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小吴氏明里暗里的叫李秋打听,自己又惦记着这事,也悄没声音的偷偷察看,见四季年节的时候果然李连山夫妻的坟头上没供品没烧纸,一年里头那户人家不过叫两个人修整一次墓地,小吴氏想着李鸾儿给了那么多银子却叫李连山夫妻落个无人供奉的下场,心下也有些怒气的,只是李家如今都在京城,她就是知晓也无人可说。L
第五三九章托付
李鸾儿听完小吴氏的话,一双眼睛定定的看着小吴氏,满眼的复杂之色,过了许久才道:“这事我记下了,这情我也承了,大娘与嫂子且先回去,等我将此事料理完了再去家中拜访。”
吴氏一听立即欢天喜地的拉了小吴氏就朝家中走去。
李鸾儿心下乱的很,一时是或者小吴氏在说谎,一时是那家人联同家中下人哄了她。
这事她自然不能只听信一片之言,必是要好好查查的。
一路走着,李鸾儿一边想,说不得确实是那家人供奉的不到,不然,凤儿如何会梦到李连河夫妻一身破烂的与她讨钱?
等到了山上,李鸾儿瞧了坟地,蹲下来瞧了瞧那些土质,确实都是新土,应该是才修整不久的,不过这倒也理解的,应该是知道她要来匆匆忙忙整了整吧。
李鸾儿命人将她带来的纸钱还有李凤儿托她带来的摇钱树并金银元宝等物全部都堆到坟头上,又叫人将纸扎的几个男女下人都拿了过来,等所有东西堆好之后,李鸾儿点了火,一时间,坟头风起火起,浓烟密布。
她一行拿着棍子挑起那些烧的东西叫火更旺盛些,一行注意四周。
等到这些东西全部烧完的时候几乎已经快到中午了,李鸾儿又将带来的酒菜果品摆上,将酒洒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这回有了银钱,你们在下边也莫苦着了,想吃什么便买什么,穿的好一些,说不得下边和阳间一样都是先敬罗裳再敬人,你们穿的破了难免叫人瞧不起来。另给你们送去的下人都是做活的好手,有事情吩咐他们,也莫惯着他们,要是奴大欺主便不好了,你们还有什么想要的便与我托梦,我暂且会留在凤凰县一阵子,也能给你们置办齐全了。”
说完话。李鸾儿跪下结结实实的嗑了几个头。
到底她是占了人家女儿的身子。对人家恭敬些没大错的。
之后,李鸾儿又叫过辰远兄弟三个,叫他们见过外祖父母。这兄弟三个虽小,可也知孝道的,便也跟着李鸾儿嗑了头,起身之后又都拿出随身带着的堆食贡献给了李连河夫妻。
李鸾儿供奉完了才要走。不想瞧到不远处一个穿着破烂的老人一个坟头一个坟头的捡东西,恰好有一家才祭拜不久。坟头上还有一些馒头和酒菜,那老人便坐在坟头吃了起来。
李鸾儿瞧着想了想举步过去。
那老人正嚼着馒头,李鸾儿等了等才开口:“老人家,你一直在这边捡东西吃么?”
老头抬头看了看李鸾儿。见她一身布衣,便也没怎么理会,又咬一口馒头才道:“家中儿孙不孝啊。没办法的,总得活下去吧。”
“那您在这里捡了多久吃食?”李鸾儿蹲下身子问。
老头双眼有些混浊。不过看面相却也不是什么尖刻之人,他咧嘴笑了笑:“好几年罗,我都记不清了。”
李鸾儿一听皱了皱眉,回身指指李连河夫妻的坟头:“那这家坟头你可记得?每年在这里捡的吃食多不?”
老头吃完一块馒头瞧了瞧李鸾儿所指的坟头,沉思片刻摇头:“记得是记得,哪里就能捡到东西吃了,老头子我还曾想过这家儿孙大约也是不孝的吧,不然一年到头怎连个供奉都没有。”
就这么一句话,李鸾儿瞬间晓得是怎么回事了,那小吴氏没骗她,那家人确实是贪了她的银子,且贪了全部,竟是一点东西都不与李连河夫妻供奉的。
这么想着,李鸾儿怒火中烧,咬牙将怒火压下:“您老再想想,是不是您记错了?”
