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苏走后，同桌的其他同行开始啧啧赞叹着麦苏，各种夸赞之词，带着由衷的敬佩和仰慕。
听着大家的赞美，麦萍有些得意，却又有些神情黯然。
听着大家的赞誉，我心里倒是很受用，有些自豪感。
田园这时对麦萍说：“麦总，你看看你姐麦董事长，位置那么高，能力那么强，对我们都这么谦和，再看看你，整天见了我就想斗个你死我活，你真该好好学学你姐的水平。”
麦萍冲田园一翻白眼：“田总，你少来这一套，你没资格教训我。”
田园咯咯一笑：“我哪里敢教训麦总啊，我这么说是为你好呢，我是一番好心呢。”
麦萍努努嘴巴：“谁知道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反正我只要见了你，心里就不痛快，反正你说的什么话，我都要反过来想。”
田园叹了口气：“麦总，其实呢，咱俩是可以做朋友的，这工作归工作，工作之外，咱们还可以交流嘛。虽然说各为其主，虽然我们的大老板不睦，但我们底下人做事的，未必非要结仇结怨啊……”
田园这话我倒是很赞同，但麦萍却带着一副不信任的目光看着田园：“田总，少光来好听的，工作上都水火不容，工作之外做个狗屁朋友？这几年，你自己说说，你荣氏旅行社捣鼓我四海旅行社的事情还少吗？你从我手里抢去了多少单子？我看你就是典型的两面三刀，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听了麦萍的话，我不由看着田园，心里有些咯噔。
田园却毫不动气：“麦总，不要把话说得那么难听，什么叫抢啊？一个屋檐下，同行之间的竞争是难免的，你该说你们缺乏竞争力，竞争不过我们荣氏才对。”
麦萍一撇嘴：“得了吧，你们那是正当竞争吗？净使一些下三滥的手段从我们手里挖客户，我给你说，要不是我姐拦着，我早就对你们荣氏旅行社实施强力反击了……”
田园呵呵笑起来：“这说明麦董事长识大体，你呢，缺的就是这一点。当然，你也可以不顾你姐的阻拦对我们实施反击啊，看我们怕了你们不成？”
“你——”麦萍有些急了，似乎一方面她不敢违背麦苏的指示对荣氏旅行社实施反击，另一方面又被田园的得寸进尺激怒了。
听着两人的斗嘴，我这时不知为何突然对田园有些看法了，看来荣氏集团和四海集团两位掌门人之间的纠结已经波及到了下属单位，两家旅行社也不能幸免。
似乎麦苏的一味忍让并没有换来荣氏集团的宽容和止步，如此下去，如果荣老爷子步步紧逼，如果荣氏集团非要将四海集团逼入死地，如果麦苏和四海集团到了无路可走的地步，早晚荣氏和四海之间会爆发一场全面战争。
不知这一天会不会到来，不知这一天何时会到来，不知这一天到来的时候谁会是最后的赢家。
一想到海州最大的两家旅游集团某一个时候可能要爆发一场全面的战争，我的心里不由有些紧张和惊惧。
我希望荣氏集团和四海集团能在海州和睦相处，能保持正当的商业竞争，能共存共荣，就像可口可乐和百事可乐。
我相信麦苏也一定是这样希望的。
可是，现实却未必会是这样，美好的愿望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或许会化为齑粉，很多事情是不以我这等小人物的意愿为转移的。
第140章慧眼
午餐结束后，我走出宴会厅，正打算离去，看到省旅游局局长正和麦苏站在大厅门口附近谈话。
我装作无意的样子慢慢溜达到附近，站在一根柱子后面，转过身，仿佛在看其他人的样子，竖起耳朵听他们在谈啥。
他们的谈话清晰地进入我的耳朵。
