什么?”门内的李凤儿终是犹豫了:“陛下要我陪您说话也成,明儿咱们校武场上比试一番,若是陛下赢了我怎么都好说。”
“你这不是为难朕么。”德庆帝听的险些跌倒在地上:“谁不晓得你们李家兄妹最是力大无穷的,朕怎么,怎么比得过你?”
叫德庆帝承认打不过李凤儿是真有点丢人,不过,谁叫那是李凤儿呢,德庆帝不想承认都不成。
他才想着再说些话哄李凤儿回心转意,却在这时柳木跑了来,一见德庆帝就道:“陛下,陛下,淑妃娘娘吃坏了东西,才刚叫了太医过去,太后也去了,陛下您要不要……”
德庆帝脸上表情一变,神色有些复杂,一甩手:“走着。”
“唉。”柳木应了一声头前带路,走了没几步路,德庆帝咳了一声大声道:“贤嫔目无君上,柳木,你传旨,再叫她禁足两个月。”
李凤儿在屋里将德庆帝的话听的清清楚楚,捏捏拳头:“好,两个月就两个月,本姑娘一个月都忍了过来,多忍一个月也憋不死人。”
依在门上,李凤儿心下明白终是有人耐不住性子出手对付淑妃了,她今儿可是和淑妃走了个碰头,万一淑妃有事,说不得要往她身上推呢,这个时候,德庆帝禁了她的足倒是一件好事,先将她从这污坑里择了出来。
“看来姐姐说的对,先前他将我禁足,怕也是想护着我的。”李凤儿勾唇笑了笑:“可我若是对他好生好气的,不就是告诉他我猜到他的用心了么,将圣心摸的清清楚楚的这可不是一件好事,有时候,装装糊涂才更叫人放心。”
第二六三章谈嫁
“淑妃怎样?”
德庆帝赶过去的时候,太医已经给淑妃诊治完了,正提着药箱往外走,一见德庆帝赶紧行礼站到一旁,听侯垂询。
“陛下,淑妃娘娘吃食中有相克的东西,引的小皇子有些不适,幸好娘娘身强体壮,倒是保住了小皇子。”太医低着头不紧不慢的回答。
德庆帝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摆了摆手:“朕知道了。”
等太医走后,德庆帝连屋子都没进,直接在院子里吩咐一句:“柳木,去朕的私库寻些好药材给淑妃,再查查是谁朝淑妃下手了,朕前朝还有事情,就不多呆了。”
德庆帝转身走掉,屋子里躺在床上哼哼唧唧装可怜状的淑妃顿时咬着牙,只觉牙根都是痒的:“都是李凤儿那个贱人,她一定在官家面前添了坏话,才叫官家如此厌恶与我。”
柳木正巧听到这句话,冷笑一下,站在屋外恭敬的问道:“娘娘可还好,官家国事繁忙不能来探望娘娘,心里却是好生惦念的,官家叫奴婢问问娘娘想吃什么,想玩什么的,让奴婢给娘娘准备着。”
淑妃听了这话脸上才多了丝笑模样:“有劳柳公公了,本宫听说贤嫔做了一手好菜,想尝尝贤嫔烧的菜,自然,贤嫔得闲的时候能给本宫做些点心是最好不过的,贤嫔对官家最是敬爱,想必就算是为了皇子,贤嫔也乐意下厨吧。”
她越说越觉得这主意好,总归她这胎还要怀上好几个月,几个月的时间足够折腾李凤儿了,她定要叫李凤儿折腾的花容惨淡,瞧瞧官家还会不会看中她。
柳木低头,心下佩服官家的先见之明,尖着嗓子道:“娘娘。这……刚才官家看望贤嫔,贤嫔娘娘和官家吵了几句,官家一气之下又将贤嫔禁足了。”
淑妃捏了捏拳头:“这是真的?”