老头一瞪眼:“我虽老了,可记性还是不错的,我就奇怪了,旁人家甭管怎样好赖能寻到口吃的,就那家坟头干净的紧,连块窝头都没有,亏了坟造的那么好,只会做面子功夫。”
李鸾儿双拳紧握,骨头都捏的咯嘣直响。
严辰远听了李鸾儿和老头的对话,心下也明白怎么回事,脸上也有几分怒色:“娘亲,且等回去儿子把董家人送进大牢,叫他们贪娘亲的钱,还刻薄祖父母。”
“关进大牢。”严辰运和严辰迅也不是傻子,又岂能不明白,一个个脸上都有怒色。
李鸾儿强笑一声:“回去不许私自做主,这事娘亲心里有数。”
敬告完了辰远兄弟,李鸾儿回头对那老人笑了笑:“今儿多谢你告之我这事了。”
她又叫下人给了那老人一块银子:“这是谢礼。”再指指李连河坟头上那些上讲究的比整席面还要好的酒菜果品:“那些东西再供奉一会儿您便带回去吃吧,左右才供上的也不脏,您老能多吃几日。”
老头一听乐呵了:“好,好,只这位娘子,你也多来与你爹娘上上坟,不然你爹娘没人供奉,到了地下难免叫人欺负。”
李鸾儿点头又道了谢,这才带人下山。
下了山,李鸾儿并没有回严家,而是按照记忆中的方向去了李连山家。
这时候,吴氏和小吴氏正在家中做饭,听到门口吵吵嚷嚷赶紧迎了出去,紧接着,便傻了眼,她们实在没有想到李鸾儿贵脚踏贱地,竟是到他们家来了。
吴氏擦着手,有些不知所措,小吴氏却是强笑一声:“您来了,赶紧里边请。”
李鸾儿带着三个孩子进了院,打量了几眼李连山家,见他家比早些年显的破败了一些,不过,院子打扫的倒是干净的紧,便知这小吴氏应是个勤快人。
吴氏和小吴氏搬了凳子请李鸾儿坐,小吴氏又寻了家中最好的茶泡了一壶端来,李鸾儿对她笑道:“你莫忙了,和伯母坐一边歇会儿吧。”
小吴氏哪里敢坐,等着吴氏坐了,她站在一旁陪笑。
李鸾儿这时候也渴了。端起茶来喝了一口,笑道:“今儿我是来道谢的,亏了嫂子提醒,不然我险些误了事,我爹娘的坟竟然多年无人祭拜,也不知道他们在下边过的是什么日子,我……”
说到这里。李鸾儿有些说不下去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接着道:“我听大伯说起你家的拴子是个好的,如今可在家?”
小吴氏一听她问起拴子,立时道:“在。在呢,我这便去叫。”
一行说,她一行进了屋,不一时拉了一个打扮的很是干净的小孩子出来。
这孩子倒也继承了李家人的优点。便是长的很好,四五岁的样子。白白净净,长的眉清目秀透着那么一股子机灵劲。
就算是李鸾儿看不上李连山夫妻的为人,可看到拴子倒也有几分喜爱之情。
她对拴子一笑:“拴子,来姑姑这里。姑姑给你糖吃。”
拴子有些胆小,直往她娘亲身后钻,李鸾儿叫严辰远拿了糖给他。他也接了,过了一会儿。拴子大约是不怕生了,才往李鸾儿身边凑。
李鸾儿拉他过来问:“几岁了。”
拴子低低浅浅的答了,李鸾儿又问:“可识字?”
“些许识几个。”拴子小声答着,低垂着头有些不好意思。
李鸾儿沾了些水在桌上写了个字:“这念什么?”
拴子笑笑:“李。”
李鸾儿又写一个:“这个念什么?”
