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子瞪瞪眼睛:“好笨,我一骗就骗到了。”
李鸾儿笑着对小虎子招手,又伸手接过他来抱到膝上,点点他的鼻子:“小虎子好聪明啊,姨姨很喜欢你。”
小虎子也抬头对李鸾儿笑:“喜欢姨姨。”
“好可惜,姨姨今天没带礼物来,等赶明姨姨弄颗狼牙给小虎子带上吧,以前姨姨上山的时候打过好多狼,有些狼牙都留着,姨姨家的四个小孩子都有,姨给小虎子也串上一颗带。”
李鸾儿摸着小虎子的手,抬头对裴夫人道:“你家小虎子倒真真聪明,我瞧着都爱的紧,恨不能带回去养。”
“那咱们换,四个换一个,我是愿意的。”裴夫人抿嘴轻笑。
“可惜了,若你家的是个丫头我倒是愿意换的。”李鸾儿也笑,瞧裴夫人的样子应该是裴三娘子答应了这门婚事的,不然,裴夫人的神情不能这般的欢喜。
果然,裴夫人稍后便道:“我与三娘子说了这门婚事,她是愿意的。”
“如此甚好。”李鸾儿点点头:“我回去与我叔叔婶子说一声,赶明叫他们请人来提亲。”
裴夫人也似是了却一桩心事,整个人显的很轻松高兴,又和李鸾儿说了好些话又要留李鸾儿吃饭。李鸾儿赶紧推却了,逗弄一番小虎子便起身告辞。
坐上马车回家,还未进家门便见一个胖胖的妇人拦了她的车子,李鸾儿有几分好奇,下了车便问:“这位大娘拦我的车子所为何事?”
那胖妇人脸上堆着笑:“这便是英武侯了,一直听人说起您的威名,今儿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的。想来您是不认识小妇人的。小妇人乃是城东的孙媒婆,您就叫我一声孙婆子便是了。”
“媒婆?”李鸾儿挑挑眉:“孙大娘,我们家中没有人要结亲。你是不是来错了地方?”
“没有,没有。”孙媒婆头摇的拨浪鼓似的:“来的正正好呢,我真是来给你们府上说一门好亲。”
李鸾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家的四个臭小子才不过三四岁的光景,您说亲也太早了些。”
孙婆子的脸红了红。之后又挤出笑来:“是给您家大爷说的亲事,您知道牡丹汪家吧。他家种的好牡丹,正好他家有个小娘子,年方十七,当真是美貌温柔。这不,跨马游街的时候一见您家大爷便再忘不得,就托了老婆子我来说说。想给您家大爷做妾,这牡丹汪家家财丰厚。汪家小娘子愿意带上厚重嫁妆来您府上服侍您和大爷。”
孙婆子越说李鸾儿的脸拉的越长,到最后脸黑的大有阴云压城之感,那种压抑和杀气叫孙婆子都有些说不下去了,哆哆嗦嗦道:“汪家的意思,意思是,是……”
“够了。”李鸾儿冷声喝止:“我们严家自太祖爷时起便没有一个男丁讨过小妾,汪家的主意打错了,劳烦孙大娘回去跟汪家说一声,我家爷不讨小妾,更瞧不上那些软骨头倒贴的女子,叫汪家小娘子自重些,莫瞧到个男人便巴着不放。”
一句话,孙婆子脸红的什么似的,更是吓的直往后退:“老婆子我也不过是说,说一声罢了,既然不,不乐意,我回了汪家。”
说完孙婆子便一溜烟的跑没了影,李鸾儿冷笑一声抬脚进了门,进屋没见着严承悦想了一时才想起他如今已经到翰林院当差去了,这几日李鸾儿也有些忙,倒是没注意到严承悦,今儿想起他已经当了两天差事,也不晓得和翰林院的其他同事处的如何,虽然知道严承悦处事圆融又很有人缘,可怎么着都有些担忧。
左右没什么事,李鸾儿便去了厨房,亲自点出几样菜来叫厨房的人做了许多,又叫了白墨和马方来驾上马车,车上放了好多的食盒,带着这些饭食去了翰林院。
这厢严承悦才瞧完了一些往年的公文,眼瞅着到了午饭的点,便约了同在翰林院的杨远青去吃午饭,一边走一边问杨远青:“杨兄,你往家里可去了信儿,几时那些粮食种子能运来?”
