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王妃花轿错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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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王妃花轿错嫁-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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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绿芙痴痴地看着这熟悉的景,很小的时候,她就学会不哭,哭瞎了眼睛,她的亲人也不会回到她身边,所以她变得安静,极致的悲伤,反而没有眼泪。她的脸颊被冻得通红一片,寒风吹过,似刀刃一刀一刀地在她脸上割着,她已不在乎,或者说没感觉。她心已冷得麻木,也疼得麻木。常年笑意盈盈的脸上空洞飘渺,绝色的容颜少了狡黠灵慧,更显死寂。

    每次忌日回到这里,她就会想起合家欢乐的时光,她和娘亲在后园下棋,姐姐在旁边静静地看书,哥哥和爹爹在院子里舞剑。耳边不断回响爹爹严厉的教诲,哥哥不甘的呼痛声,娘亲慈祥的笑声,姐姐柔和的嗓音,还有她悔棋的耍赖声,声声在回响。如此快乐的画面,她如今一人冷清在院子里的画面形成强烈的对比,总让苏绿芙沉浸在现实和梦境的,舍不得离开。

    她的亲人,尸体都没留下,他爹爹是叛国罪,她连牌位都不能光明正大地立。她想祭拜,也没有坟墓祭拜,死无全尸。她唯一能做的只有怀念,年复一年地怀念,深怕淡忘了家人的模样。

    家,曾经那么温暖的家,在争位的洪流中,就这样没了。苏绿芙眼眸掠过恨色,紧紧地盯着那片梅林。

    “只剩下楚云和凤君政,爹爹,您一生的好友。当年进了我们家的人,杀了你的人,他还活着。您想念他吗?很快他就要回京,您说,我该送他去见您吗?”

    “芙儿一直都没来这里和你们说一声,爹爹,娘,姐姐,芙儿嫁人了。嫁给楚景沐,楚云的儿子。很可笑吧,女儿也觉得很可笑。”

    ……

    “您从小就教导我们,将门之后,不管男女,要保家卫国,可是爹爹,你知道我在做什么吗?”

    “我在挑起仇恨,挑起内乱,现在的朝廷腐朽不堪,百姓民不聊生,可是芙儿还在为了个人的仇恨。乱上添乱,爹爹,如果你泉下有知,一定会对芙儿感到失望的,对吧?”

    “可是不让他们自相残杀,芙儿又怎么能报仇?不能报仇,我像幽魂样活了这么多年岂不是白费。爹爹,如果你泉下有知,请不要怪罪女儿”

    ……

    “如果能重来,我还是会选择这条路,绝不后悔。爹爹,你的名誉,芙儿倾尽一声所能,帮你恢复。”

    狂风怒吼,卷起白雪,和红梅相互辉映,美得如梦如幻。同样的,对苏绿芙已经改变的体质而言,冷得她手脚冰冷。天色渐渐沉了,苏绿芙从台阶上站起来,她坐得太久,双腿有些麻痹。她该回去了,天色不早了,虽然舍不得,终究是要走的,她不能永远活在梦境中。

    就在苏绿芙想离开之时,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她吓了一跳,有人?女子的眼神顿时变得敏锐,赶忙闪进最近的一间房子,蹲下身子。她压低自己的呼吸,侧耳倾听,衣服凌空飘飞之声随之而来,有人进了庭院,苏绿芙黛眉紧蹙,这些年来这里,从来没遇过什么人。谁还记得这是刘廷的家?

    是敌?苏绿芙随之摇头,不可能,要是敌,不会只听见如此轻微的脚步声,是谁呢?

    天色一寸寸地暗下来,苏绿芙暗自叫糟,院子的人没有离开,她再不回去,奔月和冰月会出来寻她。房间已全黑了,只有银白的大地上映出的光照射几许,丝丝缕缕透入窗户,为房间增添一丝光线。久不打理的房间灰尘厚积,窗台上触手就是厚厚的灰,借着亮光,依稀看见房间中的老旧却熟悉家具,呈现一片死然和沉寂。

090

    苏绿芙心一窒,生生忍住,悄悄地起身,透过窗台往外面望去,一片白茫茫的世界映出一个背影,修长的,挺拔的,如青松一样立在雪地里。稳如泰山,一身白衣迎风飘扬,负手而立,单单一个背影,却让人感觉到他身上有一股正气的力量,苏绿芙几乎想落泪,那抹身影在记忆的深处有不可磨灭的印象,是她爹爹的身影,高大,有力,顶天立地,豪气万千,光光一个背影就让她折服的人。