省局局长：“麦苏，今天这次大会开得很成功，你们集团的小楚发言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特别是我听市局局长说了小楚之前发生的事情之后，更加深了对小楚的印象，同时呢，对你的做法也很赞赏，你是慧眼识英才啊，宁可多罚款也要留住小楚……”
麦苏：“呵呵，领导过奖了，我哪里有什么慧眼，只不过是觉得楚天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虽然因为冲动犯了错误，但不能因为犯过错误就一棍子打死啊，作为初入旅游行业的新人，还是多给一点宽容的好。”
省局局长赞赏的口气：“四海集团短短几年能做到这个规模和程度，从小楚这事上我就看出来了，你用人是很有胆识和气魄的，在我省旅游系统，能像你如此具有魄力和能力的企业家是少见的，我很欣慰四海集团能如此快速成为我省旅游行业的佼佼者。”
麦苏：“四海集团的发展，离不开主管局领导的支持和帮助，更离不开领导你的支持，我做企业的目的，不是为了自己发多少财，更多是想做点实事，回报社会，回报大众，今后，还希望四海集团继续得到领导的关心和关怀。”
省局局长呵呵笑了，然后说：“麦苏，我正想告诉你一件事。”
麦苏：“领导请讲。”
省局局长：“最近国家旅游局要在我省召开全国旅游系统经验交流现场会，会议地址在省城，这次大会的参会者都是全国旅游行业的精英，参加这样的会议，不仅能大大提高本企业在全国旅游界的知名度，也有利于促进本企业和其他全国同行的交流和合作，是个十分难得的机会。我省有两个交流的名额，省城给一个名额，另一个名额呢，我打算给海州，给四海集团，你亲自去做交流发言……”
一听这话，我来了精神，这样的机会确实十分难得，省局局长难得这么大方将名额给了海州给了四海，这对四海对麦苏来说无疑是个宝贵的机遇。
我打心眼里感谢领导，也为麦苏感到高兴。
我觉得麦苏也一定十分开心的。
可是，接下来麦苏的话却让我大吃一惊。
“十分感谢领导对四海和我的厚爱，可是，我认为，以四海在海州的实力和影响力，以我本人的能力和资历，我认为四海没有资格享受这个待遇，我也没有资格到大会上午发言。”麦苏的声音十分平静。
我不由扭头看了过去，看到了满脸都是意外神情的省局局长，还有站在局长对面淡然淡静的麦苏。
“麦苏，那你的意思是……”省局局长的声音有些结结巴巴，“你认为海州有那一家企业比你们四海更有资格？”
麦苏当即回答：“荣氏集团，他们比我们四海更有资格到这样的大会上去交流发言。”
听了麦苏的话，省局局长沉默了片刻，沉思着。
麦苏继续说：“四海在海州创立只有三年多一点的时间，但荣氏集团确实海州老牌旅游企业了，他们的实力远在四海之上，他们的管理机制和管理水平同样也是我们四海需要仰视的，这么说吧，只要有荣氏集团在，我四海永远不敢在海州言第一。四海集团对荣氏集团一直带有深深的敬意，我对荣董事长同样也是带着深深的尊敬……”
听了麦苏一番话，我的内心不由深深被感动，荣老爷子对麦苏如此无理霸道，麦苏却对他始终不改尊敬的初衷，荣氏集团对四海集团如此步步紧逼，麦苏领导的四海集团却仍对荣氏集团带着敬意。
从麦苏的话里，我看到了麦苏纯洁善良坦诚真诚的内心，她做企业就如同自己做人，她有一颗多么美丽的心灵。
省局局长似乎也被麦苏一番真诚的话语打动，点点头：“麦苏，你的建议我回去会认真考虑的，都是做企业的人，你能主动放弃这次难得的机遇，让我不由对四海和你又高看了几分。如果荣董事长知道你现在所说的这番话，我想他也一定会感动的……”
麦苏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说：“领导，我希望我说的这些话只有你自己知道。”