杨远青憨笑着:“去信了,去信了,怕用不了多久的,且等着吧。”
两人还没走出多远,严承悦便见自家马车驶来,紧接着,白墨和马方从车上跳下来笑道:“给大爷见礼,大奶奶叫小的们给大爷送饭来了。”
两人说话间已经从车子里提出许多食盒来,严承悦瞧了忙问:“这么多饭我哪里吃得完。”
马方一笑:“大奶奶的意思是叫大爷请同僚吃一顿拉拉关系,总归能亲近一些。”
白墨却道:“大奶奶怕大爷和同僚处不好关系……”
“多嘴。”严承悦瞪了白墨一眼:“将东西提进来吧。”
他见这么多饭菜,马方两人也提不完,便伸手帮着提了一些,杨远青也帮着提了些,进了屋正好许多翰林都要出去寻饭吃,严承悦赶紧道:“各位兄台,我家娘子叫厨下做了许多饭菜要请众位,今儿给我个面子,大家凑一处吃饭,我也有些事情请教各位。”
严承悦这话说的很中听,听的人心里舒服,立时便有人过来掀了食盒,瞧到里边色香味俱全却并不是很贵重,顶多算得上家常菜的食物,不由笑了:“侯爷有心了。”
马方和白墨帮着摆好饭菜在一旁伺侯着,严承悦又拉了许多人来吃饭。
杨远青坐在一旁吃了几口菜笑着点头:“这菜真好吃,只是太麻烦了些。”
他见严承悦忙着和同僚说话。便问马方:“我问你,你家大奶奶不差银子,为何还要弄的这样麻烦,请翰林院这么些人吃饭,厨娘们不晓得忙了多久,再加上要用这般多的食盒还有盘碟碗筷,真真不如拿钱去酒楼中请人吃饭的。”
马方笑了笑。给杨远青见了礼:“杨大人有所不知。翰林院中众位大人家世不一,有家里富足的,也有家世清贫之人。若是拿钱去酒楼吃饭,有些家世清贫的难免就不好意思去了。”
“如何这样说?严兄请客,怎就不好意思去了?”
杨远青还有几分不明白。
马方尽心尽力解释着:“咱们大雍人请究人情,讲究礼上往来。今儿我们大爷请诸位吃了饭,难保明儿不会有人再请。要都是下馆子,那些家世清贫的如何就请得起?即然想着请不起,又哪里好意思吃白食,可大奶奶叫人弄了饭菜摆过来便不一样了。这是家里做出来的,请众位大人的一番心意,便没有人好意思拒绝。再者,家里做的饭菜都是尽各人的能力。今儿你家送来一些,明儿我家弄一些,家世不算很好的大人也能叫家里娘子弄几样简单饭菜送来,也算是请了一回客,倒不怕吃用不起的。”
马方一说完杨远青算是明白过来,长叹一口气:“严兄好福气,你家大奶奶当真聪慧的紧,严兄有妻如此足慰平生了。”
严承悦和同僚们说完话走过来笑道:“在说什么呢?”