    她捂着嘴巴,险些哭出来,她知道是她的幻觉,她爹死了,再也不会活过来,她再怎么思念,于事无补。苏绿芙想等他转过身来,她想看看这人的脸,可他始终背对着她,她看不到他的容颜,雪下得太大,视野模糊,更看得朦胧不清,隐约只知道是一名年轻的男子。

    苏绿芙想到她音讯全无的哥哥,可她记忆中,刘枫活泼好动,鲁莽不羁,怎会如此沉稳,或许是受过爹爹恩惠来此怀念的后辈,苏绿芙想了许久,思路越来越乱,身子也越来越冷。

    终于,那抹影子动了动,苏绿芙慌忙蹲下,测听着外头的动静,一声飞身而起的声音传进她耳里,院子里恢复了平静,苏绿芙遗憾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确定人真的离开,她才从房间里出来,冷风冻得她打颤,苏绿芙不敢停留,出了刘府。

    地上积雪太厚,每走一步都显得困难无比,加上她又怕冷,脚尖的冷意让她心头窜起一阵阵寒颤。苏绿芙懊恼地想着,今天的冬天实在是冷极了,再不回到王府,她会冻死街头。

    浅白的雪地上,因为寒冷,少有人出门,四周都是一片静悄悄的,静谧而死寂,万物似乎皆在沉睡中,唯有偶尔枯枝折断的声响在回荡。突而,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传进她耳朵,苏绿芙一惊,赶忙闪进暗处,不管是她还是楚景沐,都经常遭遇杀手围攻,苏绿芙为人谨慎,自然不会让人看到她孤身一人出现在荒无人迹的大街上。

    苏绿芙蹲下身子,呼出一口气,想暖和自己的冰冻的手,却了然无功,呼出的气体在空气中成了薄冰,触及不到她的皮肤,她的下颚都冷得哆嗦。

    一阵马蹄声近了,领头的男子,白马青衣,俊逸潇洒,担忧和怒气在他周围隔绝一层空间,更显得他清冷阴沉至极,竟然是楚景沐。

    “王爷……”苏绿芙心中一喜,赶忙站起来,蹲了会的身子冷得发颤,脚冻麻了,竟然走不动,生生地跌了一跤,冰冷的雪地触及她的手和脸,有点麻木的冷。

    倏然听到白马一声长啸,急奔的速度被突然勒住,不受控住地扬起头,四蹄在冰面上划下一道长长的痕迹。楚景沐骤然回头,他似乎听到熟悉的呼唤。

    “芙儿……”楚景沐一转头就看到她跌倒,心顿时拧了起来,赶紧飞身下马,狂奔过去,而他身后的骑兵也全部停下来,由林龙带领,静静地立着等待。

    苏绿芙想笑,却挤不出笑意来,记得她小时候很爱在冰冷的空气中戏梅的,如今却连一丁点的寒气也受不住,光是身体的冰冷,差点以为她为因此而丧命。

    “芙儿……”楚景沐扶起她,触手是那双冰冷的小手,大吃一惊,赶紧脱下自己的披风,紧紧地裹着她,“受伤了么?伤到哪里?”

    从没见过她如此狼狈的一面,头发被冷风吹得凌乱,脸颊被冻得通红一片,而嘴唇却白得吓人,软绵绵地倒在地上,如破碎的婴孩,就是在安阳初见,也没见她如此狼狈。

    “冷。”披风上的体温让她身子袭过一阵暖流,只是一个单音却让她牙齿打颤。

    楚景沐赶紧把她抱起来,快步向白马走去,眼中的担忧和心疼毫无遮掩,“我马上带你回家。”

    楚景沐抱着苏绿芙上马,转头吩咐林龙去通知奔月冰月和无名,赶紧回王府,他不敢在大雪中停留太久,双腿一夹马腹,白驹倏忽飞掠而过,立即不见踪影,仅剩长长的一道蹄印在后方蜿蜒。