拴子答了一声:“门……”
接着,李鸾儿又写了几个字,拴子也有识得的,也有不识得的,虽然识得的字确实不多,可以他的年龄还有出身来说也是难得的。
小吴氏在一旁看着,笑的合不拢嘴,很有几分骄傲的样子。
李鸾儿又和拴子说了几句话,使叫拴子带辰远出去玩,等院中人少的时候,李鸾儿才道:“伯娘,我查了一下,确如嫂子所言,那家人有负我所托,这事不能这般算了,我必然要寻他们算帐的。”
“这是该的。”吴氏点头,脸上也有几分怒意:“不管怎么说,便是他们贪些银子,可也该给三弟弟妹供奉的,扣死人的银子算怎么回事。”
吴氏倒是真生气的,吴氏虽然不着调,为人也刻薄,可对于身后事是极看中的,是李家众妯娌中最懂丧葬礼节的一位。
在她心中,与活人计较怎么都不为过,可却绝不能损了阴德,董家人的作法在她看来就是损阴德的。
“我也是明人不说暗话,董家的人是不能再托付了。”李鸾儿笑了笑,脸色有些不好:“我瞧着嫂子是个信人,也是个聪明人,又想着此事到底是嫂子提点我的,一事不烦二主,我父母供奉年节祭祀的事,便想托与秋大哥与嫂子,不知嫂子可愿意。”
李鸾儿这话却不是询问的,她驻定了小吴氏必是肯的。
果然,吴氏和小吴氏都连连点头:“你便放心好了,我们必然供奉好,年节不差分毫的。”
小吴氏笑道:“到底是我的叔婶,怎么说都是一家子,我若是贪财不供奉,那才是丧良心呢。”
“旁的我也不说。”李鸾儿笑道:“我瞧着拴子是个好的,这孩子聪明着呢,只要嫂子该做的都做了,我必将拴子安排的妥妥当当,现在他还小离不得家,就叫他先去县学附学,我与董县令说一说,必是成的,等他再大些,要去京城也成,想要去哪个书院也成,我必亏不得他。”
吴氏和小吴氏原想着李鸾儿能多给些钱财便是好的,却没有想到她竟然将拴子的前程包揽上了,顿时婆媳两个一片激动之色。
李鸾儿心中含笑,却暗道不管怎么说这小吴氏应该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就该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能做,她若只提携拴子一把,就能叫李连河夫妻的坟头安安稳稳的,岂不比什么都好。
至于说和李连山家以前的恩怨,该报的她也都报了,倒不必纠结的。L
第五四零章处理
不一时得了信儿的李连山和李秋回了家,两人见过李鸾儿之后便一直在旁奉承,时不时的说些讨喜的话,李连山又忙着叫小拴子去打酒,叫李连杀鸡,叫小吴氏赶着做些可口的饭菜,并且一个劲的留李鸾儿用饭。
李鸾儿瞧瞧时候已快中午了,她倒也饿了,若此时赶回家中难免误了饭点,倒也不如留在李连山家吃些纯正的乡村菜肴,说起来,她也有好些年没吃过这种饭菜了,便也应了。
一时,李连山一家欢喜连天。
李鸾儿不由想到她才穿来的时候李家族人是如何逼迫于她的,现在想来还有一种恍然如隔世般的感觉,不由一笑,心中却暗道这权势果然是个好东西,怪道自古至今那般多的人疯了似的去追求。
小吴氏是个利落人,没过一会儿便端上几个菜来,小拴子打了酒来,李连山和吴氏相陪,李鸾儿便一边吃饭一边和他们闲聊两句,其间又叫人拿了些果子给小拴子,哄着他玩。
酒足饭饱,李鸾儿叫人留了些银两给李连山一家,叫他们帮着在李连河夫妻坟边上植些树。
自然,该植什么树李连山这些老辈人比她清楚,她便也不再做什么要求,且也知道李连山旁的再怎么样,整治李连河夫妻坟头的事上是绝不会出差错的,到底他们同宗同族,若是李连河夫妻坟头出了事,说不得还会带累李连山一家,基于此,他们才更会小心翼翼。
又和李连山夫妻说了会儿子话,李鸾儿便起身告辞。
她这里前脚才走,那些得了信儿的李氏族人便寻了来。见李鸾儿已经走了,便都极失望。
这吴氏虽说有些不着调,可在李鸾儿这事上却是分外口紧的,分毫没敢透露李鸾儿已经包揽了小拴子前程的事,只说李鸾儿上过坟时候不早了,瞧着已经误了饭点,便来他家用些饭菜罢了。