杨远青一笑:“在下佩服令夫人聪慧,严兄好福份。”
说起李鸾儿,严承悦一脸的骄傲:“自然的,我那夫人文武全才,长的又极貌美,这天底下怕是没人比得了的。”
白墨和马方也来了精神,仰头夸赞:“我家大奶奶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琴棋书画皆通,女红厨艺都拿手,人情世故上也是顶了尖的,总归京城那么些娘子,小的们便没见过能比得上大奶奶的。”
不愧是主仆啊,杨远青心中赞叹,瞧这说话的语气都一样,又见主仆三人提起李鸾儿那般的骄傲欢快,不由又有几分羡慕:“杨某以后若娶妻,能比得上贵夫人丁点便满意了。”
翰林院这边其乐融融,而牡丹汪家却是压抑异常。
那天对严承悦一见钟情的是汪家小娘子,名惠娘的,她回家便吵着闹着要给严承悦做妾,汪家大爷思量了半晌倒是同意下来。
汪家如今很看中严家,一来严承悦和严承忻兄弟争气,看样子是要走文官路子的,而严承恪和严承憬则从武,如今也都有了官身,任何人一瞧便知这是家族兴旺之道。
再加上严家出了个英武侯,而英武侯还有个做贵妃的妹子,李家也越发的兴旺,这叫人都得高看严家一眼,汪家想着若是自家的姑娘能到严家做个贵妾,想来自家以后也能跟着沾些光。
甭看汪家富的流油,可怎么说都是商家,且论起来还比不过百花裴家,他家的娘子想嫁人最多也只能嫁到商家,或者嫁给那些清贫的举子进士,高门大户是绝对进不去的,自然,做妾除外。'
汪家前边的娘子们都嫁的商家,小娘子既然选择给大户人家做妾,一心想着利益的汪家大爷也同意,这便有了托人提亲的事情。
而孙婆子回去将李鸾儿那些话说了出来,汪惠娘一听立时气急:“母老虎,她便是母老虎,严公子那样俊美不凡,又温柔多情的怎就娶了这么个凶妇,泼妇。”
“闭嘴。”汪家大爷怒喝了一声:“那是朝庭一口爵爷,也是你能骂的。”
不过,汪家大爷的神情中也带了几分鄙夷李鸾儿的意思:“孙婆子,这英武侯也差实的……唉,她到底是个女人家,该当以夫为天的,你过去给他府上说妾,她怎么都该问一下严公子的意思吧。”L
第五零七章退敌
“汪大爷,要不您看这样吧。”
孙婆子可不愿意白跑腿,她还想着汪家白花花的银子呢,笑着跟汪家大爷建议:“我半路上劫住严侍读问问,想来虽然说英武侯拒了这门亲事,可严侍读也说不得会应下来呢,哪个男人放着娇滴滴的小娘子不愿意要的,再者,您家小娘子不还带着丰厚的嫁妆么。”
汪大爷一听立时高兴了:“我家惠娘人品才貌那也都是拿得出去的,也不是我自夸,京城比得上汪家有钱的也没几家。”
孙婆子笑道:“是极,是极,要不我说么,只要不疯不傻的,谁不乐意纳这么个贵妾回去呢。”
汪大爷和孙婆子商量好了,这一日由着孙婆子在去翰林院的路上劫住了严承悦。
严承悦从马上下来瞧见孙婆子有一时的不解:“这位大娘,在下可不认得你,你这是……”
孙婆子笑的眉花眼花:“您就是严侍读吧,你不认得我,我可认得你的,今儿半道上劫下你来是有天大的好事跟你说的。”
“请讲。”严承悦伸手做了个姿态,一副要认真听讲的样子。
“这不,您这样的人才,这样的品貌,满京城多少人家的娘子不惦着呢,偏有一位小娘子对你情深意重,宁可做妾也要伴在你身边,且还会带着丰厚的嫁妆到严家去,严侍读这样的好事可不是哪日都有的,也不是谁都能碰得上的,您可甭错拿了主意。”
孙婆子笑的更是见牙不见眼,一迭声道:“汪家您也是知道的,他家可是富的流油。他家小娘子瞧中了您,想着进府做妾,您瞧……”
严承悦一听立时皱起眉头来:“大娘,在下从未起过纳妾的心思,在下有一妻足矣,您还是替在下回了汪家吧,想来凭着汪家小娘子的品貌什么样的人家找不着。”
说完。严承悦牵马绕过孙婆子便走。
孙婆子一腔热情似是被冷水泼了。呆愣一下看严承悦要走,赶紧追了过去:“严侍读,这样的好事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您再好好想想,甭错拿主意……”
严承悦满脸的不悦,才要说什么,便听到一个粗壮的声音道:“什么甭错拿主意?”