“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骗娘娘啊。”柳木喊了一声冤:“贤嫔素来胆子大。常常和官家拌两句嘴,奴婢说句实话,官家甭看脾气好,可有时候也被贤嫔气的不成。”
淑妃嘴角的笑意扩大了许多:“既然官家叫贤嫔禁足反省,那本宫也不能违了官家的意,本宫听说庄妃手也挺巧。想来做些汤汤水水的必然是成的。就叫庄妃每日给本宫煮些汤水吧。”
“奴婢回去便把娘娘的意思传与官家。”柳木脸上带着笑,眼中却是浓浓的讽刺:“娘娘且等着喝汤吧。”
从淑妃那里出来,柳木立刻安排人手排查要害淑妃的人。
等柳木到得万寿宫外时。探查的结果已经出来了,柳木站在万寿宫外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陛下。”
“进来吧。”
柳木进得殿内,却见德庆帝哪里是在办理国事,他正带着两个小太监在宽阔的大殿内斗蟋蟀呢。
就见德庆帝爬在金砖之上,和两个小太监头都凑到一起了,三人人中间放了一个蟋蟀罐,罐里两只蟋蟀斗的正狠。
“金将军。咬,咬它。”德庆帝大声的喊着:“快点,对,咬……”
两个小太监却是高呼:“青翅,别躲了,快上啊。快咬。”
柳木嘴角抽动两下。深吸了一口气缓步过去站到一旁静静瞅着,没过一会儿功夫。德庆帝的金将军终是胜过了两个小太监的青翅,柳木才回道:“陛下,奴婢已经叫人查访了。”
“你们下去吧。”德庆帝起身拍拍衣裳,挥手叫小太监退下,一本正经的坐到龙椅上:“说吧。”
“是庄妃。”柳木垂头:“只是,皇后似乎也动了些手脚。”
德庆帝眼神黑沉:“朕知道了。”
“淑妃娘娘说她心里不舒坦,叫贤嫔每日做些吃食与她……”
柳木话没说完,德庆帝已经伸手将桌案上的镇纸甩了出去:“谁给她的胆子,叫贤嫔与她做吃食,她……”
德庆帝突然想到李凤儿的性子:“她也不怕贤嫔一巴掌拍死她。”
这句话叫柳木都想笑了,心说也是啊,贤嫔可是连官家都敢打的,区区一个不得宠的淑妃算什么,不过是太后娘娘重视她肚子里的龙种,官家便让着她一些,再者,官家也不愿意叫贤嫔与太后对上,才委屈贤嫔的,淑妃要是真逼的狠了,指不定贤嫔能将她拍到墙上抠都抠不下来呢,到得那个时候,说不得官家就算与太后争吵,也不乐意罚贤嫔吧。
“奴婢说陛下将贤嫔禁足了,淑妃娘娘才换了人选,她想叫庄妃每日煮汤给她喝。”柳木沉声说下去,听的德庆帝先笑了:“她这也算瞎猫碰上死耗子了,罢,庄妃也不是什么善人,传旨,就叫庄妃每日做些汤水给淑妃送去。”
德庆帝完全不去管他的旨意一下庄妃如何做想,总归不叫李凤儿为难,旁人再为难,他也没什么心情去管。
正阳宫
赵皇后斜倚在塌上,纤纤玉手端着一杯玫瑰露慢慢摇晃着:“庄妃真真是个蠢人,连个淑妃都对付不得,枉费本宫在她身上用的那些心思了。”
她的奶嬷嬷余氏小声道:“官家叫庄妃每日做汤水与淑妃,说不得,官家已经查出这事是庄妃做下的了。”
“查出来又如何。”赵皇后一笑:“你当官家真看中淑妃,淑妃肚子里那块肉,官家比谁都乐意瞧着掉下来,只是那是官家自己的骨血,官家不能自己出手而已,不然,你以为自淑妃怀胎以来,官家为什么成日的赏她,甚至为她连贤嫔都禁了足,官家是要拿她当靶子呢,想着叫后宫这些个人出手治她,只是庄妃手段不行,没成事而已,说不得官家就是气她没能治住淑妃,才如此作贱她的。”