省局局长微微一愣：“为什么？”
麦苏淡淡一笑：“具体原因我就不说了，但作为海州最大的两家旅游集团的掌门人，我还是不希望荣董事长知道这事。”
省局局长眨眨眼，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明白，随即点点头：“好，我答应你。”
麦苏松了口气：“谢谢领导。”
此时，我一方面为麦苏的一番话所感动，却又为麦苏放弃这个机会而惋惜。
当然，从我初步了解的麦苏之前一直对荣氏集团的忍让来看今天的事情，麦苏的做法也不在意料之外。
这时大家陆续从餐厅出来，田园走到我跟前，冲我摆摆手：“楚总，后会有期。”
“田总再见！”我和田园边打招呼边心里嘀咕了一下，后会有期，什么意思？
田园走后，麦萍走到我身边，看着田园的背影撇了撇嘴：“鬼才会和她再见，后会无期才好呢。”
我感觉地出，麦萍对田园很有些成见，但似乎这成见不是因为私人原因。
下午，回到公司，麦萍召开全体人员会议，在会议上播放了今天大会我发言的现场录像，不晓得她从哪里搞来的录像。
大家看了我在大会上的发言，都纷纷报以热烈的掌声，看我的目光也充满了佩服，似乎大家觉得我这个副总肚子里还是有点货的，不是只会玩花拳绣腿。
我明白麦萍播放录像的用意，一来是让大家学习提高一下认识，二来是用事实来向大家展示提拔我是有道理的，让大家见识一下我的真实水平。
我从心里有些感谢麦萍了。
当天晚上，我带着愉快的瘦小丫聊天。
“小丫，那个全省的大会今天上午结束了，我来给你汇报下我今天大会的表现……”我说。
瘦小丫回复地很干脆：“免谈。”
“为什么？”我略微有些意外。
瘦小丫发过来一个得意的表情：“因为洒家今天亲临大会现场观看聆听了傻熊的演出！”
“啊——”一看瘦小丫这话，我登时就呆了，差点从电脑前跳起来。
第141章震撼
瘦小丫今天竟然亲自到大会现场去了！
瘦小丫不但去了现场，竟然还观摩了我的表演！
这消息太让我震撼了！
我怀疑自己的眼睛花了，使劲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看电脑屏幕，没错！瘦小丫的确是这么说的。
我又怀疑瘦小丫打错字了，忙追问了一句：“你……你……小丫，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瘦小丫又说了一遍：“我说洒家今天到大会现场观看傻熊表演了，咋了？”
“啊——”我忍不住又发出一声呻吟，“你——你真的去了？你竟然就真的去了？”
“是啊，怎么？不可以？”瘦小丫反问我。
我心里的感觉一时难以用语言来形容，只觉得自己成了一只呆若木鸡的傻熊。
半天，我说：“你……你怎么就去了会场？你如何会想到去会场呢？”
瘦小丫说：“因为受傻熊影响，我现在也热爱旅游了，在海州开这么大的会，我小丫不去亲临现场指导怎么行呢？还有啊，想到傻熊要在会上发言，我想去仰视下傻熊的风采啊，所以，我就趁人不备，偷偷溜进了会场……”
看到瘦小丫的话，我忍不住呵呵傻笑起来：“那，小丫，你看到我了吗？”
“废话，当然看到傻熊了。”
“你看到了我，那你觉得我咋样啊？和你心目中的形象差别大不大？”我忙又问。
“嗯，这个嘛……差别很大啊，很大很大。”瘦小丫似乎故意在逗我。
“很大？大在哪里？”我说。
“本来以为呢，肥老头应该是胖胖的矮矮的，山东大汉应该是彪悍的粗犷的，可是，我看到的傻熊却是英俊的潇洒的高大的匀称的。”
我开心地笑起来：“小丫，你喜欢这样的傻熊不？”
“你说呢？傻熊。”
“我……我不知道，所以问你呢。”
“我看你是想故意让我夸你几句，是不是？”
我嘿嘿笑起来。