严承悦一瞧竟是杨远青。立时笑道:“没什么。”
孙婆子追了上来,看到杨远青也笑:“这位是今科榜眼吧。您给评评理……”
说着话,孙婆子便将汪家小娘子看上了严承悦,愿意去严家做妾的事情讲了出来,她边讲边笑:“满京城里哪个高门大户没小妾的。没的还叫人笑话呢,这汪家娘子可不错,严侍读。人家不过想做个妾,又不影响什么……”
谁料孙婆子这话没说完呢。严承悦还没表示什么,杨远青先就骂了起来:“你个老虔婆,打主意打到严兄身上了,严兄家里娘子贤良淑德和严兄扶持到现在容易么,如今好了,见严兄中了状元便有人要硬凑过来,她要真瞧中了严兄,怎的严兄腿残的时候不说来做妾,不过也是个贪慕权贵的女子罢了,还没脸没皮的硬帖上来……”
严承悦听了这话满心赞同杨远青的观点,拽了杨远青便往翰林院而去,边走边道:“多谢杨兄仗义执言,和这样的人咱犯不着上火,先去办差要紧。”
孙婆子站在当地看着那两个人走的没影,不由啐道:“呸,你才是贪慕权贵的,看英武侯如今有用就昧着良心说话,什么叫贤良淑德,我呸,她要贤良淑德,这天下就没不贤惠的女人了,还有那什么状元郎,分明就是个怕老婆的,不然怎么连个小妾都不敢讨。”
说完,孙婆子一扭一扭的招了辆马车去了汪家。
一进门孙婆子便挤出两眼泪来,见了汪家大爷便哭:“大爷啊,您家这事老婆子是没办法了,老婆子厚着脸皮拦了严侍读,将您家的事情讲了一番,哪知道,人家竟然,竟然将老婆子和贵府娘子一起骂了,险些打老婆子一顿,汪大爷,这事老婆子我是办不得了,您另请高明吧。”
汪家大爷一听心里就窝了火,即埋怨孙婆子不会办事,又骂严承悦不识抬举。
不过,他还是给了孙婆子一些银两,到底孙婆子那张嘴着实的厉害,他可不愿意这门亲事未成再得罪了孙婆子,叫她到底诋毁自家。
“孙婆子,以后我府上有什么要结亲的事还得劳烦你呢。”
叫人给了银子,汪大爷又笑着跟孙婆子说了两句话,送走孙婆子,气的他直接将上好的茶盏扫落地上:“实在不识抬举,真当我们汪家离了你便不成么,如此,我偏要将惠娘嫁个比你们严家更高的门户。”
汪大爷这话才落地,便听到一个女子脆生生的声音传来:“爹,我谁都不嫁,我偏要嫁给严公子,爹,你再给我想想法子,我,我心里只有他,除了他,我终生不嫁。”
汪大爷听的一阵头疼,才要训汪惠娘,却见汪惠娘哭着跑开了。
对于汪惠娘这个最小的女儿汪大爷还是很喜爱的,也心疼她一片痴情错付了人,倒也不好训她,只以为汪惠娘是心中难过跑回去哭了,并不往心里去。
哪知道这汪惠娘着实是个倔脾气,又最是活泼好动的,孙婆子那些话她听的真真的,这心里就不舒服极了,心里一不舒坦,便要寻那罪魁祸首,她一气之下跑出府去,直接去了严家,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就在严家门口侯着,严家的门房过来问她她也不说话,撵她她就只是哭,搞的门房没法子了,叫人去回禀李鸾儿,哪知道这日李裴两家订亲,李鸾儿去了李连树家,家里的下人寻不着,只能任由汪惠娘侯在门外了。
到了半下午的时候。汪惠娘饿的前心帖后心,嗓子渴的快冒烟了,可还是倔着脾气等着,不离开一步,又过一会儿,汪惠娘终于看到了严承悦。
今日严承悦穿了一身宝蓝色的袍衫,满头长发用银冠束住。又用一根雕琢繁复的银簪子固定了。两侧飘下银蓝的飘带,便更显的他肤白俊美,再加上他腰间系了宽宽的玉带。坐在高头大马之上,显的身材高瘦,腰肢也是劲瘦有力,很有玉树临风之感。叫汪惠娘一眼瞧过去险些迷了心魂。
“严公子。”
汪惠娘步下台阶,迎面拦了严承悦。不叫他再前行一步。
严承悦坐在马上,高高在上的俯视着汪惠娘:“您是?”
汪惠娘抬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视严承悦,满眼的敬佩和爱慕之色:“我是汪家小娘子。是我托了媒人来提亲的。”
汪惠娘竟然和时下的女子一点不相同,作风大胆奔放之极,这样的话都敢说。叫严承悦很是没有想到,他不悦的皱起眉头来:“对不住了。是大下不想纳妾,在下娶亲的时候说过,此生只有娘子一人,再不会多看旁的女子一眼。”
汪惠娘没有想到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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