“竟是这样?”赵皇后这话实在叫余氏吃惊:“这,这……不至于吧。”
“怎么就不至于了。”赵皇后将玫瑰露一口饮尽:“自古帝王皆薄幸,淑妃已经叫官家再不能容忍了,偏她还不自知,一个劲的张狂,且等着吧,有她好受的。”
说到这里,赵皇后又笑了起来:“嬷嬷,你且记着,这宫里谁都能惹,就是不能惹着贤嫔,以后啊,咱们正阳宫的人见了贤嫔都要持礼些,万不能叫人挑出错来。”
“是!”余氏答应着,满心思量怎样敬告正阳宫里这些个宫人,同时,对赵皇后先前做的那些事又有几分不解:“娘娘,即是不能惹贤嫔,为何,为何您前些时候还为难李大娘子,故意拖延她进宫的时间。”
余氏这一问,倒是叫赵皇后拧起眉头来:“本宫先前不是不晓得贤嫔在官家心里的位置么,本宫原瞧不惯她的为人处事,索性就为难一下她的姐姐,如今,本宫瞧清楚了,自然要和她修好的。”
余氏明白了,咧开嘴笑了起来:“还是娘娘聪慧,瞧的最是清楚,奴就按您吩咐的办。”
宫中一番勾心斗角,李家却是一派欢天喜地。
顾大娘子扶着丫头,挺着已经显怀的肚子进了李鸾儿的房间,见她正将做得的百子千孙帐包起来装箱,另将几样床单枕套也装在一起,便过去瞧瞧,看李鸾儿装的东西齐全,也就放了心。
“嫂子。”李鸾儿看到顾大娘子赶紧去扶:“嫂子小心些罢。”
“我整日在屋里躺着也难受,就来你这儿走动走动。”顾大娘子笑笑:“东西都准备好了?”
“嗯!”李鸾儿点点头:“都备好了。”
“明儿就要往严家送嫁妆了,你要不要再查查,看看可缺少了什么,或者,咱们再添些东西。”顾大娘子笑着问。
她也是管了些日子家才知道李家的底子有多厚实。
原顾大娘子才嫁来的时候想着李家到底出身不成,就算是现在有些钱财,怕也是不多的,可等她管家理事之后,看那些帐册才知晓李家的家底可不比那些世家大族薄多少,虽然说顾大娘子不是很明白李家的钱财都是怎么来的,可并不防碍她对今后的生活多了几分底气。
同时,顾大娘子也明白李家能够有今日李鸾儿居功至伟,如今李鸾儿要出嫁了,顾大娘子可着劲的往厚里为她准备嫁妆,先前金夫人拟的嫁妆单子顾大娘子总觉得薄了些,话里话外都露出要多加些东西的意思。
李鸾儿浅笑着:“嫂子,我的嫁妆已经不薄了,满京城看看,哪家姑娘成亲有我这般丰厚的嫁妆,哪里还有再添的理儿,总是没瞧见哪家嫁姑娘把娘家搜刮穷了的,这天底下也没这个理儿。”
顾大娘子抿嘴一笑:“管别人家如何,咱们家就是把大半的家产陪送与你也使得的,你也莫怕把家里搜刮穷了,总归我们要真吃不上饭了,便赖到你家里去,你又能如何。”
她这话说的李鸾儿也笑了:“这可使不得,为了不叫你们赖上,我怕是要再减几样的。”
顾大娘子一拍她的手:“可不能减了,严家是世家,咱们不能叫他家轻看了去,到明儿,咱们也要告诉他们李家不比他们差上什么,你的嫁妆比严家那些个媳妇只多不少,到时候,我倒是要瞧瞧林氏还能如何?”
第二六四章嫁妆
“鸾丫头,鸾丫头……”
吴爵爷大大的嗓门响起,李鸾儿抚抚额,无奈摇头,起身迎了出去:“吴老头,你声音小点成不,小心吓到我嫂子。”
“哈哈。”吴爵爷大笑两声:“行,行,老头子我倒忘了宛丫头肚子里有娃娃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吴爵爷的声音明显压低了。
李鸾儿笑了笑:“吴老头,叫我何事?”