    王府顿时忙碌起来,情儿带人烧了热水,一桶一桶往西厢里送,苏绿芙冻坏了,回到房间便蹲在暖炉旁边取暖,双手冻得没知觉。楚景沐心疼地抱着她,心中也不免疑惑,正常人再怎么畏寒,也不会像苏绿芙这么夸张,一入秋,这丫头就裹得和一个球似的,冬天几乎足不出户,房间里永远烧着比别人多的暖炉,以至于每次来西厢,他都热得一身汗。

    “和林龙说一声,把东庭中那三只千年人参拿去熬汤,好了之后马上给送来。”楚景沐仓促吩咐。

    “是!”情儿悄悄地退了出来。

    苏绿芙身子已暖和一点,温暖的气息让她游离的神智一点一滴地回笼,不再是毫无知觉,唇上开始一点血气,西厢室内太热,楚景沐额上已有热汗,苏绿芙睁开眼眸,正好看见他正在解她的衣襟。

    “王爷,你在干什么?”她慌了,双手抓着衣襟,眸色稍乱。

    楚景沐见她清醒,不由得蹙眉,刚想大骂几声,又见她楚楚可怜的脸庞,双手还是冰冻得吓人,微有不舍,还是薄斥,“你疯了么?这么冷的天,穿的什么衣服出去。”

    苏绿芙心中一暖,只是怔怔看着他发呆,楚景沐拍开她的手,继续解她的盘扣,苏绿芙脸色涨得通红,在他怀里躲起来,楚景沐忍不住沉了脸,“躲什么?水快凉了。”

    “我……我自己来。”苏绿芙红了脸颊,她竟然难得的害羞起来。若不是她的情况太糟糕,楚景沐一定会打趣她,此刻也懒得和她**。

    “芙儿,我们是夫妻。”楚景沐停下手,深深地望着她清灵的眼,在她眼眸中,至少他可以肯定这一刻的她眼中有他的倒影。

091

    夫妻,多亲密的一个词,从成亲到现在,她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们是夫妻,楚景沐不理会苏绿芙的百转千回,他已解下她的外套和长裙,纯白的里衣阻挡不住冰冷的空气,他不顾她的惊呼,抱起她,小心翼翼地放到浴桶中。

    苏绿芙是个识时务的人,热水温暖她的身子,甚至温暖她冰冷的心,她也无暇顾及楚景沐的冒犯,说实在,的确也不算冒犯,他说的对,他是她丈夫,也没什么不该的。

    “舒服点了吗?”楚景沐问,浴桶水面覆盖一层薄薄的梅花瓣,遮住她身无寸缕的完美胴…体,苏绿芙这才没有那么尴尬,只是点了点头。楚景沐起身,走了出去,苏绿芙忐忑不安的心才慢慢定下来,心中不免有点惋惜地暗忖,这楚景沐还真是正人君子,她的魅力是不是不够?苏绿芙无聊地想着男人和女人魅力问题。

    仿佛是算好时间的,楚景沐进来时,水有些温了,苏绿芙本来打算起身穿衣服,楚景沐拿过一旁的干毛巾把她擦干,七手八脚帮她套上衣服,抱着她丢到床上,直接拿被子裹着她,动作一气呵成,没等苏绿芙抗议,她人已稳稳地待在被子里,那一张俏脸红几乎能见血。

    “王爷,你不问我去哪里了吗?”苏绿芙定了定心思,看着坐在一旁黑着脸的楚景沐,不禁出口问。

    “我问你会回答吗?”

    苏绿芙并不表态,棉被底下的身子紧紧地感受着她需要的温度,垂下眼眸,把一切颜色阻挡在外,是啊,反正她也不会说,他问不问又能怎样。

    “如果是假话,本王宁可不问。”楚景沐叹了口气,俯身在她光洁的额上落下一吻,意味深长地说,“芙儿,我希望有一天,你能主动和我说出一切。”

    至今为止,我还尚存一线希望,虽然很渺茫,还是努力避开你的嫌疑,如此疯狂地杀人是为了什么?希望你别让我亲自查出一切,我不可原谅的的理由。

    参汤熬好,奔月冰月和无名等人也回来,苏绿芙喝下参汤便睡下,楚景沐嘱咐冰月,奔月好好服侍,他回了东庭。其实,他并不想离开西厢,只是有些事情,到了该明白真相的时候。

    肖乐已在书房等待,安安静静地站着,见他进来,赶忙行礼。

    “王妃今天去了哪里?”楚景沐坐到书桌后,沉声问。

    那天早上起身,无意中嗅到苏绿芙手上的血腥味,楚景沐已起疑,很显然,苏绿芙这只手沾满鲜血,虽然她用花香掩盖,仔细清理,然而,对一个常年在沙场上的将军而言,对血腥味是极其敏感的,他凑近一闻,如他所料,她整只手全部是血腥味,而她身上毫无伤痕,唯一的解释是,那是别人的血。