瘦小丫接着说：“不过呢，男人吸引女人，靠的可不是外表，有个英俊潇洒的外表当然很好，但女人真正喜欢的男人，不是徒有其表的那种，女人更在乎的，是一个男人的内在。”
我忙说：“对，对，内在，内在。不过呢，要是长得太丑，也委实说不过去，是吧？好歹我还不是很丑吧？”
瘦小丫：“你就窃喜吧。”
我又说：“你在会场里坐在哪里呢？我怎么没看到你？”
瘦小丫：“我坐在哪里对你来说不重要吧，我就是坐在你的咫尺眼前，你也不会认识我。再说了，会场里那么多人，帅哥美女一大堆，都在向你欢呼，你又如何会注意到偷偷关注你的瘦小丫呢？”
我忙说：“哪里哪里，小丫，你当时只要给我一个手势，我就肯定能看到。”
瘦小丫：“我当时冲你一个劲儿笑，手都拍肿了，你却看都不看我一眼呢。”
“啊，真的？这……这……”我感到一阵遗憾，“那会议结束后你怎么不和我打个招呼呢？”
瘦小丫：“我有那机会吗？会议一结束，一堆人涌到你跟前跟你握手交换名片，还有个美女一个劲儿和你套近乎，我哪里敢凑这热闹啊。”
瘦小丫说的套近乎的美女当然是指田园。
“啊，这你都看到了？”我有些吃惊。
“是啊，我当时就站在你旁边静静地看着呢。”
“晕——我当时怎么竟然就没注意到你呢？我真是晕了，我太晕了！”我心里涌起巨大的失落。
“嘻嘻，不要晕，你看到不看到我无所谓，反正只要我看到你就行了，只要看到你的演出就知足了。”
这是我和瘦小丫最接近的一次，却在咫尺之间擦肩而过，我无比惋惜。
我说：“要是在开会前你和我说下就好了。”
瘦小丫：“我是临时起意决定去看看的，所以就不打招呼来突袭了，嘻嘻，没生气吧？”
“怎么会生气，我只是觉得很遗憾。”
“不必遗憾，傻熊，其实我无时无刻都在你的身边，都在默默注视着你，我的目光也一直追随着你，只要你用心去感觉，就能感觉到我。”瘦小丫说。
“可是，我却无法感受到你，我却看不到你的存在。”我的心里突然有些难过。
“以后，你会慢慢感觉到我的，只要用心去感受，你就能感觉到我的存在。”瘦小丫说。
“多么希望能见你一面。”
“我们这不是正在会面？”
“额……我说的不是这种会面。”
“形式不重要，重要的是彼此内心的感觉。有的人，天天见面，却已经没有了任何感觉，有的人，虽然很难见到一面，却在心里一直牵挂牵绊着。”
看了瘦小丫的话，我的心里有些安慰，又说：“小丫，今天我的发言，你都听到了？”
“不仅听到了，也看到了。”
“那你如何评价我今天的表现？”我满怀期待地问瘦小丫。
瘦小丫：“要是让我给你打分呢，我想我该给你打个及格。”
“啊，及格？”我有些意外，又有些失望，怎么小丫才给我及格啊，这是不是太低了呢。
“是不是觉得分数有些低呢？”瘦小丫说。
“是啊，我今天在会场听到的可都是高度赞誉呢，包括省市领导，包括同行，也包括我们董事长麦苏和老总麦萍。”
“呵呵，如果我当时在会场直接和你面对面，我同样会给你高度的赞赏，但现在我们是在私下交流，场合不同，打分自然不同咯……”
“为什么呢？”
“因为不同的场合会有不同的感觉，不同的环境会有不同的标准。”
我有些似懂非懂。
“你现在是副总了，是不是？”
“是啊，我忘记告诉你了，我是在大会前突击提拔的副总，麦苏提拔的。”我说。
“当了副总开心不？”
“要是说实话的话，能进步当然开心，但是，我却又有些不安。”
“为什么不安？”
“因为提拔的太快了，之前我还只是一个部门的临时负责人，突然一步就提到了副总，我觉得太突然了。”
瘦小丫说：“你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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