“能有啥事。”吴爵爷一摆手:“给你添妆来了,我说你们快点抬进来啊。”
片刻之后,几个家丁抬了一口大大的箱子进来,把箱子放到院中就退了出去。
李鸾儿拧眉:“添什么妆?我的嫁妆已经不少了,您怎么还……”
“前儿我那老妻带着几个孙女出门做客,可巧碰到你家婆婆,说起承悦娶亲的事,你婆婆话里话外透着瞧不起你的劲来,还说什么不求你有多少嫁妆,只求你入得门来能安分一些,这不就是说你家里穷,怕没多少嫁妆么,老婆子回来与我一说,气的我好几天睡不着觉,这不,翻了翻库房,寻了些物件给你送来。”
吴爵爷拍拍箱子:“打开瞧瞧,要是不喜欢老头子我再给你别的。”
李鸾儿很无奈,上前掀开箱子瞧了两眼,一瞪眼:“您可真像暴发户。”
吴爵爷抚着胡子又笑了起来:“暴发户好啊,我给你挑的这都能唬人的,甭管像不像暴发户,总归不让你婆婆小瞧是真的。”
李鸾儿很想翻白眼:“吴老头,我的嫁妆已经不少了,大多都是夫人与我准备的,你自己且想想,你与夫人哪个钱多些。”
吴爵爷立马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金老婆子比我更暴发户。”
“您给我这么些东西,叫我往哪里装,夫人打听了一下。承悦母亲当年嫁到严家的时候嫁妆是八十六抬,我这嫁妆有些多了,硬挤了一下八十六抬才装得下,再多叫我往哪里装,难道要弄上一百抬。”李鸾儿慢声细语的给吴爵爷解释起来。
吴爵爷一撇嘴,置气道:“一百抬怎么着了。叫我说弄上一百二十抬。叫你婆婆敢瞧不起你来,就得压着她,气着她。看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话说的,李鸾儿更加无语。
可叫她无语的事情还在后面呢。
“鸾丫头,鸾丫头……”
又是一阵高嗓门,高将军前脚进门,后脚便有家丁也抬了大大的箱子进来:“鸾丫头,老头子与你添妆来了。”
李鸾儿抚额:“您赶紧进来吧,别叫了。这嗓门,将我嫂子吓着可怎生是好。”
高将军赶紧捂住嘴巴:“坏了,老头子忘了。”
家丁将箱子放好,高将军性急的拽着李鸾儿过去打开来:“瞧瞧,老头子我寻了这些东西不比姓吴的差。”
“你说什么?”吴爵爷眉毛倒立,瞪着一双大眼:“高老头。你专门来拆我的台了?”
“呵呵。”高将军这才瞅见吴爵爷。立马拱手:“没瞧见你,失礼了。失礼了。”
吴爵爷跟过去一瞧,见那箱子里满满的都是金银首饰,还有一个红珊瑚的盆景,一盒子各色的琥珀猫眼,溜溜圆的珠子,另外还有一套琉璃茶具,这满箱的珠光宝气,看的吴爵爷都有些服气:“高老头,你还真舍得。”
“有啥舍不得的。”高将军一瞪眼:“严老头好不地道,明明是他家求的亲,求着咱们鸾丫头嫁过去,他反倒管不住他家儿媳妇,叫他儿媳妇敢那么瞧不起鸾丫头来,老头子我就生气了,怎么着,要不是因着严老头与我脾气还相投些,我早把鸾丫头抢到我家里给我孙子当媳妇了,还轮得到他……反正老头子我旁的不多,这些个身外之物最多,我送些给鸾丫头添妆,带过去也压压那个林氏,省的她一天到晚趾高气昂的,看谁都不顺眼。”
吴爵爷一挑大拇指:“高老头,你想的还真和我一样,你这朋友交得值。”
李鸾儿掩口轻笑,心底里已经有些怨起她未来的婆婆林氏了,这林氏实在有些过分了,竟在外边随便编派她,弄的连吴爵爷和高将军这样不太理事的人都晓得了,还如此的替她打抱不平,看起来,她要不弄些事来压住林氏,嫁到严家之后恐林氏也不能消停。
“鸾丫头,快把东西收起来,多弄出几抬嫁妆来,咱们明儿亮妆的时候也晃晃京城这些人的眼,叫那些个眼皮子浅的也晓得晓得咱们别的不多,就钱多了去了。”吴爵爷拍拍李鸾儿的肩膀:“丫头啊,你是严家的嫡长孙媳,这嫁妆就得多些,管你婆婆多少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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