    什么情况下,满手全是别人的鲜血,没由来的,他想起了芙蓉血案。王府的专属大夫又告诉他,他之所以一夜昏睡是因为吃了迷药,一切一切的证据全部都指向她。越加深入调查她,越加加深自己的怀疑,他的妻子,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无害,而又是什么让她如此疯狂地杀人。他并不知道,这正是他想要揭开的谜。

    “王爷,王妃今天一大清早就进了一座府邸,一直呆到傍晚。而且……”肖乐有点支支吾吾起来,奉命在暗中保护王妃,他知道王爷的意思是让他监视王妃的一切,可平常有无名和冰月奔月,他总是没办法靠近,很快就不见他们的身影,可今天却清清楚楚地看到他似乎不该看到的一切。

    “而且什么?”楚景沐蹙眉,沉声问道。

    肖乐深吸了一口气,“傍晚时分,有一名男子也进了府邸,呆了快两个时辰。”

    “什么?”楚景沐拳头紧握,双眉蹙得死紧,深沉的怒气在四周爆发,很快又消失不见,凝眉问,“看见他们做什么么?”

    肖乐摇头,“属下怕王妃发现,不敢跟进去,只在外面等着,他们是一前一后离开的。”

    楚景沐沉寂地听着,私会男子,不可能,她没理由做出这种事,虽然他觉得自己一点都不理解苏绿芙,可有一点她肯定,这绝对不是她今天出去的理由。

    “王爷。”肖乐脸色不安地看着他,上前了一步,“属下查过,那座府邸十年前是刘廷将军的家,而且,今天是当年刘家逃亡的日子。”

    “你说什么?”楚景沐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眸,呼之欲出的真相,让他震惊到手脚无措。楚景沐突然站起来往外走。

    “王爷,这么晚了,你去哪?”肖乐惊慌地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身影。

    楚景沐听而不闻,脸上寒冰一片,沉声喝道,“别跟来!”

    城北昔日将军府中,楚景沐的心沉进了无底深渊,耳边咆哮的狂风已传不进他的耳朵,他震惊地看着刘家的院子,这和苏府一模一样的院子,无名说过,那是苏绿芙亲手设计的院子。

    他倒吸一口气,愣愣地看着一池败掉的芙蓉,心底的慌乱一阵又一阵。只要是沙场将军,谁人不知刘廷将军的大名,他是赫赫有名的将军,文韬武略,无一不精,他的战术出神入化,他的剑法敌人闻之丧胆。他更是熟悉,刘廷和楚云当年是挚友,他经常会带着刘悠若过府一叙,楚云还曾笑言要和他结儿女亲家,对刘廷的音容笑貌他依稀还有点印象。那是他最佩服的人之一,他所有的战略启蒙都源自于他。

    乍听他通敌叛国,举家逃亡,他怎么也不相信,那是个铁骨铮铮的男子汉,怎么会做出这种遗臭万年的事。他还曾求过楚云为他平反。可他爹爹似乎对此事三缄其口,刘廷死后,他爹爹也不曾快乐过,他有一次听到他爹爹和属下的对话才知道,刘廷是他爹爹亲手杀死的,那一刻,楚景沐是愤怒的,憎恨这一切的真相,后来,他随军,一走几年。

    芙儿,是刘廷将军的后人么?

092

    芙儿,是刘廷将军的后人么?

    刘府的三个儿女,他只认识刘悠若,她曾笑着说,哥哥被逼整天练习剑法,没空出府,妹妹每次耍诈,所以出来的都是她,凡是和刘家有交情的世交,几乎都认识刘悠若,却没人认识刘芙若。他随父亲去过刘家,也不曾见过刘芙若。

    众家官家子女中,他和刘悠若走得最近,感情极好,经常会听她提起妹妹刘芙若,言谈之间宠爱之甚,他印象十分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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