她这么说。虽然也没多少人信。可却也无可奈何。
李鸾儿带着三个小子回去,却见严承悦已经给他们留了饭菜的,少不得又吃了些。
吃过饭叫人带辰远兄弟午睡。她则和严承悦说话。
严承悦笑着递给她一杯水:“你今儿这事倒也妥帖。”
李鸾儿情知他是在说托李连山一家照看坟地的事,不由叹了一声:“以前是我想差了。”
李鸾儿以前确实是想差了,那时候她才来古代不久,哪里知道古代人的习俗还有心理。李春是个傻子,李凤儿又年幼。再加上那暴脾气,自然更无人提点她,也因着气愤和仇恨,在临去京城的时候竟是不将父母祭祀之事托付给族人。却托于看起来可靠的外人。
如今她倒是真瞧明白了,甭管怎样,这古代却是以宗族为一个小群体的社会。宗族利益大于一切,且同宗同族的人确实比外人可靠的多。
虽然说李连山兄弟各种不可靠。各种逼迫,但是,当初李鸾儿临走的时候若真当着族人的面将李连河夫妻的事情托给他们,他们怎么都是不敢管理不到的,无论怎么说,都是一个姓的,比起外人来也可靠一些。
且李鸾儿还看清楚了李氏族人的性子,这些人欺软怕硬,你若是没用的时候,他可着劲的把你往泥里踩,但是你比他强的时候,他却是紧着巴结,想尽一切法子的奉承你,没有丝毫去反驳你的念头,便如如今的李连山一家子一样的。
“到底是一个姓的,我将父母的事宜托给他们,怎么说都比外人可靠些,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了。”李鸾儿喝口水苦笑一声:“只是当初怎么都没想着,我也有和他们和平相处的一日。”
严承悦笑着拍了拍李鸾儿的手:“我说你做的妥帖可不只有这些,罢,想来你一时也想不到的,我与你好好说说。”
李鸾儿登时正襟危坐,听严承悦给她分析。
严承悦笑着说道:“你虽是出嫁的女子,可到底也是李家人,若是对李氏族人打压过分了,难免会留个刻薄的名声,这总归是不好的,且兄长和富哥儿都是正经八百的李家子弟,李家人寻你咱们还能以出嫁女的名义打发掉,可要有一日寻了你哥哥和富哥儿,他们要是不管,可就要背上骂名了。”
李鸾儿听到此更加的认真,她原先并没有想到此处。
“最好的法子便是叫李氏族人不能联成一气,如此,便只能兜揽一些人了,我瞧着李连山一家子就挺不错,一来,他们家人都有一些小精明,如你所说的,他家的那个媳妇倒也是个伶俐人,这种人给了他足够的利益,必然会将事情给你办的妥妥的,另外,那一家子耍心眼的有,动武的也有,撒泼耍赖者更有,十八般武艺全套,只要咱们给他们些甜头,拿着好物件勾着他们,日后有那不长眼的李家族人寻到兄长他们头上想要好处,便可以叫李连山一家出面挡着,我瞧,他家是最合适做这些的,如此一来,兄长也不会落得不好的名声,又能将烦心的人打发走,当真是四角俱全的。”
看着严承悦脸上带着微微笑意在这里将人心说个透彻,李鸾儿眼中闪过崇拜之色:“且咱们所付出的不过是几句话还有一些银子罢了,这便是以最小的付出换得最大的好处。”
严承悦点头,笑了笑:“儒子可教也。”
李鸾儿皱皱鼻子:“罢,你心眼子最多的,我总是想不过你。”
“是,是,为夫心眼子最多,往后娘子不必费心思,万事有为夫替你想的透透的。”严承悦笑着揽了李鸾儿,笑意融融的说着告饶的话。
“果然读书人心都是黑透的。”李鸾儿拍开严承悦起身,举步走到床边躲下休息,不过,在她闭上眼睛的前一刻,却是朝严承悦笑了笑,笑容妩媚之极,仿佛有勾子勾着严承悦的心一般:“只我倒是最喜欢你心黑的样子。”
严承悦一时大乐,几步过去将李鸾儿压在身下,拿手勾起她衣裳的带子:“如此,我也瞧瞧娘子的心是红的还是黑的。”
李鸾儿举起白嫩的臂膀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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